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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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芳华-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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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下了。”这样一来,仆人们会安分守己勤勉做事,就算看在这么高的月例的情面上,也不会愿意丢掉饭碗。

“针线房的人也换了,夫人房里的衣料尽可以拿过去,都是一等一的好绣娘。”徐默说着这些,有点沮丧,一个大老爷们儿,如今还要理会这些事,着实的难为情。

顾云筝瞥了他一眼,忍着笑漫应一声。

正是这时候,两个人同时听到了一条大狗和肥肥的吠声,俱是蹙了眉。

“那边!”徐默辨清方位后,从春桃手里夺下轮椅,推着顾云筝快步去寻肥肥,边走边道,“不会是沈二爷来了吧?也太心急了些,说定了午后才搬进来的。”

顾云筝想到徐默提过沈燕西爱养狗的事,觉得极可能是那位沈二爷,不然谁能带着狗进到霍府?

行至一块草坪前,主仆两个看到一条大黄狗正虎视眈眈地趋近肥肥,一身雪白的肥肥被衬托的娇小柔弱,一面后退一面高声叫着。

可怜的肥肥,这两日真是多灾多难。顾云筝心里叹息的时候,左手已抬起,取下了一根银簪。

“夫人夫人!我来!”徐默连忙身手夺过银簪,生怕顾云筝心急之下一出手就要了大黄狗的命。他语声未落,已抖手抛出银簪。

大黄狗被打中,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顾云筝又是意外又是欣赏地看向徐默,要让她出手的话,还真不知道打狗哪个部位能一击奏效。

徐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喜欢照料马,少不得与兽医接触,顺便学了点东西,对寻常牲畜的穴位略知一二。”

“这就难怪了。”

“哪个混账东西!”

她应声的同时,响起了一名男子懊恼的语声。

顾云筝循声望去,见一名身着竹青色锦袍的男子从不远处的秋海棠树丛中走出来,一面走向那条大黄狗一面嘀咕:“好不容易敢掐架了,这么来一下,日后是打死也不敢了。”

顾云筝觉得大黄狗的主人才是最该被打晕的。让体型庞大的大黄狗跟她身形娇小的肥肥掐架?多欠打的人!

“肥肥!快!”她扬声唤肥肥。

本就跑向她的肥肥又加快了速度,一溜烟到了近前,窜到轮椅上。

徐默此时低语道:“果然是沈二爷。”

那边的沈燕西拍打大黄狗两下,毫无作用,便转身来寻凶手,手指着徐默道:“是不是你小子下的手?快给我把它弄醒!”

顾云筝却道:“别理他!”

徐默决定无视已经要跳脚的沈燕西。

“你这个女人!你是哪里来的?!”沈燕西走到近前来,端详着顾云筝。

女子一袭荼白衫裙,不施粉黛,容颜清丽得似空谷幽兰,容颜太柔美,目光却太咄咄逼人。

顾云筝也在此时看清了沈燕西的样貌。身形高大,挺拔如松,漆黑的双眉,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唇红齿白。卖相不错,行径却让她无法恭维。

“你这个混账,从哪里来的?!”顾云筝冷声质问。

徐默面无表情地给沈燕西引荐:“这是我家夫人。”

“你家夫人?”沈燕西狐疑地审视着顾云筝,只听说老四娶了个武痴,可没听说他娶了个瘫子,这么想着,已问道,“腿怎么了?伤了还是——”

顾云筝却是目光一瞬,“问你话呢?谁准你带着野狗跑到霍府来撒野的?”

沈燕西有点儿懵了,“我?我是老四请来的。”之后才忍不住驳斥,“你怎么说话呢?老四见了我还要喊一声二哥呢!”

顾云筝寸步不让,“他是他我是我。少说废话,带着你那条野狗给我滚出去!迟一刻我就把你们两个扒了皮!”用她的肥肥练掐架的,不管是人还是狗,她都容不得。

沈燕西被气得来回踱步。若是和老四的夫人争吵,实在是不像样子;若是不反唇相讥,又实在是被气得够呛。咬了咬牙,他也只得忍下,甩手就走,边走边唤来贴身小厮,将自己的大黄狗带走。

徐默高声提醒道:“二爷,您还是别带着狗去找侯爷为妙,否则,它可真就活到头了。”

“还用你说?!”沈燕西粗声粗气回了一句。他当然没离开霍府,转去书房找霍天北了。

到了书房,沈燕西不容小厮通禀就闯了进去。

霍天北一皱眉,“满身狗毛的味道!滚出去!”

沈燕西知道霍天北这些年还没从幼年那件事的阴影中走出来,闻言自觉地坐到离书案最远的椅子上,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把刚才的事情说了。

霍天北听得眉宇舒展开来,笑了笑,回了一个字:“该!”

“你这叫什么话?”沈燕西站起身来,“就算我的狗不懂事,你夫人把我一通挖苦就对了?你也不管管她?”

