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顺治十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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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顺治十四年-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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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惠皇后怔忡半晌,只默默的拿起荷包绣起来。“姐姐没用,这后宫里的事都做不来。有皇贵妃帮衬着,也让我松了口气。”

淑惠妃咬牙道:“什么有用没用,她董鄂氏要不是皇帝撑腰,哪里就能做得比姐姐更好?皇帝想立董鄂氏为后,早干什么去了?太后巴巴的把我们姐妹要来,不过是当个摆设,和桌子上的盆儿呀瓶儿呀有什么区别?谁真个站在我们的立场上替我们想过?”

孝惠皇后放下荷包,看看左右无人,握着妹妹的手轻声责备道:“宫里不比草原那会儿,妹妹不可由着自个儿性子来。话可不能随便说,多说多错,万一传出去不是闹着玩儿的。”

淑惠妃垂泪道:“我就是说又怎么样?大不了和姑姑一样被废掉算了。现在这日子过的和被废掉有什么不同?不得皇上的宠也就算了,他到底是我们名义上的男人,又是亲戚,但凡念着一丁点情份,至于这么冷着我们吗?”

她恨恨的抹眼睛,推开姐姐递过来的软帕,“打咱们进宫,这几年宫里出生了多少阿哥和公主?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四公主、五公主、六公主,都是这几年有的,光去年,宫里边就添了三个孩子。皇帝只肯亲近那些身份卑贱的宫人,还让她们生下孩子,偏偏晾着蒙古来的几个妃子,公然让我们没脸,太后为这个做过什么努力了?咱们现在还不到二十岁,身边再没个孩子,往后几十年怎么熬?”

孝惠皇后勉强道:“太后也不是没做努力……”

淑惠妃呛声道:“她做什么努力了?皇帝偏宠董鄂氏她又不是不知道,这已经是事实,怎么做才对我们最好,她不懂吗?董鄂氏得偏宠,却也不禁皇帝亲近后宫。平素在我们跟前也时时赔着小心,姐姐生病时,她在病床前陪了五天五夜,半点不敢轻忽,侍候的比女侍都周到,姐姐不也被感动了?我原想着,慢慢大家感情缓和了,请她在皇帝面前帮着说和说和,让咱姐妹有机会改善同皇帝的关系。偏偏太后横插这么一杠子,惹得皇帝迁怒于姐姐,差点废了姐姐中宫之位。这时候她倒知道着急了,早干什么去了?祸是谁惹起来的?姐姐你也别太好性了,倒念着好像她给了我们多大恩惠似的……”

孝惠皇后偏过头。

她心中何尝没有怨?若不是董鄂氏,皇帝绝对不至于为了哪个妃子这样给自己没脸。本来这个皇后做的就只是一个摆设,又平空生出这场风波。虽说皇帝终于松口,可经此波折,这宫里边谁还会把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

好一会儿,她控制了情绪道:“妹妹,这些话你只今儿个在我面前说说,过后切切要烂到肚子里。这是能说出来的么?姐姐想都不敢想。这里是皇宫,我们姐妹的将来,皇帝指不上,还不是要着落到太后那儿?左右我们做媳妇的,只拿她当母亲尊敬,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就是了。”

“比起我们来,太后更喜欢亲近佟妃,到底人家是有儿子的人,就是比我们金贵……”

“妹妹——”

淑惠妃投降道:“好啦,我知道了。姐姐别担心我寻别人说,我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咱们是嫡亲姐妹,这话在肚里憋的难受,我也就能跟姐姐唠叨了。否则老憋在肚子里,日子不是更难过……”

第一卷 眼花缭乱的世界……第二卷 禁宫水深 第十六章 南苑

四月初八,进宫仅仅一个星期,陈旭日离开了紫禁城。

一应准备工作,包括前期用于测试的三十名少男少女都征集到位。

在顺治和孝庄的亲自过问下,选定了南苑狩猎场做最终的测试场所。

这边人少地广,既能把参与的人与城里人烟隔离开来,又有空地用于放置牛群。

太医院派了几名医正做助手,其中就有陈浩。

这天陈浩天二更天就起来了,袁珍珠跟着起床打点。

“也不知道这回得在外边待多少日子。虽说进了四月,可山里边不比城里,一早一晚要凉的多,夜里睡觉自己多注意些。”

袁珍珠亲自给丈夫端来洗脸水,“这次测试怕也有危险性,休息不好最容易染病。这天花多少朝多少代都拿它没辙,儿子进宫没几天,突然就说自己有法子预防……”

她这心里实是忧心如焚。头前千叮咛万嘱咐,要他千万不可逞强不可强出头,当时答应的好好的,没几天就整出这么一茬。她真是越来越不懂儿子了,明明是打小看到大的孩子,突然间陌生的让她无所适从。

“孩子子那边我会盯着,皇上对他寄予厚望,定会着人侍候妥当。他不是轻狂胡言的孩子,既然敢担这副担子,应该有一定的把握。”

陈浩一边擦脸,一边安慰妻子:“我们也别在这里胡乱猜测,见到儿子自然就明白了。往好处想,他是在做一件天大的好事。这些年,几乎是年年都要暴发一阵的天花,为这个送命的人多了去了。要是儿的法子管用,日后咱一家人再不怕天花了。前几天听说北方天花又流行起来,你不是整天担心钰儿太小,生怕他见喜?”

