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妃宫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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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妃宫略- 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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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萧离将她俯视了一会儿,只凭他对她的了解,就那点意图,早就了然于心。

索性,他也提袍在她身旁并排坐下,空出一只大掌将她放在腿上的手握住,道,“孖兴将来是要成大事的人,朕自希望他母亲能一直陪伴在他身边,只怀歆待他如何,你也望见了,有你疼他,亦是补偿。”

慕容紫默然未语。

楚萧离对孖兴寄予厚望,这点无可厚非。

可是生母的关爱,她怎替代得了呢?

便在这时,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九郎,其实我并不认为洛怀歆不在意孖兴。”

楚萧离眸色轻漾,“何以见得?”

回想起自己被罚跪在锦绣宫外,与洛怀歆有过短暂对话的情形,慕容紫道,“她曾对我说过,若她对孖兴不好,孖兴便会很可怜,如此,你身为他的父亲,就会加倍对孖兴好。”

楚萧离微诧,“竟有此事?”

慕容紫点头,“洛怀歆长年累月的服用失魂汤,日子过得浑浑噩噩,即便清醒过来,恨你是一回事,孖兴却是她十月怀胎的亲骨肉,哪里可能会厌弃?”

无非知道自己自身难保,儿子想有个好前程,想得到她之外别人给与的疼爱,除了放手不管,装作漠然,除此之外,洛怀歆别无选择。

“原来是这样……”

楚萧离兀自想了会儿,恍然大悟,不禁失笑,“恨我,与孖兴无关。你们女子的心思就是多。”

慕容紫滑头的看了他一眼,笑里有几分涩意,“那是因为在这里,我们女子能做的事情并不多,能耐也就那么一点,自然要精打细算。”

当作太子教养长大的楚云晞,便是最好的例子。

无论她心怀怎样的鸿图与抱负,如今只能甘愿做宰相夫人,为慕容徵生儿育女。

在这里,女子是男子的附属。

莫说金戈铁马争天下,离开夫君的庇护,就什么都不是。

而失去楚萧离纵容与宠爱的慕容紫,便也失去了对于慕容家的所有价值,失去了她存活于世的意义。

他是她的依附,亦是她最终的归属。

身旁,楚萧离未曾觉出慕容紫的心思变化,自顾弄清了洛怀歆对儿子疏离的来龙去脉,他暗松一口气,当即就做着打算道,“既是如此,明日开始我便让孖兴去锦绣宫,给他母妃请安。”

他已决定成全,洛怀歆呆在宫中的日子就不会太长久。

她们母子二人,能够聚一时,便是一时罢……

慕容紫点头赞同,“孖兴还小,即便现在不明白洛怀歆疏远她的原因,往后也总会晓得的。”

“那你呢?”趁她不备,楚萧离逮住机会,出其不意的问,“我的用心,你可晓得了?”

慕容紫怔了怔,正钉在他俊庞上的目光里,泛起了层层涟漪,“我……什么?”

他的……用心?

慕容紫反映过来,大为窘迫,无力应对,很窝囊的低下头,“非要在这时候说吗?”

楚萧离凝视她,笑容柔软似阳春三月的暖阳,“这时候不说,那你想何时说?”

一直等下去,并非他的行事作风。

他也委实没料到,小辣椒在此事上逃避到了姥姥家。

他一味追赶,没有用。

“你成日的躲,朕成日的顺着你,你可有觉得,近来我们两个单独说话的时候,都变得不太自在了么?”

“不自在……是有的。”慕容紫没法否认,闪闪躲躲的跳跃着思绪,实在不知从何说起。

楚萧离打定主意要与她讲讲清楚。

握着她的手不放,他移眸将面前被雪覆盖的小花园望了下,又沉吟了下,旋即笑道,“四娘,你说这里的女子能做的事情不多,那么在从前的你的那里,又是怎样的?那里的女子,能做些什么?”

这下,慕容紫当真要喊天了。

九郎是在委婉的问她……现代的事么?

‘现代’,好生疏的词,好遥远的说法。

若非他此刻提及,慕容紫是有多久不曾忆起那里曾经的种种?

她从何处来,仿佛已经不那么重要……

“罢了,从前那些,不提都罢了。”

沉默片刻,慕容紫嘴角弯了弯,释然道。

低头看看和楚萧离紧扣在一起的手,她覆下的眼帘里溢出感动。

“我愿为你留在皇宫,你不负我,我又何苦对你有所隐瞒?”

抬首,她冲楚萧离笑笑,“我也不知风影和云影此行去北狄查了些什么,先叫他们来问上一问罢,至于萧晴子那边……”

未等她说完,楚萧离主动道,“过几日就是你父亲的寿宴,有的是机会问她究竟,朕见你与孖兴近来统是不得精神,不如我们出宫去玩?你来京城一年多,应当还未好好的在城中游玩过。”

这人呐,就是这样!

