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爱成新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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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爱成新欢-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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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正在做饭,李都平打个招呼出门。

山村夜晚和城市不同,月亮在寒风里透亮透亮,山顶积雪也跟着闪光;风从山上吹过,发着呜鸣的声音,夹杂的雪沙扬起一片亮晶。若非村里的***和不时传来的狗叫,山村夜晚注定吓人得多。

李都平上车,沃尔沃雄伟地掉个头,向北村驰去。几分钟后,他在小妹家门口停车,孙全听到动静,闻香抱着孩子,小两口踩着月光一起迎出。娇憨的闻香,英俊的孙全,即使在月下山村,也显得那么登对。

必须得说,闻香不仅娇美可亲,还白晰水灵,与大黑狗完全不同;孙全更不用说,小伙子阳光帅气,一口雪白的牙齿,怎么看都不像山村后生,与大黑狗完全是相反的另类。

“哥,你咋才来?”闻香问。

“没事,到家睡一觉。”李都平说话上前,把小外甥女抱到怀里。

“俏俏,快说大舅好。”闻香在旁劝导闺女。

“大-舅-好。”孙俏才两岁半,李都平又不常回来,战战兢兢地看他大黑脸。

“呵呵,好。大舅给你好东西。”李都平抱孩子到车后,从后备箱拿出一只芭比娃娃。

小家伙立刻被吸引,两眼绽绽闪光,乍着两手就给抱住了。

孙全一直盯着他新车,这才问道:“狗哥,你咋换车了?”

“我换单位了,车就换了。”李都平说着话,把孩子还给闻香,从车里拎东西。

“换啥单位了?”闻香问。

“回来再说,我先去邵芳那。”李都平把东西拎出,直接放在地上。

“吃完饭再去呗,菜都凉了?”闻香皱眉。

李都平道:“我今天有事,得先跟她说,再跟你们商量。”

小两口对望,闻香暂没再问。

孙全也上前拎东西,边拎边对李都平道:“狗哥你走去吧,车我开一圈。”

“开什么开?单位的车,你开坏了怎办?”李都平还没说话,闻香就斥责。

李都平呵呵一笑:“没事,坏就坏,让他开吧。”

闻香嗔爱人一眼,没再说话。孙全得意地对爱妻笑笑,又帮李都平拎邵芳那份东西。

李都平问孙全:“你什么时候学的车?”

孙全不好意思地道:“刚学的,准备买个小四轮,冬天没事到县里拉点活。”

“行,有长进,我给你出钱。”李都平笑着合上后备箱。

小两口齐道:“不用,我们钱够。”

李都平面对两人:“我不是白给你们买,还有条件。”

“什么条件?”两人相对一望。

“就是要跟你们商量的事。”李都平笑笑,“孙全,你小四轮买行,活就别拉了。”

李都平说完,用身体遮护,到车里把那只手枪藏进怀里。车可以开一圈,枪这东西,还是别让两个年轻人碰了。

“到底什么事?”闻香忍不住了。

“等我回来再说,反正是好事。”李都平拎上东西离开,留下莫名其妙的小两口。

两人目送李都平在夜色下远去,孙全奇怪地问闻香:“你哥啥好事?还得先跟邵芳商量,不会是要娶她过门吧?”

“别瞎说!”闻香两眼一瞪,“我哥是做大事情的人,芳姐都嫁过人了,哪配得上我哥?”

“让你给说的?”孙全嗤之以鼻,“狗哥自己都不在意,这算啥事?你哥这么钟意她,你就忍心眼瞅他难受?”

“你不知道别瞎说,我哥才不是真钟意!”闻香认真地道,“我哥长得黑,从小就不受女生待见,谁要对他好,他就一辈子忘不掉;谁要欺负对他好的人,他就一分钟也不能忍,这才是主要原因。”

不得不说,闻香分析得很正确,可惜结论明显带个人倾向。

孙全不屑道:“那有什么区别?还不是……”

“行了,快进屋,孩子冻坏了!”闻香打断爱人,抱着孩子就要走。

“别急!回家着什么急?!”孙全把妻女拥住。

“哎,你干嘛?”闻香吃惊地回头。

“带你兜一圈!”

