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妃宫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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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妃宫略- 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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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则到这一步,仍在商霭的算计之中。

看小紫的一举一动,定是决心保下这个孩子,有此决定,必须先瞒了楚萧离!

可是……

“容我一问。”她艰难启唇。

慕容紫想也不想,更不看她,“翎姐,莫问我,求你。”

答案已藏在她这七个字的回答中。

蓝翎心里揪起一丝绞痛,“保住性命,往后做什么不可以?并非这一胎保不住,将来就真的不会再有。”

“可是很渺茫吧……”慕容紫了然道。

勾了唇,她对着自己的小腹笑了笑,红润的面容上充满慈爱的光芒。

“固然,我可以借这胎,在生产的时候利用她根除体内的毒性,我也相信,翎姐你医术高超,不至于叫我去见阎王,可我自己的身体如何,我心中有数。”

便是无人同她说,便就是潜藏在心里隐约的预感。

她总觉得,真的失去这个孩子,就会永远失去这缘分。

叹息了声,似有认命的意味,她道,“我也不知要如何说,就在一年以前,我都没想过孩儿的事。”

那会儿她在苏城,嫡女的日子过得惬意舒适。

纵使如此,她也会为今后多思多虑。

这个时代和她原本属于的世界完全不同。

没有先进的医术,感染风寒,吃不起药,都有可能送命。

可这儿又充满着各种的神乎其技,眼前的奇女子正是之一。

慕容紫不敢小看任何人,不想加害、失去任何生命,要问她当初在锦湖边受到段意珍的为难,决绝纵湖,可曾后悔?

她现下是悔的。

悔极了!

任凭那时她不爱楚萧离,任凭她忿忿不甘,无时无刻不想着出宫,和慕容家断绝关系往来。

然,肚子里的骨肉是她身体所孕育,痛或安慰,感受清晰至今,久久难忘怀。

也只有这个生命真正的、完全的属于她。

“过完上元节,带我与九郎去雪宫祭祀时,翎姐便出发去石城罢,我会派风影云影,并着无泪宫灵活善变的宫徒,沿途护送。”

她对满是担心的蓝翎笑笑,“若翎姐真的担心我,此行就算找不到解毒之法,也要早些回来,千万别将自己折在那个鬼地方。”

蓝翎亦是笑了,舒展了弯月似的眉,“你放心,定不叫你苦等。”

此番她回石城,一则为了慕容紫,一则……

孽子弄得中州生灵涂炭,为祸苍生。。电子书下载

养不教母之过,假如当初她能像小紫这样多关怀商霭,会不会,就不是今天这个样子。

……

夜了。

第三场宫宴正与太极殿里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这日算得腊月中的风和日丽,不但没有下大雪,在下午的时候,竟还出了太阳,灿然的阳光普照大地,将皇宫镀得光芒万丈,威武肃穆。

有矫情的大臣又说了……此乃祥兆啊!!!

只要不是唱和楚萧离这皇帝当得如何不称职,群臣拍这类马屁,他是毫无意见的。

非要跳出今儿个的不畅快,那便是小辣椒背着自己将后宫弄了个天翻地覆,很叫他吃惊。

……也不能算背着罢。

事后她不使了东莱来禀明一切么?

可不知何解,她越是坦白,楚萧离心里越没底。

几乎是毫不迟疑的怀疑——她有事瞒了自己。

可一面应付酒宴,一面在心中反复思绪,这是第一次,楚萧离没有找出任何破绽。

越发感到不妙。

他来来回回的闷着想了好几道,后而竟怀疑上自己,莫非因为宫宴离不开身,有人借此机会对付小辣椒,而小辣椒犀利应对,让他无处表现,所以……

为此感到很失落?

想得乱了。

几杯酒下去,大臣们说再好听的话,万岁爷亦没心思对付,烂寻了个借口,起身离去。

……

走出太极殿,一阵沁骨的冷风吹来,散去他少许酒气,薄醉染身,视线朦朦胧胧。

身后,不知哪个追了出来,被禁军拦在数十步外,东莱侧首遗忘——

哎呦喂!

那不是太医院的端木提点大人嘛!

淑妃VS皇贵妃

这天慕容紫起得早,楚萧离刚从床榻上坐起来,她也跟着有所醒然,睁开了眼睛,只见着面带少许倦意,还有几分疑惑的脸孔。

两人做了会儿子对望,他捏捏她睡意朦胧的脸颊,笑说,“再睡会儿,朕去检阅西城郊大营的兵马,晚上回来陪你。瑚”

他话道得平和温柔,顿了会儿,又问,“可有想吃的野味?”

慕容紫微微侧面,觉怪,他笑了笑,继续道,“别看这个时节的京城天寒地冻,那些狐狸、狍子为了找食儿,出没得很是频繁,没准连老熊都能遇上,若寻得着黑豹,当即给你刮一张皮毛下来,做件新大氅。”

她听着,望住他瞅了半响,见他面色无碍,更没打算问昨日那些事的意思,便也装傻装懵不提,只管笑道,“你这是去检阅大军呢,还是借了检阅大军的名头去打猎?”

