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福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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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福妻-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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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阮轻声问道:“翠柳你信吗?这是巧合。”

“奴婢自然是不信的,小姐你刚没瞧见大夫人那嚣张的样。”翠柳说到这里的时候眉头皱了起来,似乎想让了什么让她作呕的事情,“怎就这般胡言乱语呢?这不是污蔑小姐你吗?”

夏阮闻言低头一笑。

大伯母若是想在这门亲事上占些便宜,自然是要多‘抬举’她。若是林姨娘刚才信了那番话,必然觉得大伯母是个好长辈,也是能张口就彻底的将这门亲事订下之人。到时候萧家想送银子,自然也是要送到大伯母的手里。

夏阮当时打断大伯母的话,无非就是先想告诉林姨娘,她父母尚在人世,又何必外人多言。在态度上,夏阮其实已经表现出婉拒的意思,只是不知道林姨娘能不能猜的出来。

夏阮默然片刻,才缓缓道:“嘴长在别人身上,这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事,今日之事不要告诉娘亲,过些日子我会同她讲。”

她知道,大伯母今日来无非就是想气气母亲,这些日子母亲越是不愿意和萧家有接触,那么大伯母就偏要母亲的心里不痛快。母亲这病本就是心病,心里若是不痛快了,病情便会加重。大伯母歹毒的心思,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翠柳叹了一口气,有些哀怨:“小姐,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大夫人如今这个样,简直就是太可恶了。奴婢希望她这胎,依旧是个女儿。”

夏阮有些愣住,这翠柳……

“小声些,小心隔墙有耳,下次可别在外人面前这样说,翠云面前也不能抱怨。”夏阮揉了揉眉心,“倒是这些日子天气越来越凉,也不知道王管事动身了没有。”

若是王管事来了,夏阮的心多少也就放下来一些,年后她需要做些小生意,多赚些银子。母亲是铁了心会跟在父亲身边不离不弃,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拿银子让父亲不要闹腾的太过火。其实夏阮也曾想,让母亲不要再在父亲身上多费心思。可是感情这事,外人多说无益,因为感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翠柳紧张的看了一眼夏阮,生怕夏阮说她没有规矩。只是夏阮没有责备她,反而是提醒她小心一些,翠柳心里多少有些感激。

这些年,夏阮从未在翠柳面前摆过架子。当年翠柳其实多少有些怨李氏将她许配给王三,可是日子越长久,她才知道李氏为她寻得丈夫,是她的此生的良人。

“前些日子公公收到信后便准备即刻动身了。”翠柳给夏阮添了一杯热茶,“约摸两日内便能到东阳县。”

夏阮想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来年她就可以着手棉花和茶叶的生意,只是这些都需要和王管事商议一番。而且这次找王管事来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寻找一个姓柳名昌元之人。

当年她入京之后便做起了小生意,刚开始在生意场上也是懵懵懂懂,赚了一些便很快又会亏出去。那个时候的她,就似无头苍蝇一般,只要是能赚钱的活,就会揽着去做。直到后来在收茶叶的时候,遇见了柳昌元。

夏阮初见柳昌元时,是因为夏雯撞到了柳昌元,不愿致歉,在店子外面大吵大闹。她那时见到柳昌元的穿着之后,大吃一惊。便带着夏雯低头和柳昌元致歉,希望柳昌元大人不记小人过。昔日的柳昌元是秋闱上得志的举人老爷,但脾气温和,笑了笑便不和夏雯多做计较。

后来柳昌元知晓夏阮的身世后,从未嫌弃她出生卑微,反而是告诉她在生意场上该如何做才能多赚些银子。那时的夏阮,觉得柳昌元不做生意,实在是太可惜了。只是后来柳昌元跟着唐景轩一起效忠六皇子,在四皇子登基之后,落了个满门抄斩的结果。

当时的她买通了狱卒去探望柳昌元,往日那位温润如玉的少年早已变得憔悴不堪。无意间夏阮听柳昌元说起他的身世,那个时候的夏阮才知道,原来柳昌元的父亲一直在母亲的庄子上做事。柳昌元会教她那些东西,也不过是因为母亲一直对庄子上的长工好。

柳昌元是在报恩。

在牢狱里的时,柳昌元笑着和她开玩笑说道:若是有来世的话,绝对不入官场,会听她曾经的劝告做些小生意。他这一生,在官场上拼搏半生,却害惨了家人。

当时的夏阮听了这话,心里如同被针扎一样难受。从前她说这句话,不过只是说笑罢了。因为那个时候,柳昌元让她动手开酒楼专做南方的菜肴,她当时多少有点犹豫。后来,柳昌元一直在她的耳边念叨,她便死马当作活马医,硬着头皮开了酒楼。却未曾想到,生意会火爆到她难以置信的地步。

