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惑帝王心- 第29部分

宝路接过茶杯，对怀恩感激地笑笑，喝了一口茶道：“姐姐有所不知。皇上的身子反反复复总不见好。养心殿里伺候的人多，高公公最是劳累。昨儿个皇上发了大一通脾气。任谁也不敢靠前儿。今个儿一早高公公还沉着脸在殿外给我们训话，可到了中午，就找不到人了。皇后娘娘那边还着人来问这新年的事。殿里面的情况也不知怎么样了，我们任谁也不敢往里通报。”

怀恩点点头。皇上正在气头上，万一问的事惹了他不高兴，倒霉的可是通报的人。这宫中德高望众的老奴就属高公公了。这时候不找他出面还能找谁呢。

“那你知道皇上因为什么生气吗？”蝶风问道。怀恩飞快地瞟了她一眼。这话，她问得有些逾越了。可能蝶风也已经意识到了这点，讪讪地一笑，端起茶杯装模作样的喝了一口，用眼角看向宝路。

宝路倒没注意她的神情，回过头往门口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听说太子在禁足期间也不安生，宫里的侍女都被他。。。”他说到这儿，刻意停顿下来，喝了一口茶，而蝶风的脸已变得很苍白了。怀恩将宝路杯的茶水斟满，见蝶风的目光有些呆呆地，在心里不由地叹了一口气，宝路又道：“四王爷那边也不是很好。”怀恩的心猛地被揪紧了，慌忙问道：“怎么不好法？”

宝路很是诧异怀恩的紧张，看她也不过十三岁的小姑娘，许是听到打仗便怕了，便没有往别处想，道：“东齐的王石确实厉害，已经攻破了两个城池。四王爷仍旧是按兵不发。嗯，或是我们多想了，也许四王爷还有一些良策。”其实，宝路的内心在想，四王爷虽然勇猛，武功卓然，但对方毕竟是久经沙场地名将。想当初皇上御驾亲征不也是大败而归，甚至丢了最大的一个郡。更何况是毫无征战经验的四王爷，如能保住性命那便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怀恩闷坐在一旁心里担心着君天凌的安危。战场上如何，怀恩是无法知晓的。按兵不动？这绝不可能因他胆怯。或许正象宝路所说，这是他的一个计策。不过丢了两个城池，这不免又有些让人担忧。怀恩的眼前浮现的便是狼烟四起的断壁残垣，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的百姓。。。。。。

宝路见两人神色各异，沉默不语。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回去了，不便久留便起身告退。

怀恩收拾了茶杯，刚坐下不一会儿，门帘又被人掀了起来，明依披了斗篷走了进来。怀恩忙跑过去，接了明依的斗篷，上面已被雪水打湿。蝶风知道怀恩曾在林妃那里伺候过，见明依冒着漫天风雪又特特地过来，便知两人有事要说，有心躲了出去。她笑着从怀恩的手中接过斗篷，道：“我们屋里子里的火不旺，我去茶水间给姐姐的斗篷烤烤干。”

怀恩深知她意，便不与她客气。明依倒有些手足无措，嘴上忙道着谢。蝶风笑着出去了。

怀恩拉着明依的手，坐在炉前烤火，又给她倒了一杯热茶。见明依喝了一口，才道：“昨儿个我就听蝶风说起姐姐找我的事儿了。是不是娘娘出了什么事？”

明依的眼睛有些湿热，吸了吸鼻子，道：“怀恩，我也不瞒你了。娘娘这几日是不大好。前段时间只要身子好些便常去林子里转，还不让人陪着。你说，就娘娘的身子骨在林子里转哪能成。每次娘娘回来的时候总要发一阵子呆。前几日，娘娘从林子里回来，便开始不吃不喝。我劝着哄着才勉强喝了一点子粥。这样过了两三天，娘娘突然说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怀恩，你也知道，皇上早就免了娘娘的请安，就连太后那里都是点头的。这怎么好端端地跑去紫微宫里去。”

林妃会去紫微宫这原就在怀恩的意料之中，她略一沉吟，问道：“姐姐想必也是跟着去的吧。可知皇后娘娘说了什么没有？”

“皇后娘娘礼数周全，态度也很亲和。除了脸色不大好外，也看不出什么。想必因为太子的事情劳神。”明依喝了口茶水，回忆道。

怀恩揉了揉眉心，林妃这个时候去拜望皇后娘娘，她是可以理解的。但行事却有些莽撞。做什么事都要有真凭实据。小小的紫苑花又能将皇后娘娘如何呢？紫苑花。。。。。。突然，怀恩的脑中闪过一丝清明。她想到那日在紫微宫前，高公公告诉她这花名。。。。。。想他长期浸濡在宫中，自是知道这里面的圈圈道道。高仕那么小心谨慎地人，却轻易地将花名告诉了自己。那是不是说明皇上也是知道的。想到这儿，怀恩的身上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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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宫廷篇（上）宫女　【第055章】　事态（3）

