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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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有女-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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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澜笑道:“这些讲江湖义气的小说不是他还能是谁?难不成是你亲自跑到书肆里买回来的?”

抬头见王蘅怯怯的,不由笑道:“别害怕,爹爹不会为这个骂你,爹爹年轻的时候也看这些书,你娘也看,不过看的都是些才子佳人的话本,那些书还都是我买了送给她呢,不然她一个深闺小姐怎么会知道这些书呢?”

这可是王蘅始料不及的,有些讶异,呆呆的看着王澜,王澜却像是回忆起来以往美好的事,嘴角噙着笑:“以前你外祖母管得严,我也不经常见你母亲的面儿,后来订了亲,倒是见得次数多了,都说这些书害人,可哪有书害人的?不过是一些人自己管不住自己,拿着书做借口罢了,你喜欢看这些我也不说什么,只是一来不要移了性情,这书中的事不过是一些闲人杜撰出来满足自己不得实现的想法的,你瞧个热闹就罢了,若是认真,可就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了,二来,也切莫让人知道,不是每个人都像你爹这么明白事理,被人抓住了祸害你的名声,总归不是好事。”

王蘅呆愣愣的点点头,想了想解释道:“女儿就是打发时间罢了,并没有当真,女儿平时读正经书的时候多些,功课也没落下,不过是累了烦了读着解闷罢了。”

王澜点头:“爹爹相信你,我看常妈妈也不知道这事的样子,足见你素日里是小心翼翼的,以后也小心着,别叫人家知道。”

王蘅使劲点头,对王澜的观感又刷新了,觉得自己的爹实在是明白事理,就是看在这一点,自己这个做女儿的也要善解人意才是啊。

……

经过这次难得的王蘅发脾气,不管是王澜还是彭氏都对她改观了许多,王澜对她比平时更添了几分关心爱护,也给她讲一些外头的事。

王蘅听得津津有味,和父亲的话题多了,距离也更近了,而彭氏对她也越发的客气,照顾的更加周到,隔上两天就要派彭妈妈去请安,问是不是缺什么东西,是不是哪儿不舒坦了,事无巨细的都要过问。

王蘅看在王澜的面子上对彭氏也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恭敬。

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你敬着我,我也敬着你,大家和和气气的,自然就不觉得日子难过。

再加上罗姨娘一直绞尽脑汁的督促王芹读书,想让他讨王澜的喜欢,出来的时候也少了,让彭氏和王蘅都舒心不少。

……

三月初,王澜一行人的船停在了通州码头,王澜的师兄谢疏放带着儿子谢周成亲自来码头迎接。

谢疏放的父亲谢瑞庭是个颇有名气的大儒,年轻时候在江南游学传道,做了尚是王家大少爷王澜的启蒙恩师,因为有王家的资助,谢瑞庭也得以不停地去参加科举,终于在四十岁的时候中了进士,属于大器晚成。

许是谢瑞庭年轻时候经历了许多磨难,为人也变得圆滑,他为官后倒是平步青云,先是在翰林院任小小的编修,继而又从编修升为待召,又花了三年的功夫从侍讲升为侍讲学士,后来又从正五品的翰林院学士升为从四品的国子监祭酒。

因为在国子监任了三年的祭酒,让他有了不少学生,也有了不少人脉,接下来的升迁就成了理所当然和意料之中。

再加上谢瑞庭家风严谨,他一个人终身只娶了一个老婆,便是谢老夫人,对于唯一的儿子谢疏放也不许他纳妾,虽然家境贫寒,却经常资助一些学子求学,所以在士林中的名声非常好。

