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安局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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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安局档案-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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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杖,身上披着蓑衣走出了门。

她果然出来了。

老太太提着煤油灯走得很轻快,但是可苦了我们,由于没有开手电筒,脚时不时踢在石头上,里面脚趾湿湿的,不知道是雨水还是血水。一路磕磕碰碰的跟着,阿三还滑倒了几次,幸好没有摔着。

老太太转到山前面出了林子,在林子口的一块岩石上停了下来。我们向山顶爬了一会,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探出头来,看见老太太站在那一动不动。

难道发现我们了,正想着,一曲优美委婉,淡淡忧伤的箫声透过耳膜传向远处。箫声不是很响,但如泣如诉,穿人心扉,悠远并幽怨。

“是”紫嫣附在我耳边小声道。

我暗想半夜三更,这老太太吹箫干什么,再看阿三早吓得双手捂耳缩头蹲着。一曲过后,望见老太太将煤油灯调大又调小了三次。过了一会,在半山腰的村子头竟然也亮起了一盏煤油灯,同样的亮了三下。看来这是暗号了。

我们紧紧盯着山下的煤油灯,灯缓缓的向山上移动,不一会就来到林子旁,借着两盏煤油灯的光亮,瞧见一个穿着黑色雨衣的人来到老太太旁边。

雨衣人紧张的朝四周望了望,并没有拉下帽子。

第三十四章短信

我们知道老太太的本事,不敢靠的太近,所以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只看到老太太好像和那雨衣人争吵了一会。过了一会雨衣人提着煤油灯下山回村子了,老太太等那盏灯消失在村子后也提着灯回了林子。

过了一会,阿三碰了碰我的胳膊:“林哥,现在我们浑身湿透,去哪里?”

“回……去陈家。”我本来想说回祁老头那,但一想这时候回去他一定怀疑我们,不如就近去陈家。

我们裹着冰冷湿透的衣服向山下走,来到陈家刚敲了几下门,门就开了。

陈大哥开门便问:“是李师傅吗?”看见是我们三个有一点失望,不过见我们浑身湿透赶紧让我们进去。进了院子,看见陈大嫂也出来了,看来他们想孩子想的这两天觉都睡得很轻。

进了屋子,陈大哥将蜂窝煤的炉子吹旺,让我们烤着。陈大嫂将紫嫣拉到里屋,过了一会紫嫣穿着陈嫂的衣服出来。

我愣了下,谁道大家闺秀美,小寨村姑更尤怜,看着紫嫣穿陈嫂的衣服别有一番滋味。

“没有好看的衣服,委屈紫嫣妹子了。”陈嫂不好意思道。

“你们也进来换件衣服吧。”陈大哥指了指里屋。我和阿三进去换上陈大哥的衣服,我还好,阿三穿着就像穿了戏袍似的,走出来后大家一阵笑。

笑后又沉默了,是啊,孩子没有找到,李师傅和强哥还有小十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一阵死寂的沉默后,陈大哥开口说道:“你们要是不嫌弃,和我一起打地铺吧,叫这位姑娘去里面和我家里的一起睡行吗?”

“那不行……”紫嫣不好意思,推脱道。但没有更好的办法,客气了一会就被陈嫂拉进里屋去了。

阿三和陈大哥还有我,围着火盆打地铺躺了下来。阿三和陈大哥一会就有了均匀的呼吸声,我却翻来覆去睡不着,那种感觉不知道你有没有,就是浑身很累,但是却睡不着,很想拔拔罐。

我索性不去试着睡觉,思考起夜里老太太的事,心想和她见面的肯定是村里的人,会是谁呢?听秦村长说过她父亲那边的人当年都死光了,那村里人谁会跟她比较熟悉呢?看来明天还要问问秦村长。还有强哥李师傅和小十,明天怎么去找他们……

胳膊一阵疼痛,我睁眼一看,紫嫣正瞪着一双大眼望着我,阿三在旁边嘿嘿的笑。

“什么时候了还不起来,真够丢人的。”紫嫣撅嘴训斥道。

我扭头一看墙上的挂钟,七点半了,赶紧起来,卷上被揉,看了下屋里问:“陈大哥大嫂呢?”

“在外面做饭的。”阿三回道。

我朝门外望了望,云积的很浓,天还在淋淋沥沥的下着雨。正望着陈大哥端了三碗鸡蛋面糊进来,很香,我们一人喝了两碗,身上暖烘烘的。这种面糊,北方农村经常做,听说不但做起来省时间,喝了浑身还有劲。

吃完饭之后,看着陈大嫂落寞的收拾碗筷,我突然觉得我们很没有用,孩子的线索一点没有找到,还在这里混吃混喝。

“陈大哥,我们去找李师傅他们了。”我对正在走神的陈大哥道。

陈大哥回过神:“我和你们一起去吧?”

