《食色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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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色生香- 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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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信看出她的心思,却不想让她得逞,缓步走到她的面前,分毫不管要插嘴阻拦的杨志远,低头俯看着她,轻声道:“钟行俨的要求独特,你最终也以一桌素斋让他如了愿,本公子……难道就只值这一碗汤面么?”

第一百一十四章 忽然袭击

“您与钟公子同去福陵寺,难道素斋之餐也要用同样的菜?”梵音的目光平和,好像一湖静静的水,“若宇文公子有这份喜好,我倒不介意再将那一桌席的素斋菜重做一遍。”

梵音的回答让宇文信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凛意,钟行俨是他的逆鳞,眼前这个丫头居然在讽刺他随钟行俨之后?

宇文信的笑容很可怕,梵音看到他目光中闪过的一丝杀意,她的心底发颤,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任何的变化,仍在看着他。

“你说的对,本公子怎会与他用同样的菜?”宇文信的语气很缓,很轻,杨志远急忙上前道:“宇文公子莫怪,怀柳独身许久,说话不经思量,若有得罪,还望您见谅,见谅!”

杨志远的躬身致歉让梵音心里很酸,撒娇的走过去扶起他,“父亲。”

“还不向宇文公子道歉?”杨志远的目光充满担心,梵音的目光很复杂的看着宇文信,刚有弓膝行礼之意,宇文信便抬手制止,“不必道歉,你说的没有错,时间不早,告辞!”

宇文信说话间便转身朝外走去,杨志远随后送行,梵音只目送他离开,并没有跟着上前。

虽说钟行俨不是什么好东西,可这个宇文信也同样没好到哪儿去,这种人活着不累么?

梵音心里泛着嘀咕,未过多久,杨志远便从外回来,临进门前仰头朝天长舒了好几口长气,好似要将背负了许久的沉重包袱给彻底的放下来。

“怀柳,你刚刚的话可是惹事喽,为父早已提醒过你,宇文家与钟家不合,你那一句话着实让这位宇文公子动了怒啊!”杨志远的话梵音并不苟同,“爹,您说他为何要到咱们家吃女儿做的素斋?”

“这还用问,钟行俨当初在庆城县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杨志远四处瞧看着,说话的声音也压的极低。

“既是这样,女儿就更不能顺从的做了素斋让他吃,对钟行俨,女儿能随心所欲的折腾他,对宇文信我为何要敬着藏着?即便按照他的要求做了一桌子素斋,他就能安心的走了吗?带上一张虚伪的面具恐怕更让他多心,对咱们反而不利。”梵音说着撇了嘴,“他可不是个心胸宽广的人,心思恐怕比咱们想的更细。”

梵音的话让杨志远沉默片刻,“或许你说的也对,战战兢兢又何必?站得太高,不是我们够得着的人,也怪我,为何要在福陵寺中多一句嘴,提起了你。”

“这事儿怪不得父亲,若按照您这般推断可就不知能怪哪儿去了,宇文信与素斋较劲,还是因女儿当初招惹了钟行俨,可谁让他把素斋给偷吃了?那就又要怨女儿为何要去福陵寺,便将方夫人扯了出来,依照这般推断可就牵扯不清了,说到底,要怪就怪老天爷,就是看不得人过的踏实舒坦了。”

梵音自个儿都说乐了,“反正宇文信明儿就走了,爹您也能歇一歇了。”

“你这丫头,歪理都能劝解人心。”杨志远被她刚刚那副稀奇古怪的推理给逗的轻松了些,也没有之前绷的那么紧。

梵音忽然想起了张家的事,“张家的事您恐怕要早些解决了,今儿去了面铺,赵妈妈称张县尉要让她把铺子全都盘过去,与咱们断了来往。”

杨志远的眉头皱紧,“他这又是何必?”

梵音对这件事仍然有些糊涂,“女儿只觉得这事儿太突然,有些想不明白。”

“其实也不突然,为父心中都很清楚,过上几日等县里的事办完,为父去京中回来就到张家去,张家的情分不能忘,那也是咱们的恩人。”杨志远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愿,梵音瞧他身心俱疲的模样也不想多在伤口上撒盐,好歹这也是亲爹。

梵音离开了杨志远的屋子,青苗早已经等候在此伺候着老爷休息。

宇文信回京的早上,曹县令才出现在送行的人群首位,鞠躬道歉因身体不好没能够亲自陪同好像犯了多大的罪过,那副卑躬屈膝的撅腚巴结,让杨志远的嘴快撇上了天。

宇文信似乎很享受,只看着曹县令在日头正高时吧嗒吧嗒嘴不停的巴结的快晒昏过去,他才轻轻抬手吩咐了一声启程。

曹县令听到这话已经快感谢祖宗八辈了,看着宇文侯府的队伍行出庆城县的城门,他的腿脚发软的差点儿跪了地上。

“县令大人您可小心着点儿。”杨志远虚伪的过去搀扶一把,“人都已经走远了,地上凉,您这一份大礼想必宇文公子已经心领了。”

