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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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当太子-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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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流贼迫近京师之际,孙传庭原本是要誓师北上,但关键之时,驻在河南正阳的花马刘先走,然后是山东总兵官刘泽清再逃,两镇一走,他和高杰势成孤军,自己原本就是千里逃亡才到山东,而此时孤军北上,未免太过不智。

况且,皇太子早就有过吩咐,局面演变到现在的地步,不妨先随高杰南下,底下的事等皇帝和太子也南迁之后再说。

有此吩咐,孙传庭便是也与高杰一起南下,到达徐州之后,因知此地是南北要冲,如果要北伐恢复,徐州就是必要的战略要地,就算是暂且只有划江而治的打算,徐、淮一带也是非守不可的。

自古以来,守江必守淮,没有徐淮的上游屏障,仅凭一江之隔是没有什么用处的。

孙传庭的督师衙门设在原本的徐州府正堂,从大门到二门,仪门,内宅门,一切关隘都由衣甲鲜亮的督标士兵把守,孙传庭的中官都是跟随他多年,全部是在陕西选取出来的漂亮英俊,而不失武勇的关中青年俊彦,所以用来站班守备,十分的具有威仪,令得前来参见孙传庭的大小官员都无形中受到震慑,没有见面就开始胆战心惊。

这种威风凛凛的仪卫,再加上他的地位,还有高悬在公厅正中的“尚方宝剑”一起,都是他不可冒犯轻忽的督师身份的一部份,哪怕就是高杰这样的农民军出身的悍将总兵,到了如今的这种局面,仍然是对孙传庭敬畏有加,就是因为孙传庭驭下有方,绝不会在任何时候叫部下看到自己的软弱和犹豫迟疑。

在这一点上,他很自负,也确实有自负的理由。

此时此刻,孙传庭就对镇守南京的史可法有绝大的不满!

史可法,方正有余,机变亦有一些。而最大的软肋就是进取不足,为人处世是没有问题,但涉及国家政务,就显的优柔寡断,信心不足。

早在孙传庭刚到徐州之时,就写信叫人快马送到南京,劝史可法与他一起联名,一个是镇守留都的阁部大臣,是东林党的领袖人物,有十足的号召力,而孙传庭自己则是督师大臣,与高杰一起握有重兵,两人联名号召,命令黄得功等镇即刻起行,齐集在徐、州、凤、寿等地,然后由史可法领头,以勤王或是北伐之名,北上援救君父,最少,要造成一种浩大不可侮的声势出来!

闯贼在山东没有多少兵马,河南一带也很空虚,而山东和河南一带的士绅和官吏也不停的在给流贼的伪官政权添乱,闯贼在很多地方都无法治理。

这样的局面,只要有人登高一呼,自然是四方响应,局面就会大有不同。但不知道为什么,史可法对他的提议反应冷淡,而四镇中除了高杰一镇可以为孙传庭掌握外,其余三镇也根本对他不加理会。

这里头,当然有很多原因,比如刘良佐骄悍不法,而黄得功跋扈自负,刘泽清则与东林党关系密切,和左良玉一样,都只听东林党的命令而行事。

现在京师情形不明,三镇也是纷纷从河南山东等地刚撤下来,行北伐之事,也确实有力不从心之感……但这一切都不是理由,关键还是史可法的态度暧昧不明!

而到了今天,北伐尚且遥遥无期,根本对京师的大局无法造成一丝一毫的影响,据孙传庭听到的消息来说,史可法等人每天会议扯皮,根本一无决议可言……这样的结局,自然是叫他深为失望了!

不过,孙传庭自从崇祯十三年被下狱,然后又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心志之坚,也早就不是常人能比,在十分困难的情形下,他还是派出了自己的两千多抚标,步骑都有,沿着运河驿道北上,大造声势,托言北伐,用这种举措来吸引山东和河南等地闯军的注意力……万一皇上和太子从运河南下,他的举动当然就是一种有力的接应了!

但,十来天的功夫,他的部下前锋已经抵达泰安附近,也派探子更北上打听消息,可惜京师方面的消息都是含混不清,有人说皇上已经殉国,因为宫中有太监看到皇上和王承恩上了万岁山,也有人说皇上和太子都不知所踪,更有人说是从运河南下,已经在赶往淮安的途中……当然,由天津出海的传言也不少,只是当时的人对海道实在是不大了解,这个真实的情况反而被掩没在很多似是而非的流言之中,变的不那么真实和可靠了。

在众多的幕僚和下属面前,孙传庭还是那副刚愎自负的样子,似乎什么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众多流言和京师情形,都无可介怀。

但只有在他自己独处的时候,想起皇上不能南下,而南方势必陷入自乱,而皇太子有知遇之恩,更有援手相救之德,孙传庭相信,若不是皇太子在朝中为他说话,暗中活动,以他在朝中毫无根基,甚至和东林党有很大冲突的情形下,上次自渭南不战而逃,很可能在途中就遇到锦衣卫的校尉,出诏旨将他立斩,最少也会押赴京师,关在狱中审问,或是明正典刑。

“若不是殿下,吾尸骨已经腐败矣可吾一无所能,只能枯守等候消息,思想起来,真是一无所用!”