楚萧离道,“朕是一举数得,全当给爱妃压惊。铄”

话中有话的试探。

好在慕容紫早有准备,撇了嘴,假意嗔恼的瞪了他一眼,“要你给我压惊,黄花菜都凉了,你当我很怕?”

楚萧离诧异,“真不怕?”

她坐起来,靠在床榻边上,楚萧离顺势在她腰下塞了只蓬松的软枕,待她调整好坐姿,转头对他认真道,“九郎,你放心吧,我不会叫任何人伤害我们的孩儿。”

……

昨儿个晚上楚萧离回时,慕容紫已沉沉睡去,他想问也无从问起。

早晨醒来,二人好不容易有说话的机会,他委实不好开口直问。

要说的,东莱早都同他滴水不漏的回禀过了,哪怕他对她多问半句,都会显得是对她的不信任。

再说年底忙成这样,她又有了身子,总要温存会儿不是?

慕容紫亦是吃准了这点,咬死是商霭派了北狄的暗人对她几番迫*害,楚萧离心里揣着疑惑,真要问他,他自个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便是一时半会儿,真的被骗住了。

……

楚萧离走后,慕容紫眯到辰时才起身。

还有三天就到上元节,她的穿戴也越发的喜庆起来。

宽松的水红色云锦裙袍,边缘缀着寸宽的白色狐狸毛,平添几分异域风情。

上身外着三层齐腰的褂子,质地各有不同,最外面的一层乃为半透明的纱衣,映着里面织了金丝花纹的菱缎,简单又别致。

对于她这不用出门的孕妇,这一身倒显得轻松。

她头上的珠钗首饰用得不多,墨黑的发丝挽成一个坠马髻,斜插着楚萧离送与她的石榴钗,两鬓边佩以两朵红宝石做的花鈿,正好拢了碎发。

一眼望去,五官清明许多,整个人也精神不少。

原本月影还想给她戴一副水滴型的宝石耳坠,正好同着那支石榴钗相得益彰。

可慕容紫一瞧,那如同葡萄串似的坠子,拎在别个的手里都沉甸甸的,当即喊起老天爷来!

——饶了她的耳朵吧!

后而,打早总算在穿戴上讲究完了,才一边用着早饭,一边听身旁的高汶将昨日的事巨细禀告。

“东大总管说,昨儿个晚上出了太极殿,端木提点从后头一路追来,万岁爷见是他,大抵想亲自问问早先太医院的事,便真的答应见他。

慕容紫听后,抬首问,“东莱可听见端木提点跟皇上的说话了吗?”

高汶神秘的牵起一笑,“昨日的事,娘娘全命了东大总管来回完整的回禀给皇上,故而皇上若在那时将东大总管支开,不就表示对娘娘起了疑心么。”

东莱是什么人?

万岁爷身边一等一的心腹!

楚萧离被慕容紫捏了三寸,有苦难言。

慕容紫偷乐,想来那会儿有个人心里定憋闷得紧!

再问,“那都说了些什么?”

高汶答,“那位端木提点是个精明的人,扑跪上去先把罪状全拦在自个儿身上,说什么‘管制不利’、‘其罪难赦’,然后便求皇上治罪,否则他身为太医院提点,食君之禄,却未尽本分职责,委实惭愧芸芸。”

这些统是昨夜东莱跟他说的。

两人早在深夜主子们都就寝后,把发生的事通过气,免得中间出了岔子,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高汶接道,“北狄暗人潜伏于楚宫非朝夕的事,谁敢说北狄没有咱们的人呐!皇上冷眼瞅他,只道了句‘既非下毒的敌国之人,何罪之有?’端木大人当即醒悟,再不哭求做戏。”

端木提点就是为人太狡猾,大事缩一边,小事检讨起来比哪个都快,真要打罚到他头上,也是不痛不痒。

此人在宫中风评,慕容紫也略有听闻,简而言之——圆滑!

小口的吃着金丝燕窝粥,她问,“后来呢?”

对于端木提点来说,自己的管辖出了纰漏,赶在言官进谏,皇上发落前去哭错一顿,是为上上策。

而对于楚萧离而言,他心里正满腹愁云,有个当事人送上*门来,他必定会逮住机会问个一二。

高汶低了低首,回道,“后来皇上确实旁敲侧击的问了他些许事发的过程,好在昨日娘娘早有安排,一早咬死,说前日送来的汤药有古怪,次日请了鬼医一试,那汤水里果真放入鳌甲粉,有落胎之效,加上霍大人拿人的时候卸了众人的下巴,谁也没机会对话,那几个有问题的药罐都销毁了,是以端木提点和太医院上下都以为那小太监乃北狄细作,皇上问他话时,他还以为被计较上了,吓得只管往旁了怪罪。”

就是起先存有疑惑,天子威严当前,哪里还敢妄自多言其他?

由是端木提点揣着小聪明找楚萧离哭错,无意识的坐实了许多事,反把万岁爷引进慕容紫设计的死胡同里。

这把柴火加得好!