杨志远的挤兑让曹县令不知该怎么说,他当初把这个破差事推给了杨志远,还以为他会因此受了什么夹板气能不能保住这个小官帽子都是回事,可孰料宇文侯家没什么动作,还真是来叩拜了怀远大将军便走了。

曹县令心里这个悔啊,若早知是这样的话,他怎么会让杨志远去招待那位宇文公子?自己早就冲上去了。

“本县身体已经康愈,杨主簿多心了!”曹县令阴阳怪气的模样让杨志远大喜,“曹县令老当益壮,实在令我们羡慕钦佩。”

曹县令缕着胡子笑的很灿烂,“不如你们年轻人啦,可即便是这样,皇上赏的这份差事仍不敢懈怠,纵使身体仍有微恙,那也要为百姓造福,不辜负浩荡皇恩。”

“这么说县令大人明日即可坐堂上职了?”杨志远提及明天,让曹县令有些不屑,“今日便可!”

“那下官家中有点儿事,不知能否请上几天假?”杨志远一说完,曹县令刚要挥手应允,却豁然反应过来,“请、请假?”

“是啊,县令大人能够上任坐堂乃是百姓的福气,下官已经将七日内的事都处理好了,所以想请休几日,不知道……”杨志远提及把七天内的事都办完,让曹县令瞪了眼,随后胡子乱翘,显然对杨志远刚刚话中下的套深表不满。

“本县也知道你是要进京,可路程遥远,七天……你回得来么?”曹县令的声音很沉,杨志远笑着道:“下官已经与司隶和书办商议好了,若有急事可先放一放,待我归来再办,其实下官已经将十日内的事务都打理完毕,只要没有突发的临时事务便没有什么事,原本以为县令大人还要休息几日,但您今日便能上职任差,再突急的事有您运筹帷幄,下官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十天也不够,一个月,将一个月的事全都料理清楚,本县就允你离去,不然免谈。”曹县令冷哼一声便转身离去,杨志远已经是要离开的人,他还有什么可客气的?

曹县令的心中更期盼着杨志远离不了京,还要窝在庆城县当主簿,若是那般的话,哼,杨志远就有好瞧的了!

宇文信离开庆城县时,带有些许莫名的烦躁,所以今日才会折腾了那位县令许久才离开。

若是寻常,他会和颜悦色的安抚几句寒暄几句,让这个不起眼的县令能够为自己所用,可是今天的情绪有些突兀,不,是从昨日便开始。

杨怀柳……宇文信想起那个丫头的话,他的牙根儿咬紧,都是她的那一句话让他向来沉稳的情绪乱了分寸。

“停车。”宇文信的突然叫停,贴身护卫立即跑过来,请示道:“公子有何吩咐?”

宇文信顿了下,“上一次你说京中的方青垣提请让杨志远任京主簿?”

“确有此事。”

“吏部已经下令了么?”

“吏部员外郎温勇也有提请之人,与方青垣对抗相争,暂时未定。”

宇文信的嘴角上扬,“我这便写信,派人送到吏部左侍郎府上,请他将这一个京主簿之位赏给方青垣,并告诉他是我保荐杨志远,待我回京再与他细谈。”

马车继续开动,宇文信烦躁的心逐渐稳了下来,但凡是与钟行俨有过接触的人,他都要收拢麾下,谁都不例外!

杨志远还没等进京就已经得到了吏部调职的信件,只给他十日的时间便要到京中任职。

这一个调令下来不但让杨志远瞠目结舌,曹县令的玻璃心都已经碎了一地了,再看杨志远的目光中除了嫉妒恨之外已经没有其它感觉了,要怪就怪他胆子太小,没亲自去伺候宇文公子,人还没动弹呢,调令都已经下了,老天爷给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

杨志远被县衙中的众官追捧的吃了两顿饭之后,他的心情也逐渐的稳定下来。

没有趾高气扬的喜意,反而脸上布满了忧色。

用过饭之后,梵音忍不住问道:“爹,您好像对这件事并不开心?”

“乱了!”杨志远似也有心发泄一番,“彻底的乱了。”

“什么乱了?”梵音看着他,杨志远低声道:“处事的节奏乱了,原本是想先进京寻访一轮再做打算,如今却直接调令下来,让为父有些无法适从,总觉得少了什么,不管了,明日就去张府见张县尉,其它的事沉一沉,唉,一纸调令便要由东奔西,往后的日子恐怕也没那么富贵安生,要提着脑袋过日子了!”

梵音听着他的感慨,心中也是无味繁杂,京城,她应该去吗?

第一百一十五章 我儿子

梵音的心中对京城这个地方一直很复杂。

她想去,因为那里有吾难师太的下落,她畏惧去,也是因为那里有吾难师太。

吾难师太是她的亲人,是师太赋予了她的生命,若没有师太当初将她这个被扔在路边的遗孤给捡走,她或许早已魂归西去。可找到吾难师太,她又如何去面对呢?