他去世前八个月被任命为礼部尚书,只可惜,做了八个月的礼部尚书就因病去世了。

人走茶凉,谢瑞庭一死,原本要升迁的谢疏放也不得不停下了脚步,告假在家服丧守孝,如今算是白身一个,而谢瑞庭的孙儿谢周成,也只得放弃科举,继续在书院读书。

王澜能调任京城,谢瑞庭和谢疏放出了不少力,在官场上,谢家和王家就是被绑在一起的,再加上两家的关系也实在是好,因此王澜回京,谢疏放才会带着儿子前来迎接。

因为是通家之好,家中女眷也都是见得的,遂王澜正式的向谢疏放及谢周成介绍自己的一子一女,王芹也就罢了,王蘅可是王澜口头心里一刻不忘的嫡长女,王家的大小姐。

如今一见面,谢疏放一看是个容貌出众的孩子,又懂规矩,想起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女儿,心中十分喜欢,便把随身多年的一块玉佩给了王蘅做见面礼,王蘅谢了,又和谢周成彼此行了礼,问了好。

谢周成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大男孩罢了,因为家规森严,很少见到同龄的女孩子,遂一见王蘅便有些拘谨,而王蘅看他举止斯文,觉得不是那等可厌的,也就当成邻家哥哥一般对待。

周旭和王澜同行,也特地拜见了谢疏放和谢周成,倒是他和同龄的谢周成有话说。

一行人换了马车往京城去,周旭回到了家乡,自然高兴,而彭氏也十分欣喜,并不像在船上那样不舒坦,反倒是罗姨娘和王蘅,长时间的坐马车,觉得一路颠簸,有些不适应。

走了大半天,车队才到了京城,周旭归心似箭,王澜便让他先回家,周旭也应允了,说改日再登门拜访,谢疏放和谢周成则把王澜一行人送回了家。

到了京城,便是彭氏的天下,因为王澜一早派了人提前回来打扫收拾,倒也不愁没地方安置,这宅子只有三进,要比起王家老宅,自然十分窄小,可在京城来说,已经不错了。

寻常一家子十几口都挤着住了,王澜这一妻一妾,一儿一女,不怕住不下,他虽有买新宅子的主意,可听了王蘅那一番话也觉得有道理,便想着暂且先挤一挤,等实在住不下再说。

宅子三进,头一进算是外院,除了待客并不住人,而内院的两进,除了正院被王澜和彭氏住了,其余的都空着,遂安排王蘅住在了正院后头的三间罩房,罗姨娘和王芹则住在正院旁边的小跨院。

这两处地方自然都不比正院宽敞,但屋子都是修葺过,也是崭新的,王蘅虽然觉得有些逼仄,可也没有叫苦,只吩咐常妈妈和赵妈妈赶紧把行李收拾了,免得晚上睡觉都腾不开地方。

罗姨娘那边就没这么顺利了,院子小,离得近,稍微有一点响动就都能听到,王蘅站在院子里就听到前头罗姨娘的叫嚷声:“……欺负谁没银子不成,拿这些东西来糊弄人,呸,我也不稀罕。”又骂身边服侍的:“拿着银子去寻城里打家具的,给我换成一水的黄花梨……”

王蘅抿嘴一笑,看把罗姨娘狂的,这是在京城,遍地都是王公贵族,虽说王家在杭州可以横着走,可在这儿却不同,连她都要步步小心,罗姨娘却这么肆无忌惮,估计又要被父亲骂了。

☆、026。做客

罗姨娘还当自己是那个无人管束的管家姨娘么?如今到了京城,到了彭氏的地方,管家的事罗姨娘别想碰了,她也只是个姨娘罢了!

