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小子成帝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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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小子成帝记- 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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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彦俊呵呵一笑,“赵世子误会了。彦昌与在下是自家兄弟,平日里杯觥交错,不在少数。今见诸位,在下自把兄弟放在一边,先招待好诸位。想来,彦昌弟是不会怪责愚兄的。”说话间,目光瞥向王彦昌。小石头没想他天花乱坠,一至若斯。倘非先见着王彦昌的忿色,自己还真被他骗了。不过,这理由尽管牵强,但仔细想,也属有些道理。
    王彦昌忽然站起,笑道:“赵兄,彦俊大哥说得不错,咱俩平日里常玩一起,自然不拘小节。但赵兄既然误会了,不如这样。咱们三人共饮此杯。”
    小石头道:“好,共饮此杯!”
    王彦俊脸上看不出半点不爽,依旧笑容绽现,一派闲然。笑道:“干!”
    三人碰杯,饮干杯中酒,均是哈哈笑起。三人一笑,周遭客人也是笑起。适才的火药味诚然淡淡,可这些人何许人也,岂有不察之理?但见干戈顿化玉帛,自然心旌放宽。
    王彦俊敬完之后,并未立时离去。笑道:“闻说世子非但文盖当世,更且医术神妙,在下好生敬服。可惜始终缘悭一面,难免扼腕。今日得见世子风采,方知传言非虚,果然是卓而不群,人中神骥。”
    小石头不知他用意,忙道:“过奖,过奖……”
    王彦俊指着桌上一盘玲珑蛋,突然笑道:“火蛋剖开两叶舟,内载黄金白玉,可见和光同尘。”说罢,笑眯眯地看着小石头。
    小石头一愣,但须臾,即领会他意思,居然是要自己对出下联。
    大周上下虽然爱武成风,不喜奢靡,但诗词歌赋百官也多有涉猎,而且痴迷者也多,席间也时有出联对联之雅事。听得王彦俊有一联要文名鹊起的赵世子接对,不禁兴趣陡增。人人停箸,朝这望来,有些更是住口不言,索性洗耳恭听。其中,尤以留兰郡主为首的十余位文学堂的女学员们,愈发凝神。
    小石头思虑半晌,不得联句。便道:“彦俊兄,研讨经史,比赛诗文在下本甚喜之,怎奈今日是彦俊兄的升职宴,若大伙互相咏风嘲月,未免落了旁枝,还望见谅!”心下却想,原来这家伙想用诗联来打击我,果然奸诈。
    他前世笃学好古,但论起造诣,毕竟欠真正的古人一筹。在摩天峰虽曾由多闻聘得老先生教诲,又与冰清诸多畅谈辞赋,但每逢对联一事,无非是绞尽脑汁或是回房翻书。要像古人一般随口应对,无疑不能。是而冒充少年神童的赵世子,对于他来说,武事倒好解决,但文采一项,当真教他思之心惊。
    寻思着,前数日,好不易躲了窘厄,孰知,今日居然自行撞上去。当下左瞥右顾,冀望能思得下联,也好应付过这关。正蹙眉际,王彦俊又笑道:“世子的言志诗,在下也曾听过。呵呵……只是见得世子不免欣喜。说来,倒是在下卤莽了。”见及小小联句难住小石头,实地里也是高兴,此刻仅是风凉话而已。
    这时节,小石头猛想起今晚尚有约会,下午那老儿要自己去大楚馆的寻欢阁相聚,虽不知其用意,不过也决无险厄就是。思起晌午奇遇,自然想起疯癫老儿在旗杆上狂言要用石榴砸人之事。至这会,下联妙对,蓦地浮现他脑际。顿即笑道:“言志归言志,既然彦俊兄已出上联,倘然任它搁置,未免可惜。在下的下联就是:石榴打破一花罐,中藏玛瑙珍珠,当知祸福倚伏。”
    下联一出,诸人拍手喝好。底下人窃窃私议,果不愧是才盖汴梁的赵世子。原见他罗里八唆,只道是不会。殊不知,只是藏拙而已。其间,尤以年轻小姐们手拍得最为热烈,喝好声也最为响亮。实在是小石头眼下拥有的家世和容貌,均让她们倾倒。
    王彦俊笑道:“世子高才,对得妙极。在下前数日偶得一联,可惜才智愚蒙,终不能对之,不知世子能否接下?”
