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灼其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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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之夭夭灼其华-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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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槿恒和端木宇忙得不得了,有时候想和他们说上几句话,可等到深夜都未见那两人回来。等他们回来了,自己又早已入睡了,幸好得知他俩都平平安安。
  疫情已经逐渐控制住了,端木宇果然不负神医盛名,虽还未能找到根治的办法,但除了那些染病太深太久的病患未能救治,其他的都能大有好转,有些已然康复了。司寇云战的粮食药品以及人力援助非(…提供下载…)常充足,加上死亡和患病的人数明显减少,青风镇的镇民看到了希望,脸上已经逐渐洋溢着劫后重生的喜悦。死者已逝,生者仍要奋发,大多数镇民已经在伤痛中坚强地站了起来,生活生产都慢慢地在恢复了。昔日那小桥流水,青瓦石墙,暖烟袅袅,言笑晏晏的青风镇正缓缓归矣。
  月上柳梢头,客栈的后院里,一小女子正捧着一个白花花的大馒头,啃得不亦乐乎,好不满足。
  嘿嘿,心情好,吃馒头也好似鲍参鱼翅呀。只是,已经三天没见到到师傅还有那色狐狸了。
  黛蜜嘴巴轻扁,趴在石头上,扯了根狗尾巴草捻在手里,有气无力地哼起歌来。
  “想念你的笑,想念你的外套,想念你白色袜子,和你身上的味道……”
  “蜜儿宝贝!!!”一声无比“深情”的呼唤自身后传来!
  黛蜜条件反射般大叫一声:“色狐狸!”,马上跳了起来,转过身,笑得眼睛像月牙般弯了起来。
  “蜜儿宝贝,哥哥知道你想我啦!所以我一忙完马上早早回来了!没想到还未见到你,就听见你那美妙的声音,哦,原来蜜儿你是那么思念我,连我的袜子你都想念……”
  黛蜜不耐地将一个包子塞到还在喋喋不休的端木宇口中,脸上笑得异常温柔。
  “那你的袜子一个月不用洗了!”
  无视端木宇那两只桃花潭水眼,她直接奔到站在不远处的夜槿恒。“师傅,你回来了啊?”
  “蜜儿用膳了么?”
  “还没吃完呢,喏,被那色狐狸的桃花嘴给叼去了!”
  他捏了捏她的脸颊:“蜜儿,不许无礼。”
  “哇哇,恒,你看你这模样,哪里有教训徒弟无礼的样子?哼哼,我看你明明是听得享受极了。”端木宇看着一脸和煦的夜槿恒,心里直叹交友不慎,气得那个咬牙切齿。
  “聪明!”夜槿恒一脸诚恳地赞叹了一声,随即拉起正在低头憋笑憋得脸红的黛蜜往房里走回。
  “蜜儿,既没吃饱,便陪师傅用点吧。”
  “是,徒儿遵命!”
  屋里已燃起了灯,柔和的烛光随风轻晃,显得格外的宁静。
  一墨绿衣的俊俏男子,坐在桌边,闭着双眼,一脸哀戚,手里捧着一个吃了一半的白馒头。
  “端木宇,你干嘛啦,再不吃饭就给我滚回房去!”
  “蜜儿……”
  “怎的?”黛蜜扒了两口饭,鼓着腮帮子嘟哝道。
  色狐狸一副被冤枉的委屈样,桃花眼里水汪汪。“人家……人家的袜子穿两个月才洗的”
  “噗!!!”
  “蜜儿宝贝,刚刚你唱的什么歌啊?好像没听过,感觉很特别呀。”端木宇一边拿着手帕擦着那被喷了满脸饭的脸,一边问道。
  “那是相当的……特别!那是我们家乡的歌,你当然没听过!”黛蜜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低头往嘴里塞进夜槿恒夹来的菜。
  “那蜜儿宝贝可能为哥哥我再唱一首?今晚我一定做梦都会笑啊!”
  “去,别吵我!吃着饭呢!”
