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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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狐狸精-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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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目瞪口呆地看着玮月转眼间变成另一个美女,而这个美女看上去比玮月更是年轻美丽,可不知为何,他心中有隔阂,不愿意去碰这个不熟悉的美女。好半天这才又平静下来,道:“变回来吧,我还是看着玮月比较熟悉。”

这种感受以前赌徒也有过,他喜欢看她乱变,可最后还是要求她变回最熟悉的洛洛模样。相信皇帝也是一样心思。变回玮月,笑嘻嘻地道:“不怕我那个什么什么害了你?”

皇帝心领神会,这下也放松下来,看着玮月谑笑道:“那个什么什么是什么?我怎么没感觉呢?”

玮月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什么,见艾草已经烧到头,便又取了一束点燃,然后甩去明火,只余枝头红红的亮点。皇帝在一边看着她,心中当真是什么想法都有,就是暂时没了那个什么什么的打算。等玮月把艾草束插到地上石板缝隙,这才拉住她的手,又坐回竹榻,认真地问道:“你来这儿不会没缘由,能告诉我吗?”

玮月想了想,道:“他们说我要怎么露自己的身份都行,就是不能泄露天机,所以抱歉,我不能说出来,但你可以放心,我不会害人。真要不称我心,就像这几天,我最多是完不成任务离开,不会怎么样。”

皇帝看着她,还是想到以前的一个问题,便问:“我以前问你,你知道我失踪消息的时候为什么那么平静,是因为你已经知道我没事,还是你来自别处,只将这儿当作临时歇脚处,所以没太挂怀?”

“你怎么只追问这个问题?”玮月心中一动。

皇帝也一点不掩饰,在这种神仙妖怪面前,掩饰还有什么用?“我最在意这件事。”

玮月心里明白他的意思,微笑道:“我可以知道所有已经发生过的事,但是我道行不深,不能知道太多未来的事。尤其是这儿的,奇怪,我一来这儿就算不出所有的未来。那天你出征第一天,我晚上没事跟着去想看看你,结果呢?”说到这儿,横了皇帝一眼。

皇帝尴尬地笑,却狡黠地道:“结果我什么偷偷掏耳朵挖鼻子的举动都落入你法眼了?玮月,说好不去说这件事,以后我会注意着点,你的脾气也耍够了,你既然知道那么多事,还能不知道我这也是很正常的。”原来玮月是偷偷跑去看他,想到这儿,他也不用再追问玮月对他失踪事情的态度了,她要是没心,怎么可能追去看他?月光下见玮月的脸皎洁如月,不由心神荡漾。“我以后还是天天来?”

“那得答应我以后别再出现这种对不起我的事。”

“可以,上回本来也是意外,我不是跟你说了不带女人,快去快回吗?也不知旺财怎么最后还是带了四个。不过我只能答应你离开你以后几天不接触别的女人,否则即使我做得到,御史也会不要命地参我一本。”知道玮月真实身份后,皇帝心里也不挣扎了,面对的是神仙妖怪呢,他不沉溺进去才没道理,而且神仙妖怪当然脾气是大了一点,没那么容易压服。干脆你有条件就说,免得再有罗嗦。她反正什么都知道,还不如对她坦诚相对。

玮月笑嘻嘻地一掌拦住皇帝的嘴,道:“还没完,曦宇的事怎么办?你要不答应我,我就给你来一出抢亲,让你在蛮人面前丢面子。”

皇帝想起来还是吃味:“要不是我拿曦宇当幌子,你肯开门见我?你对曦宇可比对我好多了。”

玮月听了笑,看来还真是陷阱。不过这个陷阱不错,解决了她很多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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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挪威的斯瓦尔巴得群岛,即使夏天,也没多高的温度。苏果来这里,是为完成在古代想了那么多日子的宿愿:她要以她的视角记录北极狐的世界,让外人了解北极狐,喜欢北极狐,而不是想到北极狐的时候,只想到它们温暖柔软的皮毛。

为此,她做了很多准备,特殊摄影摄像器材,装装样子要用的防寒保暖衣服,食品,卫星通讯设备,活动房等。雇车一起拉到岛上据说北极狐经常出没的地方。虽然已经离开了那么多日子,可是回来一看,不过是物是人非,触目还是以前熟悉的环境,没什么大的变化。

虽然是夏天,可这里还是荒无人烟,真正的主人便是在浅草丛中出没的北极狐。北极狐真是聪明的动物,连毛色都那么善于适应环境,这个时候的毛色不是纯白,而是与北极草原颜色差不多的灰黄。远近也有几处科考站,对于那么美丽的一个女性,大家都很有好感,只要她一声招呼,大家都愿意帮忙,苏果经常搭便车。但这儿毕竟不是喧嚣烦闹的都市,一个人安静的时候居多。所以,苏果有大量时间沉淀心情,从过去的生活中走出。