“不用了,陈大哥你还是在家里吧,嫂子现在还很伤心,你在家宽慰宽慰她,再说家里农活这么忙,我们去就可以了。”我说完对阿三和紫嫣使了个眼色,让他们起来告辞。

陈大哥拿出三个蛇皮袋子,在袋子的角上用小刀割了个洞,递给我们。我们往身上一套,身上被护的严严实实,脸正好从洞里漏出来。

离开陈大哥家,我们打算去秦村长家,顺路向下走着,心想这农村自制的雨衣还挺实用的,一点雨没有淋到身上。

快到秦村长家时“叮当叮当……”手机响起。紫嫣拿出手机,一看,对我们道:“是短信。”

“快看看!”我急切喊道。

紫嫣打开手机看了后,激动地对着我说:“是你的手机发来的,短信上小十说他在贾汪的老家人旅馆。”紫嫣说完后关上了手机盖。

“没了?”阿三诧异道。

“没有了。”紫嫣答道。

我拿过手机,拨了过去,手机响了起来,可是无人接听。

“阿飞,我们是去贾汪还是去秦村长家?”紫嫣问。

“当然是去贾汪了。”说完我带头朝村口跑去,边跑边在身上摸,还好,那黑车王伟的名片还在。

紫嫣和阿三在后面喊着让我慢点,小心摔倒。到了村口,我借过紫嫣的手机打了王伟的电话,让他来接我们去贾汪这个地方。王伟说雨太大,要三个小时候后才能到。

我们没办法,只能先回住处等着,回到祁老头家一看,大门没有锁,看来他今天没出去。我们进了院子来到住的平房,开门进去。

祁老头听见声音从正屋走出来,看了看我们似笑非笑道:“又去城里玩了?”

我们一起嘿嘿一笑:“是的。”说完一起进屋关门。我从窗帘缝里看到祁老头望了望天又回正屋去了。

紫嫣从包里拿出充电器给手机充电,边充电边看新闻。阿三躺在床上说一会走的时候喊他,说完倒头就睡着了。我走出去进了正屋,看见祁老头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瞧见我进去,祁老头指了指旁边的竹椅示意我坐下。

电视里正播放着老版。我看过,和祁老头聊了起来:“祁大爷,您觉得世上有鬼吗?”

祁老头眯着眼睛瞅了我一眼:“有啊,村里人都信。”随即又盯着电视。想不到这老头回答的这么直接了当。

“您见过鬼吗?”我继续追问道。

祁老头有点警觉起来,直起身子向前倾着望向我。我被看的一阵发凉,心想这老家伙不会真是坏人,现在就要对我动手吧?

“嘿嘿……”祁老头干笑了起来。我也跟着干笑了两声。“小伙子,实话告诉你,我真的见过鬼。”

“能给我讲讲吗?”我来了兴趣。

“当然可以。”说完祁老头起身关了电视。电视关了后,屋里很暗,只有丁点亮光透过门口照进来。

第三十五章祁老头的回忆(一)

祁老头眼睛向上翻了翻,想了想道:“我就给你说一说我们村子南面不远处‘死人湖’的事吧。说是湖,其实不过是个很大很深的坑罢了,是鬼子当年挖的,有二十来亩地大小,十五六米深。故事还要从我爹说起,当年鬼子在坑里焚烧战死的军人和**。那时候死的人太多了,坑里日夜不停的冒着烟。”

祁老头好像陷入了沉思,停顿了一会。我知道徐州会战是李宗仁当年指挥的一场与日军的恶战,双方一共死了十几万人。**一路后撤没有时间收敛死尸,想必那坑里烧的多半是**的尸体。

“那时候,我爹只有八岁。有一次,鬼子把村里人都赶到大坑旁边。我爹躲在父亲背后看见日本鬼子把一车车的死人倒进坑里,倒上汽油,点着柴火,尸体和干柴一起燃烧起来,火光冲天。

鬼子有个军官随后开始训话,翻译大声的嚷着:说要是不听话,私藏国民军,下场就和坑里的人一样。全村的人都不敢说话,睁着眼睛望着坑里的火,愤怒和害怕都压在心里。漫山遍野都是黑色的烟,空气中充斥着焦糊的味道。

村里人给那个坑起了个名字叫死人湖,平时很少去那里,更告诫小孩不准去玩,说那里有野狗,后来我爹和村里的几个伙伴禁不住好奇,偷偷的跑到湖边,发现那里什么也没有,别说野狗,坑里的积水中连水草也没有。

我爹把地瓜干塞进罐子里,把罐子扔进湖里,提上来一看,没有鱼。那里除了阴凉的感觉什么也没有,后来我爹和那些伙伴就不想去了。但那次回来后我爹就老觉得后背一直凉飕飕的,回家后在被窝里捂了好长时间,才觉得好了些,但有时会突然感到钻心的疼,像针扎一样。

过了几天我爹就病了,爷爷打了我爹一顿,我爹才说出实情。爷爷和奶奶知道我爹去过死人湖之后没有责怪他,让他躺下睡觉。晚上的时候我爹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睁眼一看,见父亲站在床头,弓着腰,嘴里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来啊……走啊……’什么的,然后点燃了手里的一张红纸条,围着我爹的床转了两圈。

