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九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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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一九零二- 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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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身亡。

……………

广州。

天空晴朗,稀疏的白云象鳞片般在空中轻轻飘着。街道上人来人往。象往常一样热闹繁忙。

一阵铜锣响处,行人们赶紧加快脚步,或是找地方避开。斥喝声随之而来,一乘绿呢大轿在荷枪实弹的旗兵护卫下,沿着街道行来,如狼似虎的差役们在前面鸣着锣、吆喝着。

鸣锣开道,官威赫赫,正是广州将军诚勋的官轿。按照清制,广州将军官阶与两广总督相同,地位却比其更高,全省绿营兵要受广州将军节制。但是到了清末在西方列强和太平天国的内外夹击下,满清八旗兵彻底失去了战斗力,其承载的官方秩序也随之分崩离析,广州将军地位日衰。即便如此,在名义和官面上,满人广州将军依然保持着很大的威风。

招摇过市,无异于插标卖首?何记商铺内,王小徐听着越来越近的锣声,冷冷一笑,扬了扬下巴,示意队员做好准备。

临街的楼檐上,一块木板做成的机关,绳子一拉,四颗炸弹便会滚落当街,将十几米的距离覆盖。也就是说,凤山及其随从,都在击杀之列,为的是避免之后撤离的困难。

现在的杀手团,应该说是特别行动部已经不是当初的暗杀团。不仅仅是武器装备和器材的完备,更经过了较专业的训练。而刺杀行动也是策划很久的,不管是凤山还是张人骏,或者是李准,都在名单之中。只不过现在杀满人高官,更振声威,也对陈文强的发展计划有好处。

诚勋坐在轿子里根本没有意识到死神的临近,他或是在想着很快就要离任,或想着家中的娇妻美妾,在历史上籍籍无名,只不过因为种族和官职,成为了复兴会暗杀的目标,也实在是冤枉得紧。

锣声、斥喝越来越近,轿子和护卫刚刚行到何记商铺,一声异响之后,四颗炸弹冒着缕缕青烟骨碌碌地从天而降,掉落在地。没等旗兵、差役看清是什么东西,炸弹已经轰然巨响。

轰隆,仿佛晴天霹雳,不,比霹雳更震耳,更惊人。木屑、泥土、石块飞扬,烟雾升腾,官轿被包围其中,几乎看不见了。几个旗兵象稻草人一样被气浪推翻,离得近的更是被撕碎了肢体,一瞬间,现场一地狼籍,哀声一片。

何记商铺里面,房顶的尘灰被震得簌簌而落,王小徐等人耳朵嗡嗡作响,可却没有耽搁,从后门依次而出,分散消失在广州的街道小巷之中。

诚勋的官桥被炸得零碎,不光他一命呜呼。随从也是死伤惨重。等到张人骏派来的官员赶到现场,只见十几具尸体焦黑难辨,竟然花了很长时间才认出诚勋的尸体。

从策划、实施到撤退,这是一次完美的刺杀。炸弹的威慑力更胜于枪枝,从铁良到诚勋,满人高官的连续被刺。也有力地回应了复兴会软弱的置疑。

宗旨是温和的,是富于远见的,但行动起来却是果决、狠辣、老练的,这让越来越多的革命者在改变起初的印象,重新研读复兴会的纲领、宗旨、纪律、方略,重新给这个革命团体进行定位。而竞争者则开始重新审视、估量复兴会的实力,重新调整策略。

……………。。

海南琼中县湾岭东。

琼崖兵备道刘永滇勒住了马头,用单筒望远镜四下望着地形地势。说不上险恶,但对己方不利是真的。可他并不认为由乱民组成的队伍能有多大的战斗力,敢与他的巡防营对面对抗。

从琼崖(海口)率队出发,未至琼海,乱民已经闻风丧胆,流窜琼中;清军派出一哨人马去“收复”琼海,其余部队便改道向琼中杀来;在琼中县城以东的中平镇与贼匪终于进行了第一次交锋,战斗只持续了不到三个小时,三百多贼匪便分路逃窜。

这些迹象。以及战斗的经过,让刘永滇产生了错误的判断。其实也不怪他。他怎么知道义军得到了武器装备的支援;他怎么知道有一支武装训练已久的部队隐藏着爪牙,正等着他入套。在他想来,在中平镇击溃的贼匪就是敌人的精兵或者主力,因为这些家伙手中都有枪,这也是比较符合正常的估算的。

敌人的主力已经被击溃,号称上千的贼匪就是用棍棒、刀枪组织起来的暴民了。巡防营再不济,还对付不了他们?基于这样的认识,刘永滇大胆分兵,三个巡防营分南、北、西三面追击溃敌,然后于县城会合。

这么急着追赶也有刘永滇自己的道理。他不担心贼匪来作战,却担心贼匪窜进山林。如果是那样,剿匪的工作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巡防营在山林中搜剿又要付出多大的艰辛。