    没想他没完没了,小石头道:“彦俊兄今日佳客甚多,总与赵某对联,不免冷落其他贵客!”
    王彦俊道:“无妨,无妨……能和赵世子诗联相对,实乃幸之。相信诸位宾客也是喜闻乐见。不过,赵世子若不愿对之,在下自不会勉强?只是可惜那上联,当日在河边观景,实属偶然得之,至而今已有月余,仍不可得。唉……”
    他这厢说完,那边留兰郡主道:“王世兄,既是如此,不妨说来听听,让小女子等也长长见识?”这话一说,她身旁的女学员们齐声响应。
    王彦俊笑着瞥了眼小石头,道:“郡主,适才赵世子已然说过不想对联,若在下冒冒失失地说出,实在有点强人所难。”
    “哈哈……有什么强人所难的?震北王世子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汴梁城内谁人不知,他会对不出?小女子可不相信!咯咯……”说话间,很是妩媚地瞥了小石头一眼。
    适才小石头对一妙联,留兰郡主欣喜不已。好比自己过关,也没这么开心。只是尚觉得不过瘾,没真正试到小石头的文才,何况闻得王彦俊还有一妙联。作为文学堂的高才女,幼承庭训,耳闻目濡于诗礼之家,对于这种以文会友,宴上联诗之事,最感兴趣。
    只是不曾想,她这一眼,竟惹恼了另一追花人。
    小石头闻言,直觉头晕脑转,再被她脉脉含情的一眼,几欲跌倒。心想,这留兰郡主莫非是我命里克星,怎一遇到就没好事?
    王彦俊却是哈哈大笑:“既然郡主这么说,下官若再推搪,似嫌矫情。好,下官的下联就是:船载石头,石重船轻,轻载重。”
    初闻下,众人没觉怎样。只想这上联字少句短,好对得很,当下皆作深思。无几何,人人攒额,这上联虽只十一字,偏包含两物,又有正反两面的份量。既然思索不出,众人又向小石头望去,亟盼这位汴梁才子能对出。有些个年轻小姐竟然着急地站了起来;有的甚至双手合什,为小石头求神拜佛,替他祈祷。
    这当口,小石头笃定得很。原来,这一式样的上联在他那世间也曾有过,而且熟记于胸。瞥见大伙目光望来,索性悠然一笑,道:“在下对:杖量地面,地长杖短,短量长。”
    “好……好啊!”欢呼雷动。喝彩声此起彼伏,众人尽管对不出,但欣赏水平还是有的。一时,齐相赞扬小石头,说他真不愧为汴梁才子。小姐们瞅着神佛终是灵验,人人发誓,改日定到大佛寺去烧香还愿。
    如此众多的颂声,王彦俊有些嫉妒,心想,这家伙还真说得不错。我出对联,本想糗糗他,不想倒是威风了他,冷落了自己。心地里很是不服。先前一联,小石头面上难色,旁人未看出来,他是瞧得清清楚楚。只是不想,下一联居然答得忒快。
    当下又道:“闻说世子在一脉堂活人无数。在下有一联,世子再对。膏可吃,药可吃,膏药不可吃。”
    这联促狭得很,摆明了就是刁难。小石头气炸肺腑,心道,这家伙可真缺德,一联又一联,显是要我出丑当场。哼,以为我脾气好,就如此穷追猛打么?他此刻如有神助,思维的运转实已到了极处,脑子里堪堪思起脾气二字,再联想到施医救人。迅即道:“脾好医,气好医,脾气不好医。”这话,他肃容而出,显是对王彦俊的一再纠缠,忿色满面。
    诸人自是看出。皆想,王彦俊确实过分。不过也对小石头的急思文才,更为钦佩。
    小石头看看左右,又见王彦俊嘴唇欲张,生怕他又出一联。胆寒之余,忙道:“彦俊兄,时辰不早。在下尚有要事,先告辞了!”说着,又向王裴度拱拱手,道:“王大人,告辞!”他想,我走了还不成么?倘再留着,你总一联一联,那刘茵又是一咋一咋,兴许好运气用完,便要被你们噎死了。
    便在他将欲出门际,邴占元道:“赵兄请留步!”
