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寻芳:香散舞衣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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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寻芳:香散舞衣凉-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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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妃注视着我,不知是妒还是怕,甚至藏着幸灾乐祸的得意,神情复杂,却不敢说话;拓跋顼深杳的目光在我脸上打了个转,随即收回,同样默不做声。

拓跋轲懒洋洋地倚坐于鎏金椅背上,闲话家常般问着:“九弟,咱们大魏威仪不容轻辱。你自己说,怎样处置这丫头吧!”

拓跋顼给拓跋轲点了名,直了直身体,低声道:“臣弟听凭皇兄做主。”

“哦!”拓跋轲点头道:“你的身份,不该叫一个南人轻辱了去。不然,你把这记耳光打回来吧!”

“不!”拓跋顼惊慌般地立时否决,抬头望向他的皇兄。

“哦!”拓跋轲盯着拓跋顼,轻笑,“为什么呢?”

我和拓跋轲相处日久,渐渐明了他的一些习惯动作神情的言外之意。这个时候,他的笑容只怕比刀子还可怕,下一刻,必定是将刀子悬到那人脖子上。

他想杀我?

一有这个念头钻出,我立刻否认。

我早已抛开了南朝公主的尊严,一心一意地讨好他,他分明也很迷恋我,纵然我打了拓跋顼一巴掌,他也不至为此便杀了我吧?

可他此时的笑容,实在……危险得让我心悸。

这是个无法用常理来猜度的恶魔!

我已侍奉他一个多月了,谁知道他是不是厌倦我了?

我忐忑猜疑时,拓跋顼已在回答:“皇兄知道,臣弟从不打女人。”

“是么?”拓跋轲的反问出奇平静,却在尾音挑起时,清晰地带了一抹冰冷的轻笑,如兵刃出鞘时轻盈而愉快的欢呼。

这时,拓跋顼望向了我,脸色苍白,眼底的墨蓝如乌云般罩着瞳仁,看不清任何的悲喜惊怒。只闻他轻描淡写地说道:“不过,可以让宫人代劳。”

拓跋顼……让宫人打我?以后,我在这魏宫里还能抬得起头来做人么?

我吸一口气,忙向拓跋轲求饶:“陛下恕罪,求陛下恕罪,宝墨再也不敢了!”

拓跋轲微笑道:“宝墨,你得罪的,是皇太弟,未来的皇上。你该向他求恕。”

我一见他这可恶的笑容,便知他无意饶我,转头望向拓跋顼,他笔直地向拓跋轲跪着,看也不看我一眼。

大约拓跋轲听不到拓跋顼开口,不耐烦地吩咐:“来人,掌墨妃嘴,掌到皇太弟消了气叫停为止!”

我骇然抬头,正要叫时,一旁已有两名高大侍女将我双臂按紧,又有一名内侍走出,笑嘻嘻向我点头哈腰低声道:“墨妃娘娘,小的奉旨行事,见谅,见谅!”

话一说完,劲道十足的手掌扑面而来,在我惊呆的目光中狠狠击在脸颊,火辣辣的疼痛中,整个身体被打得向后仰起,然后又被身后的侍女压住,迎上第二记耳光,打在另一侧面颊,疼得我泪水直冒。

清脆的掌嘴声,以及自己的惊叫声中,我听到拓跋轲懒散说道:“九弟,锦儿,怎么还跪着?又不是你们的错。坐吧!”

