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色,倾城皇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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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色,倾城皇贵妃-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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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他目不斜视,只死死望着宣政殿,仿佛透过那殿门能看见她在里边正襟危坐,翘首以盼地等着他。

徐欢猜不出皇甫瑨霆是否知晓事情根本,却又不敢将实情禀告,只得小心应对着,“在里边候着。”

皇甫瑨霆步子极大,不消片刻便到了殿门口,徐欢急忙前去开门,刚一闪身,皇甫瑨霆便抬脚走了进去。

徐欢急忙退到一边,又关上了殿门,心中暗自庆幸,还好,叫了那些个碍事儿的宫女出来。却是想不到,今晚的陛下竟这般心急。

盈琇坐于内殿的躺椅上,因为等候了有一会儿,她有些困倦,竟靠着躺椅睡着了。

皇甫瑨霆走近内殿,一眼便见到躺椅上一袭白衣的她,面对着他的方向,侧躺而睡,身子微微蜷缩着。全身上下,除去如墨一般的黑发外,只剩白色,整个人,恍若一袭白色软缎服服帖帖地搭在那躺椅上,像是天上仙子不小心遗留下的一方披巾,透着安详与宁静,却又带着神秘气息。

见了这幅场景,他满腹的心酸恼怒,顷刻间荡然无存,心底竟是柔软的一塌糊涂,夹杂着几分怜惜和欣慰。

一时间,竟有些无措。

站立了片刻,终是缓步走近她,却是刻意的提着脚,不想发出声响,以免惊醒了她。

走近了,她阖着的眼眸也愈加清晰,长而卷的眼睫恍如两把小扇,掩住了那双剪水双眸,犹可见到她脸上的面纱轻轻颤动着,若不细看,仿若没有任何动静。

她的呼吸极为轻浅,他是知道的,躺在她身旁,有好几次,他都认为她没有了呼吸,非得要将手指伸到她鼻端,去感受,或者压着她的胸口,听心跳,方才觉得安心。

想着,他情不自禁地微笑,若非,此刻望着她这般模样,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竟有了这样的习惯与害怕。

他走近一步,微微倾身,伸手想要去揭开她脸上的面纱,指尖刚触碰到那面纱,未及用力,她却忽然睁开眼来,他心神一跳,正要缩回手,望见她眸中的迷茫,俨然一副惺忪之态,心里一软,手却是用力一扯。

盈琇尚在迷糊,沉浸在梦中,还未完全醒神,面上纱巾被用力一扯,牵动几根发丝,痛意让她蓦然惊醒,惶然一看,眼前竟是他。

“陛下……”

没想到他会离自己这么近,更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轻易就睡着了,还沉在梦中,险些醒不来。

他沉默不语,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她,像是在辨别她方才是不是在装睡。

她被他这样的眼神看得越发心里发毛,心中揣测,他是不是生气了,在想如何处置她。那怎么行呢,她什么都没说,可不能被他一句话就打发了。

“你……陛下赎罪,臣妾知道,臣妾私自逃出寝宫不对,但是……”也不知是紧张,还是怎的,越说竟越偏差。“臣妾想见陛下,陛下却不肯见臣妾,臣妾只得……”

话为说完,他忽然倾身压上她,狠狠吻住她的唇,将她余下的话都封闭在口中。他不想听,亦不敢听,怕听了又会失望。

盈琇淬不及防,双手下意识地抵着他的肩,不知是想推他,还是想揽住他,他的吻,热烈如狂风暴雨,席卷而来,让她连招架的余力都没有,感觉胸腔的气体似被他吸光了,令她几近窒息。

察觉到了她的僵硬,皇甫瑨霆有些不舍松开她,只是这么轻轻一吻,他便有了反应,像了上了瘾,一碰就难以自拔。呵,想不到,他竟会这般迫切,在她面前似乎总是情难自禁。他在心里安慰自己,是太久没碰她的原因吧。

稍稍平复了一下气息,他抬起头来,近距离地望着她,“你可知罪?!”

缓和了一阵儿,盈琇总算是呼吸顺畅了,却没想他并没有放开自己,依然保持着这么近的距离,到叫她心慌意乱了。

站稳着气。“知罪……”

轻轻的两个字从她嘴里发出声音,软软嚅嚅,好似羽毛,有意无意地撩着他的心,被她吻的红唇娇艳欲滴,令他禁不住想要再次俯身吻她。

真是个妖精,每一次,都觉要她不够,恨不得将她镶进自己的骨子里才罢休。

“说,朕要如何惩罚你?”

她身子轻颤,眼睫也跟着颤了一颤,“任君惩处。”

任君惩处,好个任君惩处!

她是断定了他心里舍不得让她遭罪,才这么说的吗?

心底无端一丝恼怒浮现,却不知是气自己,还是气她的话,惩处……他要怎么惩处她,又怎么舍得惩处她?