    小石头一惊,回头问道:“邴兄,何事?”
    邴占元道:“小弟也没事,咱们一起走!”说着,也向王家父子拱手作别。这么一来,项猛、王彦昌也均离桌而起,说是一同离去。至于他们的长辈,自是微笑颔首,均道:“小孩子家没心思吃饭,就让他们出去玩耍就是。”不过那些小姐们却是失望已极,心下定了主意,回去后便找爹娘,让他们为自己说媒去。常言道,先下手为强,若是晚了,岂不徒惹己忿。
    四人出了厅堂,唤了各自的护卫家丁,行到王府大门。
    王彦昌道:“小弟连累赵兄了!”
    小石头道:“没什么,只是对几个联句而已,王兄莫放心上。”心下却想,幸亏今晚运气忒好,否则,将是一场大灾祸。丢了面子事小,引起旁人怀疑,那才衰霉透顶。
    项猛道:“几位老兄,既然咱们这么谈得来,不妨寻个去处,再喝喝酒,聊聊天。如何?”
    小石头有约在身,道:“项兄,在下尚有要事,改日再说吧?”
    邴占元笑道:“哦?这么晚了,赵兄还有事?难道是去快活不成?嘿嘿……”
    小石头一愣,心道,三人里就他思想最为下流。当日刘茵出场,也就他说人家像大楚馆的乐伎舞女。王彦昌笑道:“要说快活,不是小弟自卖自夸,汴梁城内除了我家的大楚馆,还有那里?莫非赵兄去那不成?呵呵……”
    “不错,就是大楚馆!”小石头想,反正不是甚么隐秘事,当下坦然而说。
    王彦昌道:“既是这样,不如咱们同去?”
    “好!小弟赞成!”项猛大声道。邴占元却是笑容浮现,道:“王兄,是你做东么?”王彦昌道:“当然,到了小弟的地盘,难不成还好意思唤诸位老兄自掏荷包?”
    “哈哈……正是,正是,那小弟叨光了!”邴占元一副欠揍的色狼相。能有免费的娱乐,即便豪家子弟的他,也觉划算得很。
    “喂,你们打算去那啊?”
    四人一愕,回头看,又是留兰郡主。王彦昌干笑道:“表姐,咱们只是随便聊聊,不去那。稍后便各自回府。”
    刘茵黠笑道:“是么?你们这梆人会这么老实?听说人家赵世子,打小就风流惯了得。”此刻几欲宴终,除了数个头发花白之人仍在席间高谈阔论,像她们这些年轻人百无聊赖余,势必寻了借口迳自回家。
    小石头暗道,怎地说说,又绕到我身上?那打小风流的是赵岩,可不是我小石头。见她说话倒是对着王彦昌,可眸光偏生朝着自己。心想,这女人好烦,亏王妃尚要我和她亲近些。若真这样,只恐我将不得半点自由。惊悚下,讪讪转首,避开她的眼神,只做未见。
    见他们神色各异,显是有甚秘密,刘茵一笑,道:“好,有甚事,明日再说。告辞!”又对王彦昌道:“表弟,若真有好去处,你不对我这个表姐说,哼哼……除非我不知道,否则,有你好看的。”
    王彦昌忙道:“不会,不会……表姐蕙心纨质,小弟那敢欺瞒。就算再多几个胆子,也是决计不敢的。”
    刘茵扑哧失笑,道:“看你,装什么熊样?好了,祝你们玩得愉快!”正说着,忽然一青年从王家院内奔出,高声道:“刘郡主,刘郡主……”刘茵回头见着,面色顿变,立即带着两位侍女,乘上马车离去。等那青年出门,刘家马车已然跑得甚远。
    青年在后顿足不已,显是惆怅。瞧着小石头在侧,居然狠瞪一眼,随即扬长而去。
    王彦昌长吁一气,拭拭额头,道:“幸好一物降一物,否则,咱们全完了。”
    邴占元谑笑道:“王兄,原来你这么怕你表姐?”
