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寻芳:香散舞衣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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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寻芳:香散舞衣凉-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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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没欺负你!我也没打你!”

欺负他,打他的全是侍卫,瞧我赤手空拳的弱女子,能欺负着你么?我故意天真无邪地眨巴着眼睛,依旧笑嘻嘻地一脸无辜。

萧宝溶常给我气得吃不下饭,然后一转眼给我这套装无辜的手段逗得哭笑不得,很快又欢欢喜喜地将我搂在怀里哄着。这一次,我用到这位差点被我整死的救命恩人身上,却不知有没有效?

果然,阿顼与我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终于撑不住,嗤地一笑,唇角变出极好看的弧度来,连白净的面颊上都多出了一对深深的酒涡。他抱住自己的头,苦笑着叫骂:“南人的女儿家,不该都是温温柔柔和画里的人儿一般么?你是南齐哪家的贵戚?怎么这般刁蛮?”

··南齐注重礼仪,我所见到的书香世家女子的确大多和母亲一般婉约贞静,连初晴也只是性情爽朗豪放些,绝无如我这般出门在外还如此放肆任性的。

不过,万万不能让文墨公主的刁蛮名声传出去,到时又给三哥罗嗦。

“我么……”我坐到他跟前,转着眼珠,答道:“我是敬王府的初晴郡主,我姑姑看破红尘,在这里出家,所以我没事会过来玩玩。”

“哦?”阿顼微微皱眉,侧脸盯向窗外,话语中隐有讥诮:“敬王府!初晴郡主!果然来头不小呢!”

我怕他识破,心虚地岔开话题:“你呢?口口声声南人南齐的,难道你是北人?北魏的?”

如果是齐人,一定会自称大齐。

“没有,不是……”阿顼连连摆手,大约自觉反应大了些,低头略一沉吟,才道:“先父是北人,不过,我母亲是南方人,在战乱里失散好久了。我到南方来游玩,也是希望能打探到母亲的下落。”

“哦!有没有什么线索表记?”我自告奋勇道:“你告诉我,我让人帮你找。”

“不用了……”阿顼眼睛飘了我一下,神色有点奇异:“你是南齐的郡主……”

“是啊!我是南齐的郡主,南齐那些官儿对我哥哥……我父亲都礼让几分,帮你找人就方便多了。”

“不用了!”他轻咳了一声,微笑道:“其实……也没什么表记,她长什么模样,连我都都忘了。只盼着母子间能有所感应,让我见到她第一眼便能将她认出来。”

母子间的感应?

我怎么又觉得这小子傻得可爱?

不过他也俊得可爱,和我的三哥一样清秀,而且笑起来那对酒涡,实在是……很动人。第一次看到初晴郡主时,我也曾觉得她的眼睛银亮银亮,比三哥左拥右抱的那些美人更要漂亮几分,便去亲了一亲,当时初晴的脸就红了。

这少年,看来比初晴还漂亮,还可爱。

我心里想着,搬过他的脖子来,笑道:“你傻得有趣!”

然后嘻嘻笑着,对住那盛了酒般陷下的酒涡,用嘴唇轻轻一碰。

明明只是肌肤和肌肤间的相触,就和我亲初晴并无二致,满是嘻笑耍闹的女儿家情怀,可为何,只在这一瞬间,屋中的气氛突然变了?

屋外春日柔和温暖的阳光,似透过屋顶径直照耀到了我们身上,光线是如此明亮,扎得我看不太清眼前人的容貌,软绵绵的唇,在那轻轻一碰后忽然便酥麻僵硬,连心跳也随之缓慢起来,似乎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集中到那碰到过阿顼脸颊的唇瓣上,莫名的愉悦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

同样僵硬的,是阿顼。

他似乎整个人凝定在阳光般的一片白芒中,肌肤如映着霞光的白玉,栗色的发在微风中颤动,散着一丝一丝灿金的光芒。他的眸子很清亮,定定地盯着前方,好一会儿,才慢慢转过眼,对着我,荡漾着春水般潋滟的清辉。

··我的脑中忽然便被塞满了云雾般模糊起来,却分明感觉到了某种愉悦,也已如云雾般模糊地散开。

我不明所以地笑了一笑,心智更是空茫,只是隐隐觉得,此时我一定很傻,看起来比这个少年更傻。

这时,我的后腰忽然一热。

尚未明白怎么回事,我的身体已被后腰传来的力道压得向前一倾,唇边迅速被同样温热潮湿的双唇亲住,一下,又一下,他唇边的湿润和温暖,便仿佛凝滞在我的唇瓣上,甚至印到唇部的血液中去,酥酥麻麻的颤栗感,迅速流遍全身,怪异地愉悦着。

我不由地想伸出手指,摸一摸那让我感觉不真实的嘴唇,却忽然发现,我已被阿顼抱在怀里。他的唇滑过我的脸颊,面庞与我相触着,慢慢将下巴靠住我的头部,不均匀的呼吸在耳边低微地响着,发丝被呼吸拂过,细细地痒着。

我茫然地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听着不知是他还是我的剧烈心跳,好久,才能纳闷地说话:“原来,亲不同的人感觉并不一样……”

阿顼抱着我的手倏地放开,有些局促却愤怒地瞪我:“你还亲过谁啊?”