判断的错误,急于消灭敌人的心思,终于使刘永滇落入了吴禄贞设计好的圈套。有备对无备的伏击,就在清军行进的路上开始了。

一声突如其来的枪响,还没等清军反应过来,刘永滇已经翻身落马。几个卫兵围拢过来抢救,但人已经死了。子弹是从他胸口穿过去的,背后老大一个血窟窿,已经失去了神采的眼睛空洞的看着天空。

两挺马克沁机枪突然从掩蔽处露了出来,急风暴雨般地响了起来,两条火蛇象鞭子一样朝清军猛烈抽打。在满地子弹激起的烟柱中,猝不及防的清军士兵抽搐着倒下。几百枝步枪也响了起来,子弹啾啾地在空中划过,射向混乱的清军。

这不同于在中平镇的战斗,清军很快就意识到了。不仅仅是马克沁机关枪的凶猛,还有步枪射击的准确。在中平镇,贼匪的射击频率也很高,但却多是盲目和急促的,热闹多于杀伤,一看就是新手。但现在则不同,能明显感觉到敌人射击的沉稳。

“撤,快撤。”一个哨官大声叫嚷着,指挥卫兵把刘永滇的尸体驮在马上,“撤回中平镇,撤……”

不用他喊,清兵已经开始仓惶后退,穿着号褂的尸体到处都是,横七竖八地躺在战场上。枪声依旧激烈,但却少有清兵抵抗的射击,把后背交给敌人的清兵,不断地倒在撤退的路上。

围攻清军的人马足有四百多人,这可不是什么会党组成的杂军,而是由热血青年组成的、为了理想悍不畏死的真正的革命军。其中有国内的知识青年,有留学生,有海外华人华侨。经过了相当正规的军事训练,再加上为了国家、民族视死如归的精神意志,即便是对上再多的敌人,也拥有着奋战拼杀的勇气。

军号吹响,“冲啊,杀啊!”的呐喊声如惊涛骇浪,在战场上空回响。军官挥舞着盒子炮,士兵们挺着寒光闪闪的刺刀,如同一道道海浪,向着清军猛扑了过去。

在自动武器成为士兵的普遍装备之前,步枪射击再加白刃冲锋是战场上极为正常的打法。步枪射击是比较容易掌握的,敌人离得远嘛,心理压力小,就算是新手,也差不多能把子弹打出去。白刃冲锋或者叫白刃格斗则不同,最是考验战士的勇猛和军队的强弱。

刺刀格斗不同于武术比武,很多时候也就是互相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对冲,在一瞬间的工夫里就解决了对方,或者自己被对方解决。进程血腥而残酷,绝不是一般的士兵能承受的心理压力。

“杀!”刺刀入肉的声音很疹人,但怒吼声却更高,温生才一脚踢开清兵的尸体,挺着染血的刺刀冲向下一个敌人。

“杀!”付长锁将斧子劈在一个逃窜清兵的后脑,握斧子的手感受到了头骨的反作用力,但还是裂开了。

波状的阵线奔涌而上,淹没着清兵,击垮了他们最后的斗志,撤退变成了崩溃,崩溃又变成了逃命。没有人再敢停下脚步,没有人肯转身抵挡一下,甚至枪也成了逃跑的累赘,被弃之不顾。

琼州的巡防营虽然算是正规部队,但并未经历过什么阵仗,士气、装备也很一般。若是对付刚拿起枪的百姓,那是没有问题,但对上敢拼命的人马,也不见得就稳操胜算。而对上革命军,失败便已经注定了。

这才有一点强军的样子!吴禄贞举着望远镜,久久没而放下。胜利是有预期的,琼州巡防营只是三流部队,新军的组建抢走了最后的资源和钱财,使得巡防营连挺机关枪也没有。而经历了实战考验,见过了血的革命军,则提升了一个层次。如果再配上火炮的话——

报告很快打断了吴禄贞的憧憬,刘永滇被打死了,这个有些意外的消息让他很感吃惊。这下子搞大了,老陈还能转圜吗?想到这里,吴禄贞不由得苦笑连连。

………………

第一百二十四章全在演技

山峦连绵不断地伸展开来,好象玄学哲理似的奥妙莫测,陈文强的思路也在不断扩展。在一棵大树的荫凉下,他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拿着根树枝在地上不停地划着,又不时用脚抹去。

胜利固然可喜,也为大革命家宋复华的巡回宣传增光添彩,但却给他出了个难题。难道就这么打下去,越打越大,最后把所有隐藏的都暴露出来?虽然说这样做也不是不行,但陈文强觉得是因小失大,并不是理想的结果。

虽然吴禄贞在全歼了一个巡防营后,接下来的军事行动有所保留,但依然使一个巡防营遭到了重创,另一个仓惶逃窜。这样一来,广东清军是必然要来增援的,事态正向陈文强所不希望的方向发展。

思来想去,陈文强觉得事已至此,缩手缩脚倒让人起疑,不如就这么干下去。背靠五指山,可进可退,再有囤积的物资,以及崖州、保亭、陵水这一块地盘作为隐藏的后援,就算敌不过清军,进入山林也可以长期坚持。

