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云深处亦沾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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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云深处亦沾衣-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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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只是为了打扫方便,不过我还是伸出手,拿起那只瓶子摇了摇……

耳畔是金属与瓷器撞击地脆响。

弯了嘴角。

周围悉悉簌簌的声音此时似乎也不是那么可怕了,我把钥匙插进锁眼,“嗒”的一声,锁居然真的被打开了!

开柜门……诶,被地上那只硕大的坛子挡住,推推,纹丝不动,运起内力勉强移开些,坛子里面传出地声音让我全身寒毛根根倒竖!我极力不去想那种“唰唰”声是什么动物的腹鳞与坛子内壁摩擦发出的……

深呼吸,一手攥紧领口,另一手小心打开柜门……空空如也。在柜壁上敲敲,听声音后面果然是空的!

这间房子依山而建,柜子后面的这扇墙应该正对着山壁,居然敲起来会有空旷的声音,看来这后面应该就是小荼说地密道啊,不过,怎么打开呢?我双手在柜子里又摸又按。只听“咔哒”一响,不知触到了什么机关,眼前地柜壁忽然向旁侧滑开,一个黑黝黝的山洞赫然出现在眼前!!

真地,可以走了啊……

心里默念着:老妖精,小荼,小玄,小素。对不起,我不辞而别。或许,以后,有机会我还会回来看你们……只要老女人不在……

想到老女人,多愁善感立时烟消云散,要抓紧时间,谁知道她会不会突然回来呢!

低头钻进山洞。

我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

密道很长,黑乎乎的,多亏头顶的夜明珠照亮一片前路,忽想到,我这样很象煤矿工人啊,他们的工装似乎是把灯装在帽子上的。

提了气,走得很小心。正面入口的桃林是那样,谁知道这密道里会不会有机关,万一有什么毒箭毒针毒龙锥毒飞刀射过来……抖,我又自己吓唬自己了。

不过,如果真有那些东西。我又不幸没躲开,索性就厚颜无耻地回去,他们肯定不会见死不救!

这想法确实无耻……

可惜我并没得到实现无耻想法的机会,一路太太平平地走到了密道尽头。

尽头,居然是条死路。

一块巨大的山石堵在洞口,一把阳光透过缝隙懒懒地洒下来。看这巨石地尺寸。决非是我能移得动的。太诡异了!这是谁这么变态居然把出口封起来了啊!好在我很快看到洞口侧面石壁有个凹进去的位置,正好容一人站进去。里面石壁上有个手柄状的石柱,旁边贴了张字条,上书两个大字:按之。

居然还有使用说明??……犹豫半天,到底还是按了,真费劲,是不是太久没人用过了,只得双手一起用力,吃力按下去……

忽听顶上微微风动,很细弱,来势也并不凌厉,但还是警觉闪躲,只可惜空间狭窄腾身不开,躲了一下,头顶还是被什么东西击中!啪的一声!

啊啊啊底中了招!!不过,好象不疼?!抬头,一根青竹横亘在头顶,一端还插在侧面石壁上,似乎是与什么机关相连,刚才就是这东西打了我的头?

竹枝兀自轻轻颤着,枝上挂了个布囊,打开,里面有两个小瓷瓶,两张叠起地字纸,打开一张,是一幅手绘的出山地图及机关开法。看字较多的另一张,未看内容,先见笔触飘逸,间架清奇,只见上面写着:

到底有今日

小姑娘好生薄情不笞不足消我胸中

了了去便去

莫忘常回探望

瓶中乃是我密九魂丹

有克毒之功效

盒中我密制金

可起死人肉白骨

小姑娘行走江湖需惜藏之

如逢歹人可我名

若遇欺犯回我你仇

慢慢湿了眼眶。

谢谢你,老妖精大叔!

注释:

(1)李白《古风》。澹荡:淡泊,旷达,潇洒,不好功利,与“倜傥”意同。拂衣《后汉书。杨振传》:孔融曰:“明日便当拂衣而去,不复朝矣。”后世因称隐居为拂衣。谢灵运《述祖德诗》之二:“高揖七州外,拂衣五湖里。”

胭脂四 第15章 春来微径总堪行

有地图就是不一样,我先按图索骥找到附近的一条小溪,依地图所示,顺着溪流就可以走出去,既省去了辨认路径的麻烦,还顺带解决了饮水问题。我出来时从厨房取/偷了干粮,况且这林子里有的是野果,这样的林子,真是饿不死人呢。尽量挑那些看着不太另类的果子吃,后来想到老妖精给的九转还魂丹,听名字那么牛X,对付个把毒果子应该不成问题吧,再说脖子上还挂着雪魄珠(尽管这玩意也不可全信,咳),这样想了胆子渐渐就大起来。施展轻功,我自觉走得还是很快的,倒是多亏之前老女人的拉练特训,貌似我的轻功相比过去小有长进呢。走得累了,就坐在小溪边休息,赤足放进清凉的水中,有红色的小鱼游过来,一下一下地轻轻触碰我的脚心,痒痒的。