我不太理解他情绪那般突然的转变,莫名地望着他,道:“我还亲过我本家的一个姐姐啊!感觉……怎么完全不同?”

阿顼仍旧瞪着我,水晶般透明的瞳仁上那抹墨蓝飘来飘去,飘来飘去,忽然郁闷地垂下头:“原来……你根本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啊?

我恼了,立刻道:“你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你根本就是个没长大的小丫头片子!”

“你才是嘴上没毛的半大小子!”

“……”

阿顼红着脸,无意识地用手抚摸着面颊和唇,再也说不出话来,看来更郁闷了。

可有什么好郁闷的?

刚才的感觉……似乎并不坏?

我不由也摸了摸到现在没恢复正常知觉的嘴唇,盯了他半天,见他没有抬头和我说话的意思,便也无聊了,将桌上铺好的一张空白宣纸一揉,往他头上一扔。

他甩一甩头,将纸团甩到地上,并没理会我。

他的性情远不如萧宝溶温和,也不如萧初晴可亲,犟头犟脑的,却有一身那般好的功夫,若我想着多找几个和他一般好看的男子伴着我时,还不给他打死啊?因此……离他远些应该是好事吧?

撅着嘴站在那里想了片刻,我自觉想通了,也不再理会他,提了长长的裙裾,飞快地跑了出去,直到奔出了屋子,才觉走得急了,给鳄鱼咬过的地方又疼了起来,便瘸得更厉害了。

侍女赶上来扶时,我一把甩脱了,愤愤地往回走去。

偶一回头,只见阿顼正抱着肩站到了窗口,眼中的那抹游移的墨蓝不见了,黑黑深深的,默默地望着我,忽见我回头,立时转过身去,给那窗口留下了一个湖水样轻轻漾着的背影。

··这天底下的人,都巴不得亲近我,哄我的欢喜,我主动去亲近这人,他居然敢不理我,还给我一个背影!

我闷闷不乐,晚饭都不曾好生吃得,偏生入夜后侍女又来回禀,说阿顼向侍卫要回了当日被收去的宝剑,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去。

我恨恨道:“你去和他说,他若是因伤重死在路上了,我不给他收尸!”

侍女果然去了,不一会儿又来回道:“他什么也没说,提起宝剑便走了!”

我忙走到门前,透过珠帘,只见他将宝剑搭在肩上,低着头,匆匆步出了院门。

珠帘映着跳跃不定的烛火,圆圆亮亮,如一大串一大串的晶莹泪珠。

而我心里酸酸的,真的想要哭了。

真是奇怪,不过和他亲了一下,为什么会这样?看来男人和女人到底不同,回府后让三哥帮我留心找着,一定有比他更好的男子,心甘情愿地到惠王府去,陪着我文墨公主。

至于我未来的驸马,除了要有和萧宝溶一样的俊美,一样的性情,还得有要有阿顼那样的武功,那样的画技。

咦,是不是要求太多了点?天底下有那么好的男子么?

这晚睡得并不好,辗转到半夜才睡着,便陷入没完没了的梦境中。萧宝溶温柔的笑脸,鳄鱼在水底来来回回蹭着光洁的肌肤,阿顼在水中抱着我搏击,还有被吃掉的侍女,凄厉的惨叫,奇怪的亲吻,剧烈的心跳,在睡梦里不断交错着,织成了钻都钻不出去的网……

第二日近午时才醒来,吃了点东西,还只是蔫蔫的,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仿佛少了什么似的,再不知怎么回事。

侍女觑着我脸色,小心问道:“小姐,是不是伤处疼痛?”

我摇头道:“不疼了,可……这山里也太闷了,既然和母亲说了回去,不如收拾了东西,下午咱们就回去吧!”

侍女忙应了,想了一想,笑道:“回去了也好,那个阿顼一直在院外的竹林里,也不知在打什么主意呢!”

我差点跳起来:“他……他不是回去了么?”

侍女点头道:“是回去了,可上午又来了,呆在竹林里大半天了。”

我心头砰砰乱跳,边往外奔着边笑道:“我去瞧瞧。”

侍女在后追问:“小姐,还要不要收行李?”

要不要收行李?我哪里知道!先瞧瞧这坏小子打什么主意再说!

天阔云微,烟幂层峦,不知何处飞来的柳絮飘荡在绿森森的树荫花木间,让我迷离着眼,连细石铺就的小径都有些看不清晰。

喘着粗气奔到竹林边,还未及寻找阿顼在哪里,脚下一滑,又摔倒下去。

哎,我依旧穿了薄底的丝履,忘了出门换小靴子了!这下重重一摔,鼻青脸肿还是小事,碰着了旧伤,可就要疼死我了!