她那时笑着对柳昌元说:你其实可以不用在仕途拼搏了,若是做生意的话,你一定比京城的南家更厉害。

众人皆知,京城南家是皇商。

柳昌元在听了这话后便敷衍的笑了笑,再也不作答。

她一直都以为,柳昌元没有听进去。如今听柳昌元提起,她的心里更是愧疚不已。

只是夏阮一直都在想,是不是她害惨了柳家。

若不是她,柳昌元就不会认识唐景轩。若不是她,柳昌元就不会和唐景轩一起效忠六皇子,若不是她,柳昌元更不会引来灭门之灾。

这一次她一定要早点寻见柳昌元,弥补她当年的过错。

034:偷听

这些日子夏阮天借口天冷,很少让母亲踏出院子。

母亲这病一时好一时坏,汤药就没停过一日。

夏阮叹了一口气,心里多少有些担忧。

父亲自从得到母亲的允诺之后,便和从前一样,夜夜留宿花街,不再踏入宅院半步。

眼看年关将至,父亲却一点归来的念头都没有。

夏阮私下让王三去找过父亲,可是父亲的意思却是,他要在花街那边陪着周月。

新姨娘尚未进门,父亲就这般疼爱,又将母亲置于何地呢?

只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

“小姐,您最近……”翠柳说到这里的时候有些犹豫,又悄悄的窥了一眼内室,见里面没有动静才轻声的继续问道,“您最近可曾和公公说起大老爷的事情?”

夏阮摇头,手上的活也慢了下来:“未曾,怎地王管事问起此事了吗?”

翠柳犹豫了一会,才低声回答:“公公前日夜里不知为何突然问起大老爷,当时也怪王三嘴笨说错了话,公公气寝食难安。昨日一早公公出门时又问过我,说大老爷是不是又作践小姐您,我一时就……就没忍住。”

王管事是看着她长大的,而她也将王管事当做了亲人一般。小的时候,偶尔跟母亲去庄子里,王管事还会亲自去山上,摘可以安神的野花回来放在她屋内。或者让林氏做她最喜欢吃的桂花糕,逗她开心。

如今王管事心里会替她鸣不平,也是夏阮预料之中的事情,只是没想到王管事会知道的如此迅速,反应如此的激烈。

要知道王管事素来谨言慎行,宅子里的事不会多过问一句话,如今这般怕是在外面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风言风语。

“这事不怪你,迟早都是要知道的。”夏阮想了想,笑了笑道,“晚上我亲自和王管事说这事。”翠柳闻言叹气,却不知再说些什么。

在大宅子里,主母作践姨娘,姨娘作践下人,偶尔死一个两个似乎对她们来都说是好事情,让她们眼不见心不烦。如今夏家人口简单,除了那让人眼红的钱财外,便也没什么可争的,按理说不会闹出大事。

只是大伯父和大伯母这些年想要的不止是这些钱财,而是她父亲母亲的性命。可惜父亲依旧糊里糊涂,错把仇人当恩人,来日也不知道会如何。

夏阮前些日子和王管事说起茶叶生意的时候,王管事的眼里多少有些诧异的神色。只是王管事当时未曾问出口,却早已心生怀疑。

昔日的她,哪里会知道银子的贵重。也从未想过她有朝一日,要从宅子内走到生意场上。

无论是谁家男人都不喜欢自己的女人抛头露面,宁可打肿脸充胖子。夏阮当年,若不是饿到馊掉的饭菜都觉得美味的话,若不是在宅子里寸步难行的话,她也不会知道钱财的重要。

※※※

王管事回来时,已是亥时。

夏阮吩咐翠云去热了饭菜,待王管事用完膳食之后,又让翠柳将屋子里的炭火烧旺一些,才缓缓的坐了下来。

王管事捧着茶盏,若有所思的瞧了一眼夏阮:“小姐今日这般,真的是折煞老奴了。”

“王管事说这话就太见外了,这些年庄子上的事情一直劳烦王管事。”夏阮微微一笑,眼里带了一些歉意,“这次又突然让王管事进城,下次我一定要去庄子上和林妈妈赔个不是。”

“小姐今日这是?”王管事很不理解,“怎的无端端说起这些事情,这本就是老奴该做的。”

夏阮听了这话心里颇有些无奈,王管事这些年做的事情,其实很多时候都是帮了母亲的忙。若不是王管事常年的照应,母亲手里的田地又不知道要给大伯父拿走多少。王管事不喜欢大伯父,多少和这个也是有点关系的。

夏阮离散的心绪慢慢的收了回来,缓了一会才道:“若论亲戚之间,原该不等上门来就该有个照应,和和睦睦。但如今家内的事,想必早已瞒不过王管事,这次若想邀大伯父过来一聚怕是有些难。二则,外头的人看着夏家如今的样子,怕是以为家宅自始至终都是安宁祥和。殊不知,外面看起来越是亲睦,实际上却早已有了间隙。原本家丑不可外扬,今儿将这些事说与王管事听,其实是夏阮早已没有法子了,而且还有事相求。”