霍天北继续伏案忙碌,轻描淡写地回一句:“惧内,管不了。”

“……”不论这话是真是假,都让沈燕西觉得好笑至极,忍了半晌,还是哈哈大笑。

霍天北充耳未闻,“你养的那些东西别带进来,跟我过还是跟它们过,你自己选。”

“可你夫人不就养了条小狗么?”

“惧内,管不了她。”霍天北把说过的话强调一遍,抬眼笑看沈燕西一眼,“你,我可不怕。”

沈燕西陷入了挣扎,好半晌才道:“好吧,我把那些狗都留在原来的宅子里就是了。看这样子,它们跟过来也是受罪。”

“没别的事就带着你那畜生滚回去,把自己清理干净再来。”

沈燕西气闷地道:“它叫金子!”

“什么?”

“我说我那条狗,叫金子。”沈燕西不能忍受心爱的狗被人称为野狗或畜生。

霍天北抬眼凝视沈燕西片刻,唇角微扬,“好。你,金子,滚。”

**

午间小憩时,霍天北先问起熠航去了何处。

顾云筝告诉他:“在云凝房里,她与熠航比我更近一些,想来也就更投缘。”

“本来你也不是特别喜欢孩子的人。”

霍天北看得出,她对什么人、物都是一样,不愿付出感情似已成本能,这样的人天性冷漠,你不对她掏心掏肺的好,她绝对不肯先善待别人。

顾云筝不置一词,问起别的,“高程和琥珀呢?”

“两个人已结为夫妇,我把一间铺子交给他们打理了,是亏是赚都是他们的产业。每月得了闲,他们可以见见熠航。”

“难怪他们对你特别尊敬。”顾云筝释然。

霍天北转而说起肥肥的事,“至于么?为了肥肥把二哥气得晕头转向的,上次对熠航也是如此。我也没觉得你多喜欢肥肥。”

“我喜不喜欢都是一样,不许谁欺负。看重的人欺负肥肥也不行,那又不是光彩的行径。”

“人呢?”

“也一样,喜不喜欢都是一样,我的就不许别人碰。”

霍天北失笑,“这话让多情的男人听了,怕是想跳井自杀了。”

顾云筝也忍不住笑了,“你受得了我这样么?”

“没什么受不了,只是律人之前要先律己。”霍天北委婉地提醒。

“那还用你说?”顾云筝叹息一声,“水性杨花的名声可不是谁都敢背上的。”

随即,她说起了云凝,“我是无计可施了,只能盼着她舍不得离开熠航,可是从心里就不敢指望她会为熠航留下。”

霍天北又何尝不失落,“原本我打算找到她之后,让她抚养熠航。如今若是不能改变她心意,我们抚养也好。”

“等等看吧,万一我能如愿呢。”顾云筝说的很没底气。

下午,沈燕西和郁江南搬了进来,前者拉着后者来见了见顾云筝。

沈燕西怕这位牙尖嘴利的夫人记仇,在衣食起居上刁难自己,打着哈哈道了歉。

郁江南与顾云筝本就见过,且无过节,自然是从容地寒暄。

所以,顾云筝对沈燕西爱理不理的,对郁江南则是温和有礼。

说一两句话就变一次脸,也不嫌累!沈燕西没好气地腹诽着。

顾云筝则觉得沈燕西在四兄弟中间应该是最幼稚的——虚长了年岁,却不见城府。

接下来的三天,霍天北因着顾云筝的提醒,加强了府中防卫,到了夜间尤甚,以防祁连城命手下将云凝悄无声息地带走。人既然找到了,就不能让她再离开眼界。

顾云筝则命下人将空置的一些宅院收拾得纤尘不染,每日精心打理。日后再有人住进来,也不需忙乱。

徐默跟顾云筝提了两次,说有人在府外徘徊,应该是祁连城的手下。

顾云筝知道自己跟霍天北有失厚道,不仅变相地将云凝扣了下来,还切断了云凝与祁连城之间的联络。可不如此又能怎样?云凝委身于昏君的想法,她觉得还是能免则免,实在是怕云凝还没到京城就已丧命。

到了第三日的黄昏,云凝哄了熠航一整日后,命杨柳将熠航送回正房。

杨柳见到顾云筝,恭敬行礼后道:“我家小姐命我问夫人一声,侯爷何时出手帮她?”

“去问侯爷吧。”顾云筝想也没想,就把这难题丢给了霍天北。

杨柳称是,转去书房问霍天北。

霍天北只说再等等。

当晚,顾云筝不放心,怕云凝心急之下做出什么荒唐事来,却见云凝安安静静的,眉宇间丝毫烦躁也无,这才略略放心。

云凝心情不错的样子,和顾云筝说了半晌熠航的大事小情。

顾云筝这才发现,自己对小孩子应是天性就不是特别喜欢,根本做不到像云凝那样事无巨细地关心熠航。她有些惭愧,由衷地道:“其实我和侯爷真不适合抚养熠航。侯爷只会一味的宠溺,而我对孩子又是粗枝大叶,没你那份细致。”

“是么?”云凝笑了笑,“那也没法子。我又能把他教成什么样呢?自幼不曾习武,也不能让他成材。”

“可以给他找个名师啊。”

云凝仍是笑,“觉得熠航是烫手山芋,急于扔给我?”