  “蜜儿宝贝……”
  “你叫我唱就唱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那十两一首,不便宜了吧?”端木宇毫不心疼地掏出白花花的十两银子爽快地拍在桌面。
  “真要听?”黛蜜直直地盯着那银子,咽了咽口水,银子啊!
  “当然,本公子抛金买仙乐!”
  黛蜜立马放下筷子,溜溜的眼珠子偷瞄了一眼含笑的师傅,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那锭银子收入袖中。
  “嘻嘻,那端木哥哥……好生听着仙乐哦!”
  端木宇精神一抖擞,异常潇洒地拧开扇子,轻摇几下,侧耳准备倾听。
  黛蜜悄悄挪开了凳子,一只脚已经迈开了马步,嘴巴轻张:
  “猪你的鼻子有两个孔,感冒时的你还挂着鼻涕牛牛……”
  “颜黛蜜!!!”一伤心且愤怒的男声伴随着折扇收回的清脆声,震响了整座云来客栈。
  黛蜜一脸无辜:”小的在!”
  “啊,别追别追!呜呜,我唱错了唱错了,还不行吗?诶诶,别追啊别追!”
  “你最好给我一个交代!”
  黛蜜跑得气喘吁吁,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你是一只色狐狸,咿呀咿呀哟!”
  “颜黛蜜!!”
  看着那张铁青的狐狸脸:呃,怎么更生气了?人家不是重唱了吗?
  “啊!师傅,救命啊!救命!”
  黛蜜啊啊嚎叫着,回头却见夜槿恒嘴角吟着笑,静静看着眼前追逐的两人,丝毫没有插手的意思!顿时大大地泄气。
  “师傅,不带你这样的……诶诶,停,停啊,我没力气了!”
  端木宇像是步行般迈着步子,身体却紧随着黛蜜。
  “不行了,别追了,色狐狸,我……我肚子好疼……”
  端木宇一脸了然地笑得灿烂,依然紧追。
  “真的,好疼啊……我不行了……”
  真的好疼,怎么突然会这样?好疼啊,小腹好像要涨开了一样。
  黛蜜身形慢慢减缓,终于停了下来,借着楼梯就力,一下子滑坐在楼梯阶上。双手捂着肚子,额头以及太阳穴两边竟沁出了大粒的汗珠。
  端木宇一脸胜利后的得意,轻跃上楼梯的扶手,斜躺着,轻摇手中折扇,不再看她。
  夜槿恒终缓步走了过来,伸手便想拉起坐在梯阶的黛蜜,又好笑又无奈地说:“蜜儿,莫闹了。”
  哪知黛蜜并不像平日恶作剧后一脸笑嘻嘻地粘上来,却把头埋在双膝间,身子蜷缩的越来越紧。
  夜槿恒诧异,扶了扶黛蜜,却瞥见她一张小脸汗滴如珠,苍白如纸。
  他神色一变,赶紧拉起黛蜜,没想黛蜜身子一软,便倒入他怀中。
  “蜜儿,蜜儿!”
  声音里不可抑制地带上几分慌张,还在一旁看戏的端木宇听见夜槿恒少有的焦急的声音,心里一惊,马上跃下楼梯,奔到跟前。手一搭上黛蜜手腕把着脉,嘴里忙说:
  “快送蜜儿回房!”
  夜槿恒闻言,一把横抱起身形小巧的黛蜜,一提气,便飞移回到了黛蜜房中。
  床上,黛蜜痛得像受惊的小兽般蜷在被子里,手指绞着被子,骨节泛白;嘴里昏昏地喊着。
  “师傅……好疼啊……疼……”
  她疼得只觉自己被困在黑夜里,恍然间仿佛看见一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向自己跑来,时而哭喊着,时而异常淘气地笑……那小男孩一直向自己追,可是仿佛跑了很久就是追不上。自己想停下来等等他,可是自己明明就站在那桃花树下不动,那小男孩却怎么也无法跑到自己跟前来。想要把他看清楚,却怎么也瞧不仔细,只感觉十分熟悉,似是已经认识了好几世……
  看着那奋力追逐自己的小男孩,不知为何,只觉心中万分苦涩,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胸口般,那个桃花树下的自己竟慢慢地泪流成河……
  夜槿恒眉头深锁,有点手足无措地拿着绢子不停地擦拭黛蜜脸上不断冒出的汗珠,还有眼角不断涌出的泪水。
  “宇,这是怎么回事?”