以为胸有成竹的事情,便不得刚开始的时候那么急,忙着想要步步紧逼了。

听楚萧离说要暂缓,慕容紫乐得依他。

当初她派风影和云影前往北狄,主要是想找曦昭。

可曦昭行踪飘忽,哪儿那么好找。

若是真的随他们来了,早都是别的说法。

故而,他两个带来的消息,不会与楚萧离那些前往北狄打听的密探有太多出入。

萧晴子被囚在相府,言明只对她一人说实话,那就不急。

反正她身边与鬼医,小命一时半会儿丢不了。

这些,楚萧离都算得好好的。

在对她的事上,他可算小心翼翼,容她喘口气也好,没得萧晴子说出些惊天动地的话来,他们两个难上加难的消化,那才叫痛不欲生!

往楚萧离手臂上贴靠去,慕容紫小声嘟囔埋怨,“总算是万岁爷有心,来京一年多,我每日吃些什么,去了哪处,怕是你比我还清楚。”

她也实在想出去玩,天天关在皇宫这座笼子里,何其乏闷。

楚萧离低眸把她莫名委屈的小脸纳入沉沉眼底,弧度温软的唇角牵挂着笑意,总算肯心甘情愿的呆在他身边了。

如何不喜。

宽释的神情并未在他脸庞上停留太久,倏的,楚萧离神情一凝,深眸里多出一丝冷冽,“何事?”

怀中的慕容紫听他忽然变了个调调,顺着他余光茫然看去,溟影不知哪时悄无声息的端立在斜身五步开外的雪地上。

难得,他表情不似往昔那般平静无澜,剑眉微锁,不乏忧虑。

“北狄密使到,送了个人来。”

……

北狄一行只来了六人,扮作商旅,跟随商队从天险关入的楚地,因为行踪低调,直至进了京城都未被发现。

当下关头,楚萧离还不得精神与疏忽职守的鸿胪寺算这笔帐,只吩咐在东华殿的西偏殿见来使。

慕容紫好奇,便跟着一道去,藏在龙椅后面的屏风里头,正大光明的旁听。

“吾皇登基数月,虽内乱未平,但吾皇念及楚地之亲,特送来一份薄礼,向楚皇示以两国长久交好之意,望楚皇接纳!”

身着北狄深紫色官服打扮的使节,简短的说明来意后,将身子微微侧开,让出身后坐在轮子上的男子。

隔着堆刺繁复的屏风,慕容紫只见了个大概的轮廓,就当即将人认出来。

——宁承志?!!

他就是北皇送来的大礼?

不,应该说是商霭送给楚萧离的大礼。

将这‘礼’收下,不久后必定谣言四起,满是对楚氏皇族的不利。

若不收,楚萧离怎样做到他的成全?

宁承志与洛怀歆两情相悦是真,可洛怀歆的贤妃身份更是真!

往深处想,孖兴也会因此受牵连,满朝官员若就此起了纠纷争执,立储、楚国的将来……全是不得解法的难题!

商霭这一招,实在绝狠致命!

只闻楚萧离意味不明的呵笑了声,“北皇真是有趣,平白无故送个身有残疾的人给朕,是在同朕玩笑么?”

使节低了低头,恭敬回道,“并非,此人乃楚皇贤妃之故友,确实是吾皇精心筛选的厚礼,不过吾皇有言在先,此礼楚皇不收亦不打紧,心意到了,便是足够了。”

话将说完,身后响起慕容徵明朗的笑声,“北皇好心意啊!”

偷听是门技术活儿

慕容徵将将入宫,专诚到华殿九门外迎他的东莱就说了,北狄的密使一行六个人,乔装之后混在商队里,从天险关过来,当中有宁承志!

宰相大人听罢了,立刻明白特!

商霭是嫌北狄被他一个人搅和得不够乱,爪子终于伸到楚国来了。

西偏殿里,使节刚把北皇的‘大礼’奉上,慕容徵缓步行入,面上笑容自若,余光将宁承志探视完全,心下无不是捏了把汗。

行了君臣之礼,他将自称使节的那行人看了看,又再望宁承志,索性走近了几步,毫不遮掩的打量。

宁承志抬首与他相视,无喜无怒,仿佛不管人对他如何,他都不会有所回应锱。

片刻,慕容徵眸光忽闪,道,“这位兄台生得好似本相的一位故人,时才本相进来时,略略望了一眼,差点认错,虽脸貌身形似极,但神态间还是有少许不同,皇上您说可是?”

楚萧离微笑颔首,“玄成说的是朕的大师兄宁承志罢。”

“正是!”慕容徵愉快的和万岁爷唱起颠倒黑白的双簧戏。

屏风后,慕容紫不禁摇了摇头。

即便三哥哥不来,想必楚萧离也是不会将宁承志认下的。

可是不认,不表示会放任北狄这行人轻易离开。

送到跟前来的‘大礼’,怎么收便是主人家的事了。

那使节果真有些急了,正欲开口辩驳,只见慕容徵拱手对楚萧离禀道,“实在巧得很,约莫一个时辰前,国公府上得三位贵客自北狄来,登门造访。”

使节追问,“是何人?”

