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会儿，石磊手机上接到一条短信。
“孙宇，导航，去这家饭店，吴凡国叫我们过去吃饭。”
孙宇脸上露出担心的神色：“吴总也来了？他请我们吃饭是什么意思，让我们退出竞争？”
“不可能！我们先过去再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不能他一句话，我们这些天的辛苦就白费了！”
到了地方，吴凡国也带了一个人，石磊好像在五方东北开会的时候，见过一面。似乎是吉城这边的一个市公司经理，记不得他叫什么了，当初也就是打了一个照面。
“石磊。来了，我没记错，你叫孙宇对吧？你现在也跟石磊一起出来了？”吴凡国玩味的看着他俩。
孙宇尴尬的笑了笑：“对对对，我叫孙宇，吴总好记性，现在跟着磊哥出来干。”
“胡建波，五方吉城的经理。你们见过面。”
“胡哥，好久没见了。”石磊热情的伸出双手。
双方寒暄过后，分宾主落座。一开始都是聊一些跟工作无关的话题。大家喝点酒，似乎真的就是老朋友叙旧一样。
当酒至半酣，吴凡国掏出烟来散了一圈，开口说道：“石磊。我记得你跟我说过。金石公司是你的吧？”
“是啊，一家小公司，还比不上五方吉城呢，难得吴哥还记得。”石磊心道，终于来了。
“这次我来吉城，也是公干。东北医药保健品公司，一家新成立的公司，开发出几种保健品。都有正规批文，找人试了一下。效果也不错。我打算拿下独家代理，先在东北三省销售，然后随着产能的扩大，逐渐卖到全国各地，你说怎么样？”吴凡国似笑非笑的看着石磊。
“吴哥，这个时候，你就没必要试探了。没错，我们金石公司，也在争取这个独家代理权，而且谈判进行有一个多星期了，目前进展顺利，如果不出太大的意外，这一单，我们应该能拿下。”石磊针锋相对，没有丝毫的退缩。
吴凡国皱着眉头：“石磊，不知道你听过一个成语故事没有，退避三舍！”
退避三舍的故事，石磊当然听过，讲的是春秋时候，晋国世子重耳逃到楚国。楚王认为重耳将来必有大作为，以国君礼仪待之。一天，楚王设宴招待重耳，就问他：“你若有一天当上晋国国君，该怎么报答我呢？”重耳略一思索说：“要是托您的福，果真能回国当政的话，我愿与贵国友好。假如有一天，晋楚国之间发生战争，我一定命令军队先退避三舍（一舍等于三十里），如果还不能得到您的原谅，我再与您交战。”
四年后，重耳真的回到晋国当了国君，晋国在他的治理下也日益强大，楚国和晋国终于爆发战争。重耳为了实现他许下的诺言，下令军队后退九十里。楚军见晋军后退，以为对方害怕了，马上追击。晋军利用楚军骄傲轻敌的弱点，集中兵力，大破楚军，取得了这场战争的胜利。
吴凡国的意思，当初是五方冰城培养了石磊出来，而且是吴凡国提拔的石磊当上的五方冰城经理。今天咱们恰好对上了，你是不是该退出，把这个单子，让给我们，算作报恩。
先不说石磊为了这份单子，付出了多少。就说这份单子能带来的利润，就能让金石公司走上正轨，规模扩大一倍。
再说石磊也知道当初为什么吴凡国提拔他，是因为在金卡饮料的谈判上，自己表现优异，让吴凡国也借此提前被破格提拔，当上了五方东北的副总。这算是投桃报李，谈不上什么大恩情。而且丁薇薇明知道方璇是自己的女朋友，还介绍曹文涛去追方璇，让石磊恨屋及乌，对吴凡国也没什么好感。
再加上他跟吴凡国的关系早已经破裂，现在最多就算是一个普通朋友，凭什么给他来个退避三舍？
石磊看到吴凡国盯着他看，忽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你不是要我退避三舍吗，那我就答应你，但是这一单，你注定还是陪跑的。
“吴总，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在这儿给你表个态。这一单，五方东北公司代理费报多少，我高出最少百分之一投标，如果说谎，我石磊就是四条腿带盖儿的。”
石磊用手做出了一个王八的样子，语气掷地有声。孙宇吃惊的看着石磊，来的路上，磊哥不是这么说的啊，这一单，真要让出去啊！吴凡国听到石磊这么说，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别以为这次你让了一步，我就会念你的好。将来你公司黄了，肯定还会回到五方集团上班，到时候我们还是竞争对手。不过那时候我是公司培养出来的优秀青年才俊，而你只是一个靠着裙带关系进来，一无是处的los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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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退避三舍 下