王蘅暗暗的笑,不多时果然听到罗姨娘那边乱了一阵子,接着便寂静下来。

王蘅转身回了屋,这后罩房虽然窄小,但好歹有三间屋子,按着以往的习惯,一是起居室,一间是书房,一间是卧室,什锦,金玉和珊瑚这几个丫头都是能干的,分头做事,不多时便整理出一个样子来。

按着王蘅的习惯,书架上摆满了书籍,书桌上也是她惯用的文房四宝,待客的茶具,百宝阁上的摆设,卧房里精致华贵的绣床和窗下王蘅睡惯了的紫檀木的美人榻,都已经摆放好了。

唯一让王蘅觉得新鲜和奇怪的便是书房里窗下的火炕,她试着爬上去,觉得也挺有意思的,以后冬天和几个丫头挤在这上头打牌,肯定又暖和又热闹。

这边有条不紊的忙着,彭妈妈带着两个小丫头过来了:“大小姐,夫人说,大小姐初来乍到,对京城的风土人情不免陌生,家常过日子也有许多不熟悉的地方,就指了两个伶俐的丫头来服侍您。”

王蘅瞧了,十二三岁的年纪,虽然一脸稚气,却很是规矩,便道:“替我多谢夫人美意,等我收拾好了,便去向夫人请安道谢。”

彭妈妈见王蘅和气,也是笑眯眯的,她也忙着呢,就赶着回去了,留下王蘅问两个丫头:“叫什么名字?原来是做什么的?”其中较瘦小的丫头率先道:“奴婢叫小燕,以前在茶水房当差。”

另一个道:“奴婢莺儿,以前在夫人院子里侍弄花草。”

王蘅道:“瞧着倒是机灵懂事,只是我不喜欢你们的名字,以后跟了我,便是我的人了,再不许提以前的主子怎么样怎么样,以后凡事都要按着我的规矩来才成,以后小燕改名叫珍珠,莺儿就叫碧玉吧。”

珍珠和碧玉应了,又给王蘅磕了头,交给什锦带下去教规矩去了。

到了傍晚,王蘅带着什锦去给彭氏请安,王澜在前院招呼谢家父子,因此内院只有彭氏并王蘅两个吃饭,罗姨娘没来请安,彭氏也没追究,倒是兴致很高,吩咐厨房做了一些京城的名菜,让王蘅试一试北方菜的口味。

王蘅是地地道道的江南人,虽然更喜欢吃口味偏淡的江南菜,可对于北方一些口味较重的菜,倒也不讨厌,彭氏笑道:“以后在自己家,凡事都不要客气,有什么就说,若是有什么不习惯的,咱们就尽可能的按着南边的规矩来,若是出门做客,只怕就只能将就了。”

又说了明日要去谢家拜访的事,道:“谢老夫人上了年纪,喜欢女孩子打扮的鲜艳些,但是如今他们家正在守孝,咱们敬着先人,就打扮的素净些,带上常妈妈,再带一个丫头,也就够了,谢家还有一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小姐,你们应该有话说。”

王蘅一一应了,回去后便把明日做客的衣裳准备了,湖水绿的褙子,象牙白的裙子,本就是春天,衣裳也较为单薄,再配上一套珍珠头面,倒跟外头刚抽芽的柳条一样鲜嫩好看。

许是离开了家乡,又许是在船上呆久了,王蘅睡得并不好,和躺在旁边榻上值夜的什锦说了半夜的话,到天明才勉强睡着,第二日起来,脸上却没有憔悴之色,到底是年轻,底子好,看上去照旧明媚鲜艳,王蘅细细的装扮了,去给王澜及彭氏请安。

没想到罗姨娘和王芹一早到了,正对着王澜诉苦呢,说如何的不习惯,王澜看着王蘅进来,便笑吟吟的看向了王蘅:“蘅儿可觉得不习惯?”