“你抚养他再好不过了。”顾云筝算是苦口婆心了,“我和侯爷也不会不帮你的。”

云凝不接话。

顾云筝也知道这事情急不得,坐了片刻便告辞回房。

转过天来,顾云筝一早更衣的时候,偷偷揭开了棉纱看了看,见伤口已经结疤,即将痊愈,也就将轮椅丢在一旁,如常走动。

霍天北见了,对她没个好脸色,她只好笑着保证不会施力牵扯到伤口。

云凝如常让杨柳把熠航接到了闲月阁。她是真的从骨子里疼爱熠航,熠航不论是因为能感受到那份疼爱,还是因为血脉同宗,都已从心底开始喜欢并依赖云凝。

熠航跟云凝太亲近,随之发生的自然是与顾云筝有了点疏离。顾云筝并不在意这些,巴不得姑侄两个腻在一起打都打不散。

没想到的是,午后,这两个人出了事——

芙蓉前来通禀:云凝与熠航、杨柳不见了。

正在床上闲谈的顾云筝与霍天北听了,俱是神色一凛,慌忙下地穿戴整齐。

霍天北扬声唤徐默:“召集半数护卫,在府中各处寻找,他们不可能离开侯府。”

“是!”

顾云筝穿戴完毕,忙不迭唤上芙蓉去往闲月阁,边走边道:“告诉我他们三个这几天都去过哪儿。人找不到的话,你也别想活了!”

芙蓉称是,神色却很是平静。

顾云筝这才意识到,芙蓉和杨柳一样,是祁连城的手下,哪里会受这种威胁。到了闲月阁,霍天北也已赶了过来,两人将院中下人唤到面前,逐一询问云凝与熠航、杨柳这两日去过府中何处。

下人们细细回想,众口一辞:云凝、熠航还有杨柳去过湖边、菊园、听风阁,除此之外,只留在闲月阁里。

听到云凝去过听风阁的时候,霍天北脸色微变,大步流星向外走去。

顾云筝吩咐人将芙蓉看管起来,以防她再趁机闹出什么事,随即才疾步追上霍天北。

“听风阁不就是老侯爷平日常过去看书赏花之处么?”这两日,她没少询问徐默府中诸事,这一点就是徐默告诉她的。

“你倒是看得起他。”霍天北冷笑,“那地下是太夫人藏匿金银财宝之处。他死之前,什么都没给我留,只告诉了我这件事。”

“……”顾云筝啼笑皆非,觉得自己最好还是什么都别说。

“最要命的是,初进里面,有不少陷阱。”霍天北语声一沉,“熠航因此丧命的话……”

他饶不了太夫人,也饶不了祁连城。太夫人种下了凶险的因,云凝今日行径与祁连城多少也有关系。

顾云筝则在检讨自己的大意之处——明知道芙蓉、杨柳绝非等闲之辈,就该将她们及早命人监视起来,这样就不会有今日这种事发生了。

步入闲月阁,霍天北直奔西稍间,在黑漆书架上寻到一个暗格,手势翻转,书桌下的地面发出声响。

顾云筝讶然挑眉,她原以为书架会自动移开的。走到书桌前,蹲□细看,见那是一个三尺见方的地道入口,上方的台阶几乎是垂直的。

霍天北打开了火折子,看向她,“你……”

顾云筝很温柔也很诚恳地告诉他:“不让我去,我就把你关在下面。”

霍天北没想到自己在这时候还会被她引得失笑,“小心些,跟着我。”

顾云筝跟在他身后,一步步走下石阶,越往下,石阶越宽阔平滑。

霍天北一面走,一面将石壁上的长明灯点燃。走到石阶尽头时,他向后伸出手。

顾云筝把手交给他,由他引着往前走去。

太夫人命人设下的陷阱不算太巧妙,多数都是用诱饵或是掩盖的方法——地上铺着一层草席,有些地方踩上去就会落入陷阱,有些地方则是丢了些金银珠宝在上面,对于明白些机关暗道的人来说是太简单,对于寻常人尤其贪财的人来说,这样的埋伏已足够。

向前走了一段路,空间越来越宽阔,气氛越来越森冷。

霍天北要移到墙壁前点燃长明灯的时候,昏暗之中忽然传来一声女子的低笑,随即,一个火折子点燃,照亮了云凝与熠航的脸。

霍天北没受影响,拉着顾云筝到了墙壁前,点燃长明灯。

“天北爹爹……”熠航一张小脸儿已被吓得惨白,那一把nai声nai气的小声音都在发颤。

“云凝!”顾云筝要被气疯了,“你作死也不是这么个法子!把孩子吓坏可怎么办?!”

霍天北带着她走向云凝所在的位置。

云凝妩媚一笑,手中火折子向下,“你们可要看清楚下面是什么地方。”

语声落地,杨柳将近处的长明灯一一点燃。

顾云筝看清云凝所在的位置,不由倒吸一口冷气,“你、你疯了不成?!”

云凝站在一个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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