在公厅之中,自己一个人独处之时,孙传庭绕室彷徨,惶然无计。

该做的,他也是全部都做了,但除了徐州这一小块地方之外,以他任官的资历和实际的影响力来说,在南直隶这一块,他的影响力实在是小的可怜,不要说和史可法等东林党人比,就算是和凤阳总督马士英相比,也是远远不如,毕竟马士英在南直隶这里任官多年,包括刘良佐等镇在内的不少军镇受过他的直接指挥,在朝中也有不少同盟,相比于史可法,孙传庭倒是看了出来,这个马士英颇有手腕和心机,是一个应该正视的强劲对手。

天下这盘棋已经乱了,以往种种已经不足以为法,而很多原本默默无闻之辈,在此时此刻,反而是变的举足轻重起来。

就在孙传庭绕室徘徊的时候,一个长的很漂亮的中军官快步到他的身边,低声道:“大人,高杰总兵官说是身体不适,听了大人的宣召后派了一个中军游击来,说是大人有什么吩咐,交代给这个游击回去照办就是了。”

孙传庭和高杰一路从陕西过来,两军时分时合,到了山东一带,兵部行文,将一些零散武装划给了孙传庭的督标,到徐州后,又兼并了本地武装,增强实力,现在他和高杰两部合兵有四万三千多人,骡马有一万一千余匹,南直隶一带的四镇兵马,以徐州一镇为最强。而督标有六千三百多人,两千一百多匹骡马,实力也并不弱,不过相比起高杰所部,还是差的老远,而立脚徐州后,高杰也是渐渐与孙传庭离心离德,不大听使唤了。

“哼,那就叫那个游击进来!”

倒是出乎部下的意料之外,孙传庭并没有发火,只是面色变的越发严峻起来。最近这一段时间,高杰的动向诡异,实在叫他非常担心。但自己实力有限,如果中央威权在,犹可挟制高杰听令,现在这个时候,纲纪不行,再想如以往那样视武将为奴仆,也确实是不大合时宜了!

第077章 骄兵

“卑职叩见督师大人!”

那个游击早就进了大门,就在大门两边的厢房里坐等传见,等中军官下来传令,他就连忙从厢房里出来,进二门,走到那座屏风之前展开的小门,也就是“仪门”的时候,孙传庭的中军官喝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走这个门?”

“是,是末将僭越了!”

一句话后,那个游击仿佛才醒悟过来,向着孙传庭的中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以示歉意。这样的仪门,只有孙传庭本人,还有和他地位相当的文官大吏,最少要在知府以上,才够资格打仪门走,否则的话,就算是高杰这样的总兵官,也是远远不够资格,更加不必提一个小小的游击。

见这傻子游击认错,中军官冷笑一声,带着这人直奔孙传庭办事的公厅,也就是督师“节堂”所在。

上了几层高的台阶,在很多衣甲鲜亮横眉怒目的武将中军的瞩目之下,那个高杰所部的中军游击胆战心惊的走了进去,远远看到有一个穿红袍的官员坐在堂上正中,他知道这就是赫赫有名的督师孙大人,多年积习之下,使得他还是远远就跪下,然后高举手本唱名行礼,一点儿也不敢疏忽。

游击将军好歹也是朝廷高级武官,不过在孙传庭这样级别的督师文官面前,行这般的礼节也是多年积习,不要说他,就算是高杰来了,也要行这样的庭参礼,而且要全身着甲,背着弓箭和佩刀,一般的跪下行礼。

孙传庭高坐堂上,看着这个游击将军老老实实的行礼,脸上也是没有什么表情。他估计,宣召高杰不至,而派了一个心腹手下过来,也是因为武将地位渐高,他不愿对孙传庭大礼参拜的原故。

“你叫什么名字?”

“给大人回话,卑职叫张威。”

“你们总兵官为什么不到?”

“总兵官偶感风寒,十分不适,所以派卑职过来,大人有什么吩咐,卑职一定老老实实的把话带到,总兵官也一定会听命行事,绝不敢怠慢大人的公事。”

这个中军游击倒果然是高杰身边的心腹,一开始的慌乱已经过去,此时说话当然是预先想好的托词,说出来十分流利,自然,两只眼睛也是不停的打转,在偷偷打量着孙传庭的脸色和反应。

“哼。”孙传庭不自觉的冷哼一声,手也不自觉的按在了胸口,武将跋扈难制,果不其然。换做一年前他的脾气,一定先拿这个游击好好打一顿,然后再急召高杰,再不来,自然还有制服他的办法。现在?却是说不起这个硬话了!