  回头却见端木宇站在房间门口对着店小二交代着什么,说了好一会儿才进房里来。
  见夜槿恒紧张的神色,端木宇低低地笑了一声,方坐在床边,为黛蜜细细把起脉来。
  “宇,蜜儿如何?怎会痛得如此突然?会不会——”
  话还没说完,床上黛蜜一转身,小腿胡乱地撩起被子,露出了下半身,衣裙上绽放一片触目惊心的嫣红。
  夜槿恒神色大变,平日云淡风轻的双瞳紧紧收缩,忙敛起衣裾坐到床上,把黛蜜拥在怀里。
  “蜜儿,蜜儿?”
  端木宇终是不忍刚想要说话,一个四五十岁,长的像圆规似的大妈刮了进来。
  “哎哟,你们这两个大男人柱在这里顶个什么用?快出门去吧,交给我就行了,看看,这衣服都脏成这样了!”
  那圆规大妈嘴里唠叨着,一边便已熟练地张罗开来,一会儿要水,一会儿要衣裳。
  夜槿恒被圆规大妈推出房门,一脸不明所以地望着端木宇。
  “扑哧!恒,别这样看着我,你这表情太逗了!哈哈!”
  夜槿恒更加茫然,只直直看着笑得花枝乱颤的端木宇,眉头轻蹙,满眼疑问。
  端木宇摆出一副救世主的模样,解密道:“我们家蜜儿长大了而已。”
  “长大?”
  “就是女子来月信。”
  “你是说……”
  端木宇享受地看着夜槿恒一脸尴尬,丢了一句“放心,已开了调理的药”,便摇着扇子回房了。
  夜槿恒傻傻地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脚步在门槛内外两侧想迈进去又退了出来,蠢蠢欲动。
  等了约半个时辰,那圆规大妈方刮了出来,语重心长地对夜槿恒说道:
  “那小姑娘身子虚弱,第一次来葵水会辛苦点,日后得好好调理,我已经帮她擦净身子,换好了衣裳,待会儿等这药凉了些,喂给她喝就好了,你这做哥哥的,可要上点儿心……”
  夜槿恒一脸认真谨慎地倾听,也不理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哥哥,直待圆规大妈说得口干舌燥,终肯离去,才缓缓步入屋内,脚步轻的几乎没有声音。
  黛蜜躺在床上,脸上已恢复了一些血色,秀气的脸微微皱着,略微苍白的小嘴嘟得老高,似乎极其不满。
  夜槿恒心里一宽,坐到黛蜜旁边,看着那表情丰富的脸,嘴角不知不觉地扬起了弧度,嘴里轻念:
  “长大了吗?”
  坐了一会儿,便听见雨水滴洒窗棂的声音,在夜里滴滴响着,十分清脆安灵。许是下着雨的缘故,又是夜里,风吹进屋子来,便有些凉了。想起刚才那大妈说女子经期不可着凉,夜槿恒便轻轻起身,去关了窗。
  回过身,便见小徒儿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正苦兮兮地盯着自己看。
  “师傅……”
  那声音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好一个恃病而骄。夜槿恒坐回床边,微微俯身,柔声问道:“可是还疼?”
  “疼!!!”
  黛蜜大声应答,嘴巴嘟得更高了!