··正慌张时,一阵风掠过,一只手臂已被拽住,接着另一只肩膀也被搭住,我给带得踉踉跄跄地向旁倒去,正跌在一人结实的臂腕中。

抬起眼,已见阿顼唇角泛着好看青涩的笑意,连眼睛也亮亮的满是笑意,正温柔地望着我,将我小心扶住。

我脸上没来由地热了一热,站稳了身躯,高声问道:“你干嘛在这里啊?”

阿顼揉一揉鼻子,反问我:“你为什么出来啊?”

我道:“我听说你来了。”

阿顼答:“我在等你出来。”

我不解,奇道:“你不会到别院里找我么?”

阿顼摇头:“我只想看一看……你听说我来了,会不会出来……”

他唇角又抿起,白皙的面颊依然酒涡深深,极好看,眼底的神色是和酒涡一般如醉的温柔:“我一晚上都睡不着,便想看看……看看……”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缓缓俯下身来,微微颤抖的唇轻轻衔住我的。

天光,竹影,淡淡的云彩,少年清亮到透明的眸子,两人颤动的唇……

唇间的温热和电流般的战悸……

美好而陌生,却异常强烈的莫名情绪……

我脚下一阵阵地浮软,直到自己觉得腰肢被收紧了,才迷迷糊糊地张臂抱住少年的腰,微微挪开唇想要说话时,对面那潮湿红润的唇已不依不饶地缠上来,软滑温热的物事迅速度入口中,笨拙却固执地纠缠上我,专注地挑动着我显然更笨拙的舌。

我脑中轰的一下如给潮水涨满,只觉他的呼吸浓重地扑到我面庞,带了少年特有的阳光气息,让我又有了溺水的感觉。

沉溺在其中,却不想拔出的美好感觉……

我睁圆眼,迷惑却出神地望着他半闭的眸子,由不知所措的退缩渐渐开始学着去回应,也去追逐衔咬他,却不小心咬重了,他呻吟一声,终于与我分开。

我身体还虚软发颤着,紧紧搂着他,缩在他怀里,嘻嘻笑道:“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他低低地笑,将我打横抱到怀中,眸中若一池春水流动,掩住本来的墨黑,璀璨含光,满得似要流溢出来。

“你才是什么都不懂的臭小子!”我努力在他臂腕间挣扎,才发现这少年看来秀颀清好,却比我高了整整一个头,胸膛也甚宽阔,力道更是其大无比。寻常和萧宝溶打闹时,萧宝溶抓住我,我有时还能挣出逃开,反过来捶打萧宝溶几下,可阿顼不过轻轻将我拢在胸前,那臂腕竟如钢铁所筑般,由不得我挣动半点,只能胡乱挥舞着尚能动弹的手臂。

阿顼低低呻吟一声,垂眸道:“初晴,你碰着我的伤口了!”

我一怔,才意识到他在叫我。他还不傻么?这不是给我骗倒了?还以为我是初晴郡主呢!

我心中得意,便不再乱挣,由着他将我抱到一处可供坐了赏竹的山石上,与我相依而坐。

··“我的伤都已经好了,你还没好?嘿,算什么大侠客啊?”我没话找话地损他,不安份地甩着腿,却不太敢看他。

“我不是大侠客。”阿顼并不争辩,亲呢地和我头靠着头,柔和地说道:“我只是见着不公平的事,偶尔会管一管而已。”

我哼了一声:“不公平的事,自然是我做的了?”

“嗯……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你只是淘气,不懂事……”他微微地笑着,宽厚的手掌覆住我的,轻轻捉摸玩弄着我的手指。

“你才不懂事!”我着恼。

“哦,不是不懂事,是没长大……”

“你才没长大!”

阿顼皱起淡黑的眉,略有不满地瞪我一眼。

我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

阿顼再一皱眉,立刻舒展开,陪笑道:“好,是我不懂事,我没长大,嗯?”

咦,他一点也不傻啊,居然知道哄我!

我顿时开心起来,够了他的脖子,拉下他的头,蜻蜓点水地亲他一下。

他的脸一红,秀气得可爱,我还没来得及去抱他,却再次被他抱到膝上,极虔诚极细致地温柔描摹勾画我的唇,电流般的奇妙快感,再次将我淹没,让我不由自主地发生细细的低吟。他也不怕再被我咬着,又伸入我的口中,深深地与我拥吻。

沉浸在从不曾有过的愉悦中时,我郁闷地发现,我的个子似乎太娇小了些,即便像阿顼这般清颀的少年,我还得两只手才环得过来,想找上几个美少年来左拥右抱,实在不太现实。——阿顼抱两三个如我这般瘦巧的女子,倒是轻而易举。可他现在专注紧密的姿势,看来绝不想去抱别的女子,也不会容别的男子来抱我。

如果我再找几个和他一样的美少年来一起玩,他会不会像把我那些侍卫一样,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狼狈逃去?

我心里想着,已禁不住笑了起来。

阿顼放开我,武人有些粗糙的手指轻轻抚着我的脸颊和翘起的唇角,低低问:“傻丫头,想什么呢?”

我实话实说地试探他的反应:“我想再找几个男子亲一亲试试,看感觉是不是一样。”

阿顼桃花瓣一般的眼睛立刻睁得溜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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