那两个身影似乎慢慢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了,而我已经看不太清,冒着金星的两眼中,只有那内侍蒲扇大的手掌,抬起,击落,抬起,击落……

··我想挣扎,却被两个侍女按得紧紧的,分毫动弹不了,只有头部不断被拎住头发抬起,以能更大程度地接受他们帝王和储君的惩罚。

我曾无数次想到自己的境遇,甚至想过可能被拆穿我对拓跋轲的虚情假意,被愤怒的拓跋轲一剑刺死,却从不曾想过,我沦落在下贱的内侍手中,当众受这最屈辱的皮肉之苦。懒

我的惊叫很快变成了哭泣求饶,然后是声嘶力竭的凄厉哭叫,最后脸部渐渐麻木,感觉不出疼痛,只到一记记耳光,白花花地砸下,我张着嘴,唇鼻中吐出温热的液体,哑着嗓子嗬嗬叫着。

隆隆作响的双耳中,始终没有听到拓跋顼叫停的声音。

他一定是想我死,并希望我用这种屈辱的方式在他跟前给活活打死,把我最后的一点美貌,也打成死后彻底的丑陋。

这兄弟俩的无情狠毒,再度让我绝望。

爱情从来只是虚幻美丽的错觉,而牺牲尊严、以色事人,自是不可能换得半点真实的感情。

又一记狠击过来,我终于没能再叫出声,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冰冷的水浇在头上时,我冻得哆嗦,脸上却烧烫得厉害,不由我呻吟着再度醒来。

我还在大殿,并没有被人按住手脚,而是整个人伏在了冰冷的地面。拓跋轲依旧稳稳坐于御案前,拓跋顼却跪在离我不远处,似乎刚刚说完了什么话。

我撑着身体半跪坐起身时,只听拓跋轲向我说道:“宝墨,皇太弟饶了你了,还不快去叩头道谢?”

让我向拓跋顼叩头道谢?

在他让人将我打了几十上百个耳光,受尽羞辱之后?

拓跋顼,拓跋顼,拓跋顼……

这三个字,先在心头扎得血肉淋漓,再在将屈辱刻到我脸上,让我从此无法在宫中抬头见人!

我颤着身体,用虚软的手脚狠命地支撑着身体,努力爬到拓跋顼身畔,狠命叩下头去,“皇太弟殿下,萧宝墨有眼无珠,得罪了殿下。多谢殿下不杀之恩!多谢殿下大人大量!多谢殿下今日大德!”

我咬牙切齿说着,每说一句,便用力尽全将头碰下去。整个脸部唯一没肿的额部狠狠撞到冰冷的砖地时,很痛,胸口部位的憋闷和疼痛却奇异地渐渐消失了。似乎随着我额部迅速喷涌出的鲜血,胸膛处也彻底地空了。

空了,所以不痛。

我仿佛听到了拓跋顼的喘息还是哽咽,接着是近乎凄厉的大叫:“快把她扶起来!”

或是我磕得太快,或是他叫得太晚,侍女抢过来扶时,我已面条般软在地上,满脸鲜血,再也爬不起来。

眼角瞥到拓跋轲的方向,似正站起身,向我这边走来,还在说着:“快传太医!”

伪君子!

而另一人连伪君子都不屑做,一见拓跋轲过来,便沙哑着嗓子道:“皇兄,臣弟不适,先行告退!”

“去吧!”

拓跋轲平心静气地应了,居然也不嫌我满头满脸的血,张开他金尊玉贵的双臂,将我抱起,径送往内殿的卧榻。

这人还是没玩厌我么?

我模模糊糊地想。

也好,我可以继续活着,等着你和拓跋顼死在我手中的那一天。

一定会有那一天,一定会有。

后来的记忆,已经不是很清楚了。

只觉卧于锦衾中,有很清凉的药被涂抹于面颊和额际,而晚上居然也很暖和,有个温暖的身躯一直紧紧抱着我,片刻不曾放手。

我下意识地想着,一定是三哥来了。只有萧宝溶,不管我沦落到多狼狈多不堪,始终会待我好,珍宝般将我托于掌心。

于是,我抱着那可贵的温暖,把肿大得变形可怕的脸,依到他的怀里,含糊不清地唤着三哥,呜呜咽咽地哭。

那人只是更紧地拥住我,隐约听得他在说:“丫头,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不论生死,都是……你别想变心!”

