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这档事 太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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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这档事 太微天-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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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冀荣公主的那杯酒,本来就是只准备给她自己喝的毒酒。她当时一想到自己没准克夫,还会克子,就觉得万念俱灰,于是头脑一发热,一死百了的念头便闪了出来。谁成想人倒霉的时候连死都难!自杀的酒就这么被王从清稀里糊涂的喝了。
  关于王大人后来的情况,冀荣公主是从皇后那听来的,皇后跟她说的很玄乎,大意就是王大人从鬼门关前绕了一圈又回来了,其神奇度不亚于起死回生。
  不过事实是,王从清只是被害的得了急性胃炎,离生命危险还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冀荣公主毕竟是个药理白痴,她只记得小时候宫里灭鼠,宫女告诉过她老鼠药里的成份铜里也有,便从铜器饰物上刮下些粉末到入了酒中。可她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那个以后会被命名为“砷”的有毒化学元素,一来她从铜器上直接获取含量就有限;二来她又混到了一大壶酒里,大概连只老鼠都毒不死。结果被灌了两个月的豆浆稀释毒素后,王从清便又能活泼乱跳了。
  当然,皇后既然有意隐瞒,冀荣公主自然是对内中情况一无所知的,她只当是自己终于找到了拥有金刚不坏之身的男子,便开开心心的又把自己嫁出去了。
  对于冀荣公主来之不易的第四次婚姻,皇家是隆重对待的,连远在太原的皇帝都亲自写了一副对联回来,贴在了公主府的大门前。
  今夕交杯传连理蜜意
  来朝跃马竞陌上风流
  横批:佳偶天成
  皇帝的贺词固然不错,可是劳动人民的智慧有时也是不容小视的,何况他们也体会不来皇帝阳春白雪的文邹邹感情,所以京师里私下盛行的是这样一副对联
  天娇女错失三位良人
  世家子无缘两姓娇娘
  横批:雌雄双煞

  北行漫记(3)

  夏苗,历来与春嵬、秋狩、冬狝一起,成为皇家定期的狩猎项目。不过为了强调此次北巡的必要性,皇帝愣是把在京城南郊禁苑就可以搞定的活动,搬到了太原府。于是乎为了圆谎,尽管皇帝大热天的根本没有心思打猎,却还得趁着天刚亮的清凉时机跑到悬瓮山麓来。
  可是皇帝嫌天热,动物们也是感同身受,几乎没有为皇帝“接风洗尘”的,全都躲的不见踪影。好不容易猎了几只雉鸡野兔之流,皇帝估摸着可以交差了,便早早的躲到了树荫下去休息,净等着来人叫他撤退吃午饭。
  蓝蓝的天,白白的云,皇帝翘着二郎腿,咧着前襟,挽着袖管,还极不雅观的叼了根无名野花。但是此处不比宫里,出京巡视纵然有再多的苦果子,这一点好处却是始终不变的:那就是规矩少了,盯着皇帝的人也少了。于是皇帝尽情的享受着这少有的清闲,再也不用操心有人在他耳边罗唆,要求他像坐龙椅一般庄重的坐在树根上之类的事。
  世人最大的愿望大概就是当皇帝,而作为皇帝,他本身的愿望岂能不更上一层楼?那就是——光领薪水不干活。
  “皇上,时辰差不多了,臣安排今天中午到太原府尹孙大人的别院暂歇,皇上意下如何?”
  就在皇帝感叹着“愿此刻永恒的时候”,衡原王掀起围帐进来跟他汇报下一步的行程。本来这种清静场合被山猫干扰的话,皇帝会本能的不爽,可是现在看到衡原王风平浪静的脸,皇帝只觉得内心无限惬意。
  端午那天皇帝一行比衡原王更晚回到行宫,在门口恭候他的山猫阴阳怪气的问候皇帝玩的怎么样,嘴脸是一贯的可恶。可是渤庄郡主却背地里告诉皇帝,山猫其实一早就派了暗卫跟着他,却在北大门挤丢了,结果直到皇帝回来前,这家伙都焦躁的不得了。
  小样!你就不老实吧你!
  皇帝完全没自觉到自己也是这么不老实的一个人,心情愉悦的拍拍屁股上的灰,理理头发,之后丢给衡原王一个让他莫名其妙的笑容,率先走出了围幕
  “你不是要尽地主之谊吗,那朕就听你的”
  北都太原府尹孙殷早已率领着一大家子人在皇帝下榻处恭候大驾,他是这里实质上的行政长官,虽然名义上的头头是衡原王,可却是直接向中央负责的。
  皇帝接受完臣子的跪拜,又不免要顶着日头跟他客套几句,直到扯的让大家觉得礼数都尽到了,这才功德圆满的踏进凉爽的室内,洗漱一遍准备吃饭。
  “咦?小姐呢?怎么没来?”
  大圆桌上很明显的空出了一个位子,作为户主的孙大人不免脸色难看的询问着下人
  “小姐早上就去湖边钓鱼去了,还没回来呢,她出门前说让老爷等她吃饭,她要掉条大个的做菜”
  下人回答的自然而且流利,似乎很习惯被询问到这类问题
  “岂有此理!哪有叫陛下等她的道理!”