罔顾皇帝旨意,轻则打入冷宫,重则废辍,她却大事小事都犯了,可他偏偏舍不得惩处她。如今,对她最大的惩处也只是禁足,连打入冷宫都不敢,因为怕她像两年前一样,默然无声的逃走了。

一想到这个,他就觉得害怕,虽然已经叫了守卫加强防范,也有察看那些出入皇宫的车辆,可他心底还是怕的,因为在乎,才会更加的害怕、不安。

他忽然有种念头,就算她恨他,他也要一辈子锁着她,让她待在他能看见的地方。

怎么会这样呢,他本该是恨她的,也亲口说过恨她,但想想,那只是气头上的情绪,维持瞬间片刻。在知道她为救自己而中毒的时候,他心底除了担心,就只剩愧意,哪里有半分恨意?

“陛下……”

见他只看着她不说话,她心中又开始不安起来,正想开口,他却又重新吻上了她,不同于方才霸道又蹂*躏般的吻,这一次,他却这么轻柔,让她有种错觉,眼前的他,是他么?

转念又想到见他的目的,急忙将他推离开,“等等……”

他脸上微有不悦,正要再次吻上她,她却偏头,一边喘着气道:“陛下让我娘亲进宫来好不好?”13842927

他猛然一怔,满心热情顿时消去大半,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她,“你说什么?”

129、舍不得,放不下

他猛然一怔,满心热情顿时消去大半,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她,“你说什么?”

她脸上交替着殷殷期盼又惶惶不安的神情,却是壮着胆子将那句话又重复了一遍:“陛下让我娘亲进宫来好不好?”

他沉默着,神情冷冽地让人胆颤,原来,她所说的话都是为了讨他欢心,拿来哄骗他的吗。

亏他方才还软了心,信了她的话,以为她真是想见他,才费这么大心思,却不知,是他奢望了,她的本意是为了她的娘亲,根本就没有想过他。

“我求你……”她看他沉默,心里越发没底,虽是惶恐万分,但还是将心里话说出口,若是今天不说,恐怕以后就没机会了。13840149娘怔么大。

“只要能让我娘亲入宫,让我见到娘亲安然无恙,我再也不会替我爹做坏事,更不会加害于你,我保证,不会再给你添任何麻烦,会安安分分地做你的妃子,与你常伴左右,你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就算你赶我,我也不会走……”

常伴左右,走到哪儿,跟到哪儿。呵,对他来说,这真是天大的诱/惑。

他忽然想起,当日在西子村时,他低声下气地祈求她跟他会都城,和她方才说的话,其实本意都是一样,只是想和对方在一起。天知道,他有多么想和她好好在一起,相濡以沫,携手到老,可她却再三做出令他伤心失望的事情,叫他还如何能坚定心中的念想。

这一次,同样如此,若是她自己也就罢了,可却是联合她姐姐演了这么一出好戏。偏他明知道前面是个陷阱,还是不管不顾地往下跳,跳下去了,看到了事实,却又忍不住难过。

或许,是他自作多情,可她若是心底也有他,又怎会不顾他的感受?

其实,心底的愿望那么简单,简单的一句话就可以概括,可是,真的要做起来,却是顾虑重重,最终,望而却步。

他想信她,可她做的事情,让他无法再信她。

看他还是不言不语,眼中甚至有一丝探究,她心一酸,险些落泪,既觉悲哀,又有无奈。他不信她,始终都不信她,与他走到今天这种地步,竟似无法挽回。

她忍着泪,颤声道:“我……是真的很想你。方才说的话,一字一语都是心中真真切切的感受,想见你一面是真,想救我娘亲也是真……你和娘亲是我这辈子至亲至爱的人,都是我割舍不下的人,我只是想让你们好好的……你信我一次好不好?就这么一次,就一次……”

说罢,她仰头去吻他的唇,泪水溢出眼眶,顺着眼角滑落,湮没在发鬓中,却感觉鬓角一阵冰凉,清冷之感像是透到了她心里去,怎么也暖不了。

她难得一次主动亲吻他,他却像躲避瘟疫一样,突然撑起身,俯着脸,冷眼看她。一瞬间,她感觉胸口如遭撞击,沉痛无比,忽然忆起以前,他想拥她入怀时,她亦曾这般待他,视他如洪水猛兽。算是体会到了他当时的感受,真的好难过,却又好无奈。

“朕早就说过,信你,太难。”

不是没有看见,她眼中流露出来的痛心失望,只是不愿再看,不愿再想究竟要不要相信她。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已经让他不敢再去尝试,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勇气,总是那么轻易的就被她摧垮。

她心痛如绞,心头浮现一丝绝望,“只要你答应,我什么都愿意……”

他冷冷一笑,心头怒气变成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她竟是如此绝望,可他又何尝不是一样?

“你是愿意,可曾问过我愿意?!”话锋一转,他突然提高音调,“朕,就是不答应,你待如何?!”

