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妃宫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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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妃宫略-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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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岁爷的意思不能再清楚了——对你没兴趣。

他那‘爱妃’二字全无宠溺之意,戏谑倒浓厚。

顾不上这些,关红翎暗自舒心,对她这位素来不对付的表哥,有了些男女感情之外的好感。

“那……皇上可是在想慕容小姐?”好奇使然,她壮胆再问。

音落,被红烛的光充斥满的寝殿里忽而变得凉意十足,阴风阵阵。

楚萧离不耐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胁迫,“关你什么事?!”

啧,听这口吻……

关红翎忍不住,笑得咯咯停不下来,很不给万岁爷面子。

原来她这皇帝表哥的心情不比她轻松,更甚她复杂。

得!今夜比想象的好太多,彻底宽了心。

“恕臣妾无礼,臣妾不是故意的。”笑了会儿,她收敛心绪,对着兀自散发着可怖气息的男人好言,“若皇上实在放心不下——”

把手从被窝里抽出来,她指向后殿,“以皇上的盖世武功,从那边出去,翻过文华殿和玲珑阁,往南边走就是御花园。”

到了御花园,华庭该如何去,万岁爷比哪个都轻车熟路。

楚萧离移眸不善的将她望了望,见她嬉皮笑脸的样子,都是聪明人,便也没得什么好计较的了。

去找小辣椒?那是断不可能的。

往后像如斯今夜还会有许多次,他不能次次都趁夜溜出,与慕容紫私会。

并非给不起她这份宠爱,是给了又能如何?

终归不是长久之计。

再者今夜是关红翎,换做明夜,后一夜……摆在他身边的是别的女人,他要如何去对待?

楚萧离的心里乱,难得不知所以。

见关红翎长久杵在旁边,卷着被褥老僧入定的形容,灯还不能灭,他只好对她道,“睡吧,朕不会对你怎样。”

也委实没那个心思。

看出他心思复杂,关红翎往原处躺了回去,探视的目光定在他侧脸上,久久不移开。

楚萧离生得斯文俊美,分明的五官充满妖冶的魅惑,更又透着几许风流邪气,单论一个相貌,是让在京城里见惯了美男的关红翎不得不赞他无匹。

最讨女儿家的喜欢了。

然而说到真性情,她对他最多的还是提防和畏惧。

帝王自来擅于摆弄权谋之术,此时此刻她会在宫里,躺在他的身边,与其说是他的女人,不如说是他的棋子更直接。

莫说眼下,莫想将来。

他和她永远只有利用与被利用,忠诚和背叛的维系。

可是,关红翎没想到——

只消提及慕容紫,跟前这位靠谋逆坐上皇位的男人,竟然也会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

漫无目的的思索中,楚萧离意料之外的说道,“睡不着?睡不着就陪朕说会儿话罢。”

关红翎会意,夜太漫长,他需要一个能够倾听烦恼的人。

“皇上可是想立她为后?”她问得直接,说完才恍悟失言,忙是又解释道,“臣妾不是有意窥视圣心,只是……”

“只是你觉得这是解决难题的最好法子?”楚萧离并在意她的逾越。

相反,她说出了他两个月前一时冲动的打算,那也只是两个月前。

关红翎犹豫了下,将头点了点。

于公于私,机会难得,这都是她想知道的事。

楚萧离却道,“朕觉得不然。”

关红翎依着自己的思路略作一想,问道,“皇上怕因此壮大慕容家?”

“不。”他回答得肯定,“压制不住慕容渊,那是朕之无能,若因此迁罪了她……”

他舍不得。

关红翎怔怔然,睁得偌大的杏眸定在楚萧离轮廓俊美的面容上,红烛的光自外面渗透进来,连着纱帐上的纹案也一并映上了他的脸。

光影交错,他的神态松释飘忽,仿佛心早就飘到昕露宫的外面去。

那是一张真正动了情的脸孔。

其实帝王心,都是冰做的,没有形态,没有生命,哪怕是一朵花,都永远不会盛放。

可是不知从哪时起,楚萧离的心间绽开了花朵,纯澈无暇,只为一人。

“皇上……”

“红翎,你们女儿家可会希望夫君从一而终?”

关红翎被他问得愣住,又见他侧首面对,神色晦暗不明,明明笑着,隆起的眉间全是苦恼,深邃若幽潭的眼眸飘溢着一种淡淡的,却显而易见的期望。

他不解的说,“她希望朕只有她一个女人,若朕做不到,她就要离开朕。朕是皇帝,后宫总会有无数妃嫔,自古如此。寻常百姓家的男子照样有三妻四妾,商贾大臣哪个不是姬妾成群?朕觉得她有些所求无理,但是很奇怪,朕想为她试试。”

楚萧离不明白她为何如此所求,更不知如何去爱。

但只要是慕容紫期望的,他竟然都愿意为她逐一尝试,哪怕……他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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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一下皇帝后宫三千的问题。其实在古代男尊女卑的观念就是如此,夫为尊,夫为天,女人只是附属,当然也有一双一对的佳话,但那些实在太少了,所以才会成为佳话。离帝是阿若的一个尝试,在他自小的环境和观念里面,并非说他做了皇帝就要睡很多女人,而是手握的一种权利。要身为皇帝的他为小紫放弃这种权利,这样的让步已经很了不得了,真正的感情是无法一步到位的,所以,请大家给我一点时间和耐心,此文还是一对一,至于说要身体上的忠诚,眼下的情节和两人的感情都没有到那一步,毕竟真正的完美总会带有一点瑕疵,也恰是那一点瑕疵,成就了真实。】

宫主在上!

