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斗:素颜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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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斗:素颜倾城-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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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九十三章 千古兴亡多少事 不尽流水思悠悠

满地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大地。大地在许多马蹄践踏之下,沉闷地哼哼着。主战场北面的山头上黑蒙蒙一片,黑色旗甲的兵团整肃的排列在“黍”字大旗下。令人闻风丧胆的慕容军此刻已经逼近了攀州这座小城。千军万马整齐划一地向前。没有一点杂声。那一阵阵的脚步声直让人听得心中发怵。那本来高大,寄托了辰国人民希望的城墙,在慕容大军的逼近下,竟也显得如此不堪一击。血红的晚霞在渐渐消退,两方的军队就这样对峙着。城墙已经破了一角,剩下的砖头也摇摇欲坠。在那缺口外面,堆着一具具已经死去的尸体。有黑衣的慕容军,有紫衣的辰国士兵。殷红的血泊泊地流成了小溪。就像是来自地狱的号召。在这死亡笼罩的战场,没有任何一方撤退,也没有任何一方冲杀。战争走到了这一步,人命已经无关紧要。他们要破城,我们要守城。谁能在这场鏖战中坚持到最后。谁就会使最后的赢家。

慕容山庄到底还有多少人不清楚,但是辰国的士兵已经是元气大伤。最后一批尚在训练中的新兵也被拉来战场。程文轩,程文晟,许斌,方子墨着戎装,骑着紫色良驹。静候在紧闭着的城门前。风呼呼地刮过,带着血的腥甜和夏的燥热。汗水如雨滴入泥土,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去擦掉汗珠。到底是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兵。他们握着长矛的手,都在瑟瑟发抖。两个士兵将浑身上下满是伤口的墨书抬到了程文轩的面前。程文轩翻身下马。握着墨书的那双染血的双手,郑重承诺。

“活着,在我死后,替我守着她。”

她是谁?攀州随便抓一个老百姓来问,都能说得出名字来。墨书和程文轩主仆情深。若不是自己身负重伤,此刻定然是会陪在他的身边。陪他上阵杀敌。守护主子,直到最后一刻。

墨琴墨画呢?沈如颜在一旁看得心急,想冲上去叫住程文轩。如果这是最后一面,她不要他再次以这种残忍的方式离开。他怎么就不明白,她需要的不是周全的被保护,还是他好好活着,陪在自己身边。

可是,为什么他们都近在咫尺,她却摸不着他。明明他的担忧,他的决绝,他的坚定。她都能够一一看在眼里。甚至他眉角因为发愁而微微上扬的小动作,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为什么她会见不到,也摸不着他?嘴不能说,脚不能动。她就像是一个透明人,所有人都专注于自己的事,压根就不曾注意她的存在。

这是怎么回事?

她已经死了吗?为什么她的身子会这么轻,为什么战马的头能够穿过她的身子。为什么她感觉不到大地的存。为什么她可以闻,可以看。就是不能说,不能触摸?

一跃上马,白色的铁甲在残阳下泛着嗜血的光芒。

“冲!”

手中的长剑高举,那在战场上让敌人闻风丧胆,看破敌人不少头颅的神兵利器似乎也鲜活了起来。和着残阳如血,和着口号震天,和着战场上的残骸,和着士兵心中抱着的那份必死的悲壮。城门被缓缓地拉开,一群紫色的旋风冲了出去。行走过的地方,带出了一阵阵的疾风。将沈如颜那轻飘飘的身子给吹动了起来。她就像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在天地间悠悠荡荡地飘着,风让她往何处去,她就得往何处去,没有丝毫自己做主的余地。

“少卿!”

“少卿!”

在半空中的沈如颜这才惊觉,有着另一个自己,着盛装站在城楼上,风将她的发丝吹乱。她站在城楼之上,望着脚下黑压压的人群,却在那场混战中,第一下就找到了程文轩。

怎么回事?

她还没弄明白过来怎么会凭空蹦出另一个自己,就见她手上寒光一闪,身子一转,挡在她那盛装长袍下的,居然是被劫持的刘芷荷?!

她居然会劫持刘芷荷?!这是她一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事。可是这件事却是真真实实的发生了。城楼上,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子正举着一只寒光闪闪的匕首,将刀锋正对着刘芷荷的脖颈。刘芷荷却是不反抗,只是穿越过层层人群,找到了那隐藏在黑衣军队中的那位心中的牵挂,然后幽幽的笑了。

她的笑,在那一刻,远远超越了沈如颜的美给人带来的震撼。那笑容虚弱到几乎都不容易被人看见,却那么温暖,那种不该出现在一个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生死悬于一线的人身上的温暖。这笑容,就好似当年褒姒在烽火台上那倾国倾城的一笑。璀璨若白日,婉转如莺鸣。褒姒的一个笑容,换来的是一个王朝的灭亡。而这位饶安公主的笑容,换来的,却是整片战场上万人的肃穆。那么多双眼睛,齐刷刷地望着城楼的方向。不管是担心将军夫人,还是饶安公主。这两个在这场战争中举足轻重的女人此举的确是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黍国的人听着,放弃攻打攀州,不然我就以你们公主的血,祭我们辰国的士兵。”