我哪里还有心,早就空了。

不过,三哥萧宝溶么,心底总还有一处柔软为他留着。

于是,我将他抱着紧紧的,泪水鼻涕混合着脸上粘腻的药物,将他的胸前小衣浸得湿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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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依然在青州行宫最尊贵的重华殿中。

阳光明媚,从大开的窗户洒入,透过明黄的丝质帏幔映入,也是灿灿的金色,和帐幔上云纹腾龙的蹙金一样刺目。

萧宝溶呢?

我趿了鞋,踉跄冲出去时,正撞上了一个端了热水过来的侍女。

只听一声熟悉的惊叫,大盆的水咣当落地,**浇上我半个身子。

我站立不稳,滑倒下来时,那侍女匆匆来扶我道:“娘娘怎么起来了?摔着了么?”

我霎一霎红肿疼痛的眼睛,才看出眼前的人是轻罗。

摇摇晃晃站起来,心里已在苦笑。

这里哪会有萧宝溶?

我真是给气迷糊了。

那边连翘和几名侍女闻声赶来,忙要给我换衣服时,略嫌急促的有力脚步踏过,门前有人喝道:“谁服侍的?管密,将她拉出去杖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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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墨惨,皎也惨。不知是不是有人看偶花多不顺眼,开始成堆扔偶蛋了!阿墨说:“我绝不屈服!”某皎也说:“偶绝不屈服!”

蛋再多,偶还是大声疾呼:多多给偶鲜花吧!多多给偶留言吧!多多帮偶推荐吧!把扔偶蛋的无良作者给气死吧!

嗯,貌似偶更无良。。。。。。囧!

··殿内顿时噤若寒蝉,轻罗颤栗着扑通跪在地上,半个字不敢争辩。

管密应了,犹豫地走过来,却向我使着眼色。

我模糊间看到了,却不是很明白。我都自身难保了,难道还想我为她求情不成?懒

轻罗压抑着哭泣随管密走出去时,连翘又在我身后牵扯着我的衣角,一脸的着急。

我迟疑一下,跪下身去,向那个玄色华衣的魁梧男子磕头,哑着嗓子道:“陛下,是宝墨的错,是宝墨撞了这侍女。要打请打宝墨!”

包着厚厚布条的额部才一碰到砖面,便一阵疼痛,一阵晕眩,身体一侧,又要歪下去。

侍女赶忙来扶时,那极高大的人影几个跨步过来,已将我挟在怀中,扭头向管密道:“让她过来侍奉墨妃,不得再有差错。”

我蜷在他怀里,一动也不敢动,再不知这个可怕的男人在想着什么。

可他居然什么都没做,浪费着一国之君的宝贵时间,站在帏幔前看着侍女们手忙脚乱地为我换衣服,又为我端来补品、药汁。



我恨他们兄弟为什么不死,却不想让自己死,一口一口地都吃完了,再抬头时,拓跋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去了。

轻罗这时候才敢道谢:“多亏娘娘搭救,不然,这时候奴婢已经丢了半条命了!”

我疲倦道:“大约皇上本就想吓吓你吧?他……哪里会把我的话放心上?”

连翘忙着安慰:“怎么会呢!皇上待娘娘的好,谁看不出?昨天太医给娘娘止了额上的血,娘娘半昏半醒着一直哭,皇上就说太医不会治,赶了出去,亲自拿药为娘娘敷的脸。”

那么,昨晚抱着我睡的,自然是拓跋轲了。

我也不知拓跋轲在想什么,昨天分明就是他们兄弟联手将我万般折辱,逼得我生死两难,事后居然假惺惺对我好,这会儿还因我而一反常态对侍女大加责罚。

算是狠狠地把我往死里教训一顿,再给我点活下去的指望,以期我乖乖地再做几天他的玩物么?