东宫。

夜入亥时,宁然的寝殿里独留一盏琉璃盏向四周一方天地散发着温润的光芒。

慕容紫照旧依坐在床榻边上,耐心的与小家伙讲故事,哄他睡觉。

讲的还是西游记,一路忐忑,一路艰险。

年少的孩子对战无不胜的美猴王总会带着憧憬,每当说到悟空把妖怪打得满地找牙,孖兴都异常兴奋,似极了他父皇的那对沉黑眼眸,光华流窜,星辰闪烁盥。

他一而再肯定的对小紫姑姑说,待他长大了,也要像悟空这般惩恶扬善,保护弱小,如斯厉害。

身为帝王之子,总是比别的孩子需要信念。

慕容紫倒是觉着自己很会教泸。

这日选秀方毕,没来得及彻底松懈一口气,她就被东宫的人请了来。

虽然于理不合,可久不见小家伙,她也甚为想念。

殿下是小主子,他要见哪个人,总是没有拿乔摆谱的道理。

遂,大大方方的来了。

孖兴还是一如从前的爱撒娇,在他身上寻不到丝毫一个人独住偌大座宫殿的惧怕和不适应。

慕容紫才后知后觉,发现小家伙初来乍到在东华殿撒泼,是做个样子给人看。

东宫历来乃太子的居所,他是三天前搬过来的。

此举虽被关氏一派激烈反对,却得到除了关家之外其他大臣的一致赞成,当中以宰相慕容徵为首,大力支持。

孖兴是离帝的独子,不仅深得其喜爱,更是年幼聪慧,勤勉好学,连几位德高望重的大学士提及都赞不绝口。

国不可一日无君,东宫不可一日无主。

多少夺嫡之争是因为没有立储而起?

再则,他的母妃洛怀歆出身隐世的武学世家,与大楚皇权风马牛不相及,既是如此,对朝中诸人的利益冲突便不得要紧。

由此那日慕容徵先表明态度之后,紧接着慕容渊也示以支持。

难得素来对立的父子二人同仇敌忾,其他那些会看眼色的朝臣自然见风使舵,甚至连立孖兴为太子的声音都冒了出来。

近来除了选秀才将结束之外,当属此件事在朝中闹得最为不可开交。

一边给孖兴说着故事,一边,慕容紫思绪翻飞,是分析朝中局势,亦是为小家伙担忧。

三哥哥在朝中的一言一行都是楚萧离的意思,父亲并未出声反对,想来皆因孖兴还小,事事定论不必太早。

只要立储的圣旨不下,入主东宫又何妨?

若是圣旨搬出,根本用不着慕容渊吭气,一心想把关红翎捧上后位的关家一党自然会反对到底。

楚萧离深知其中厉害关系,只把孖兴摆到这东宫里,做的是来日方长的打算。

说来还真有些委屈小家伙了。

而她的父亲慕容渊更加老奸巨猾,权利握在手中不放,端着副尚在权衡考虑的观望态度。

联合关家断不能够,慕容家又不是没有女儿入宫为妃。

说他是完全归顺了当今圣上,连楚萧离自己都不信。

天下人活得再愚钝都忘不了,蜀南封地上还有个看似老实巴交的亲王,那也是楚家皇族名正言顺的一位。

而且早年间,也曾得过太傅大人的恩惠。

眼下后宫充裕了,只看哪位娘娘谁再诞下皇子,往后,这明争暗斗的日子还长得很。

看着乖巧躺在床上的小家伙,慕容紫忽然担心起来。

他那么小就被推在风口浪尖,到头来,那皇位还不一定落在孖兴的头上。

况且,有谁问过他自己想不想要吗?

西游记的故事正说到唐僧师徒几个来到女儿国,慕容紫不觉停下,手撑着脑袋,双眼放空,想到别处去了。

孖兴还在琢磨为何一个国家都是女人,突然小紫姑姑没声儿了,他眨巴着眼睛看去,温软的光线下,只望见她若有所思的脸孔上爬满了愁绪。

继而,小家伙也善解人意的沉默了下去。

等到慕容紫回神来,对上他精神奕奕的大眼睛,她有所意识,连忙收敛思绪,道,“殿下赎罪,奴婢走神了。”

“小紫姑姑,你在想父皇吗?”小家伙问得直接,语气里还带有一种……深切的同情。

没准要问他,他自个儿都说不上为何会是这个调调。

与他说话最是轻松,慕容紫都不用做任何顾虑,开口就道,“才不是!奴婢在想殿下你!”