她不认识这个人,这个眼神冷漠,语气冰冷的沈如颜。这不是自己。她绝对不会挟持刘芷荷,更不会放出这么残忍的话。芷荷是那般地相信自己,明知道她是敌营的人,历尽千辛万险也要来见她一面。她承认,自己有很重的私心,家国天下在她心中,或许真的还比不上一个知己。

r/》  然而,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她怎么会挟持了自己最重视的朋友。她怎么会忘记了当初煮酒论茶,同进共退的患难之情。到做出这种事来。

这一刻,她想挖开在城墙上,那个另一个自己的心,看那里面的东西,是不是石头做的,不然怎么会这么硬,硬到可以做这个她这辈子最不想做的罪人。

黑色的士兵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退缩,他们将手中的矛握得更紧了一些。蓄势待发。或许真如刘芷荷自己所说的那样,她这个所谓的饶安公主在慕容山庄的人看来,压根就不算什么吧。

程文轩正站在城墙下面,沈如颜的出现,就在她他刚冲出城门不久。从这个角度,不难看出他眼中的怒意。会发怒吗?会的吧。不远处便是驾着弓箭的黍国弓箭手。只要随便谁发挥自己百步穿杨的技艺。要取掉将自己暴露在千军万马前的沈如颜的性命,便是轻而易举的事吧。

她在挟持刘芷荷的同时,也是将自己放在了风口浪尖之上,被慕容山庄的弓箭手挟持了。这也是辰国士兵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就算是有刘芷荷这章王牌在手。但若将军夫人有丝毫的损失。这个爱妻如命的将军,还指不定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不过,再疯狂也不会有沈如颜挟持着刘芷荷,在千军万马面前,让慕容枫退兵这件事如此令人震惊了。

慕容大军没有进,也没有退,两方就这样对峙着。两方军队前面,慕容枫和程文轩四目相对,他们都在未来自己的心上人暗中较劲。若是谁敢先动一步,只怕结果便会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就在这个众人都敛气屏声。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的时候,城楼之上,却发生了几乎没几个人察觉的异样。

那个本来在微笑的刘芷荷,敛下了笑容。却用低得只够她和沈如颜闻见的声音说道。

“谢谢。欠你的情,我下辈子,再还给你。”

笑容重新在她的嘴角漾开,比刚才的微笑更为明亮,更为炙热。就像是一个人即将死去的回光反照,总会出奇地美丽精神一般。这个笑容,没有任何杂志。只有满满的情意,而且是专为一个人绽放的。

“枫!”

这一辈子,从不曾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她,却在千万人面前,深情呼唤着心上人的名字。慕容枫的注意力自然被吸引了过去。他望着城楼的眼神,有了些许的心慌,她这样不按常理出牌,让他彻底猜不中她的心思,更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抚慰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刘芷荷已经推开了身边的沈如颜。沈如颜原本就没有杀她的意思,会挟持她也全是为大局着想,她的这一举动出了沈如颜的意料之外,她毫无防备,跌倒在地,身子却完完全全地隐藏在青砖之下,再难看见了。就在黍国臣民都舒了一口气的时候,让他们担忧的事却发生了。刘芷荷在众人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纵身一跃,跳下那高高的城楼。身子如一只黄蝶翩翩而落。谁都没有办法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反应过来,众人间,只有一抹黑色的身影如离弦之箭一样,从层层的黑色大军中飞出来,在刘芷荷即将落地的时候,接住了她。却因为重心不稳,两人齐齐落下。

而此时,辰国的救兵已经到了,连将军带着一大队弓箭手出现在城楼。似乎对城下的情况了如指掌。认出正在下落的,便是黍国的饶安公主和挑起这场战争的慕容庄主之后,果断了下令。

“射!”

沈如颜还来不及将那声“不要!”说完,弓箭已经如急雨一般射向了在半空中相拥着落下的两人。沈如颜趴在城墙上,正好看见刘芷荷那染血的笑容,和缓缓闭上的双眼。

“不要!!”

“不要!”

第两百九十四章 千古兴亡多少事 不尽兴亡思悠悠(中)

“不要!”

尖叫着从床上坐起来,沈如颜摸了一把额头,发现全是冷汗。这才惊觉刚刚那惊险的一幕,只是梦境。可是,梦境怎么会如此真实?那空气中的腥甜,那冷风刮过脸颊的痛。那抹让人心疼的笑。还有那无尽的绝望与孤独。

如果那只是梦?如果那只是梦!