“兜什么?都几点了,我哥还……”

“放心,你哥他,嘿,他一时半会回不来。”孙全把老婆孩子推上车,笑得淫荡莫名,好像大黑狗去找邵芳,两人一准会干点什么。

闻香咬咬嘴唇,一朵红云抹上面颊,显然明白了爱人的龌龊想法,只有怀里的小家伙被车内的新奇吸引,一手抱着芭比娃娃,另一手乍乍地向前摸去。

夜色清荡,山村明媚,孙全把东西送进屋,带娇妻爱女兜风去了。

正文 第三十七章 邵芳(上)

邵芳家在北村最西北,靠近山脚。李都平大衣敞怀,两手拎着东西,腋窝夹着一只玩具冲锋枪,深一脚浅一脚沿垄边行走。地里有雪,夜色照得很亮,他的身影长长垂立。

李都平当然不会和邵芳发生什么,但确实有事。古倩敏那未来记忆,狗娃被打死,邵芳被轮奸跳山,虽没发生,可这结果太惨,他心惊肉跳,感同身受。村里流言四起,邵芳说,这辈子不能做他女人,就让大伙说去,也算换个法做了。所以他也想了,既然娶不到邵芳,也换个法为她做点什么。

去华艺应聘前,他曾想做山货,现在自己不能做,可以让孙全和妹妹做,让邵芳帮忙。邰芳现在卖豆腐,每天墨黑就得起床;还有孙全,当年他卖地图的第一桶金,本金就是孙全从家帮他偷的,他赚足回家,孙全的嚎叫和板子声老远可闻,村口就能听见。这样帮助邵芳,照顾闻香,报答孙全,三者俱全,可以说皆大欢喜了。

前面地里有俩人,一高一矮,高的是女子,矮的是孩子;女子正刨地,孩子在抽鼻涕。李都平仔细一看,那丰腴苗条的身形正是邵芳,抽大鼻涕的正是狗娃。

“你干嘛呢,邵芳?”李都平走到近前,冷不丁来一句。

“啊!”邵芳吓一跳,拍着胸脯转过身,“狗子,你啥时候回来的?吓死我了!”

“我下午刚回来,你干嘛呢?”李都平心疼地打量她问。

邵芳左手拄住锄头,右手擦额上的汗,看孩子一眼说:“狗娃想吃地瓜,我前几天刚好给卖了,回地里找找,看有没有剩下的。”

李都平哭笑不得:“就你那仔细劲,还能有剩的?黑灯瞎火,你再把孩子冻个好歹。”

邵芳笑笑,水眸温婉一动,看看他又去看孩子。

狗娃从他手里的东西,盯到腋下的冲锋枪,眼馋得不行,哈喇滋和大鼻涕混一起流老长,趁两人停下问:“大舅,这是给我买的吗?”邵芳有个弟弟,比大黑狗小,就让狗娃叫李都平大舅。

“对。”李都平放下东西,给孩子擦擦鼻涕,把冲锋枪递过,“来狗娃,看好玩不?”

小家伙爱不释手地接过,看他一眼,壮着胆子勾动板机。

“嗒嗒嗒嗒!”冲锋枪发出一阵清脆声响,各色灯光交替在枪管的窟窿眼里闪烁,暗夜的山村,异常夺目好看。

邵芳看着一大一小,柳眉弯弯,疲惫未消的眼睛露出月亮一样的颜色。

狗娃很快上瘾,嗒嗒嗒勾个没完。邵芳道:“狗娃,今天不吃地瓜了,妈明天给你买。大舅肯定给你买好吃的了,你先吃好东西。”