    王彦昌道:“难道你不怕?我表姐要么不缠上你,不然,那就是魔女的化身。不教你头疼欲裂少层皮,她决不会放过。”小石头失笑,没想留兰郡主在他心里,竟是这么一副悍样。私底下想想,觉得倒没说错,确是刘茵的真实写照。不过那青年又是何人?倒是奇了,刘茵竟会忌惮若斯?
    王彦昌看看天色,又道:“不说我表姐了,咱们走,去大楚馆耍耍。”
    邴占元大声喝好,当下一众人,加上各自护卫家丁足有二十余人迳向大楚馆迤俪而去。
114章 楚馆寻欢
    大楚馆建在金水门附近,紧靠金水河,与王家府邸并不远。只是走了半条街。只见远处灯火通明,足足燃亮了半边天。到近前,丝竹管弦不绝于耳,隐有女子高唱又有仕子清吟,真是好不热闹。
    巷子头前分布着一个又一个的店铺。家家户户均是灯火辉煌,亮如白昼。商贩们使出浑身解数,不断吆喝。有摆弄泥人的,有油炸肉串的,也有各式各样的玩物小品,琳琅满目,目不暇接。行人摩肩接踵、流连忘返,不时尚有货郎跳着担儿上前问买。
    至巷子中间,商贩渐少,只见一片连绵的建筑,犹如宫室般的嵯峨高耸。这里,带刀佩剑之人已然很多,多是粗犷汉子,其中僧人道士,文人墨客也是不少。有些江湖鸳侣并肩闲逛,或买脂粉,或购刀剑。垂髻儿童执风车奔跑,耄耄老者在后仰天大笑。
    小石头道:“王兄,这里好生热闹。”
    王彦昌道:“赵兄,这里只是大楚馆的一角,到了前面,那才叫热闹呢!”
    “哦?呵呵……”笑归笑,小石头心中却想,也不知那疯老儿究在何处?大楚馆占地之巨,令人咂舌,倘若一一找来,怕是寻到天光也难寻着。到了玉楼金殿似的大楚馆,只见边上竟有数排虽然崭新,但比之大楚馆未免寒酸的房舍。
    当下定睛打量,才知这些房舍竟是一家家的客栈,其间庞太尉一手承建的英雄馆也在里面。寻思着,倘若稍后到了寻欢阁,也不知会否遇到青城诸人。若是碰到,一场厮杀怕是终究难免。但转念一思,青城派皆是出家的道士,想来总不会去那莺歌燕舞之处。如是一想,松了心旌。
    大楚馆是汴梁城夜里最为热闹繁华之所,在这里既能纵情声色,又能一览汴梁风光。
    百年前,汴梁商人为东周太祖军暗供武器,输送辎重,可说居功至伟。因而,周商在周太祖登基后,便是极力扶持的对象。如此,大周是商人多,富人也多。因此而衍,四国初立那会,东周最为强盛。倘非宣德帝一力扬善宣仁,嫌恶暴力;再者秦皇雄才伟略,许是这三十年里,东周已然一统天下。
    方今四国:秦,军事最为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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