  孙大人说的话虽严厉,语气倒不见得多苛责,反而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感觉
  “还望皇上恕罪,小女自幼不在微臣身边,疏于管教,故而行事多不分轻重”
  皇帝连冒犯他之人的影子都没见着,自然没有处罚的心思,可在他正准备用一笑了之来展现他宽广的胸襟时,传说中的孙家小姐却好巧不巧的登场了。
  “爹!看看我钓的王八!这可比鱼滋阴补阳多了!”
  一个鲜红的身影迅速的从月洞门外窜了进来,光是燥热的天里穿着这么出挑的颜色,就让姑娘变得足够惹眼。只见她一手扛着鱼竿,一手提溜着她的战利品,朝饭厅诸人咧嘴一笑,就露出了跟晒黑的皮肤比更加洁白的牙来。
  “成……成、成何体统!”
  孙大人就是再见怪不怪,也还是被女儿拎着老鳖的造型煞到了,何况这还是在皇帝的面前,那不是把老孙家的脸丢到下辈子去了嘛!直逼得孙大人都不敢再抬眼去看皇帝,自然也就没瞅见皇帝一脸高深莫测的笑意。
  “您去哪?”
  皇帝的行列是准备要在夜前返回太原城的,所以衡原王才在晚饭前来晋见。可他却看见皇帝又套上了早间的狩衣,完全是一副要出门的模样。
  “这都看不出来?当然是要去打猎”
  皇帝头都没回,自顾自的整理着衣褶
  “……这个时候还去打什么猎?”
  “孙小姐说黄昏是抓刺猬的好时候,所以朕只是决定满足朕子民的小小心愿而已”
  刺猬?!子民?!
  衡原王心有所悟的点了点头,虽然没有发出声音,嘴巴还是做出了个“哦”的形状,之后他的眼神便瞟见了皇帝头上的发簪
  “怎么又换了个玉的,早上不是还说象牙的比较结实摔不断吗?”
  “君子无故,玉不离身”
  皇帝大笑着抛给了衡原王一句古语。能够直接忽略掉山猫语气里满满的冷嘲热讽,可见皇帝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对了,你派人跟城里说一声,朕今晚就住在这边了,明天再回去”
  君子?鬼扯!根本就是准备去当小人!
  衡原王望着皇帝的背影,挑了挑眉毛
  “小姐的这条猎犬很漂亮啊,朕好像没怎么见过”
  套近乎的常识就是:要从对方感兴趣的地方开始套起。所以虽然按照皇帝的审美标准,孙家小姐的那条猎犬实在不值得待见,但皇帝还是适时的放弃了自己的审美水准,对着孙小姐不时投以关爱眼神的狗君,大唱赞歌。
  果然,孙小姐听了喜笑颜开
  “这狗在北方不常见,是南疆那边的猎犬,家父在那任职时家里就养了不少,后来也便一起带来了。这只是我自小亲自养起来的,因为浑身雪白,所以我都叫他玉龙……啊!民女只是随便起的名字,请皇上恕罪”
  孙小姐正得意的讲解到一半,忽然惊惶的低下了头,因为她刚刚意识到,自己给爱犬起了个可以和皇帝平起平坐的响亮名字。
  可皇帝才不在乎这条狗是叫玉龙还是叫白毛,对方姑娘忐忑不安的可爱样子对他更有吸引力。
  孙小姐的外貌并不是特别漂亮,好就好在她的风格宫里还不常见。少了分端庄,多了分灵动;少了分典雅,多了分鲜活。一个缺少严格管教的肆无忌惮的少女——大概也就是喝了酒的惠妃能保持这样,所以皇帝觉得跟这个姑娘一起待待的感觉不错。
  “小姐……”
  “汪汪!”
  就在皇帝准备开始套近乎第二步的时候,孙小姐座下的白毛忽然如感应到什么一般,飞快的朝密林深处冲了过去,皇帝身边的青川犬闻风而动,紧随白毛之后,接着便是孙小姐本人,兴奋的喊了声“刺猬!”,也追着两条狗去了。
  皇帝笑着摇了摇头,策马上前。寻思着怎么让逮着了刺猬的姑娘更加开心,露出两个好看的酒涡,不过皇帝是没想到他此次却再也没机会开口了。
  “啊!”
  就在两狗一人从皇帝的视野里消失没多久,前方树丛中忽然就传来了一个女人惊呼的声,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喊的。皇帝一听动静不对,快马加鞭就赶了过去。
  “怎么了!……”
  皇帝一看见孙小姐的背影,就急切的问了一句,可更加详细的询问却被生生卡在了喉咙里。因为皇帝看见孙小姐并没有什么事,只是双手捂着脸,而
  在她的前方,皇帝的那条青川犬正骑在孙小姐的白毛狗身上,干着一些动物不在乎,人却不能不在乎的事情。
  孙小姐晒黑的脸上羞红的特别明显,皇帝的脸则噌的一下就绿了。
  没想到这畜生还动过这门心思,亏它是天子的狗,居然光天化日之下来野合!而且……它怎么能看上皇帝都没看上的白毛呢!
