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云深处亦沾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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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云深处亦沾衣-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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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如此”的表情,恨,他肯定在想,一个连儿都不认识的人,怎么能指望她会收拾鱼呢!

坏人,既然猜到我不会,还故意问我……

叹,穿来前买的鱼都是超市里处理好的,穿过来似乎还没遇到过需要我亲自动手做鱼的场合,这种高难度的任务,我通常都留给专业人士一展才华……于是这次终于被他发现了我的“短板”…………没有做鱼的才艺,不过,我自我安慰着,如此也好,连鱼都不会做,可见我不是人神共愤的万能女主,万幸啊万幸。

就连生火地枯枝干草都是他和我一起拣的,因为他不让我单独去远处,说是怕狼把我叼走了……

真想叼只狼来证明我的实力。

篝火噼啪作响,树枝穿起的鱼肉已散发出烧烤特有地浓香,鱼皮焦黄,想必入口是酥脆的,这时闻着鱼香,我终于觉得,真有些饿了呢。

我戏称只有先观摩了,日后自己才会烤,等回京后我开个烧烤晚会请他来品尝我的手艺,他一笑,毫不掩饰地表示了对我技艺的怀疑。

哼,这家伙……

“荣哥哥,太奇怪了。你怎么会做这些事?好象还很熟练似的?”“我少年时贩茶,走南闯北,有时错过宿头就露宿在野外,自然会抓些野味烤了吃。”

“哦,我说呢。你这全套技能未免太娴熟了,简直让我怀疑你没事就在宫中水塘里抓个鱼什么的,然后抢厨子地工作,哈哈哈

他把穿起的烤鱼一一翻转了,勾了嘴角道:“丫头,你还真是甚么都不会啊,这样笨,除了我。哪个敢要你。”

“切,想要我地有的是!呃……”他闻言转头,含笑瞥了我一眼,这一眼,也并不怎么意味深长含义隽永,但我还是立刻领悟到沉默是金,小小吐了一下舌头,我轻轻靠在他身上,安静地和那些鱼眼珠子们深情对望。

又烤了一会,他拿起一条鱼递到我手里。“熟了,尝尝味道如何。”

我试着咬了一口……默然转过脸,在他探寻的目光中,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他问:“怎么?不足入口么?”自己也拿起一条咬了一口,自赞道:“皮酥肉烂,火候正好。”

我哧一声笑出来,“实在是太好吃了!我都惊呆了!真没想到啊!”我伸手摸摸他地发顶,“好厉害,简直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呢!”还有半句“这么贤惠,你可以嫁掉了”,没敢说。

他略略闪避。轻轻拍了我的头一下,佯怒道:“莫要顽笑,快快趁热吃了。”

饭后,我到河边洗漱,借着皎洁的月光,乍看到河中地倒影。吓一跳。怎么蓬头垢面地,对了。今天实在是太混乱了,变成这造型也不足为奇,可是,我的美女形象啊……呜呜,都被他看去了……

一边洗脸梳头,一边暗暗郁闷着,忽想到,我狼狈落魄时地惨状,似乎不是第一次被他看到吧,细数起来简直多如驴毛,不胜枚举,估计他早就见怪不怪了,叹,怎么越来越不长进,倒像是比当初更在乎形象了,不知这是不是自恋到走火入魔的表现……

我把头发扎成一条大辫子垂在身侧,掬一捧水,意外地入口甘美,穿来前我绝不会喝一口自来水,可现在井水河水随意喝,居然至今还很健康,莫非是古代的细菌病毒比现代少?

这河水,看着很干净,手浸在其中,感觉也很清凉舒服,真想跳进去洗个澡啊,当然,我知道,在这洗澡的风险未免太大……

望河兴叹。

忽然水中多了一个倒影,转头,正看到他站在我身旁,他的手,正在解他的腰带……

“啊!!!荣哥哥!!你干什么!!”大惊失色!

“这河水清冽,正宜沐浴。”风轻云淡的语气。

“啊!!岂有此理!你怎么能在这洗澡!!”我承认,我是嫉妒,“你,你身上有伤呢!不能沾水!!”但我说不出口。

“不沾到伤处便是,你那伤药当真好使,只这一会,便已活动自如了,”他的目光在我脸上转转,微笑道:“你莫不是还要观摩?”

“啊我落荒而逃,身后传来他的大笑:“无妨,想看便看!”

抱膝坐在篝火边,心怦怦跳,这家伙,不是故意刺激我吧?

枯坐了半晌,也没见他回来,忽然有点担心,不觉回头看去,这一看,只觉血呼一下冲上头顶,心跳加速,脸上滚烫……

皓月当空,静影沉璧,洒满月辉的河面上,是他半截没在水中的赤裸背影,他掬起地河水折射了月光,如一条清华的银色珠链,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飞落在他宽阔的肩膀上,四散地珠玉顺着他宽厚的脊背、挺拔的窄腰、紧致的薄臀一路滚落,最终汇入万顷银波。

赶紧转回头,把我灼热的面颊埋进臂弯,努力调息平复激烈的心跳。

为了女性的骄傲,也不能偷看男人洗澡啊!