此时,天色尚早,那个梦境折腾了她整整一个晚上,顿时只觉得头重脚轻。忖着额头从床上坐起身。她似乎还能在依稀中,嗅到血的腥甜。似乎梦中那个血腥的战场,就在她的不远处。而她在那一瞬间,甚至都有了一种仍在梦中的错觉。她甚至都无法说清。她是在梦外,还是又走进了另一个梦境。唯一伴随着她的,只是那种失去一切的痛觉与孤独。

“夫人?!”

她还没来得及站稳身子,墨琴墨画已经提着剑破门而入。她们浑身上下一片狼狈。血迹斑斑。那两柄长剑上还滴着鲜血。汗水,血水将发丝紧紧地黏住。两人看起来,却是那般的狼狈不堪。她俩这般似乎刚在鬼门关打了一个滚的模样,自然将沈如颜都吓得不轻,一时间没回过神来。

见她愣住了。墨琴和墨画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在确定房间里并无他人之后,才将长剑回鞘。双手抱拳,低着头,半跪在沈如颜的床前。

“惊扰了夫人,请夫人降罪。”

沈如颜哪里管得上惊不惊扰,想将两人扶起来,一考虑到两人的犟脾气。只得作罢。但见她们虽然没有一丝不敬的神色,但是却尽显疲惫,再加上那一副刚从死人堆里面爬出来的模样,着实让人不得不担心。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墨画正想抬头乖乖回话,被墨琴一个眼神给打回去了,她仍复低着头。用那一贯平稳冷静的语气回答道。“不过是一些飞贼,夫人不必忧心。将军……。”

说曹操曹操到,这边墨琴刚提及程文轩,那边就传来了他焦急的询问声。

“颜儿可有事?”正说着,人已经到了房门口,但见墨琴墨画乖乖地跪在沈如颜面前,而他听到有人闯进行馆的消息之后,最担心的人,此刻正歪坐在床头,问着床下墨画,墨琴两人的话。倒是一副大梦初醒的模样。

别人千万句夫人没事,也抵不上他亲眼看着她安然无恙来得有效。墨琴墨画见他进门来了,连忙恭敬行礼。语气出奇地一致。的确比唤沈如颜‘夫人’的时候,要洪亮铿锵得多。

“主子!”

程文轩微微点头,一双眼打从进门开始,就没离开过沈如颜。对墨琴墨画,只是淡淡地一句。

“昨晚你们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知道程文轩是有意在支开两人,本来就没兴趣听夫妻两人你侬我侬的墨琴说着就要拉不怎么会‘审时度势’的墨画离开,没走两步,就被回过神来的沈如颜叫住了。

“墨画,东房的客人可安好?”

被点到名的墨画,本来还有些担心,还以为一向精明到让主子都没辙的夫人,察觉出了什么端倪,要问话了。一听是问客人的消息。却是让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刘芷荷昨日过来之后,和沈如颜聊了有大半个时辰的话。最后到底是因为舟车劳顿,有些疲累了,再加上就算沈如颜知道有个僻静,不为人知的去处,要将她送过去,还得花一点时间。幸得刘芷荷在过来的时候,是蒙了面纱,隐了名姓的。她谎称只是自己的一个远房表姐,让墨画在自己院子里,剩下的那间客房中给她安顿一晚。一等她从那场骇人的梦境中

“夫人放心,在来之前去看过了。一切平安。”

墨画说话虽然有些直来直往,在墨琴警告过,程文轩又在场的情况下,她终究是知道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到底是没有让两人再操心。见她这么说,本来就没怎么睡醒的沈如颜也没有就着这件事再问下去。让两人出去了。程文轩走近她,在她的头上放了一个枕头,让她靠得舒服一些。

“别这样,我又不是个病人。只是有些没醒闷。等我缓缓就好了。”

虽然房间里只有两个人在,但是他的过分担心,还是让她有些不自在。她又不是瓷娃娃,哪里就这么娇贵了。

“做噩梦了?”

他刚才看见她的房门大开的时候,心脏差点就停止跳动,他不敢想象要是她出了事,他还能不能保持冷静。她失踪的那段时间,是他这辈子,最难熬的日子了,他有过一次,受过一次苦,就不想再尝第二次了。所以在听说有人闯入行馆之后,他立马放下手头的军图,马不停蹄地赶到行馆来。虽然知道有墨琴墨画在,虽然知道来人的目标不是她——而是她昨晚上才收留的刘芷荷,虽然知道她足智多谋,每每都能逢凶化吉。但是那颗心却在知道消息的那一瞬间,否定了他所有的理智。他只知道要见她,要确定她平安无事。

虽然现在的她看上去有点精神不振,但是他很清楚,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她应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幅无精打采的模样,一定是被梦魇住了。以往她常爱做关于她那个死去的妹妹沈如雪的噩梦。每次在半夜都会从梦中大叫着惊醒。一醒过来就是这一副模样,浑身冷汗直滴。眼角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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