记得谁说过,幸福的家庭是一样的,苏果不以为然,她是过来人,最有发言权,她经历了赌徒和君文,两个人个性截然不同,处境也完全不一,带给她的感受也完全不同。君文虽然说她是妖精,但他心里一直以为捡到宝,撞到个迷糊仙女了。他的命不长,所以幸福的日子嘎然而止才让当时的玮月此时的苏果心里很难接受。没想到君文也是天上星君下凡,他直到回去天庭前才醒悟,原来玮月是个狐狸精,哭笑不得。但此时已天人永隔,他不能对狐狸精念念不忘,不能在天上动情,只有一步三回头地被值日星君拖了回去。不知他现在怎么打发日子。说起来还不如做妖精,可以无拘无束地生活。

当然最后是熏做了皇帝,可怜的檄哪里经得住一个狐狸精三番两次的捣蛋,自求发到南越为王,把他母亲谷妃和妹妹冰星也带了去,天高皇帝远,相信日子不会差。朗过着舒舒服服的朝中大隐的日子,地狱内参说他可以活到一百多,而且,因为她狐狸精给天庭办了好事,朗以后将永免地狱拷问之苦。曦宇在皇帝皇后千挑万捡下,嫁了个现在人说的很有情趣的帅哥,小日子过得很美满。只有可怜的相光,直到玮月装作无疾而终的时候,他还在西疆受风沙之苦。

原本以为那个年代与她格格不入,住下去会很难过,可没想到爱可以克服很多障碍,连君文最后都因为她变了很多。回想起那些日子的时候,苏果只会微笑,想念那些人的时候,她会以美好的回忆来冲淡。斯瓦尔巴得群岛安静美丽,与皇宫截然不同,相处的北极狐虽然也可以语言相通,可它们的思维直截了当,陌生的环境,让苏果很快适应回到现代了的现实。

冬天到来的时候,考察站基本上撤了回去,反正苏果活动范围内没有一个人烟,大家走的时候都把吃剩的食物留给了苏果,他们都很佩服这个小女子的勇气。

北极狐多疑,世人很难拍到它们灵巧的身影,更别说把它们生活的如实记录。可苏果不一样,她是端着摄影器材去串门,跟它们聊天,还可以变回真身与它们在冰天雪地玩耍。很快地,她住的地方成了正宗的狐狸窝,每天得提防那些聪明的大小家伙找出属于她的食物,她吃饭都得悄悄地进行。她试了旅鼠,最后没敢吃。

她和它们经常合影,要它们摆什么pose就什么pose,但经常唧唧喳喳跟幼儿园小孩子一样,需要闹腾上一小阵子才能拍成。她在第二年夏天依依不舍地离开的时候,其中两只母狐已经有了孩子。在苏果的照料下,母子健康安全地度过了最艰难的日子。第二年夏天进驻北极站的人员都惊讶地看到,苏果离开的时候,一大群北极狐扶老携幼地送别,场面蔚为壮观。

陈樨一向有看原版《国家地理》的习惯,说他小资,他已经正宗资了,所以只能说是爱好。这一期的居然以美女做封面,一个穿着白色御寒服的女孩,侧着身背着手闭着眼睛仰天大笑,身前是两只成年北极狐也冲同一个方向大笑,身后是两只白着眼睛非常不屑的北极狐。整幅画面生趣昂然。

陈樨的眼睛基本上就落在那四只活泼美丽的雪白北极狐身上,看着爱不释手之余,这才眼光往上移了一下,想看看能深入敌后,与群众打成一片,拍得出那么美丽照片的女子会是怎样的蛮婆。一看之下,脑子嗡嗡直响,愣怔半天,这才擦擦眼睛重新细看,可不就是失踪一年了的苏果。立刻快手翻到内容,什么都不看,先看作者署名,果然是Youruo。幽若,正是苏果以前在晚报发文章时候用的笔名。他都来不及看文章内容,赶紧给罹去个电话,“罹,苏果找到了。你快来,这儿还有一张她的照片。”

罹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到达,抢进陈樨的办公室,盯着杂志封面看了半天,才激动地连连道:“是她,是她。”

陈樨取出在办公桌抽屉底放了一年的资料,递到罹的面前,有点不自然地道:“文章是苏果自己所写,没有注明翻译,她的英语非常好。罹,你说,与这资料里面的会是同一个人吗?”

罹一看那本资料便知是什么,那是他当年帮陈樨调查的苏果的身世。他都不用翻开,便道:“肯定不会是同一个人,资料里的苏果即使再用功,限于环境,也不可能有那么好的学养。陈樨,杂志上的这个苏果当年对你承认的现实,你现在也已经相信了,但是那些疑问究竟怎么解?”