不一会,我听到他上岸来,他身上带着清爽的水气,自言自语道:“河水清凉得紧,水流不急,河底也极平整……”

这不是引诱我下水吧?我抬起头。正要发个眼刀,忽被他胸前一物吸引了视线。

一个极小极小地皮囊,比半个手掌还小些,用一条皮绳栓了,挂在他颈上。其实我抱他时能感觉到他胸前似乎挂了东西,只不过我实在不好意思扯开他衣襟看,此时他正弯腰坐下,于是这小袋子就从他半敞的衣襟里滑出来了。

“这是什么?”我忍不住探过身,伸手去摸……

却见他似有些紧张地抢在我前面,攥住那小皮囊,飞快地放回衣襟里。

尴尬,我收回手。讪讪笑道:“你紧张什么……”忽然灵光一闪,原来如此……“这是符皇后地东西吧,我不看就是啦。”说着我站起身,刚要走开,手猛地被他抓住。

诧异低头,他正仰脸看着我,目光有些异样,“你……莫要多心……”

一笑,“我多什么心……”甩手,“你抓着我干什么……啊!”他手上用力。我站立不住,跌坐进他怀里。

无由的就想发火,我怒道:“喂,我不看就是了!你拉我干什么!”

他一手揽住我的腰。一手从衣襟里掏出小皮袋放进我手里,“你看便是。”

“不看!”推开,又被他塞回掌中,“太不讲理了,我要看时你不让我看,现在我不想看了你非要给我看!你……”倒底没忍住好奇,我在袋子上捏捏,“这是什么?”

他笑容古怪。“你一看便知……我可有言在先,只是让你一看,却不是给你。”

“哼!难道我还抢你东西!”我白他,伸手指探进袋子,捏出里面的东西一看,瞬间睁圆了眼睛。

一只紫晶耳?!

“这是符皇后地?还是其他什么女人地……咦?这个很眼熟啊……这不是我丢的那只嘛!!!怎么在你那?!!”

他笑。飞快从我手里夺过耳。装入袋子,塞回怀中。动作一气呵成,手法之迅速堪比老妖精上药。

“喂!那是我地!”我扑上去,双手扯开他的衣襟,撞入眼帘的完美胸肌让我的动作骤止,偷眼看他,他正似笑非笑地望着我。

好象,中计了……

已然这样了,我装作若无其事…………如果装的象的话…………伸手去抓挂在他胸前地小皮囊,指尖还没触到皮子毛,一只大手已把我的手按在他的胸膛上。

手掌下,是火热的肌肤。

蓦地羞红了脸。

“那个,这是我的耳环吧,怎么在你那?”抽不出手,我只好打岔,“我记得……那年我夜探杜的书房,回来这只耳环就不见了,害的我又回去找了一趟,紧张得要命,死了无数脑细胞,还没找到,最后为了毁尸灭迹只好把另一只做在衣服上卖了出去……真没想到这只原来在你这儿!!诶?!”我斜睇他,“别告诉我那天你一直跟在我后面啊!我会生气的!”

他摇头,“我并未跟着你……跟着你的是暗卫……”

“荣哥哥!你居然派人跟踪我!!”撅嘴,即便我没做什么,这感觉也很不好!

“你夜里跑出去,总要有人暗中保护,不然我怎能放

哦……虽然还有点不爽,不过,要是早知道夜里有人保护,我就该把那些危险的地方都探探,嘿嘿……

他捏捏我地脸,“一钱银子,告诉我为何笑的这般奸诈。”

我笑倒,他还真会活学活用!“没什么,然后呢,就被你的人拣到了?”

“嗯,暗卫拾到便拿了给我,你这丫头,半夜跑去偷看俊俏公子,居然还把耳环丢在人家后窗下,未免太不当心。”

   “哎呀,才不是呢!我才不是跑去偷看他!说的我跟女色狼似地……你的人既然跟踪我,肯定知道我去干什么!我不信你不知道!你是不是故意这么说气我啊!”

他莞尔,“这耳原本一直放在我的书案上,直至去年你忽然失踪,我四处寻你不到,才把这东西带在身上……”

心里一暖。“荣哥哥……”

他揽住我,让我靠在他的胸口上,他胸前灼热的肌肤烫上我地脸颊,他的心跳似乎比平时快些,而我的。更是慌乱地不行,我不安地挣扎,“嗯,你放手,对了,我正要去……去洗澡!”

他果然手一松,“你去河中洗澡?”

我定定神,直视他的眼睛。“如果你保证不偷看,也不明着看,总之就是根本就不看,我就去洗。”

他失笑,略一顿,“好,我不看就是。”

“当真?你是皇上,说话要算数哦!”

