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臣遗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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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臣遗梦-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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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对的,给予宁宁这个结发妻子的爱就越发少的可怜了,剩下的不过是所谓的尊重罢了。近江派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故而不遗余力地和那位淀夫人接近,而拥护北政所的尾张派大名也因此受到了打压和冷落。

    受到如此待遇的她,又会对秀吉的死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呢,最多也就是一丝感怀,一缕悲伤吧。

    “臣有一件事想和您禀报。”秀保略显紧张地说道。“关于这次太阁的葬礼。臣和几个大老商议过了。觉得还是由淀夫人主持妥当些。”

    北政所这才缓缓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秀保,冷冷地问道:“你也觉得由她主持更为妥帖么?”

    秀保咬了咬牙,点头道:“是的。按照礼法便是该由淀夫人主持,您虽然是太阁的正室,可少主毕竟是…”

    “够了!”北政所低声吼道:“右府,你可知道自己的身份?”

    “身份?臣是秀赖少主的后见。”秀保下意识地回答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知道,你究竟是近江人还是尾张人。”

    “臣的生父生母,养父养母全都是尾张爱知中村人,臣自然是尾张人。”此刻秀保大概能猜出北政所想说什么了。

    听到秀保这么说,北政所点了点头:“知道就好,别看现在都称呼你‘大和大纳言’或者‘近江大纳言’,可你要记住,你不是近江人而是尾张人,因此你首先要维护的是尾张派的利益,我这么说并不是怨恨你支持淀夫人主持葬礼。而是怕你被他人利用。”

    “利用?”秀保不解地问道。

    “没错,”北政所点了点头。平静地说道:“你也知道,除了浅野长政,其他四位奉行全都属于近江派,且都是淀夫人的拥护者,而淀夫人对他们也十分信赖,这种关系目前看来是牢不可破的,也正是由于看透了这些,我才决定隐居,避免和他们争斗。可就是因为我的隐忍,使得尾张派屡屡遭受打击,像加藤清正和福岛正则,都曾经由于四奉行的陷害而受到冷落,他们都是我亲手带大的,是什么样的我会不知道?怎奈太阁听信谗言,根本由不得他们辩解,要说两派势成水火,也是他们那帮奉行一手造成的。

    自从你获得太阁宠信,让尾张派再次有了希望,他们很自然地将你当做领袖,认为你会带领他们和近江人大干一场。而你也确实是这么做的,这让我稍许有些安慰,至少你做了我想做而没有能力做的事情。

    正是由于尾张派的支持,增加了你的政治筹码,让太阁重新估计了你的实力,最终将后见的位子交给了你。可就在这时,你却拥护淀夫人主持葬礼,使自己倒向了近江派。”

    “臣只是想维护少主的权威,并不打算和治部少辅结盟。”秀保赶忙打断了北政所,有些埋怨地说道:“臣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不想太阁刚走,家中就分庭抗礼,一不小心让外人钻了空子。”

    “外人?”北政所眉头一皱,“你是说内府么?”

    “您怎么知道的?”秀保吃惊不少。

    “早在昨晚,内府便连夜派人把太阁驾崩的消息告诉我了,他还告诉我,说他想支持我主持葬礼,结果被你否决了。”北政所冷冷地盯着秀保,看得出她对这个侄子很失望啊。

    “这只老狐狸!”秀保睚眦毕露,咬牙切齿道:“他这是有意挑拨臣和您的关系,想让丰臣家永无宁rì!”

    “是么,”北政所出奇地冷静,缓缓说道:“你知道么,尾张派之所以未被打垮,多是靠内府从中调和,没有他,尾张派早就没了,你居然认为他图谋不轨?右府殿下有些恶人先告状吧?”

    “您不相信我?”秀保惊讶地看着北政所。

    “我只相信事实,当不当这个主持我无所谓,可要是你利用大家对你的信任而去和近江派结盟,甚至想联合起来对付内府殿下,那我就不能袖手旁观了。”北政所语气平和,却锋芒毕露,俨然一副威胁的口气。

    “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您就那么信任内府?”秀保强压怒火问道。

    北政所嘴角微翘,冷冷地回答道:“至少他不会被近江派利用,也不会出卖尾张人的利益。”

    “夫人!”秀保忍无可忍,慍怒道:“臣没有背叛您和尾张派,臣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丰臣家着想!”