转完后爷爷摸了摸我爹的头。我爹一动不动的装作熟睡,装着装着真的睡着了,然后第二天很早就醒了,感觉很饿。奶奶给我爹做了一锅棒子面条,我爹吃的连汤都不剩。

我爹的病就这样莫名其妙好了,后来大了些我爹才知道这叫‘叫魂’,那天晚上爷爷连夜去镇上找了位神汉。神汉写了张纸给爷爷,叫他那样做的,说是孩子的魂丢掉一个,按他说的就能叫回来。

不知道是真准还是凑巧,反正我爹的病是好了。再后来日本人被赶走了,可死人湖里的烟依旧冒着。国民党和**打了起来,那死人湖里烧的不是**就是共军。

解放后终于等到了天下太平,死人湖里再也没有了烟。大家也都分了地。死人湖的旁边还压出了一条小路。再后来我爹结了婚,有了我。

我爹是老小,上面还有五个哥,两个姐姐,当我出生的时候爷爷就八十三岁了,听爹说,爷爷是一直坚持到我出生才闭眼走的。那时候虽然没有了战乱,但是村民还是生活得很艰难,一亩地能产三百斤粮食就不错了,还经常闹蝗灾。

爹跟着爷爷学过编织,将沟边上的藤条割下来,编一些箩筐赶着驴车去镇上卖,勉强能够填饱肚子。

我四岁那年的冬天,出奇的冷。有一天我爹又编了很多框子,夜里的时候绑在驴车上,要连夜去镇上,赶在早集的时候卖了。

我娘看了看天对我爹道:‘孩子爹,天太冷了,不去了吧?’

我爹一瞪眼:‘知道什么啊!快过年了,不攒点钱怎么过年?’转过脸抱了抱我,‘还要给我儿子买糖葫芦呢。’说完赶着驴车出了门。

娘领着我在大门口望着爹消失在夜色中。

来回的路太远,为了不让驴太累,爹没有坐在车上,而是牵着驴慢慢走着。空旷的夜里,除了呼呼的东北风什么也没有。还好天上有星星,不用点煤油灯,可以省点油,我爹这样想着。

驴突然停住了。

我爹看了看驴车下面,没有坑啊,前面也是平坦的路,心想怎么不走了。‘呜呜呜……’一阵女人呜咽的哭声传来。我爹望了望四周,没有人啊,再仔细一听,声音是从路边不远的大坑里传来的。

我爹打了个冷颤——那不是死人湖吗,怎么会有人在坑里哭呢?我爹想起了老人们讲的那些鬼啊妖啊什么的,吓坏了,想跑,可是这么真切凄惨的哭声传来怎么能不管呢?万一人家是掉进去上不来了呢?抑或遇到什么事了呢?

我爹犹豫了一会,点着煤油灯,提着灯一步步朝死人湖边走去,到了湖边向下一望,只见一个红衣女子正趴在湖底的冰面上哭喊。

‘喂……大姐你没事吧?’我爹朝那女子喊了一句。女人听见声音,停止了哭声,抬起头,转过脸来望着我爹。我爹惊住了,他从没有见过那么漂亮的女人,那时候他能想到的唯一一个描述就是仙女下凡。

那女人梨花带雨的望着我爹娇声道:‘大哥,我掉下来上不去了,求你下来救我上去吧。’说完用衣襟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我爹反应过来,忙要下去。这时候驴忽然一声长鸣,撒腿就跑。

我爹一看,赶快去追,顾不上身后的女人喊叫。那车上的框子倒可以再编,但驴要是跑了怎么办,这可是家里最重要的劳动力了。我爹想先把驴车撵住,再回来救这女的。不想这驴不知中了哪门子邪,朝着村里的方向一路狂奔,不管我爹怎么吼叫,它就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爹一直追到家门口。驴在门口停了下来,不停的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我娘听见声音抱着我出来一看,我爹正拿着鞭子抽打着驴。娘忙拦住问怎么回事,我爹把经过给娘说了一遍。

娘说不会是遇鬼了吧,那死人湖怎么会掉下去个女的。爹不信要回去救人,娘拗不过我爹,喊了街坊邻居好几个人和爹一起去。众人打着火把,来到死人湖围着湖找了两圈也没有看见有女人的半个影子,纷纷指责我爹忽悠人,还有人说肯定是遇见鬼了。

既然没有找到,大家只好回来。后来村里人把爹的遭遇变成了笑话,没事的时候总爱说一说。爹却坚持说,那晚上没有遇见鬼,也没有骗大家,他唯一的精神支柱就是他扔在湖边的煤油灯不见了。

爹说的有点道理,他那时回村然后带着村里人赶来,总共个把时辰,我们家又在村口,如果是村里人捡了煤油灯他肯定能撞见。

这件事随着村里人茶余饭后的消遣慢慢过去了。我十岁的时候,地成了公社的集体资产,各家按工分领粮食。那时候不再允许个人买卖东西,所以我爹也不再编制箩筐。我那时候很淘气,农村的孩子嘛,你们可能不知道,一群一伙的在地里玩山上爬,但是大人们告诫我们有两个地方不准去:一个是山后面的松树林;另一个是村子南面的死人湖。

当村里所有树上都逮过知了,地上所有沟里都捉过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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