当天色暗下来时,视野里居然正好出现了一座小木屋,在门外喊了两声,没人应,进去一看,似乎是间空屋子,屋中陈设简陋,只有一床一桌,摸上去不是很洁净,看起来不象有人住。

暗自感慨,运气真好,本打算在树上将就一夜呢,也不知这善解人意的木屋怎么出现得这么及时,这是给进山的猎户过夜用的?还是老妖精出山时在这儿略做休憩?总不能是专门给我准备的吧,笑,倒象是西方童话中必备的场景道具。要是有配套的仙女和巫婆就更齐全了。

夜幕降临,不知是什么动物地叫声远近交叠,此起彼伏。忽然有些怀念在谷里的时候,我住的那间竹楼虽然没有门闩,但我每晚睡的都很安心…………除了第一夜,现在到了这里,还真不敢睡得太死,手边是一把门外捡来的小石子。以防万一。

记得那天老妖精给我讲老女人的旧事,说到当皇帝的苦楚。曾精辟地形容为“睡觉都要睁半只眼”,我现在的状态,可是赶上当皇帝了呢,等见到荣哥倒要问问他,以这种方式睡觉,为什么没有神经衰弱。

微笑。

不敢深睡。索性起来打坐。我发现,打坐时最是灵台空明,各种感觉都极为敏锐,房子附近细微地风吹草动都可以清晰感觉到,要是真有人/兽闯进来也可以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只是毕竟会困,后半夜终于忍不住躺在木榻上睡去,再睁眼时。天边已露了一抹鱼肚白。居然就这样安全过了一夜。

黎明的空气湿润而清冽,乳白色地雾霭绕在山腰,碧沉沉的溪水宛过山脚,林中草木浸了一层薄薄的冷色,象是画工笔时罩染的淡淡花青。

在溪边梳洗了。吃了干粮,继续上路。

莫问早行奇绝处,四面八方野香来,杂了花香草香的清新空气,有着工业社会的清新剂极力效颦也模仿不来地自然干净,一呼一吸之间。甜美的清爽已沁透心脾。陈端生所谓“无俗味,有清香。沁透诗家锦绣肠”,倒是正合这种境界。

尤其,身边没了某位寒气逼人的老女人,走起路来心情都愉快了很多。

想不到就这样逃脱了她的魔爪,幸福来得如此突然,简直让人不敢相信。嘻嘻,不知等她回到蝴蝶谷,发现我不见了,会是什么表情?那几只,应该能应付她吧?

我知道他们都对我有好感,之所以没早些帮我逃走,想来一是迫于老女人的淫威…………小素小玄是迫于老女人和老妖精的淫威,老妖精呢,毕竟要顾及老女人的面子,公然放掉我总是不太好,再者,他们可能也希望我能留下,有我在,小素小玄就可以每天都吃到好吃地东西啦,而老妖精貌似喜欢让我陪着他,这些都是可以理解可以接受的小私其实我也很喜欢他们,我甚至想,如果我从穿越过来就直接穿到蝴蝶谷里,或许,会永远留在里面不出来也说不定。

只是,我毕竟先在外面遇到了让我牵挂的人。

他们不出手,好在我有小荼,真奇怪,我过去一直很看好小弥和小荼,现在看来这两人实在是太“兄妹”了,为什么她就一定觉得我和小弥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呢,她也不想想,这世上除了她,还有谁能做小弥的女朋友,谁“敢”做小弥地女朋友……

一路心游万仞,不觉已是夕阳西下,只见天地尽头,丛林掩映中,有缕缕炊烟盘袅升腾。

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

是个有人居住的村庄!竟然,真的让我走出来了!

碧树稀疏处,是临水而建的一个小小的村子,青溪正从村边潺潺流过,未进村口,已是一片犬吠之声,几个穿了粗麻兽皮的小孩拖拖沓沓地跑过来,却又不敢太靠近前,只怯生生远远围着看。

村口闲坐地老者吆喝开狗和孩子,上下打量着我,我赶紧上前施礼道:“请问老人家,这村里可有……可以借宿地地方?”本想问有无客栈,幸亏及时改了口,这样的村子要是有客栈才叫奇怪。

老者看看我,又看看我来地方向,诧道:“女子,你莫不是从医仙处来?”

诶?什么医仙?难道是说老妖精?“您说的是不是瘦高的,鬓边有两缕银发的那位……”

“正是正是!正是那位医仙大人!”老头一激动,声音便大了起来,旁边又有几人围拢来,啧啧赞羡。

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这村里人多以打猎为生,有一年不知怎么流行了怪病,年轻人纷纷病倒,眼见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正巧老妖精路过,轻松地就给他们治好了病,这些村民自然感激,看老妖精的形象气质,不知是谁起头就给上了医仙的尊称,后来又有猎户见到他采药,于是就传成了救过他们的医仙隐居在云后面溪水源头的深山里,偶尔出来救治良善的穷苦人……诶?怎么听着象在说观音菩萨?

