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福还是他的蘖……
“千珞，你不要这样，虽然我也知道你曾和太子接触，但是你不会……你还是很在乎我的，要不然你就不会吃府里的那些女人的醋……都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你放下刀，放了千寻，以后我们好好地过日子。我遣了府里所有的女人，就你和我，我们一起走，一生一世也不分开……”卓湛慢慢地站起身，眼中含着的痴念，竟让人望而心酸，他满眼柔情地盯着五姐，抬脚竟身不由已地慢慢向我们走来。
“你回去，卓湛，你个窝囊废，你别过来……我恨你，我从来就没爱过你……卓湛，你听到没有，你别过来……”五姐嘴里狠着，但语气却夹裹着一丝的焦急哽咽。“卓湛，千珞今生负了你，来生我再还你……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此生，你就当我从来没有存在过……”五姐话语一软，我能感觉到她握刀的手也止不住一抖，刀一偏，已经偏离了脖颈少许。
此时，已不容我细想，怀中的孩子已经在动起来，我不要让他受到危险……于是，我偷偷解开颈间和腰间的带子，眼中死死盯着面前的两个男人，眼中的意味他们不会不明白……龙珏痛苦地摇摇头，那眼中的润泽潮汐一片。
卓雄只是死死地盯着我脖间的刀，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我知道，他们早已做好了准备……
突然，我头一偏，双手一举，孩子已被我蓦地抛了出去，我看到了卓雄一个空翻接住了孩子，手里一扬，一枚暗器正快如流星般射向了五姐，‘当’的一声，五姐的刀已然落地……龙珏快如闪电一下子拉我在怀里，那边，卓湛也一下子抱住了五姐。
“你放开，卓湛，你个窝囊废，我恨你……你竟敢骗我……”五姐一边拍打着三王爷，嘴里一边骂着。突然，她疯狂地蓦地拣起了地上的尖刀，手一挥竟一下子狠狠地插入在了三王爷的胸前。
“三哥，”卓雄一声惊叫，五姐也好象突然清醒了过来，望着三王爷胸前的刀，眼中一片恐惧。
三王爷柔和的目光带着怜惜，望着五姐，嘴角一笑，竟然慢慢地倒下了。“啊，卓湛，不要，你不要丢下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你气我的……卓湛，你醒醒，你说了，我们有了孩子，他不能没有父亲……不要，卓湛，你快醒过来，我错了，我随你回家，回家……”五姐紧紧抱着王三爷一下子瘫倒在地，卓雄眼一厉，一挥手，身边的铁卫一下了扯开了五姐，手一挥，一下子把她打昏在地。我虚弱地望着这一切，脸一扭，埋在了龙珏的怀中，孩子一直轻咛，我心一跳，急忙转过身去，“卓雄，快把孩子还给我……”
那边卓雄深深地望了我一眼，竟然把布兜的带子挂在了脖子上，腰上一系，孩子已稳稳地搂在他的怀里。我惊恐地奔过去，“卓雄，不要，快把孩子还给我……你不要带走他，我是我的儿子……”
“千寻，我早说了，你的孩子便是我的孩子，我的承诺不会变，他将来必是北蛮的王……”
“卓雄，放下我的孩子。”龙珏也是一声犀利，长剑一挥，身边的其他护卫也一涌而上。卓雄身后的黑甲铁卫也一下子围了上来，剑拔弩张，形势一下不可收拾。
“不要，住手……”我一声大呼，急忙拦在了龙珏的面前，脸色苍白地瞪着卓雄，“卓雄，他是我的儿子……呜呜，将来我不要他当什么王，我只要他平安健康地长大……卓雄，若是我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这一生，穷锦绣所有，也要把北蛮夷为平地……”望着他怀中那小小的孩子，心如滴血一般地疼，泪一下子落在脸颊上，身后龙珏一个硬挣，我一下子返身抱住了他，“珏，不要，让他走……”
“千寻，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他也是我的儿子……”说着，翻身上马，身边的黑甲铁卫一下子护在身前。
“千寻……”龙珏一声狠厉，低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蓦地一下子挣开我的手，剑一指，奔了过去，“卓雄，把孩子还给我……”
我一声哭泣，转过身，又一下子从后面死死地抱住了他，“珏，随他去吧……他不会伤害孩子，我不允许你再出事……”
“千寻，那是我的儿子……”说着，身子一抖，竟然有些站立不稳。
我颤抖地抱紧了他，贴在他的后背，哽咽的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珏，我们回家……”