当石磊做出这次表态之后，吴凡国脸上挂满了笑容。很热情的拍着石磊的肩膀：“磊子，当初我果然没看错你，重情重义，不亏是东北爷们儿！这样，下次咱们再遇上，我也让你一次。有钱咱们大家赚，谁都不容易。”
“那多谢吴哥了，来，咱们喝一杯。”石磊端起酒杯，敬大家一杯。
饭后，醉醺醺的孙宇也开不了车，他俩找了个代驾，开车回酒店。车上的时候，孙宇喝了一瓶酒后服用的解酒药，等到酒店楼上以后，孙宇已经感觉不是那么难受。
“磊哥，这次你真打算让一步啊？这一年至少几百万的代理费，就让给他们了？吴总我虽然不是很熟，但是看他的表情，这次咱们让了，他下一次可未必让给咱们。再说下一次他大可以在一些小单子上跟我们竞争，然后作态让我们一步。这佣金的差额，可是以百万计啊。”
孙宇还是想不通，为什么开始石磊说绝对不让，到吴凡国跟他说什么退避三舍，他怎么忽然就同意陪标了？难道石磊真的跟吴凡国关系那么好，几百万都舍得？
“谁说我要让了？我只是答应比他们报的代理费高百分之一，可并没有答应这一单让给他们。代理费咱们要的高一点，但是其他条件。可以降低，甚至这次初期先款后货，我也认了。这一单，必须拿下，打响我们金石公司的第一炮！”
吴凡国回到酒店之后，对胡建波说：“老胡，咱们的合同再改一下，代理费降低一个点，其他条件再给他们放宽一些。抓住我们能把产品销售到全国这一点做文章。让那些公司领导，都支持我们。这样，今晚你就走一趟。分别联系几个公司领导，每家送个五万块红包，让他们明天劝说崔学刚同意，让我们五方东北成为他们公司产品的独家代理！”
胡建波皱着眉头：“吴总。那几个公司领导一人五万。那就要二十五万啊，还有崔学刚呢，这次咱们的公关费，肯定要超标，方总能同意吗？再说石磊不是答应了，他们代理费比我们高百分之一，你也说了，我们报的是百分之三十五。他们就要报百分之三十六，我们现在已经降低了一个点。这一年就不少钱了，已经有很大的优势，没必要再给那些副职送礼吧？”
“糊涂！崔学刚要是能做到一言堂，那崔学刚就值一百万。可是他做得到吗？这个保健品公司，隶属东北医药，这些领导，全部在东北医药有高层罩着。崔学刚要是敢玩一言堂，那就是他下课的时候。在公司中，他们还是要遵从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最多崔学刚有一票否决权。当这些副职全部同意，崔学刚就是想反对，也要有理有据吧？我们代理费更低，销售渠道更广，他凭什么不选我们？至于给崔学刚那份，这回有二十万就足够了，他现在也就值这个价！”吴凡国嘴角挂着冷笑，五十万你不答应，那就逼你二十万答应！
东北医药保健品公司会议室，一共坐着六位公司领导。他们面前都放着两份投标书，一份是五方东北的，一份是金石公司的。
崔学刚点燃一根烟：“大家都说说吧，这两份合同，互有优劣，到底选择哪家公司继续谈判？”
“咳，我觉得五方公司这个计划做的不错，代理费也低，而且能卖到全国，对我们品牌的打响，有很大好处。”公司副总段启明清了清嗓子说道。
崔学刚不动声色，以前这段启明不都是最后表态么，今天怎么这么积极？他看向下一位公司领导，看看这位又怎么说。
“我也觉得五方东北公司的条件更好一点，公司品牌更大，资格更老，更加让人放心。”
崔学刚的眉头皱起来了，怎么回事，今天都给五方东北说好话，这要是让五方东北中标了，他才能分到多少钱？该不会他们都拿了五方东北的好处吧，不能让他们继续往下说了。
“咳咳，我说一说吧，我个人觉得，金石公司这份方案更加靠谱。别看他们公司规模不大，但是已经组建好了销售团队，只要合同签署，马上就能让我们的产品上架销售。而且你看他们的销售终端做的，连超市货架摆放方式都描述的很详细。只有终端销售火爆，才能带动我们产品销售的火爆。以我们公司现在的产能，用的都是总公司淘汰下来的设备，一年才能生产多少产品？如果卖得好，东北三省就足以消化掉。这样销售更加集中，更容易打响我们的品牌。你卖到全国，那肯定就是积压在那些小药店里面，一个月才能卖掉多少？五方公司，说的这就是空头支票。”