被问起和老妖精的关系,我只说是他朋友的徒弟,按说应该是他的朋友(老女人)的徒弟的朋友,可我在心里默念了一下,自己都觉得假得象绕口令一样,索性说了个浓缩版。

结果可想而知,几个人争着把我往家里引,最后还是一开始的那位姓于的老者和他老婆把我“抢”到手。

腾了间房间给我,晚上还烧了野味,就这样,借宿了一夜。

貌似又沾了老妖精的光呢。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离开时,悄悄留了一小块碎银子在桌上。我知道这里民风纯朴,昨天和他们闲谈,感觉这于家二老都是淳厚之人,临别居然还硬塞给我一块腌制好的野味带着,我想如果当面给他们银钱定然会被推让回来,但我这又吃又住又拿,如果不表示一下,我又怎么好意思呢。

没走出多远,就听到后面有人喊,回头看,竟然是于老追了上来,想必是为了那块银子,害我只好对他挥挥手,说一声“不劳远送了”,施展轻功,落荒而逃。

我当时并没想到,这天之后,在这个村子关于医仙的传说里,又添了仙女御风而行的旁支情节。

按照他们告诉我的方向,又走了一日,脚下的羊肠小径渐渐宽了起来,而且明显由于踩得人多,光秃秃的更象路了。顺着走下去,偶尔也会看到担柴的樵夫和骑牛的牧童,长时间的独行踽踽,心中不免生出孤单之感,甚至略有几分“弗拉基米尔卡”(1)式的压抑,这时忽然遇到个路人,不由就勾了嘴角,那种心情是每天混迹在摩肩接踵的人流中的现代都市人无法想象的。

话说穿来前有次去草原旅游,我们的车行驶在空旷青葱的原野上,满眼望去只见皓苍万里碧草无涯,走了许久许久,终于见到一个骑马的牧人,于是就情不自禁地对他挥手打招呼,都市人矜持拘谨的面具完全被抛诸脑后,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真挚热情的笑容,而那牧人居然策马跟着我们的车跑了好长一段路,临别还驻马与我们挥手,好象这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

所以,身后这两个人,不远不近跟了我许久的两个男人,或许,也是这种状况吧……现,事实并非如此,因为我听到,耳后,一股劲风,袭向我的后脑。

注释:

(1):《弗拉基米尔卡》…………流放者之路。列维坦(俄罗斯巡回画派)

胭脂四 第16章 潇潇细雨闻孤馆

不及多想,身体已自然生出反应,脚下一用力便向前蹿出,腾身在空中,回头望去,一根粗木棍在我脑后挥个空,连带那挥棍子的人踉跄着闪向旁边。

可恶,难道是打闷棍的?!

心里生气,手里就不客气,身子尚在半空,手已从腰间摸出几枚石子,打向后面那两人。

跃出两丈开外,我回身站定,落地的同时,只听“诶呦”、“诶呦”惨叫连声,那两个打闷棍的已倒在地上,其中一个还吐了点血,手里的棍子也滚到一边了。

那两人飞快交换个眼色,连滚带爬地就往来路上跑,没跑两步,一人膝弯又中我一颗石子,扑通一下摔在地上,他二人见机到快,转身就朝我拜下来,眼角瞄着我身上的玉色长衫,震天喊着:“爷爷饶命!!”待瞥到我脸上,立时改口道:“奶奶饶命

奶奶?……

我不紧不慢地走过去,在他们碰不到我的地方停住,冷眼瞧面前磕头的这两人。

面前两人磕头如捣蒜,口里胡乱叫着“奶奶饶命!我等实不知奶奶非是凡人,竟瞎了狗眼冒犯奶奶,还求奶奶念在我等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刚下地的小儿,没法子才做这剪径的营生,奶奶就发慈悲饶过我们这回罢!”

说的真溜,不知是练熟了还是平时说惯了。“把身上的银子都给我拿出来!”

“银子?”两贼呆住,连哭嚎都忘了。

“快点!!别耽误工夫!是不是还想吃苦头?!”哼,我让你们打劫。

二贼对视一眼,不情不愿地在怀里掏摸半天,掏出几个周元通宝(1)。

“就这几个钱?!你们老实点!!赶紧把银子交出来,省得受皮肉之苦!!”难道我看起来太和善?怎么好象没威慑力的样子。

一贼苦着脸道:“奶奶有所不知,今日我等还未开张呢……”又是一遍“八十老母”的经典台词。末了还凄声道:“只这些供奉,还请奶奶笑纳!”配合了立体声双声道的“奶奶饶命”。

切,真是欺软怕硬的小人,刚才在后面偷袭我的时候不是挺狠地么,现在又是这么一副软骨头的样子!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们,想想李鬼、董超、薛霸之流,要是就这么把他们放了,这两个家伙准长不了记性。搞不好以后还得害人。

怎么才能让他们记住呢?

“你们有绳子吗?粗麻绳?”

两人困惑摇头。

劫道的居然连绳子都不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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