慕容紫乐了,含着一口粥闷闷的笑,半响才吞咽下去,道,“看来我待好好赏赐那端木提点一番。”

美其名曰:借其故布疑阵。

高汶不语,面上含着笑意,依旧静候在旁。

这位娘娘是有大智慧的人,对万岁爷了如指掌,使起阴谋计策丝毫不含糊。

料想,这会儿子他忠心耿耿当不得问题,只待八*九个月后,鬼医那厢没有办法,他只能弃‘暗’投明,把一切告知皇上和慕容家,以求自保了。

思绪之余,又听慕容紫问来,“万安寺那几名僧人发落得如何?”

高汶忙做肃然状,稳沉作答,“昨日霍大人领兵将万安寺围禁得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恩慈方丈连同座下九名‘喆’字辈的弟子,一个不落的被缉拿完全,这十个人没一个是干净的,乃至恩慈座下的七弟子喆沅,虽系出京城落没商家人士,却在得知内情后,主动为北狄效命,都是该死的!”

十个人,算上最初时候在万安寺欲刺杀慕容紫的那个喆明,不知还有多少北狄暗人,深藏在楚国权贵庇护的角落里,成为最见不得光的隐患。

而今这些人,统统为商霭所用!

“霍大人当即问出详细,他们师徒几人每次入宫后,待到守在太庙外的内侍官离开,便只留下恩慈方丈,其座下弟子叠高至庙顶梁柱,掀起琉璃瓦,从上面悄然潜出,各自到角楼放解药。”

慕容紫听得暗惊,这还是团伙作案呐!

“他们知不知道来取药之人的底细?”

“娘娘猜测得没错,上峰和下峰都相互不知,他们分工明确,各司其责,就算被抓住,消息便就断在自己这处。”

放下碗筷,慕容紫冷哼了声,“断在自己这处?怕是没那么容易!”

原本这次她只想引出太医院的暗鬼,想得再好一些,大抵是将离自己最近的那些隐患统统除掉。

没想最后,顺藤摸瓜,拉出那么一大把的要害!

高汶见慕容紫锋芒锐利的眉眼中透着首战告捷的痛快,凑近去道,“这可是件大案子,昨夜在晚宴开席前,皇上亲自宣了刑部尚书并着两位侍郎大人,还有新上任的大理寺卿,协同审理此案,依着奴才看,这几位大人的上元节连同亲儿同乐的闲暇都不得了。”

经此之后,不知宫里宫外,会牵连出多少人来。

莫看此时风平浪静,自昨夜楚萧离不咸不淡的下旨后,众朝臣的心都多长了几个眼睛。

想必晚宴过后,众位大人们回到自家府邸,无需哪个提醒,先将府中上下来个清查彻查。

没得皇上那边发难下来,轻则过不好上元节,重则以后都别想再过上元节!

这些风波均在慕容紫的意料之中。

本身,她头顶‘最佳圣宠帝妃’的头衔,在东华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已很能招惹是非。

而今还牵扯了北狄暗人,牵扯了有人要加害她腹中皇嗣这两件。

不用多问,她都能猜到外头的风声有多紧张。

再说回万安寺的僧人。

霍雪臣行事机警,自己先带数十名得力的手下乔装一番,佯作香客入寺,把恩赐方丈和其坐下弟子逐一缉拿,后,禁军才将寺庙围起戒严。

在大理寺的人到来前,早就审问完了,转手将人全部移交,回宫复命。

又因霍雪臣是拿了自己的名头去万安寺捉的人,慕容紫想起那些可怕的言官,遂问高汶,“外头有没有哪个说我逾越?”

后宫不干涉前朝政事,要是谁无端端给她加上这条罪名,不说楚萧离会怪罪她,将来若有个需要的时候,想再调动禁军就难了。

高汶听她问过便笑了,“娘娘多虑了,奴才只听仁寿殿那边有消息,说关太后夸奖娘娘随机应变,若当时不出手,反而先派人禀告在酒宴上的万岁爷,这一来二去,得耽搁多大的功夫!没准消息就传到宫外去,容了机会让贼人准备周全,到时再派兵也晚了。”

关怡帮自己说话?

慕容紫先有一愣,再而默然。

是了是了,她总算有了动作,怎叫关太后她老人家不欣喜,欣喜不止,还外加期待呢!

容她边听边做思绪,高汶缓缓道,“至于那些言官们,今早照例尽职尽责的送了成堆的折子进宫,请求皇上定夺,早些时候皇上在走前随便翻看了几本,看了后笑道,人心果真是肉长的,都晓得权衡利弊。”

慕容紫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高汶笑里带着些许贼劲儿,“意思就是,前些时候言官最喜好参……娘娘。经过昨日的事,自是紧着当下要紧,只参素日里那些看着可疑的,还有就是骂北狄行事真小人了。”

北狄往楚国安插细作是真小人所为,难道他北狄偌大疆土,没得一个楚国的奸细?

对此,慕容紫表示深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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