明依见怀恩打了一个冷颤，心中不禁一慌，道：“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怀恩摩挲着杯沿，轻轻说道：“眼下，离过年也没有几天了。娘娘去皇**中请安，也在情理之中。姐姐还是要仔细一些，探探娘娘的口风，看她是不是有什么想法？若有什么举动，还要劳烦姐姐告诉我一声。我们也好为娘娘想想法子，别让她一个人冒险。若能劝得住，让她留在宫里便是最好的。”

明依郑重的点头应下。心想，娘娘这么反常万一有个什么，自己是没有办法应付得了的。还好有怀恩在，凡事有商有量的，自己心中也有个准头。想到这儿，她不由得多看了怀恩几眼。这几年越发长得秀丽了，虽算不上倾城美人，但眉宇间的妩媚，黑眸中的温柔灵动，也别有一番风情。拉起她的手，笑道：“前段时间，六王爷找到我们娘娘还提起你来着。我看六王爷是真心对你好。”

六王爷去找了林妃？怀恩压住心中的讶异，不理会她的打趣，问道：“六王爷去找了娘娘？”

“嗯，听他的意思是想将你要到宫中。六王爷年纪也不小了，皇上的意思，准备过了年，便让他搬出宫中。宫外已建了王府。”

“姐姐，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见怀恩问得急切，明依发觉这事并不简单，想了想，道：“差不多十多天前。怀恩，出了什么事情？”

这么说，六王爷是先去见了林妃娘娘，得了她的支持。不对，早在太子被禁足那天，蝶风曾对她说过，小安子找过她。只是后来一直都没再见过了。怀恩看到明依担心的模样，便把慈安宫发生的事情对她讲述了一遍。

“你，你竟然回绝了？”在明依看来，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没想到怀恩能拒绝。

“嗯。姐姐回去与娘娘说说这事儿吧。我还是愿意留在宫里。”怀恩抿了抿嘴唇道。

明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知道怀恩与自己不一样。读过书，有见识，心思又缜密。想必这番回绝已是想得十分通透的，自有她的打算。也不好再劝她什么了。

“姐姐这个时候出来，是娘娘在午睡吧。”怀恩见明依的脸上露出惋惜之情，不想再与她深说什么，便转了话题。

“平日这时正是娘娘午睡的时候，今儿个正赶上林府里来人看娘娘。我看着娘娘是有私密的话要说，便找了借口出来了。”

“林府，是娘娘的娘家人吧？”娘娘入宫多年，也没见着与林府有什么交集，突然间来人让人觉得有些奇怪。不过，谁都知道一旦嫁入皇家再想与家人相见，已是极难的事情。若是这么想，倒也不奇怪了。

“嗯，是内眷。说是娘家嫂嫂。”明依拂了拂衣袖。

怀恩见着，便知她要回去了，也不敢再挽留。恰好蝶风将斗篷送了回来，各自说笑了几句，便回听风阁去了。

想着自己对林妃娘娘的了解，六王爷亲自找上门来，定是合了娘娘的意。王爷出宫建府，若带了怀恩去，便远离了宫中的烦恼与凶险。六王爷心地纯善，不会亏待了她。只是事情真若这么简单就好了。第一关便是景仁帝。当初自己便是皇上亲点的御前伺候宫女。即便六王爷通过太后来要她，可最后也得由皇上点头才行。第二关便是怀恩自己。进宫的初衷，另加上四王爷。。。。。。也由不得自己同意。

想到君天凌，怀恩的心中一阵疼痛。远在沙场之上的他，不知怎么样了？吃得可好？睡得可安稳？居然被东齐破了两个城池。一时间，眼前又浮现出碎石，残垣，断剑，败甲，一片烽烟狼藉，残烟袅袅，日月无光。

转眼几日过去了。过了今晚，明天便是新年。景仁帝的身体仍不见任何起色。虽然宫中张灯结彩，却无法掩饰苍凉的心境。每个人的脸上似有若无的带着些担忧。

怀恩放下笔，将抄好的医书整理收好。正要掀帘出去透透气，不想与来人撞个正着。定睛一看，竟是小安子。

“怀恩，四王爷那边有消息了。”小安子见到怀恩，就欣喜地叫嚷起来。

怀恩瞪了他一眼，向身后努努嘴。笑道：“我正要去茶水间。”

小安子瞥见屋内正在打盹的蝶风，吐了吐舌头，赶忙跟她出去。两人找了一处僻静地方，低声说起话来。

“四王爷怎么样了，快说，快说。”怀恩心焦道。

小安子满眼崇拜，道：“六王爷今儿个进宫，刚得了消息。四王爷将失守的两个城池夺了回来，还打到了临安郡。现在临安郡安营。”

怀恩听到也万分高兴，道：“安营？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嗯。四王爷受了点伤。说等伤好了，还要打到东齐去。”小安子的兴致不减。

“皇上的意思呢？”竟然受伤了，要打到东齐会不会太冒险了一些。

“皇上听了，龙心大悦。让四王爷把伤养好，立刻班师回朝。”小安子冻得有些发抖，搓了搓手，再左右看了看，“我不同你说了，六王爷还在宫门等我。”