心中恼怒起来,理智荡然无存,说出的话,也是口不对心。

其实,在她轻声啜泣着说那番话的时候,他的心意已经动摇,但不知为何,就是不容许自己在她面前表露出半分的情真意切,不想让她知道,他其实还是那么在乎她,那么地喜欢她。

这像是在与她赌气,可他却不知道,这个过程折磨了别人,也折磨自己。

她听了这话,泪水落得更多,眉心紧皱,身子微微侧过一边,手捂着胸口蜷缩在一起,那模样像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与其这样活着,还不如早些去阴间地府,就算打入阿鼻地狱,也好过与深爱的人相互折磨。“你……何不……杀了我。”

断断续续的几个字从她口中溢出,像千斤般的烙铁,刺啦一声,重重地印在他心口上,血肉模糊一片,痛到了极致。

一刹那间,他几乎有了什么都不要管,就这么掐死她的想法。奈何,抬起的手,在触碰到她肌肤的那一刻,像是被火烫到了,猛然缩回来,再也不敢伸出去。

他闭上眼,暗自咬牙,像是要将所有苦楚都逼回腹中,却几乎用尽了力气。低头望见她微阖着眼,长睫上沾着许多泪珠儿,像被雨水打湿了的蝶翼,曾有多少次,见到她这幅模样,他便再也狠不下心,再也放不下,这一生,他再也放不下她了。

恨也罢,爱也罢,无论如何,他都要将她留在身边。

他重新俯下身去,低沉的声音犹豫鬼魅般阴冷,“你的命是朕救回来的,朕如何舍得杀你?”

说罢,他一口咬住她耳垂下的肌肤,用力啃咬着那层薄嫩的皮肤,像是要就此咬死她。

她痛得闷哼,蓦然紧咬嘴唇,暗自忍着下意识地抬起手,却不料,手刚触到他的衣襟,就被他反手一拉扯,定在身侧,只听他哑声说:“别想逃离朕身边,更别想着寻死,你付不起这代价!”

呵,倒是忘了,他早就警告过她,她连死的权利都没有。可是这样活着,当真生不如死。爹爹的/逼/迫她可以忍受,也可以忍受他的冷落,却惟独受不了他这样一直猜疑自己,误会自己。

可是这又能怪得了谁?

她转过头,怔怔然望着他,眼底尽是空洞,时至今日,她忽然怀疑起自己,该不该再相信他心中有自己,即使有自己,又几分重要?

“若无半点信任,咫尺亦是天涯。我曾想过,你心中的我是怎么样的,可是今日才发现,是好是坏都无所谓了,因为我到死都是李贵的女儿,只要这个身份在,你便不会再信我,哪怕一次……”

这是第一次,她在他面前,直呼自己的爹爹为李贵,也是第一次与他正视这个问题。

他因她的话而怔忪,她趁机挣开手,而他似是受了蛊惑,失神地望着她,眼中的复杂之色,道不清,说不明。

她抬手抚上他的脸颊,眼中是从未有过的温柔,连带着指腹间的触感都是柔软的,可她却觉得,眼前这个压覆在她身上的男子,那么遥不可及,明明,他距离她这么近。

是心与心的距离远了吧,如她方才所以,若无半点新人,咫尺亦是天涯。

“我无数次想过,和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想来想去,只有一个答案,就是因为我是李贵的女儿……”

她默然停顿,像是在凝聚勇气,又似犹豫不决,可话已说到了这个份上,何不说个明白。

“既然你至始至终都不曾信过我,就请你不要再对我好,时好时坏,会让我分不清你的心意,假如你要恨,要狠,那就不要留情,不要心软,否则,我会误认为你念在昔日情分上对我还有一丝眷恋,会对你心存希冀,可结果,却是一次次的失望。而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去救我想救的人。”她在心底暗暗补了一句,包括你。

“倘若某一天,你再也看不下去了,再也忍不住了,那么,下令诛杀我吧。”

说完,她伸手将他推开,而他竟是怔忪地任由她推开了,却在下一瞬,她趿鞋下榻之时,猛然从身后搂住她,脸上神色竟透着惊慌与惶恐。

他将脸埋进她的发中,闷声道:“我舍不得……”

她说她对他心存希冀,他又何尝不是一样,可是结果往往是最伤人的。她叫他不要心软,不要留情,他又何尝想这般矛盾、犹豫,一切都是因为放不下,舍不得……她在他心底早已根深蒂固,若想将她从心里除去,势必要连根拔起,那就意味,不仅要承受心底的空洞,还要承受失去她的痛。而他,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

正如当如沈安荣对他所言,怎么忍心,怎么舍得。

与她相互经历过那些事,好的、坏的都堆积在心底,慢慢堆砌成一堵墙,牢牢地固守着在他的心门上,而她永远在城墙里面,再也无人能越过那道墙,走到他心里去,除了她。

他以为一步步走来,可以看清自己的心,熟料,却是越来越混沌不清。昔日情深,今日却因仇恨对她爱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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