“当真,”他双手握在我地腰上,目光温柔坚定。“我等你,等你心甘情愿。”到岸上,他正侧卧在火堆旁,橘色的火焰为他身上罩了一层温暖的色调。

我跑到火边。虽然是夏天,可夜里地河水还是有点凉啊,真有些想念某个怀抱呢……

一抬眼,正撞上他地视线,对望片刻,他勾起嘴角,向我伸出手,“过来。”

低笑。走过去,钻进他的怀里。缀在天穹上,似乎触手可及,亦真亦幻。甜美得象梦境一样。只可惜。“悲剧”总是如影随形…………我居然又象八爪鱼一样扒在他身上!!!我明明记得是以侧卧地大虾一样地姿势入睡的啊!

他仰面平躺着,无辜的睡姿更衬出我的无良……

心中流泪。默念N次“我是淑女”,小心翻身,锲而不舍的再次以小虾米的卧姿进入梦乡……

野外的虫儿鸟儿似乎都起的格外早,不知睡了多久,我被满耳的虫鸣鸟叫吵醒,揉揉眼,我嘟囔着:“虫子起那么早做什么,会被吃掉的。”勉强睁眼,近在咫尺地是他的温柔笑容,低头,不出所料看到了我的无良睡姿……

大红了脸,困意灰飞烟灭,我狼狈爬起,“我、我去河边洗漱一下!”太丢人了!有种被捉奸在床的错觉。

天灰灰地,太阳还没出来呢,起这么早我容易么,洗漱完毕,一转身,正看到一队人马立在远处,难道是来了敌人?!不会,如果是敌人他不会是那样的表情,应该是他的人,只是,不知他们来了多久,我的睡相没有被围观吧……

   “荣哥哥,”等到他也洗漱了,我悻悻走到他身边,“那些是你的人?他们什么时候来的?我们睡觉是不是被他们看到了?”

他拉起我的手向那些人走过去,“不妨事。”他笑道。

那些人赶紧迎上,见礼之后,牵过两匹马,荣哥抱我坐上马背,他自己也骑了上来,我环顾左右,众人齐作目不斜视状,可这众目睽睽的,二人共骑,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转头看他,他象是知道我要说什么,俯在我耳边低声道:“若是困了就靠在我身上,你平素哪会在这时辰起床……”

“啊,你……我虽然是喜欢睡到自然醒,不过你这说法,怎么听都象是在说猪。”

他大笑,催动坐骑前行。

原是想保持矜持地坐姿,但坐在颠簸的马背上,确实很适合依在身后人的怀里,我渐渐软下身子,半闭上眼,意识开始游离。

忽觉身下坐骑停了脚步,睁眼看,此时我们已登上一座土山,荣哥勒马在半山处,耳边飘过他低低的声音:“这条河,我永远会记在心里。”

顺着他的目光望下去,天地苍莽,红日喷薄,一条波光潋滟的大河,在朝阳地映照下如注满了钻石般璀璨,它吟唱着亘古不变地长歌,永无停歇地东流而去。

(胭脂卷完)

下一卷,是完结卷,在下一卷里,有多少事情要发生,又有多少事情要结束。。

玄青五 第1章 映窗丝柳袅烟青

自周军拿下楚州,南唐在淮河沿岸的四个战略要地寿州、濠州、泗州、楚州已尽数归入后周版图,南唐失去了淮水这条天然屏障,淮南地区再难扼守,周军势如破竹,取雄州,占扬州,拔泰州,陷瓜洲,大军所至,唐城或破或降,荣哥取江北之地真如探囊取物一般,短短数月间,淮右粗平,只有庐、舒、蕲、黄四州未下,不过以目前的形势,这四州早晚也是荣哥的囊中之物。

转眼到了八月,荣哥亲至迎銮镇,率军进攻江南,他派殿前都虞候慕容延钊领步骑,右神武统军宋延渥将水军,水陆并进,沿江直下,至东氵布州,大破唐兵,江南大震,而后他命李重进进兵庐州,眼见南唐庐州不保。

唐主李听到周军已至长江边,他既怕大军南渡,庙社倾覆,又耻于降号称藩,纳贡称臣,就想传位给皇太弟李景遂,让他出面求和,或许他觉得这样自己多少能存些颜面。不过李景遂不愿接这个皇位,他上表请辞,表示以己之才不足扶危,自愿出就外藩。李的另一个弟弟,齐王李景达,就是紫金山战役兵败逃回来的那位,因为出师败还,人望更低,于是南唐储位就落到了燕王李弘冀的身上。

李弘冀是李的嫡长子,李煜(此时还叫李从嘉)为李第六子,由于李的第二子到第五子各个早死。所以李弘冀为皇太子时,李煜为事实上地第二子。李喜欢兄弟远胜过儿子,几乎想要兄终弟及,李弘冀这储位得来实在不易,再加上他“为人猜忌严刻”。属于心理不健康、性格有严重缺陷的那种人。当他坐上太子之位后,一面要防叔叔李景遂,一面要防弟弟李煜,自己过得不开心,也把别人折腾得够呛。

李煜本无争位的野心。按理这皇位确实也轮不到他。在这种非常时期更是借诗书避祸。甚至被逼到给哥哥太子李弘冀写保证书以明真心的份上,才总算没遭李弘冀的毒手,但皇叔李景遂就没这好运气了。他毕竟当了十年皇太弟,李弘冀忌之颇深。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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