  当然,天子的狗也还是狗罢了,而它的眼光也不见得非要跟皇帝一致,不过显然,皇帝并不这么想。
  “啪”的一声,皇帝一鞭子就抽了过去,恼羞成怒。那狗正被打中脊梁,嗷嗷叫的缩到了一边,正在兴头上的事被打断了十分不满,满眼委屈的瞅着主人,仿佛是在控诉:
  凭什么你能泡MM,我就不行?
  凉风习习,蛙鸣频频,皇帝坐在花架之下仰望星空发呆。这时候要是有活泼可爱的孙小姐来一起聊天,该是多美好的事啊!要不是那只狗……那只狗!
  自从发生青川犬猥亵未遂案件之后,皇帝就觉得孙小姐看他的神情十分尴尬。俗话说“打狗看主人”,虽然用在这事上不太切题,但至少从一定程度上说明了狗与主人的关系,何况皇帝对孙家小姐的感觉确实不像漂白粉那样纯洁。因此邀请对方品酒赏月的这种话,皇帝已经说不出口了。
  “唉……”
  这一晚上算是白住了
  皇帝郁闷的把头歪向一边,却忽然发现他视野所及的假山后面传来悉悉唆索的响动声,等眼睛慢慢适应那边的黑暗后,就看见了一条狗正在摇晃自己的大尾巴。
  那不是刚被他惩罚不准吃晚饭的青川犬吗!
  先是随便勾搭别人的母狗,现在又开始随便刨地找吃的了?靠!还有没有当皇家猎犬的尊严!
  皇帝怒气冲冲的朝那条狗走去,等走到它身后了,狗也正好听到动静回过头来看着皇帝,嘴里还叼着它的“晚饭”。
  嗯?这“晚饭”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
  皇帝忘了骂他的狗,当即眯着眼审视起它嘴里叼着的某个不明物体。谁知不看不要紧,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皇上?您没睡吧?臣跟您说一下明天的事”
  “……朕睡了,明天的事就明天再说吧”
  衡原王在门口站了半天,看了下夜色,又看了看皇帝屋里明晃晃的烛光,完全不像在睡觉的样子
  又在搞什么鬼?他疑惑了一番,最后还是走了。可是没走出多远,就看见一个端着脸盆的孙府侍女与他面对面走了过来
  “王爷”
  侍女看见了衡原王,赶紧行了个礼
  “干什么去?”
  “皇上说要洗漱,命奴婢端盆水来”
  洗漱?不是睡觉了吗?
  衡原王回头瞟了眼此时还亮着灯的房间,眉头皱皱,又松开了。他朝侍女做了个手势,就跟着她又回到了皇帝的门前
  “皇上,水来了”
  “知道了,就放在门外吧”
  侍女愣了一下,再看向站在门柱后面的衡原王,不明白这两个尊贵的人在搞什么飞机。可她位低言轻,哪有提问的资格,也只得放下水盆,揣着一肚子的莫名奇妙退下去了。
  衡原王屏神静气的在柱子后面等着,果然,不出一会就看见房门的轮廓里出现了皇帝的影子。这个影子在门边停了好长时间,似乎是在判断外面的人走了没有,然后才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门,而衡原王也就适时的闪了出来。
  “皇上,臣觉得还是有必要跟您禀报明天的情况”
  这是他事先就想好的说辞,毕竟皇帝之前是叫他明天再来的,不能明着抗旨。
  低头躬身的等着皇帝的答复,衡原王只能看见放在地上的水盆还有皇帝长衫的下摆,明黄面料上的斑斑血迹反差强烈而显眼……
  血迹?!
  衡原王吓了一大跳,猛的抬起了头,正对上皇帝一脸无措的看着自己,袖口和胸前也都是斑驳的腥红色。
  “皇……”
  衡原王才喊出了一个字,就被皇帝一把拉进了屋子,房门在他身后以极大的声势关上了
  “朕不是叫你明天再来嘛!”
  皇帝的脸色已由无措变成铁青,显然是反应过来了衡原王的小把戏。可衡原王压根没功夫听他罗嗦,只是紧紧的按住皇帝的肩,目光锐利的四下一扫,然后懵了。
  “你……在干吗?”
  衡原王指了指地上的一条白色死狗,大脑有点反应不过来,连对皇帝的敬称都忘了,而皇帝眼看秘密被别人发现,也不打算再隐瞒下去,口气不善道
  “这不明摆着吗!在洗这条死狗!”
  可这个答案仍不在衡原王的可接受范围之内
  “……那你干吗杀了它?”
  “胡说!你哪个眼睛看见是朕杀的!”
  不是你杀的你为什么要做这种毁尸灭迹般的事?……不对,关键是为什么要给一条狗毁尸灭迹?!
  可皇帝似乎并不打算给衡原王释义解惑的样子,只是以一种命令的口气吩咐道
  “既然你都看见了,那你就跟朕是一条船上的了,这件事绝不许再跟任何一个人说起,听见了没有!”
  听到这种语气,衡原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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