“千寻，十六年后，我会带着他到锦绣去找你……”此时，铁骑狂乱，狭长的山谷一阵回音，我听到了卓雄铁清冷的声音，外夹着孩子似乎脆弱的哭泣声……
第一百一十七章 永不后悔
十六年了，我无时不刻受着煎熬，睡梦中时常被孩子无助羸弱的哭泣声惊醒。我知道孩子一直在北蛮的皇宫中健康地长大，卓雄没有失言，他一直亲身带着孩子，言传身教，视若亲子……
这几日，我心分外缭乱，魂不守舍，时不时地就望着宫门发呆，龙珏和颜晋都知道我的心思，除了叹息之外，两个男人无不无奈地摇摇头。
这几日，眼看焕儿的十六岁生辰快要到了，龙珏要为他在长生殿举行郑重的成人礼，百官参与，形式很隆重。
可是十六年前，卓雄离去之时的那番话一直强烈地盘在我心头，十六年了，我的孩子，龙煊，是否也该是到来的时候了……
锦川城，繁华依旧，人头攒动的街面上，车水马龙。然而有些破败冷落的洛府门前，却站立着两个气宇轩昂的男子。年长的一个，苍松般魁梧的身材，耀眼的黑色锦服在阳光下闪着金边，愣角分明略带沧桑的冰寒容颜，一双天狼星灼亮的眼眸透着幽幽的寒芒，倒背着双手，稳若泰山，静静地仰望着门槛上方金色的匾牌，思绪飘远，陷入了久久的怀念当中……身边的一个青葱少年，华服飘带，贵气逼人，腰间美玉一声丁冬清脆一片，精致完美的绝色容颜带着女孩般的细腻柔滑在阳光下灿若美玉，举手投足一派优雅，狡黠的眸光琉璃晶莹带着点点的疑惑，望着高高的门匾，不禁一声喃喃，“父王，这就是你所说的姑姑居住的府邸吗？好象很破旧……是不是姑夫早就搬走了，府门口怎么连个门房也没有……”
“错不了，这里曾是你姑姑生活过的地方，你姑夫永远也不会搬走……”男人一声坚定，长叹一声，迈步向前走去。
可是，进了府，走了好远，二人竟真的连个下人也没遇到。卓雄不由皱紧了眉头，虽说这府内还算整洁，但一路走来，偌大的院子空荡荡不免带着些破败清冷的气息，那丝萧索冷寂不仅让人有些伤感……待穿过长廊，府内家眷居住的内庭便跃然眼前，卓雄犹豫了一下，终还是跨步走了进去。
“哈哈，姐姐，我要告诉爹爹，你居然敢偷偷喜 欢＇炫。书。网＇太子……看你给太子绣得香囊，上面的鸭子真难看……”突然，绕过云亭，远处竟传来了一声少女娇柔清脆的促狭声，那支言片语虽带着顽劣，但明显地在故意捉弄。卓雄和龙煊不由驻住了脚步，透过花枝望去，花娇人更娇……
“洛丹，快还给我，你若再敢张扬，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若是让爹爹知道了，他止不定又要打……”片刻，两个俊美的少女正一前一后绕过花丛向这边跑来，似仙子降临凡间，软玉轻盈，带着不食烟火的空灵之美，那婀娜妖娆的姿态不仅让人想起了绝色倾城的卓兰公主……卓雄眼中一润，望着娇俏的女儿家，往事如烟，竟卷起了片片伤感……
“哼，姐姐，你别又拿爹吓唬我，我才不怕呢……爹每次雷声大雨点小，我知道他根本不舍得打我……不过，嘿嘿，我现在就进宫去找太子，把你绣的香囊给他看……反正他就要行成人礼了，到时候，我就把你的秘密告诉皇后，让她把你指给太子……”前面的丫头声音狂野，带着趾高气扬的得意，手里高高举着一个金粉色的香囊，边跑边逗着身后紧追的少女。
“坏丫头，你敢乱说……”身后的少女脸上一红，一个咬牙，片刻，却又突然软下来，“哎呀，洛丹，求求你，快还给我吧……好了好了，若你还给我并保守秘密，我保证说服太子跟你比试一场如何？”身后的少女明显地无奈，干脆停下脚步，望着前面的少女，嘴里一声清脆。
果然，前面上窜下跳的少女蓦地转过身来，一个轻闪便到了少女的面前，“姐姐，你此话当真？我缠了他那么久，他都不屑理我，你真能说服他……”
“那你信不信吧……”少女扬了扬头，带着一丝的自信。
调皮的少女歪头想了一想，嘴巴一抿，“好象太子挺怕你的……不过，我一直都弄不明白，我武功那么好他都不怕，每次见了我还都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可一见了你，他便立马像换了个人似的，谦恭又礼让……真是郁闷，他变脸比翻书还快……”
后面的少女抿嘴一笑，淡淡的羞涩，眼眸晶莹的比早晨的露珠还剔透。
“好吧，就信你一次，反正你也不会武功，你若敢骗我，哼哼……”前面的少女又一个轻哼，手一扬，精致的香囊便丢到了少女的怀中。少女嗔怪地瞥了她一眼，有些心疼地把香囊握在手心里反复查看，“洛丹，你看，上面的穗子都让你扯坏了……”