    “你不要说了,”北政所再次低下头紧闭双目,默默念道:“我不会强迫你去做你不想做的事,但是,你也不要逼我,如果打算以牺牲尾张派的利益去讨好淀夫人和那帮奉行,那就请远离我们这些乡下人,做你的‘近江大纳言去吧’。”说完,北政所便挥了挥手,示意近侍送客。

    “您真的误解臣了,”秀保转过身走到门口,忍不住说道:“臣绝不会背叛您和尾张派的,至于内府,时间会证明一切的。”(未完待续。)

    PS:这边没网,手机更的,电脑也不能用,纯手机打字,不容易啊……

第一六四章 制胜堂密议

    ()    秀保没想到,秀吉去世的第一天,便让身为尾张派jīng神领袖的北政所会如此误解自己,更没想到,北政所对德川家康的信任和依赖已经到了一个不容置喙的地步,即便是随口的一句不满,也会招致北政所的猜疑和厌恶,这也是秀保最为担心的。

    “如果真的和德川家打起来,北政所会支持谁呢,尾张派的武将呢?”带着这个疑惑,秀保慢步离开了西之丸,准备返回御东山城稍作休整,再回伏见cāo办秀吉的葬礼。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前脚刚踏出西之丸,石田三成、增田长盛便走了上来,秀保当然知道他们的来意,除了表示感谢,更主要的还是趁机拉拢自己吧。

    “右府殿下,”石田三成笑意盈盈的来到秀保跟前,恭敬地说道:“昨晚的事情真是有劳您了。”

    刚被北政所jǐng告过,现在又在西之丸门口和尾张派的领袖攀谈,这不是找死么,秀保可不想再被误会,只好身子往后一缩,和石田三成刻意保持一段距离,冷冷地回答道:“在下身为少主的后见,自是当以少主的利益为先,况且这也是按照礼法办事,治部少辅切莫多想。”

    “这样啊。”石田三成默默揣摩着秀保的话外之意,知道他是有意疏远自己,便朝身后的增田长盛使了个眼sè。

    增田长盛心领神会,赶忙走上前来,躬身说道:“卑职乃是奉淀夫人的意思,在此等候右府殿下。”

    “哦,淀夫人找我有事?”秀保不免有些紧张,这边刚见完北政所,那边便去拜见淀夫人茶茶,要是传到西之丸或者德川家康的耳朵里。难免不会被小题大做。恶意曲解吧。

    增田长盛点了点头:“正是。夫人知道右府前来拜访北政所,便让卑职在此等候,算下来也有小半个时辰了。”

    “辛苦长史大人了(‘长史’即‘金吾长史’,乃是‘右卫门少尉’的唐名)。既然是淀夫人相邀,那就有劳两位带路了。”秀保欠身行礼,跟着石田三成和增田长盛绕过西之丸,来到了淀夫人和秀赖居住的御本丸。

    由于五大老和其余几个奉行尚未离去。石田三成便领着秀保由偏门进入后殿,不一会功夫便到了茶茶的寝室外。

    “夫人,右府殿下已经到了。”石田三成隔着纸门小声说道。

    没多久,一缕柔弱的声音从房中传出:“是么,赶紧让殿下进来。”

    “遵命。”三成伸手拉开纸门,朝着秀保躬身道:“右府殿下请进。”

    秀保点了点头,缓步走进了内室,而石田三成和增田长盛却没有跟着进来,只是将纸门拉上,在门口等候传召。

    由于秀吉去世。内室的一切装饰点缀皆被换成了素雅的白sè或者天蓝sè,就连淀夫人茶茶身上的衣服也不例外。可即便是淡妆素裹,也掩盖不了一袭白sè和服下蕴藏的妖艳和妩媚。

    秀保刚一进门,便看见这样一位冰雪美人跪坐在殿前的蒲团上,而年仅五岁的丰臣秀赖则是跪坐在一旁,好奇地注视着面前这位担任自己后见的堂兄。

    “臣羽柴右大臣秀保,参见少主和淀夫人。”秀保走到殿中,在距离茶茶还有五米远的地方跪了下去。

    “右府无需拘束,请靠近些,好让秀赖看得清楚。”茶茶面带微笑,朝秀保缓缓招了招手。

    “遵命。”秀保往前挪了挪,直到距茶茶还有三米时,再次坐直了身子。

    “请再靠近些吧。”茶茶轻柔地说道。

    “这般距离已是无礼,臣不敢冒犯少主和夫人。”秀保低下头,郑重地回答道。

    可茶茶却不以为然:“您是太阁的侄子,是秀赖的堂兄,我们是一家人,无需这般见外。”说完,又伸手招了招,秀保无奈,只好再往前挪了两米,这可就是和茶茶近在咫尺了。

    不得不说,这浅井三姐妹继承了浅井和织田两家的优良血统,不论是茶茶还是阿江,都是一等一的美女,虽然已经年过三十,可作为姐姐的茶茶依旧是美丽动人,虽说少了点少女的青涩,但却多了几分少妇的妩媚,即便是淡妆相迎,却仍能让秀保感受到她与生俱来的风韵和气质。

    “右府殿下,两年未见,显得英俊不少呢。”茶茶面带红晕,欠了欠身子,微笑着寒暄道。

    “夫人过奖了,在朝鲜一待便是两年,再俊的男子恐怕也和乡野村夫无异了。”秀保低着头回答道。

    “哪有的事,右府如今更像男子汉了呢。”茶茶害羞似的伸手指了指秀保脸上的胡渣,便又笑着将手缩了回去。

    秀保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颊,便又不好意思地说道:“刚从朝鲜回来,琐事太多,一忙便忘记打理了,还望夫人见谅。”