就这一哼,也是吓了那个游击一跳,不过再偷看孙传庭的脸色,发觉却渐渐和蔼,顿时才又放了心。

“总兵官身子不好,也罢了,叫他好生将养。”

“是,卑职一定把话带到。”

“好了,我现在问你,”孙传庭的声音突然变的十分威严,喝问道:“徐州一带有不少士绅找到本官,说是驻军的纪律十分不好,经常有抢掠百姓的事发生,奸淫妇女的事也很不少,这件事,你知不知道?”

这件事这个游击将军当然知道,在逃亡途中,因为朝不保夕,为了沿途不被那些堡寨拖后腿,所以高杰所部的军纪很好,虽然偶尔也有人犯军纪,不过大刀一砍脑袋,立刻军纪肃然。到了山东一带,因为四周有不少驻军,离京师也近,所以还颇有克制,到现在这个时候,中央权威已经不保,皇帝都是生死不知,整个王朝都在分崩离析……这个时候还讲军纪,那就是大笑话了!

到了现在,高杰所部不但军纪不好,而且经常有整个村庄被祸害的事发生,甚至发生包围州县,勒索银财和女人,一旦不遂心愿就会放火焚烧村寨,杀害良民百姓,真真是无恶不作,要是追究起来,高杰所部,十之八九都够按大明军纪砍脑袋的。

这个时候,要不是闹的太过份了,孙传庭又怎会传讯逼问?

“回督师大人,”这个游击也确实是能言善道,知道不能全盘否认,当下便答道:“军纪败坏,哪一镇都是难免,既然有乡绅父老控诉,卑职回去后禀报给总兵知道,由总兵派人下去,严察督访,申明军纪,一定不叫徐州父老再来说话。”

“嗯,如此最好!”

在这种时候,孙传庭也确实不愿在这种枝节小事上纠缠。官兵不讲纪律才是常事,官兵讲纪律了,反而是咄咄怪事,值得小心了。

当下只点了点头,用军纪不过是个引子,是看高杰所部现在还有没有恭敬心,是否还能部勒的住……现在看来,还算满意。

因此他换了脸上颜色,格外笼络了这个游击几句,到最后,才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用意:“回报你家总兵官,最近本督师派出不少骑兵北上,但苦于骡马兵士不足,现在皇上和太子殿下都没有消息,告诉高将军,他与别人格外不同,所以叫他也要上心,多派兵马北上,多造声势出来……你听懂了没有?”

“是,卑职听懂了!”那个游击在地上叩了个头,答道:“一字不漏,全记下来。只是这等军国大事不是卑职这种小将能插嘴说话的,只能将大人的意思,转告给我家总兵就是。”

“好,就是这样,你下去吧!”

事情说完,孙传庭也就没有心思和一个游击多说,当下一拂袍袖,自己就先转入后室。在那里,已经有好几个幕僚亲信在等着,看到孙传庭神色冷峻的进来,大家都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过了半响,孙传庭才用冷峻之极的声音,向着众人道:“当初说贺一龙跋扈,本官请尚方剑杀了他,现在看,贺一龙已经算好的了。”

说到这,他摇着头,用十分微小的声音低语道:“纲纪不振,武将跋扈,此诚危急存亡之时,若是大臣再各有异志,纷纷内斗,恐怕灭亡就在近时。唉,皇上不走,难道太子也能自陷在都中?不会,绝不会的!”

……

就在孙传庭转入内室之后,那个高杰所部的游击将军擦了擦满头的大汗,暗道一声:“侥幸!”然后爬起身来,立刻飞速溜到督师衙门之外,他的亲兵们看他出来,立刻牵马迎上来,然后众人一起打马疾奔,向着城外高杰驻兵之所飞奔而去。

今天这一趟差事绝对是险差,很可能被斥责痛骂,甚至当场杖责,鞭打,甚至是免官。当然,杀头倒不至于,现在这种局面,不仅是上头,就连这个游击也看的出来,拿枪弄棒的人越来越吃香,那些白脸书生们的威风是越来越不如当年了。

召总兵而不至,这事放在十年前,高杰一定保不住头上那顶乌纱帽,他这个游击遇到心狠手辣的孙传庭,一定也会被推出斩首。

武将威风,果然是比当年强出许多,今天他误闯仪门,看似乡下人赶集闹了个大笑话,其实是高杰事先吩咐,有意要撞一撞!

这样的事,以后当然会越来越多,而且,会越来越有成功的可能。等再过一段时间,他再次到督师衙门,就自然是另外一副光景了。

一念至此,这个高杰亲兵出身的游击将军,虽然骑在马上,但还是笑出声来。

他是高杰最信任的心腹之一,都是陕北人出身,十几年跟随下来,自然是可共机密。最近高杰所为,十分要紧,孙传庭那边的动向,也实在值得重视和注意。

今日此行不虚,可以交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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