王蘅笑道:“还好,有些不习惯,但是女儿觉得很新鲜,慢慢来,总会习惯的。”

王澜点头笑道:“其实我当年到陕西做官,也不适应,后来就觉得,各地各地的风土人情,慢慢的就习惯了。”又叫罗姨娘暂且忍耐些,实在忍受不了再说,语气十分温和。

等一家人用了早饭,王澜带着王芹,彭氏带着王蘅出发去谢家做客,罗姨娘是没资格出门做客的,只很是不服气的把王澜一行人送到了垂花门。

王家和谢家离得并不远,坐马车也不过一炷香的功夫,马车直接从偏门驶进了谢家内宅,因此王蘅一下马车便看到亲自前来迎接的谢夫人和谢小姐。

谢夫人一脸温婉的笑容,很是和气,谢小姐和王蘅差不多大,和谢夫人长得有些相像,是个秀丽佳人,许是因为守孝的缘故,两个人穿的有些素净,但对待彭氏和王蘅却十分热情周到,谢夫人拉着彭氏说话,谢小姐则走到王蘅面前道:“这就是王妹妹吧?我叫文成。”

王蘅笑着行了礼:“原来是文成姐姐,妹妹有礼了。”

谢文成扶住了王蘅,挽着她的胳膊,很是亲密无间的样子,跟在谢夫人和彭氏后头往里走。

一路上谢文成向王蘅指点谢家宅院的景色,谢家的宅子比王家的宽敞许多,景致也很是不错,比较惹眼的是花园里的几十盆兰花,谢文成笑道:“我喜欢养兰花,这些花都是父亲和哥哥替我搜寻来的,难登大雅之堂,妹妹可别笑话。”

王蘅不是那等喜欢侍弄花草的,但她也知道养兰花最是费钱,谢家能允许谢文成有这个爱好,足见其家底应该是不薄的,便笑道:“妹妹是个粗人,不懂兰花,不过我瞧着都很好看,还是姐姐有本事。”

谢文成笑道:“这都是雕虫小技罢了,妹妹在家喜欢做什么?”

王蘅想了想道:“得了闲看书练字,也不算什么爱好。”

其实王蘅在家更多的时候是在看账本打算盘,不过她没好意思说,再者说,除了看闲书,她也真是没什么特殊的爱好。

谢文成善解人意的不再追问,道:“我得了闲也是看书练字,咱们女儿家虽说不用考科举做官,不过也是要读书明理的。”

一行人到了谢老夫人居住的院子,彭氏和王蘅上前行礼拜见,谢老夫人赶忙让人把彭氏搀了起来:“你是有身子的人,不讲这些虚礼。”又笑眯眯的看着王蘅:“这就是观涛常提起的蘅丫头吧?长得可真俊,上前我瞧瞧。”

谢老夫人容貌倒也平常,因为常年烧香拜佛的缘故,身上有一股檀香味,笑起来倒是十分和气慈祥。

王蘅落落大方的上前,任由谢老夫人拉住了她的手细细打量,谢老夫人一边夸一边把手上的一个镯子褪了下来给王蘅做见面礼,王蘅也接过来谢了,又拜见了谢夫人,谢夫人也给了一对荷包做见面礼。

两边行礼后便坐定了,丫头们上茶点,谢文成是个很周到的主人,不停地找话题和王蘅说话,又把她拉到自己的屋子去,免得坐在那儿听谢老夫人和彭氏说些家长里短的事。

谢文成的院子布置的也十分雅致,堂上挂着的是水墨画,所用的茶具上绘着的也是水墨图,书架上也垒着一摞摞的书,整个房间的书卷味很浓。

谢文成笑道:“你刚来京城,肯定有许多不习惯的地方,不过过阵子你就会适应了,到时候咱们常来常往的,也能作伴,说起来,我因为守孝的缘故,已经有许久没出门了,如今多了个妹妹,我心里很高兴呢。”

王蘅笑道:“那就说定了,以后妹妹常常登门,姐姐可别嫌烦。”

谢文成笑道:“怎么会,欢迎都来不及呢。”

两个人一个温婉和气,一个不拘小节,很快就无话不谈了,这也是王蘅在京城遇到的第一个朋友,说真心话,她觉得谢文成不赖,是个可以做朋友的。

在杭州的时候,王蘅的小姐妹主要是王家族人的女儿或者是齐家姐妹那个小圈子里的,大都是盐商家里的千金,富商家里的小姐,大家都是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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