“哎呀，姐姐，我只不过就轻轻握在了手里，哪敢太用劲？你手那么巧，再绣一个不就得了，干吗大惊小怪的……”前面的少女眼一瞪，明显不想承认地大叫着。突然，眉一皱，扭过头，“不好，府里有人闯进来了……姐姐，你先避一避，我去看看……”说完，不待身旁的少女回话，身子一闪，疾风掠去片刻便没有踪影。“洛丹，你要好生盘问，不准再跟人打架……”身后的少女一个急跺脚，一声清脆，便也急忙跟了上去。
“喂，你们是什么人？不经通报，竟敢闯进洛府后院，真是胆大包天……”少女一下子闪到卓雄的面前，双手抱肩，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两眼如火地盯着他们俩，身上明显的泼辣粗野。
卓雄沉稳地站着，好笑地上下打量了这个蛮横的少女。绝美的容颜，芙蓉照水，浅黛如画，水灵灵的大眼睛深邃明净带着狡黠凌厉的气势，明明是女孩子却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随性撒野，柔美中却又不失英气，容颜竟与兰妹长得一个模样……卓雄心一动，点点笑颜，心猜想得不错，她定是兰妹的女儿……温暖瞬间涌上心头，卓雄激赏地笑着，站着却没动。身旁的龙煊却不由呼出一口气，不屑地撇了撇嘴，“敢问，这里可是洛府……”
“废话，你不识字吗？没看到府门上的匾牌……听你的口音好象不是本地人，难道你们也是慕名来向我姐姐求亲的……哼，不自量力，看招……”说着，脸一变，不等人回话，便拳脚如风，急掠了过来。卓雄依然站着没动，只是嘴角噙着的好笑有些合不拢，龙煊一个招架，嘴里急忙辩解，“喂，丫头，你要问清楚了，我们可不是来向你姐姐求亲的……我们是来拜访……”
“废话少说，我管你是来干什么的……只要到了洛府，便得先过我这关，我们洛家可不是好欺负的……咦，武功还不赖……”说着，两人又是一阵疾风掠影，龙煊明显地在谦让躲闪，怎奈小丫头毫不示弱，武功也是相当了得，片刻的搏斗竟已把他逼得老远，“喂，你到底讲不讲理？话没问清楚，便这样凶狠地打……你到底还是不是女孩子……”
“哼，臭小子，闯进我们家，还敢说我不讲理？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就不知我姓洛……”说着，一阵冷冽，招式一变，更加狂野的气势让龙煊也不得不使出真本事应对。听了她的话，龙煊心里也有气，今天只是来拜访姑丈，人没见着，却遇上了这么个蛮横的丫头。
卓雄静静地观赏着两人的搏斗，含笑的眸子，一丝温润。时而点头，时而轻笑，淡淡的欣赏，掩不住心中的赞许。突然，心一动，卓雄立时扭过头，却望见了另一个绝美的少女。一模一样精致的容颜，却拥有着完全不同的气质。她身上淡淡的柔美，轻若扶柳，娴静而高雅，纤弱玲珑的身子，窈窕而脱俗，其气质之高贵竟更盛其母亲……卓雄蓦地眼一润，心中顿如大江绝堤，温暖瞬息从内心深处涌起，那一刻，心陶醉，竟似看到了年少时的卓兰……
少女明显地没有注意到他，只是关心地望着远处打斗的二人，似乎是看出妹妹的武功并不如身边的少年，她眼一诧，立时转过身对着内堂一阵惊呼，“爹，你快出来，洛丹又跟人打架了……”卓雄听到呼声，脸上一顿，立时笑了。
片刻，内堂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灰衣长须的中年男人气势汹汹地奔了过来，有些柔弱的身躯，不减当年的阴冷萧索，只是手里还提着一截青竹杆……卓雄一看，不仅皱起眉头，狂奔而来的男子目不转睛二话没说一下子掠到少女的面前，“洛夕，这次你妹妹又是与哪个臭小子打的？”少女没说话，只是用手指了指前方，洛纪抬起脸，却一下子怔住了。眼睛盯着卓雄，满脸的惊讶诧异，许久竟象雕像一般站着一动不动，连手中的青竹杆掉在地上也不可觉了。卓雄朝他点点头，一声平静，“洛纪，别来无恙……”洛纪一怔，蓦地回来神来，快步走到卓雄的身边，郑重一揖，“洛纪见过……”“好了，当着孩子的面无需多礼，我今日来，可只是来走亲戚的……”说着，眼一闪，扭过头又好笑地盯着远处打斗的二人。洛纪也不由抬眼向远处看去，这一看，不仅又气得七窍生烟，跺着脚，一声气绝，“洛丹，快住手，他们是你舅父和表弟……”
一旁的洛夕也吃了一惊，转脸认真地盯着卓雄，越看心越吃惊。卓雄堆笑的容颜，清冷而高贵，站在那里，喧天夺势，竟让人有种不敢仰视的龙威之气……洛夕从小在宫中长大，对这种皇家骄傲凌厉的气势太熟悉了，所以，片刻的思索之后，她知道了，父亲嘴里的舅父和表弟定是北蛮的王和太子……这一想，不仅让她惊心不已，转过头，对着洛丹又是一声急呼，“洛丹，快住手，别伤着表弟……”
“啊，爹，姐姐，你们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