慕容徵睁大了眼眸,直诧异,“原来使节不知么?你们大国师曦昭,还有四皇子宁越曦,现下正在我荣国公府做客,没想到宫里也来了北狄的贵客,只真是稀奇,竟不曾走一路。”

那使节脸色一变,没有他接话,却再无闲暇计较他们一口否认宁承志的事实了。

楚萧离也颇吃惊,他侧身倚坐在龙榻上,一贯的闲适姿态,由是移眸向身后的屏风里面看了下,果不其然见到缩在里头那团小东西有了轻微的动静。

找了许久的人突然出现在自个儿家中,是该慌个神儿!

暗笑。

换了只手托着下巴,他问,“朕久闻北狄大国师声名远播,极有威望,只素来深居简出,极少露面,不知国师此次前来楚地,是为游览名山古刹,还是另有其事?”

慕容徵从容答,“回禀皇上,家母抱恙许久,又与曦昭国师交情深厚,故,此番国师入京,便直径来了国公府作探望,这是为其一。至于其二……”

说到关键,慕容徵神色复杂的看向使节那群人,深谙的眼底多了分戒慎,“时才臣下在国师那处听了些许有关北狄不利的传言,实不相瞒,那位四皇子身负箭伤,命悬一线。”

楚萧离直起身来,微有凝色,“人是如何了?”

“皇上放心。”慕容徵又对他拱手抱拳,低身一拜,“曦昭国师在路上已做了应急的处理,只箭上有毒未曾祛除干净,家父得知后当机立断,派人进宫请刘太医为那位四皇子医治伤患,臣此行正是为了向皇上禀明此事。”

楚萧离听罢后,俊庞上的刚汇聚的半分亦真亦假的紧张随之缓和,不问伤从何来,避重就轻的道,“那位刘太医对箭伤与解毒最是了得,这几日便让他在国公府住下,专为宁越曦医治罢。”

“臣下也认为如此最是妥当。”慕容徵和他一唱一和。

间隙,不忘侧目将使节的表情变化纳入眼底。

见这行人快要端不住了,他煽风点火的赠上一句,“就是不知道四皇子如何受的伤,曦昭国师不肯多言,臣下委实不好追问,只好进宫来,请求皇上定夺!新北皇才刚登基不久,说句不恰当的,别国纷争与我大楚毫无关系瓜葛,曦昭国师更是久不露面,而那位四皇子于私乃家母的亲侄儿,臣下的表兄弟,倘若不出手相助,实在说不过去,只是于公……”

兜兜转转,慕容徵复又为难的望住北狄使节。

他的话说得虽隐晦,却是字句刁钻,与人设套不留痕迹。

曦昭九岁担北狄国师,历经三朝,极有威望。

在北狄,乃为神尊一样的人物!

可是宁玉书登基,她由始至终未曾露面,反而带着先皇后的嫡皇子宁越曦千里迢迢来到楚地!

更之余,那宁越曦还身负重伤。

叫着当下在场的人听了,都不得不多加揣测,怕是被追杀了一路罢……

北狄形同水火,国师连北皇登基都不闻不问,不就是以此举对天下人说:她从没有承认过这位新皇!

而慕容家,因着国夫人宁珮烟乃为北狄大公主,沾亲带故的关系是撇都撇不掉。

人家找上了门来,怎好回绝?

故而,宰相大人真的没了主意,忙不迭进宫,请皇上定夺。

管?

不小心便插足了邻国的国事。

不管?

小以为家,见死不救?

事关两国交好,楚萧离也很为难,蹙着俊眉顾虑道,“玄成爱卿可真真给朕出了道难题,这当是作家事,还是作国事?”

“当然是国事!!!”

北狄使节见这一君一臣讨论半响不得结果,再难按捺住,上前一步道,“楚皇明鉴,我北皇才将继位,根基不稳,朝中异己难免会暗掀风浪,借机生事,虽说大长公主在北狄素有威望,然,出嫁从夫,大长公主深明大义,断不会再贸然插足,损了贤名。”

他言辞并不激烈,却是占理。

毕竟如今楚氏的中宫里坐着宁玉书的胞妹宁玉华!

皇后娘娘嫁来大楚后,虽偶时会搬出北狄公主的身份压人,之外……倒还算以身作则。

使节还道,“近来北狄风波暗涌,下官身为使节,首要职责在于出使大楚,维系两国交好,只四皇子受伤一事必有内情,下官回国之后定会将此事巨细禀告吾皇,请吾皇圣裁!而说到于私——”

他斜目向慕容徵看去,仿似看穿了宰相大人的诡计一般,满面肃然,郑重道,“六年前曦昭国师便对外有言,要入山中清修十年,如今十年之期未满,此番与四皇子一道前来楚国,当中缘由尚需细查,倘若只是来探望大长公主,那么人也见到了,四皇子的伤更得到妥善救治,这于私当是了了。”

不愧是言官,咬文嚼字,见招拆招,面对大楚的宰相临危不乱。

作为这场会面唯一的听众,慕容紫很好奇结果。

“如此说来,还真是当了了。”楚萧离意外的干脆,又问那使节,“既然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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