崔学刚这么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说完，另外三个公司领导就都沉默不作声。明显现在崔学刚是支持金石公司的，他们公司条件说不上好，但是也谈不上差，崔学刚这么不遗余力的推荐，不是收了金石公司的好处，就是五方公司得罪他了，所以这三个领导，暂时选择观望。
“我看还是分别跟两家公司再谈谈，正好能让他们再相互对比一下，将两家公司对咱们有利的条件综合一下，看看谁答应，咱们就跟谁签约。”一个跟崔学刚关系很好的副总说道，难道五方公司，给崔总的钱少了？
崔学刚点点头：“金总说的在理，那我们就分别跟着两家公司接触一下，看看哪家条件给的更好，务必在这个星期，把合同敲定。老田，你找的广告公司，做出广告方案了没有，让他们赶紧弄，下个月初，必须投放到市场，争取来个开门红！”
散会后，几个领导都给吴凡国那边打了电话过去，告诉他这次会议，并没有定下来到底是哪家公司中标。崔总一力支持金石公司，让五方公司再降低一点条件，他们好为五方公司关说。
草！这石磊到底给了崔学刚多少钱，他居然这么支持金石。难道真的给了代理费的百分之十？这不可能吧，金石公司要是给百分之十出去，还能赚钱吗，石磊能白辛苦吗？
吴凡国很想不明白，根据他的团队计算出来的结果，运输、仓储、促销就要占据代理费的百分之七十以上，还有经纪人和销售员的提成呢，还有其它成本呢，代理费还要推迟两三个月发放，这要是给崔学刚百分之十，前面两个月，石磊怎么过？他哪有那么多钱，给公司的员工发工资？
吴凡国不知道石磊现在已经有了几千万的身家，为了拿下这个单子，他都打算第一个月先款后货了！
吴凡国分析了半天，怎么也没看出来，金石公司有什么竞争能力。肯定是崔学刚故意这么说，让我担心，然后好找我多要一些钱。
正想着呢，崔学刚就打电话过来，开门见山的说，一百万，他帮助五方东北以现在的条件中标。
吴凡国冷笑一下，果然，金石公司就是个陪标的。崔学刚啊崔学刚，当初我给你五十万，你不要，现在跟我说一百万？没有，就二十万，爱要不要！
挂断吴凡国的电话，崔学刚脸色阴晴变幻。吴凡国凭什么这么有底气，认为一定是他公司中标？肯定是买通了公司其他领导，按照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自己最多一票算两票，也就说他至少买通了公司四位领导。
石磊当初说，百分之四十的代理费，可以给自己百分之三，现在代理费已经降低到百分之三十五，他还能给自己多少？而且必须让石磊拿出一笔钱，至少让两名副总，支持自己的决定，才能在会议上正式通过。
“石老弟，晚上一起坐一坐，我们再谈谈合同细节，白天你就不要来公司了。”
石磊明白，不让白天去，那谈的肯定不是明面上的合同，而是谈他崔学刚的好处费。代理费已经降低了这么多，再给崔学刚百分之三，石磊也不答应啊，那他还赚什么钱！
“孙宇，你说吴凡国答应给崔学刚多少钱？”石磊靠在沙发上，吐出一个烟圈。
“这我哪儿猜得出来啊。不过根据咱们五方冰城的公关费比例来算，大概能拿出来利润的百分之十。咱们粗算一下，这一年做好了，应该能赚四百万到五百万。五方东北，最多能拿出五十万吧？”
石磊点点头，这个猜测，跟他想的差不多。但是有一点孙宇没考虑到，那就是金石公司的销售成本，是要超过五方东北的，因为没有五方东北那成熟的销售渠道。五方公司在各地市都有分公司，只要稍微分配一下，很快就能将产品销售到各地市，而且能保证每个公司，都有钱赚。
只要在公关费上压倒五方东北，哪怕是代理费高一个点，也能中标！销售能力差一点又如何，本来他们公司这些产品也没什么知名度，等广告配合着出来，销售网点很快就能建立起来。
这一单，关乎到金石公司，到底能否雄起，绝对不容有失！
第二百零九章 中标签约
晚上在饭店的包厢，大家似乎都没兴趣吃饭，酒也只喝了一点点。
“石老弟啊，不是老哥不给力，而是公司其他领导，都被五方东北公关搞定了，我一个人，孤掌难鸣啊。这样，你要是能让另外五个领导中的两个同意你公司中标，我就能让你公司中标。”
崔学刚不提他要多少，摆明了是故意不谈这个话题，好像默认石磊当初答应的总销售额的百分之三一样。
那时候石磊报的代理费是百分之四十，现在只有百分之三十五，中间差着五个点呢，石磊怎么能同意？
“崔哥，这样，以前你们公司是说的代理权三年一签，我看完全没有必要那么麻烦。我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