    “妾身不过是说说罢了,右府无需介怀,不过在妾身看来,貌似是舍妹服侍得不够周到啊。”茶茶皱了皱眉头。

    “没有的事,”秀保赶忙摇了摇头。“阿江服侍得很体贴,反倒是臣这段时间忙于政务而疏远了她。”

    “那就好,”茶茶有些莫名的失落,却又微微颔首道:“您是秀赖的堂兄,又是妾身的妹夫,我们两家的关系又岂是旁人比得上的。”

    秀保总算明白这位淀夫人找自己来是想做什么了,可他既不想附和也没有否认,而是开门见山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不知夫人此番召臣前来有何要事?”

    “其实也没什么事,”茶茶抚摸着秀赖的头,轻声说道:“昨晚的事情治部已经告诉妾身了,这次邀您过来,一是想感谢您对秀赖和妾身的支持,二是希望您今后能够和昨晚一样,竭力维护秀赖的地位和威信,与治部他们通力合作,共保丰臣家的江山。”

    “跟治部…?”秀保皱着眉头咕哝着。“臣乃是太阁钦定的后见。自是要维护少主的利益。至于和谁合作,那可要视情况而定,若是因此落得个结党营私的名声,岂不是辜负了太阁重托。”

    “这…”被秀保这么一说。茶茶顿时语噎了,心想:“治部告诉我他一定会同意的,没想过会是这么个回答啊。”

    “夫人,臣家中还有些琐事。如果没别的事,就先行告辞了。”秀保见茶茶心绪不宁,便打算起身离开,也好给她个台阶下。

    “等等!”就在秀保准备起身的那一刻,茶茶突然伸出手,拽住了秀保的衣角,“您和阿江真的很幸福么?”

    秀保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感到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位太阁夫人是何用意,难不成是想借机拉拢?

    “回禀夫人,臣和阿江相处得很融洽。就不劳烦您费心了。”秀保微微用劲拽了拽被茶茶攥着的衣角,恭敬地回答道。

    “是么。”茶茶缓缓松开手,低下头呢喃道:“妾身真笨,有殿下这样一位好丈夫,阿江又怎会不幸福呢。”

    “夫人过奖了,如果没别的事,臣就先行告退了。”见茶茶依旧垂着头,秀保便也不多寒暄,稍微整了整衣冠离开了寝室。

    秀保出门时,石田三成和增田长盛正好被五大老叫了去,偌大的寝室中就只剩下茶茶和秀赖母子二人。

    随着纸门“撕拉”一声关上,茶茶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秀赖见状立马依偎到她怀里,用稚嫩的声音问道:“母亲大人您怎么哭了,是想父亲了么?”

    茶茶将秀赖紧紧抱住,啜泣道:“你知道思念一个人,却不能和他在一起的痛苦么?”

    “孩儿也想父亲了。”眼泪是会传染的,看见茶茶哭成个泪人,秀赖竟也跟着嚎啕大哭起来。

    茶茶望着早已关上的纸门,喃喃道:“两年了,本以为能忘掉他,为什么却是这种结果?阿江,对不起,我真的欺骗不了自己。”

    当天下午,秀保刚一回到御东山,便召集了藤堂高虎、岛清兴、小宫山晴胜、后藤基次以及以心崇传等本家最出sè的智囊在制胜堂召开秘密会议。

    制胜堂和制定战略的军议间不同,乃是秀保和家中重臣商讨机密的地方,负责守卫的不是一般人,而是备受秀保器重的剑圣上泉信纲的嫡孙上泉主水佐泰纲,以及他所率领的百余名深得新yīn流真谛的年轻武士,除此之外,更有数名本家忍者埋伏在四周,以防机密被敌方忍者窃取,由此可见,这座面积不过三十张大小的房间,才是整座御东山城的重中之重。

    秀保自然是坐在上首,作为家中实际上的宿老和军师,藤堂高虎和以心崇传分别坐在左右首席,其余家臣则是随意地在两人身后一字排开。

    “诸位,昨天晚上太阁驾崩了,想必你们都知道了,这次找你们来此的目的,主要是商议下一步该怎么走,这事关本家兴衰,更关乎丰臣家的命运。”说完,秀保便将昨天晚上三成与家康的争执、今晨北政所的jǐng告以及茶茶的召见和盘托出,希望众人能提出合理的建议。

    作为进门较晚的家臣之一,小宫山晴胜率先发言:“主公,臣以为内府有意挑拨您和北政所的关系,因此断不能与他相交,如今之计,联合治部少辅对抗德川家乃是上策。”

    “小宫山大人说得容易,殊不知北政所乃是尾张派的领袖,有她在,岂能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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