陈文强站起身,舒展了下胳膊,放下了久思难结的难题,他倒觉得一身轻松。为何要患得患失?人生豪迈,大不了从头再来。凭他现在的名声和积蓄,在哪里也能活得吃穿不愁。

生活中难免有疲劳,也有痛苦,有挫折,也有酸辛。这些都使人觉得很累,但只要心中燃起一簇希望的亮火,点起一盏明灯,理想便会闪闪发光,生活就会多姿多彩。

陈文强心中的明灯是什么,能有一个生活安定的环境,然后有足够的钱。有漂亮的老婆,有可爱的儿女,有肝胆相照的朋友……

说什么爱国,爱民;说什么忠诚,热血,都是在往自己脸上抹粉。在那个时代。耳闻目睹的都是让人感到郁闷、屈辱的情景,而他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来自于最本能的召唤。也只有最本能的,才是最真实的。

说教太空虚,夸张也不实际,他自信成不什么“高大全”,也不想受那些死板的约束。现实将他抛在那个激荡的年代,抛在民族存亡的岔道口上,他也就只能凭着自己的努力去奋斗。去挣扎。

人人为我,我为人人。别人或许听都没听过这句话,而陈文强看似在无私奉献自己的智慧和体力的同时,在另一方面也为自己憧憬的美好生活创造着条件。完全抛弃自我,完全本着崇高伟大的思想投身于时代大潮之中,陈文强做不到,人都有七情六欲,想必也只有圣人才能做到。

正因为有七情六欲。时间也不知不觉地改变着陈文强。他杀过人,也看到不少人在他身边死掉。看到无数人在悲惨死地生活,艰难地求生……

冷酷、无情,杀人连眼睛都不带眨的,这是陈文强;阴险、狡猾,在夹缝中游走自如,这是陈文强;辛苦、劳累。为了在意的人能吃饱吃好劳心费力,这也是陈文强;谨慎、小心,尽量使自己和同伴安全,这更是陈文强……

说到底,陈文强没有真正的革命者那种舍己为国的品质。没有为了理想一掷头颅轻的精神,只是凭着所掌握的知识成为了革命的大金主,凭着对历史的个人见识在时代大潮中不想随波逐流。

……………

广州将军诚勋被刺,万宁起义蔓延,琼崖兵备道刘永滇阵亡,巡防营仓惶撤退、已失战心。

这一切都迫使满清朝廷和广东官府要采取行动,制止事态的进一步恶化。诚勋被杀,清廷震惊,急命广州满洲副都统孚琦暂署,并令其与水师提督李准共同处置琼州暴动。

其时旗兵已不堪战,孚琦又偷惰,剿灭乱匪的主力自然是李准的巡防营。李准不敢怠慢,急调五营兵马乘船越海驻琼崖(海口),又率四艘舰船赶赴崖州。因为李准有些奇怪,琼南几乎皆被乱匪所攻,唯崖州无恙。再者,他还有一个从崖州运兵,南北夹击乱匪的设想。

甫至崖州,李准便正好看到了一派忙碌景象。两艘英船停于港口,驳船来来往往,正向码头上卸货。而商团的人马持枪荷弹,在码头上戒备,乘着小火轮在海上巡逻。

登陆上岸,李准看着码头上一个个木条箱颇感疑惑,也有些凛惧,难道乱匪与陈文强已经勾连,是从这里接受的粮弹援助。

时间不大,陈文强阴沉着脸赶到码头,身边护卫精悍,与其说是迎接,倒不如说是有兴师问罪的迹象。

“陈大人,何时回的崖州?”按照外面的传闻,陈文强此时应该在上海或者青岛,李准有些奇怪。

“哼,哼。”陈文强哼了两声,草草拱手,“闻听暴乱难制,恐基业有失,我急急忙忙地赶回来的。”

李准笑了笑,意有所指地说道:“暴乱难制倒不见得,可乱匪显是惧于陈大人威名,竟不敢犯崖州。”

“哼,哼,哼。”陈文强鄙视地冷笑,怨气十足地答道:“十万两银子,一百条枪,这花钱买平安,李大人觉得价格还公道否?”

“你敢资匪……”李准真是大吃一惊,伸手指向陈文强。

啪的一声,陈文强毫不客气地把李准的手打下去,唾沫横飞又理直气壮地叫道:“那又如何?要不是你们官兵无能,老子犯得着花这冤枉钱吗?老子在崖州已经投了数百万,就干看着毁于一旦吗?老子指望不上你们,要自己招兵买马,你看到这些木箱子了吗,全是老子从香港抢购的武器,又被那帮洋鬼子诈了一大笔。你们不行,还不让老子想办法了?真是岂有此理。”

“你,你……”李准的手被陈文强一巴掌打得麻木,被抢白了一通,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我还告诉你。”陈文强伸手指着李准,忿恨不平地大声说道:“招兵买马只是一个,我已经派人去青岛。花钱请五百德国兵来崖州,谁敢再动老子的基业,老子就打他个落花流水。”

李准的眼睛瞪得老大,没想到陈文强如此霸道,不但敢私自资匪,还私自招兵买马扩充武装。还,还请了洋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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