“嗯那。”狗娃有新玩具,早忘地瓜了。

李都平单手抱孩子起身,接过邵芳递来的锄头。邵芳拎起地上的东西,两人步出田垄。

李都平买的东西不算少,邵芳家也不算近,但从小到大,一直都是邵芳照顾李都平。不让他吃苦受累,已是邵芳一种本能,李都平也习惯了。

夜色撩人,小村沉醉,月亮在山尖露着笑脸。两人肩并肩,月光映照他们并行的影子。

“你跟人换地了?”邵芳家是平原地,刚刚那块是丘陵地,邵芳不会上别家地刨东西,李都平故有此问。

“嗯那。”邵芳点头说,“我大弟在镇里找工作了,总不能老让他来帮我;我做豆腐,地也顾不上,永和要跟我换,还补我一千五百块钱,我就答应了。”

丘陵地换平原地,才补一千五,曲永和这村会计没白当。李都平叹口气:“换就换吧,正好我准备租片山地,就租你这块了。”

邵芳奇道:“好好的你租地干嘛?”

李都平望她说:“我要投资个小农场,让孙全和闻香做山货,夏秋正常,春冬扣大棚,一年四季都不用闲,你也别做豆腐了,一起过去帮我。”

邵芳知道他想帮自己,看看他,眼光投向前方。

“你不乐意?”李都平问。

邵芳柔柔一嗔:“你的事,姐啥时候不乐意过?”

“那怎不说话?”

邵芳眼中掠过一丝难色,下意识想拢拢鬓发,但手里提着东西,只好低头道:“狗子,姐知道你想帮姐,可你不用这样。”

“不这样怎样?”

邵芳抬起头,任山风扑打憨美的脸:“你们城里不是有保姆吗,姐去给你当保姆吧?既能照顾你,你也算帮到姐了。”

“那怎么行?”李都平笑道,“我让你当老婆不干,还当保姆,没见过你这样人!”

邵芳俏脸微晕,啐道:“你是做大事情的人,姐都跟过人了,嫁你不是坑你吗?”

“哪来那么多说道,坑不坑都是你自己想的。”李都平暗暗叹息,没再继续这话题,“就这么定了,我租你地,你帮我干活。”

邵芳不会拒绝他,没再说什么,但显然有心事。可惜一贯精明的李都平在邵芳面前,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山区夜晚很冷,何况是大兴安岭山区。两人边走边说话,吐一路寒气,只有狗娃抱在李都平怀里,不时用冲锋枪嗒嗒为两人配乐。

***变得明媚,两人接近邵芳家所在的最北一趟房。

前面柴垛后转出一人,棉帽皮袄,袖手娄背,脚上蹬着一双大头鞋。这是韩家一长辈。

长辈看到李都平和邵芳,眼中喷出怨愤和鄙视混杂的目光。

李都平面色如常,既没理他,也没看他。邵芳倒很自然,点头叫声三叔。

三叔哼一声,把眼睛移到山顶,擦肩走过一段,才壮胆回身,重重往地上呸口吐沫。

两人听到声意,不自觉回头,然后愕然对望,再双双失笑。

月光映照他们的脸,邵芳看到李都平开心调皮的表情,李都平看到邵芳幸福喜悦的眼睛。

“这么大还顽皮?”邵芳嗔他,半羞俏脸走向自家大门。

李都平笑笑跟上,问道:“现在还有人欺负你吗?”

“你那么蛮横,还有钱,谁还有胆?”邵芳又嗔,放下手里东西,掏钥匙开门。

李都平嘿嘿笑了,亲狗娃一口放下,顺着院墙把锄头丢了进去。

正文 第三十七章 邵芳(中)

两年前那场大战闹到乡里,韩李两家互不相让,又差点在乡政府动手,乡领导为息事宁人,采取各不得罪的处理方式:李都平和邵芳通奸查无实据,不予成立;李都平未婚,邵芳寡居,韩家人无权干涉两人来往;两家人打仗各有损伤,医药费相抵,互不赔偿;李都平无端殴打韩迁,必须赔偿医药费。