陈樨转开椅子,侧身思考了一会儿,才道:“或许去年是我那么一连串的疑问把她吓走的。阿乐很想她,以前她也很爱阿乐,只要有办法联系到她,我不会再问她什么让她为难的问题。”

罹的眼光沉了沉,却笑道:“你自己也想她了吧。”

陈樨一笑,坦然承认:“是,我几乎为她守身如玉一年了。罹,你看她在照片中笑得多开朗,比那时与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开心多了。我要联系到她。”

罹想了想,道:“不是国内,可能比较难联系到。不过你有你的路子。”

陈樨欢快地道:“是,我让朋友找过去,只要她还爱阿乐,不怕他不联系我。”

罹的心里有点复杂,苏果既然不是阿乐的真妈妈,他还用不用得着遵循“朋友妻,不可欺”的法则?

苏果从挪威回来,徘徊了好几回,才按下去看望一下阿乐的心。几年古代下来,她的旧情淡了不少,再说朗也是赌徒转世,看得已没有感觉。可是,阿乐因为与她相处那么两周多的时光,又是她刚与赌徒分离的最低落时期,所以她与阿乐还是有点感情的。但是,真怕面对咄咄逼人的陈樨。

下意识地,苏果来到当年京城的所在。此刻站在古老的城墙极目望去,再看不见千年前的一抹熟悉,便是连天都不再是当年的纯净,月亮天天都是暧昧的朦胧。故地重游,多情应笑我,可是那些笑都已经只存在于遥远的回忆之中。

古都往西,还有一个熟悉的城市,玮月乘火车过去,那里现在已不再繁华。城外的小山还在,周围不复当年树木葱茏的景象。让她感到怪异的是,小山似乎变了很多。找到附近一户农家一问,原来这儿十几年前豪雨连绵,发生了山崩。苏果不知为何,心中有一丝欣慰,如此说来,那压在乐履尘身上的污秽可以倒塌了。她还真想象鲁迅先生一般,写一片《论无言阁的倒掉》。倒得好。虽然已经相隔千年,但对苏果来说,似乎才是几年,所以她才分外欣喜。

因为欢喜,也因为跋山涉水了一天,晚饭吃得酣畅。寻常宾馆难得见的整个蹄胖这儿居然有,苏果开开心心地叫了一只,吃了七七八八,吃得周围桌子的男人女人都吃惊地看着她。如此一个腰身不盈一握的女子怎么会有这么好的食量。

苏果本来就习惯别人的注目,如今更是因为做过皇后,更是浑不把别人的眼光放在眼里。吃饱喝足,取出自己不含酒精的湿巾擦了嘴,施施然回房间。等电梯的时候,忽然感觉反常的安静,这儿好歹也算是城里最好的宾馆,为什么等电梯的居然会是只有她一个人?

电梯“叮咚”一声到的时候,才有一个瘦高黑衣男子匆匆过来,和苏果一起进入电梯。此人赶得匆忙,可是到了电梯门口的时候,还是略一停顿,让苏果先入。这年头男人能做到这一点,苏果以为已经是极其难得了。

电梯里有镜子,苏果看了看,见饭前洗的头发差不多已干,好像左边头发还一缕一缕的没怎么干透,便伸出手指轻轻抓一下,想把那几缕头发抖开。去北极一年,都没法剪头发,本来变回现代时候的短发早就及肩还长了。顺手理好头发,正好电梯到她的十一楼,她举步便走,没想到,脑后一紧,不好,头发缠在身边那个男人的纽扣上。苏果非常尴尬,稍稍侧脸看向那个男人,入目的是一张年轻而瘦削的俊脸,那人脸上的神情似是非常厌烦。“对不起,对不起,我把头发解开。”

那男子没动,电梯又关上门上升,苏果费劲地解头发,未果,因为背着手又斜着眼睛,非常不便。那个男人看着不耐烦,嘴里“啧”了一声,终于伸出手指,三下两下便把头发解了。苏果窘极,做人以来还从来没这么在陌生人面前狼狈过,收回头发,连声道谢。那男子不理她,到了他所在的楼层,便径自走了出去。

苏果抹了抹额头,按住十一楼和关门键,在电梯关得只剩一条缝的时候,她看见那个男子快速走来,嘴里好像还喊了一声,但门已关,电梯下行。苏果认为这人是忽然开窍之后想搭讪美女,所以不以为意,回到自己房间。

照例打开电脑上网收邮件,自从文章在《国家地理》发表后,苏果一天可以收到很多电邮,什么内容的都有,有的荒唐得让她捧腹,但大多是对她工作的支持,苏果还是第一次从工作中享受到那么强的成就感。过不久录像也将在电视上面播出,不知效果又是如何。

编辑给她转来不少邮件,苏果一一细看,很快,陈樨的邮件便跳入她的眼睛。他写得很简单,大致只有说明他在杂志上看到她,想投石问路,说明阿乐非常想念她,希望她回去看看。附件是阿乐的照片,阿乐现在胖了,好看了,更要紧的是快乐了。苏果看着阿乐一张拎着裤脚趟水的照片直乐,这孩子还有那么顽皮的时候。不知不觉,思念涌上心头,稍微犹豫了一下,便照着陈樨在电邮里面给的手机号码打电话。

对方的手机似乎处于烦闹的背景中,接通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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