他着实多心了,便是他把我扔到油锅里烹上一回,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还是会乖乖地依顺他。

萧宝溶已经来了,我的生命比什么都宝贵。这样的关头,我怎会再去得罪拓跋轲?

昨日得罪拓跋顼,已是我一万分的不理智,活该我给掌嘴掌成个猪脸。

可拓跋轲生恐别人不晓得他宠爱我一般,这次可怕的惩罚之后,他居然再次让我呆在他的重华殿养伤,晚上依旧和我睡于一处,也不怕我丑肿成这样,半夜醒来把他给吓着。

宫中之人最会察颜观色,虽知我因冒犯皇太弟给狠狠罚了,倒也没如我预料的那般,有谁敢看轻我。我的伤势并不重,太医几乎十二个时辰轮守在重华殿外,一天几次地上药,脸上的红肿很快消退下去。倒是狠下心来向拓跋顼磕头时受的伤更重些,几乎每隔一两个时辰都会出现晕眩头疼的症状。太医说,可能用力太大,脑部轻度震伤,开了天麻决明汤来,让我一天三次地服着,并不敢怠慢。

如此过了五六天,伤势基本平复,额上也结了痂,我让人做了几根宽边的抹额来,将额上的疤盖住,也便可以不用宫人扶持,便可在四下里走动了。

懒得呆在永远弥漫着拓跋轲气息的重华殿呆着,这晚就寝后,我看拓跋轲神色还算温和,便借口宫妃久居重华殿于礼不合,对其他诸妃也不公平,向拓跋轲提出搬回琼芳阁去。

拓跋轲垂着眼望我,然后用他的手指,缓缓地在我额上伤疤附近轻轻打着旋,低沉问道:“朕专宠你,你不开心么?”

他专宠我?我还真受宠若惊了!

夜夜伴着这个修罗般的男人,只怕萧宝溶更难救我!

“我……我自然开心。”我亲他的唇,呢喃道:“可皇上只宠我一人,难免惹人非议,其他姐姐们更不待见我了。”

拓跋轲脸色一沉,道:“你记恨锦妃告了你的状?”

我怯怯道:“没有……我知道我太闹了,又不习惯和别人相处,才总是得罪人。”

“朕知道,萧宝溶……”

我心里一紧,忙望住他时,只听他说道:“萧宝溶非常宠你,惠王府除了他,便是你说了算。你在外人面前虽然装得端庄安静,可性子本就活泼,这样给宠着,性情本就不会太好。你在朕身边加起来的日子也不算短了,大约也是只前段时间本性流露吧?”

我不安地在他怀里蹭动身体时,他的呼吸已渐渐不稳,唇边缓缓地在我耳边摩挲,低低道:“其实,朕喜欢你在朕跟前活蹦乱跳。只是……你不许再对九弟无礼,知道么?锦妃并没有向朕告状,而是九弟来找朕,说你太过放肆,让朕约束你的言行。朕才找来锦妃,细细问了原因。”

是拓跋顼……

我忽然明白过来了。

那个年纪轻轻的未来帝王,同样有着极深的心机。

他虽被我打了,可对我并非全然无情,所以我摔落河中,他会下意识地先下河将我救出。

可我一上岸,以他江山至上的帝王抱负,立刻会意识到他做了件蠢事。拓跋轲早就清楚我和他之前的纠葛,听说他被打后还去救我,一定起疑,从而动摇他好容易得来的储君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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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他再度选择了牺牲我。他先发制人告了我的状,以换取拓跋轲的信任。

拓跋轲多少还是有些疑心的,所以,他会一脚将球踢到拓跋顼面前,让他来处置我。



拓跋顼未必真心要打我,可已骑虎难下。

他的江山太重要了,别说打我几耳光,就是将我抽筋剥骨,他都不会提出半分异议。

“宝墨,他是皇太弟啊,不许再对他无礼,知道么?”

拓跋轲已经迫不及待,高大的身体覆下,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却不敢不回应。

我不怕我变成猥琐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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