为这四点决定,乡长亲自给李都平打电话,希望他理解乡里的难处。他故意为难一番,慷慨地答应了。回去后,李都平问韩迁要多少钱,韩迁使个大劲,提出五千块的天文数字,几乎相当于矮水村普通三口之家(指年轻人)一年收入。李都平眼都没眨,甩给他一万。

李家人不好惹,李都平不让份,还“财大气粗”,此后再没人敢打邵芳主意。

两人进院,还是邵芳提东西,李都平牵孩子。

邵芳家有条不大不小的黑狗,见李都平呼呼蹦高撒欢。邵芳又拿钥匙开房门,李都平摸摸狗头,又问道:“韩勇呢,他现在找你麻烦吗?”

韩勇是狗娃大伯,邵芳亡夫韩德亲哥,乡派出所副所长,韩家唯一敢叫板的人。当年那场大战,就是他在里边挑头。

邵芳正在开锁,停了下说:“还行吧,怎么说他是警察,不象村里人啥都不懂,顶多穿腾工商税务,多收我几块钱。”

“还有这事?”李都平气了。农村干小买卖,哪有上税交管理费的?再说卖豆腐能挣几个钱,收一回就等于两天白干,这也太缺德了。

“其实也没几次。”邵芳看他一眼,又说,“后来根生帮说话,工商税务就不来了,他挺怕根生的。”

李都平又笑了。刘根生和韩勇一个司法,一个公安,都是警察,但从小就不对付。韩德比刘根生大两岁,但刘根生块头大,常把韩德打得鼻青脸肿。

“好了,进屋再说吧。”邵芳说完开门进房,灯光一亮,邵芳又出来。

亮着灯的屋子让人心头很暖,李都平领狗娃进入,邵芳回身拎东西。

邵芳家很干净,临门的外屋被灯泡照得通亮,灶台一尘不染,柴禾整整齐齐,只有充做豆腐房的偏岔小屋飘着浓郁的豆腐味。豆腐天天做,但味道并不新鲜,长年累月积下的酸腐气息让人受不了。

李都平皱眉道:“这豆腐你可不能再做了,就这味,时间长都得影响健康。”

“哪来的味?是你在城里呆久,回村不习惯了。”邵芳不无责备地嗔怪,语气中带着三分骄傲、七分温柔。

李都平笑笑,望着她温娴韵致的侧面:“我不是看你吃苦心疼吗?”

邵芳正一件件拿他带来的东西:“等你娶媳妇成家,就不会老念着姐了。”

“我娶不娶媳妇也心疼你,改不了啦。”李都平说着话,侧身坐向灶台。

“哎,裤子坐埋汰了!”邵芳忙把他止住,从头顶的绳上拽下一条晾干的围裙,手麻脚利地为他铺好。

两人进门就说话,狗娃眼巴巴瞅妈妈一件件拿东西,歪着小脖,裹着手指,馋得不行。

邵芳没忘儿子,把东西一一放好,留下一根香肠和一袋棉花糖递给小家伙:“进屋看电视去吧。”

“再给他拿袋奶。”李都平插言道,“以后你别再给他喝现挤的奶,那奶不卫生,里边病菌多去了。”

邵芳还没说话,狗娃抢道:“大舅我现在不喝奶就喝豆浆,妈说我大了不用喝奶了。”

李都平好气又好笑,对邵芳道:“豆浆和牛奶能一样吗?孩子才多大你就不给他喝奶,能省几个钱?”

“他都六岁了,明年就该上学了,谁家六岁孩子还喝奶?”邵芳白他一眼,把一袋奶递给狗娃,“进屋看电视吧,自己拿被围上点。”

“嗯那。”小家伙抱着好吃的,欢天喜地跑进屋。

李都平还想说什么,邵芳又道:“你也别在这坐着,先上小屋盘着,我添把火就过去。”

邵芳家两个灶,小屋大屋各一个,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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