她是冒名顶替的杨怀柳,师太对这件事也知之甚清,若师太要求她与杨志远诉实情,她又该怎么办呢?

这几年的日子过去,她已经把自己当成了真的杨怀柳,也已经把杨志远真的当成了父亲,她不忍抛弃,也不愿抛弃,她喜欢现在的生活,更将这一份父女之情捧至手中悉心呵护。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她对自己的真实身份已经模糊了,这是她内心始终存在的矛盾疙瘩。

怎么办?难道去京中也不寻找吾难师太了吗?

梵音做不到,吾难师太还是要找的,即便担心被师太斥责自私、蒙骗,她也要找到她,这个结她怕去解,可也不得不去解,只要能过了吾难师太这一关,她才能彻底的敞开心扉,把心底的那一丝恐惧驱除。

微皱的眉头舒展开来,梵音看着如今静谧平和的院子长舒口气,尽管心有恐惧担忧,但这一天,快点儿来吧!

翌日的清晨下起春季的第一场雨。

淅沥沥的小雨好像天空洒下的水雾,尽管有些凉,却让人心里跟随着清爽起来。

杨志远撑着伞,带着梵音一同前去张县尉的府上做客,说做客是客气了点儿,其实是不请自来,因为他们父女到门口时,张家的下人却是大门紧闭,悄悄的道:

“杨主簿,您还是回吧,我们老爷说了不见您。”

“他不见我也得见,快开门!”杨志远似对此已经预想到了,“你去告诉你们老爷,他即便今日不见我,我也照样有法子把你们少爷都带走,他若不想老光棍一条就与我见上一面。”

下人听后也吓一跳,把自家少爷都带走?这可是件大事。

匆匆的跑回去传话,没过一会儿,便见大门“吱呀”一声的开了,前来开门的人正是张文擎。

“杨叔父。”张文擎躬身行一大礼,脸上更带有至深的歉意。

他没有想到自己父亲对杨家会是这样一种态度,尽管他已经知道父亲是因杨志远进京高升,所以才不同意他与杨怀柳结亲。

杨志远是一个多才大才的文人,而他呢?只是边境军中的小兵,文武自来不合,而自己父亲又因与县令针锋相对屡屡失败,整日酗酒买醉,仕途一片晦暗……这也是父亲始终不愿见杨志远的原因。

何必耽误了她?或许她能寻到更好的人家。

张文擎不敢去看梵音,给杨志远行了礼便一直低着头,“杨叔父您知道我父亲的脾气很怪,母亲也与他大吵多次可始终劝不回来,他让侄儿来告诉您,他即便……即便去死,也不用您帮衬我和弟弟,不过侄儿还是谢谢您了。”

“胡言乱语!”杨志远初次没有以往的和蔼可亲,怒目相视,“你父亲醉酒胡言,你也要过的醉生梦死吗?让开!”杨志远一喝,把张文擎吓了一跳,抬头就见梵音在看着他,复杂的呆滞一下,杨志远早已趁机进了张家的大门。

张家的下人自是不敢阻拦杨主簿,更有人故意纵着杨主簿去劝劝自家老爷,这些时日张县尉的变化实在吓人,让他们整日都过的提心吊胆的。

梵音看着张文擎,他却侧过身不敢见她。

对这种场面,梵音很无奈,又看他半晌,他仍旧没有说话的意思,可还站在那里也不走也不开口。

风起,小雨逐渐的猛烈了些,杨志远刚刚是举着伞自己走了,梵音的衣裳有些微湿。

你不走,我走还不行么?梵音心里嘀咕着,小跑着便进了张家的门房,从那里取了一把伞就问着张夫人在何处。

丫鬟婆子自当引路,张文擎的脸抽搐成十八道褶,她……就这么走了?连一句话都不与自己说吗?

张文擎的内心很受伤,梵音早已经到了张夫人那里与她私叙。

此时杨志远也已经与张县尉独坐屋中,四目相对,两个人互相瞪着对方,谁都不肯服气。

“你来干啥?老子不乐意见你。”

张县尉说这话时不乏有些气短,没见到杨志远时,他能够狠下心来说出老死不相往来的话,可如今真见到了他,这话还真就说不出口。

杨志远冷哼一声,“你有本事就再说一次?”

“你……我说不过你!”张县尉抬头见他不免心中惊愕,这小子什么时候跟他还来了横的?

杨志远畅然一笑,坐在一旁道:“何必呢?张大哥的心思弟弟都明白,我如今也是束手无策有些骑虎难下,也是来找张大哥诉一诉苦的。”

“升官了还诉苦?你挤兑老子不如你?”张县尉见他的眉头也有褶皱,不乏道:“那你就说说,你来干啥。”

“什么是升官?升官就是把自己挨刀的脖子伸的更长了一点儿,京城说着好听是都城,说不好听了那就是阎王殿,我原本想要见方县令一次再做打算,可孰料如今调令直下,让我也不知如何是好。”

“方青桓那个老贼鬼着呢,你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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