王管事先听见夏阮说想见大爷有难处,本以为是她心里有疙瘩,想出言相劝,毕竟家和万事兴。可是他尚未开口打断,却听见夏阮这般解释后,心里才有些明了。

原来这些日子在外面听的话语,七分是假,三分是真。这些年大爷从未收敛过行为,还是想置二爷家里于死地。

他这次怎么就糊涂了。

“小姐,您尽管开口。”王管事握紧了茶盏,似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若是老奴能做到的,一定鞠躬尽瘁。”

听到王管事这般说,夏阮心里多少是松了一口气。似乎,所有的烦恼与算计,一下如同大雪遇见了暖阳一般,融了个干干净净。

夏阮淡淡道:“年后丹阳县那边的茶叶我准备都收下,尤其是南家那边的茶园,你多少留意一些。我瞧着,南家很快会将那边的茶园舍弃贱卖掉。”

“南家?小姐你说的可是,京城哪南家?”王管事瞪大了眼,有些意外,“南家怎会贱卖掉丹阳那边的茶园,那都是银子。”

夏阮此时有些哭笑不得,这让她如何解释?

当年丹阳县出了那样‘可怕’的事,多少商人贱卖那边的东西。尤其是京城那位商贾大户南家,更是低价贱卖了丹阳的一切家当,只是为了撇清关系。

可是这后来,却不知道有多少人悔恨自己随了大流,亏的是血本无归。

这事也是她和柳昌元无意的交谈里听来的。听柳昌元话里的意思,这事昔日似乎还闹还挺大。只是最后收场,也是更为可笑……

“这事你先别急,我还有一事拜托你,这事其实就是……”夏阮话还未说完,就听见屋外有了动静。

夏阮眉头一皱,还未起身,就听见翠柳惊讶的嗓音传了进来:“老爷,你在这里站了多久了?外面风雪这般大,冻坏了可怎么办。快进去坐坐,屋里已经烧好了炭火。”

缓了一会,门帘一动,伴着一阵冷风,夏富成穿着半旧的狐腋褂,神色间有些狼狈的进了屋子。

“父亲这么晚了,是来找王管事的吗?”夏阮的面上挂着笑容,心里却有些不悦,“那么女儿就不打扰父亲了。”

刚才的话,也不知父亲听了多少,她从来就是不相信父亲的为人。今日父亲会突然回来,还在屋外偷听,一切绝非偶然。

若不是翠柳发现的早,她就将柳昌元的名字说出来了,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太大意了。

父亲如今的处事,让人防不胜防。

“不用了,不用了,我今日就是回来看看。”夏富成故作镇定,然后瞧了一眼夏阮,“来年开春后我准备和你大伯父一起去做生意,现在正好去找你大伯父商议一番,我,我先去找你大伯父了,你早些歇息。”

夏富成说完这些,脸色却略微有些苍白,匆忙的从屋里奔了出去。

夏阮知道,父亲是在说谎。

母亲曾和她说,父亲这些年喜欢去烟花风月之地。每次回来讨钱却连个谎言都圆不好,不是说话结巴,就是面色略有古怪。

这样的父亲,让母亲又爱又恨。

只是今天的父亲,到底又在隐瞒何事?

035:作践

第二日上午,父亲才回来,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憔悴,神情里似乎还带着一些厌恶。

夏阮瞧见父亲这般模样,略有所思。

父亲一夜未归,想必是在大伯父家里。

大伯父究竟是说了什么,能让父亲如此地厌恶,也不得不回到家里。

年关将至,夏阮忙着和王管事说来年开春的事情,等空闲下来,才略微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还未想明白,就听见屋外匆忙的脚步声。

翠柳打起帘子后,一股寒气吹来屋内,冷的夏阮打了一个哆嗦。

“小姐,不好了,徐六带人来了……”翠柳一路匆忙的小跑,如今有些气喘吁吁,“是,大爷,大爷带来的人。”

夏阮听的有些迷茫,大伯父带人来了?到底是带谁来了会让翠柳如此的惊慌。

夏阮赶紧拿起搁在松木桌上的茶盏递给翠柳:“别急,你慢慢说。”

翠柳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声音里就已经带着哽咽。她最终没有接过夏阮手里的茶盏,而是捂着脸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大爷他太过分了……夫人这下可怎么办……”

夏阮的眼神不禁一沉:“谁?徐六将谁带来了。”

“可不就是花街上的那个狐媚子吗?大爷居然给那个狐媚子赎身了,还让徐六去接了回来。”翠柳说到这里的时候咬牙切齿,满面不忿,“小姐你赶紧去前厅瞧瞧去,今日一定不让这个狐媚子进宅子里,不然来日这屋子又怎么能安生。大爷这必定是故意的,要知道夫人如今可是有喜之人,那里受的了这刺激。”

怎么会这样?

夏阮咬紧下唇,急忙地披上大红羽纱的斗篷,她脑海闪过梦里毛骨悚然的画面:父亲死的不明不白,大伯父最后让徐六将父亲的回尸体运回,她偷偷看了一眼。平日里俊朗的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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