怀恩点点头，想到六王爷，跑上前几步拉住了正往院门走的小安子，道：“你给六王爷带代个话。就说怀恩谢谢他了。嗯，还有。。。。。。对不起。”

小安子表情凝重地看了看怀恩，道：“怀恩，你不知道六王爷对你花了多少心思吗？你再好好想想吧。你的话我会代到的。”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匆匆跑了出去。

怀恩苦涩地摇了摇头，她自然知道六王爷对她的好。但，她不能。

黑夜温腻的吞没了整个皇宫，一轮弯月渐渐溢出银霜般的光华，唯有到夜幕浓黑时，方可知其璀璨华美。仰望明月，思念无限。受了伤，不知这伤重不重？身边可有照顾的人？就要班师回朝了。怀恩的心中仿佛照进一缕温暖的阳光，驱走了寒意与恐惧。更多的是无尽的憧憬。。。。。。

第一卷　宫廷篇（上）宫女　【第056章】　封妃

景仁帝在得知这一消息后，龙心大悦，病也好了些。在怀恩看来，终是心病多一些，以至伤神。此时，她正在御书房伺候，偷眼看向正在批阅奏折的景仁帝，病后苍老了许多，发间已见白丝如雪。不知奏折上写了什么，景仁帝竟然抿唇一笑，眼中威严缓了缓，自语道：“算日子，明日下午凌儿就能回朝了。”

一旁的高仕笑道：“四王爷回来，皇上就放心了。”

景仁帝眼中有一抹极灿亮的光彩，笑道：“而且还是双喜临门。”见高仕不解，便道：“凌儿的王府已经建好，只等他回朝就可入住。另一则嘛，呵呵。。。。。。凌儿要有王妃了，这还是他自请封妃。”说着，好心情地用手指弹了弹奏折。

高仕恍然，脸上的笑容比景仁帝更为灿烂，道：“真是双喜。老奴恭喜皇上，恭喜四王爷了。”

怀恩的身子轻轻晃了晃。封妃。。。。。她的心剧烈的跳动着，脸涨得通红。她抚了抚胸口，“皇上，奴婢去给您端参汤。”她寻了一个借口，出了御书房。景仁帝望着她的背景若有所思。

寒冷的空气被怀恩深深地吸入体内又缓缓呼出，反复做了几次。才渐渐平复自己的心境。封妃，不知是谁家女儿。她不会蠢到把自己当成他上奏中请封的妃子。如果是她，刚才的景仁帝绝不会是那种表情与态度了。怀恩甩了甩头，不，现在说什么都太早。她唯有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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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很好，照着积雪折起晶莹剔透的光芒。日光和着雪光交相辉映，反在窗纸上映得殿内越发透亮。蝶风正斜坐在窗下绣一个香囊，身上穿一身淡紫色暗纹的锦服，因是暗纹，远看只如浅紫一色；配以月白底色绣星点鹅黄迎春小花的百褶长裙。怀恩的衣饰与她一样，两人一个做着女红，一个看着书。只是看着书的这位，眼珠半晌也未动一下，书页更是一张未翻。

致远殿上正是热闹非凡之际。景仁帝亲迎凯旋而归的四王君天凌，连禁足的太子也获了特赦，随帝同迎。作为御书房的宫女自是不能前去观看，怀恩的神思一直恍忽着。

一张不大的手在怀恩的眼前晃动，“呵呵。。。。。。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宝路不知何时进的屋子，笑问道。

怀恩回过神，看清面前的人儿，诧异道：“你怎么在这儿？不是跟了高公公去致远殿了吗？”

宝路撇撇嘴，懊恼道：“殿上的差使做完了，公公就先打发我回了。”

蝶风手中的绣活不停，接话道：“别弄这个脸子给我们瞧，既然到我们这屋子里来了，必是有话说的。说说吧，今儿个殿上发生了什么事。”

果然，听了蝶风的话，宝路的脸上立刻明亮起来，手夸张的比划着，说道：“唉，姐姐，你们是没看到。今儿个我可是看到四王爷了。穿着锃亮的盔甲，一柄长剑在手，英气逼人。真是。。。。。。真是。。。。。。”宝路挠了挠脑袋想找出个贴切的词来描述。

蝶风“扑哧”一笑，道：“真是什么啊？”

宝路知她打趣自己，红了脸，还嘴道：“哼，别瞧不起人。是风神绝世。这可是姬大人说的。”

宝路心想，太子太傅说的话总是没错的。连皇上听了，就点头呢。

怀恩淡淡一笑，虽未在朝堂上亲眼见到这样的他，却可想象得到。这可是征战万里的铁马英雄，寒剑浴血的豪壮男儿。唯有沙场之上出生入死的勇士，方有这样摄人气势，如斯豪情威势。

宝路接着说道：“皇上亲赐了王府给四王爷，还同意了王爷的自请封妃。”

“哦？可知是谁家的贵女？”蝶风一听来了兴致，停了手中的活计，追问道。

怀恩的心中一抖，紧接着打起鼓来，侧耳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