  当然疼了,你又不是女人,怎知到女人的痛苦?唉,怎么这么霉啊!想起那时,也是月月都不好受,害得纳兰翔每到那时就好紧张。没想到到了这里,自己重新长大了一次,也是逃不过,还是……疼呢。
  夜槿恒端过一碗黑漆漆的药,一股苦味甚是刺激。黛蜜撇撇嘴,想开口求饶,可是看师傅严肃的表情,自知无用,便认命地起身,就着夜槿恒的手闭着眼睛便吞了下去。
  “苦死了!端木宇开得什么烂药方啊!”
  抱怨了几声,才发现夜槿恒正低头,不知在沉吟着什么。
  “师傅,怎么了?”
  夜槿恒脸上染上几分尴尬,欲言又止。
  她摇摇他衣袖:“嗯?”
  看了黛蜜那带着询问的眼睛一会儿,才期期艾艾地问道:
  “以后每天都这么疼,可如何是好?”
  “扑哧!!!”
  这男人也二十一了吧?怎么……?哈哈,还真是纯情的美男仙啊!
  “师傅;你很笨耶!你想我血尽而亡啊?呃……”好像粗俗了点,吓坏小纯男可就大大的罪过了。她忙正襟做好,摆上一副好老师的面孔,循循道:“那个,是一个月几天的啦,而且不一定每次都痛,师傅,你安啦!”
  “那,那就好。”
  黛蜜望向身边的谪仙,黑夜昏灯下,墨发轻披,衣衫如羽,身形矫健而翩跹,侧倚在床边,无比优雅。她心里赞叹,目光移到那完美的脸上,却瞧见那男人玉雕般的脸上隐隐约约泛起微微的绯红,黛蜜稍微挪了一下身子才看得清切许多。
  黛蜜心中暗笑,装作没看见,又躺了下来。
  “师傅。”
  “嗯?”
  “肚子好疼啊,师傅帮蜜儿捂捂肚子好不好?”
  夜槿恒红晕未退的脸上现出一丝为难:“这……”
  “听人家说男子的热手心捂着会没有那么痛哦。”嘻嘻,那时纳兰翔每个月都要充当几天的热水袋呢。
  “可蜜儿已经长大……这不合礼节。”
  “你是我师傅,而且人家才还不够十四岁,有什么关系嘛!哼!”
  晕,这男人,前几个月在相思崖下背着我的时候,还说比我大数岁,无妨呢!哼,男人也善变来着?
  夜槿恒正犹豫间,忽然听见黛蜜嘴里“哎哟”一声,抱着被子转了几下。
  该死!又开始疼了!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要当女人了!
  正翻滚着,忽然感觉一股温热覆在腹部,暖烘烘的,带着淡馨的墨香。原是夜槿恒那修长漂亮的手正覆在自己腹部,许是用了内力,特别暖和。疼痛一下子减弱了不少。
  黛蜜朝一脸清明的夜槿恒傻乎乎地笑,一副胜利后的得意样儿。然后得寸进尺地把身子往床内挪了挪,空出一大半。
  “师傅,躺下吧,今晚你的手不许离开我肚子半寸的半寸的半寸哦,否则我会睡不着的。”
  哈,乘胜追击!
  哪知夜槿恒脸上红晕淡去,竟也不迟疑,宠溺地应了声:“好。”便潇洒无比地躺了下来,面朝黛蜜,一手仍轻覆在黛蜜小腹,湖眸一合,不一会儿,便只听见绵长轻缓的呼吸声了。
  黛蜜一脸愕然,仔细瞧了那仙脸一会儿,也瞧不见这仙心里怎么想的。只好乖乖理了下被子,将两人盖住,方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师傅,晚安。”
  窗外无月无星,唯余清风缓拂,树影横斜。初雨淅淅沥沥,润了整个春夜。
  许久,夜槿恒才缓缓睁开黑曜石般黑亮的双眼,在黑夜里明亮如水。他莞尔,那薄削的唇无声轻吐:
  “晚安。”

  不知路尽哪香处?

  次日醒来的时候,夜槿恒已经不在身边,大概是去外面帮忙了吧。
  肚子已经不怎么疼了,只是古代没有卫生棉,用那些布条真的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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