“在想我吗?”孖兴心花怒放,得意得嘿嘿笑出了声,“那小紫姑姑,你在想我什么?”

环视四下,皆是空寂。

高粱顶柱,富丽堂皇,龙飞凤舞的彩绘都是皇家的威严。

没得光照亮的暗处,藏掩着深深的危机。

要说到人气,反而淡薄得可以不计。

收回眸光,慕容紫与孖兴打趣,“想殿下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寝宫,夜里会不会害怕?”

“我怎么会怕!”平地一声,气壮山河。

事关他男子汉大丈夫的气节,孖兴紧张万分!

光着小脚丫站在床铺上,两手插腰,昂首挺胸,摆出威武的模样。

白熊在哪里?父皇弯弓才射瞎那畜生的一只眼,他赤手空拳都能打死!

看着他滑稽的样子,慕容紫笑容扩大了些,重新把人按回去躺好,拉过薄被与他仔细裹上,她满目柔光,欣慰的说,“不怕就好,往后殿下一个人住在这处,便是大人了,可要勇敢些。”

孖兴虽然不懂她话里的隐忧,却也听懂了真实的关切。

用自己的小手覆在慕容紫的手背上,安慰的姿态,他懂事道,“小紫姑姑,你也别怕。”

慕容紫微怔,眼底忽闪过一丝诧异,再而美目里外很快恢复原有的平静,带着春风般柔和的笑容,回应似的摸了摸他肉嘟嘟的脸,什么也没有再多说。

其实在孖兴看来,他有着与小紫姑姑不尽相同的忧虑。

不日前在晚膳时候,父皇对着他委婉的表示了他可以搬到东宫的意思。

孖兴觉得,自己要做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一个人住是大势所趋,没犹豫就点头答应了。

心里还有个没说出来的意思,他人小,却也知道选秀为的是什么。

他晓得往后父皇定会为此忙得不可开交,自己总不能和娘娘们抢被窝不是?

可是再往后,等到娘娘们也诞下小皇子小公主,他有了弟弟妹妹,父皇会不会对他不得那么多喜爱了?

这些,他不能对任何人说,只能揣在心里憋着。

但对着慕容紫就不同了。

沉默了一会儿,他忽然向她问道,“小紫姑姑,你开心吗?”

按着他自己的想法,父皇娶了那么多的女人,他开心不起来理所应当,可是小紫姑姑呢?

他都搬到东宫来住了好几日,每天自己安睡都不得什么,但今儿个,就是想见一见她。

因此晚膳后,命着身边的人去请示父皇,得到这来之不易的恩典。

其实他不大说得上来,为何心思里会认为她也不开心。

而慕容紫很明白。

今日宫里喜庆,浮香软罗的红绸妆点得随处可见,却……都与她无关。

忙忙碌碌两个月,原先心里再有想法,连日来光留心莫要生出偏差错漏,麻烦不找上她都是万幸,哪里还顾得上别的。

等到繁琐之事统统自双肩卸下,刚获得少许轻松,以为能够好好休整一番,又在这时,手底下的司设将进御的朱砂册送到面前与她过目。

慕容紫恍然大悟——

从今儿个起,这后宫里会有许多楚萧离的女人。

他每宠幸一个,就要由她亲自记录在案,次日需她服侍在前,尽心操持。

只要想到他对她说的那些情真意切的话语,就……不可言喻的荒唐可笑。

由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她发现并不如起先想的那般轻松。

不开心吗?

何来的资格……

孖兴只是个不满六岁的孩童,开心不与开心,就算与他多说他也不明白。

哄骗他的话就在嘴边,慕容紫却没法自欺。

她兀自纠结了许久,直到蓦然回神,只见着一张安宁纯邪的小脸,孖兴早就睡着了。

……

交代了守夜的奴婢,慕容紫轻声离开东宫,一个人往着华庭折返去。

夜色深沉,头顶的月盈满则缺,几颗疏星缀在幽深的天幕中,忽明忽暗的尽力闪烁。

宜人的凉风习习拂面,格外的显得宁然舒适。

独自行在错落的宫殿之间,偶时与往来巡夜的禁卫军还有零星宫人们交错,一切对于慕容紫而言早已与陌生两不相干。

她所知道的是,明日打早她需带着女官前往昕露宫,亲自伺候在御前。

往后每逢离帝初次宠幸一位妃嫔,皆要如此。

说难过得想哭,倒是不至于。

她还没矫情到那一步。

但终归还是有那么点不畅,仿佛被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堵了心窝,每次呼吸都梗在那处,不痛不痒。

想忽略,发现并不容易。

想将那颗默默作祟的小石子一鼓作气掏出来,却是不能够。

无力得很。

她走着,放空了思虑,不觉间又来到锦湖边上。

止步在当日坠湖的岸边,眼前的碧湖随着夜风无声的荡漾出层层涟漪,湖面各处都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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