陈家的小儿子,取名做陈钰,没有跟着他的哥哥行“旭”字。这是袁珍珠的主意,自打听了恰克莫大萨满的话,拆解“旭日”两个字,说什么九个太阳十个太阳的,她心里就有些不喜,索性没让小儿子犯字。

桐月和新月一通忙活,一个在桌上摆好饭菜,一个把陈浩要带的几件换洗衣服打了个包裹。

袁珍珠抽空进屋看了看小儿子——亏得他们轻手轻脚,倒没惊着他。不满两个月的新生儿陈钰在自己的小木床上睡的香甜,一只手握微握成拳,抵在下巴颏处。

袁珍珠给他掖了掖小被子,“儿啊,你要做娘的好儿子,将来可千万别跟你哥学……”

陈浩吃饭工夫,桐月转身去了外面。

冯庆准备好马车,正在开大门。

桐月拉住他,叮嘱道:“呆会儿你送老爷去太医院,别急着回来,找个街角靠一下。大少爷今儿要从宫里出来,和老爷会合一起出城。你多留点神,万一有机会看到他,千万看的仔细点,回头跟夫人好好说道说道。”

“晓得勒,你就放心吧,我一定瞪大眼睛。老爷和大少爷他们往城外走时我再回来。”

“刚刚吃过饭没有?这一来一回得耽搁不少时间,可别空着肚子。”

冯庆喜的嘴都合不拢。要不说还得是自家媳妇心疼人,这还没过门就知道体贴,以后的小日子一准差不了。“吃过了吃过了,郭嫂子特地弄的汤泡饭,热热的吃到肚子里很舒服。”

南苑狩猎场在城外郊区。

即便是出行人员提早出门,等会合后再往城外赶,到了指定地点也已经天光大亮。正赶上早餐的饭点。南苑方面一早备妥丰盛的早饭。

陈旭日此次奉旨行事,差事目前仍处于保密阶段。顺治存了万一之念——万一此事不成,陈旭日虽有欺君之嫌,但他毕竟是众把皆知的四阿哥的守护神,为了儿子着想,顺治还真不能治他的罪。事先不张扬,一个是对他的保护,一方面却是不想到时候使得朝廷内外诸臣大失所望。

消息灵通之士自然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也不能说南苑这边就是没人知道。不过大家接到的旨意是:必须严格配合陈旭日办差,不得打扰,不得打听,但有所命,必须从令。违抗者按重罪论处。

是以陈旭日受到南苑方面的郑重接待,上上下下一应人等俱不敢怠慢。

南苑的负责人是满臣,精通骑射,马上功夫了得,却连汉语都说得不甚流利。为了方便行事,由他的副手,出自汉军旗的名字叫做徐东鸿的人负责招呼。

徐东鸿年过而立,为人处事颇为练达。他事先做足了功课,知道陈旭日的父亲陈浩一道跟了来。特意安排父子俩同桌用餐。

陈旭日自是领他这份情,“徐大人费心了。容均衡多嘴问一句,那三十个人的食宿都落实好了?嗯,因为有些事要靠他们帮忙,必须有个好身体,不能生病。”

他一来就问起那三十个少年男女,徐东鸿不由更加对那些人的作用感到好奇,“陈公子放心,那些人过来有两天了,吃的用的都安排好了。听他们自己私下里说,打小就没吃过那么多好吃的东西,比家里过年吃的食物还丰盛。住的虽是通铺,都是向阳的屋子,被褥是新的,每人发了两身新衣服。”

陈旭日满意的点点头。对于贫家的孩子来说,每顿饭有肉还管饱,又有新衣服穿,这待遇过年时都未必享受得到。

陈旭日出宫前,知书塞给他一包点心,路上无聊时吃了几块。这会儿肚子不觉得饿,只略吃了一点就放下筷子。陈浩用过早饭,又急于和儿子说话,也是只简单动了两筷子就算完事。

徐东鸿看看两人,提议道:“两位不妨出去走走。我们这地方风景好,空气新鲜,最适合饭后散步消食。”

出了屋子,行不数步就是一个起伏的小山坡。

站在高处四处望,远山近水绿树成荫、草长蝶舞鸟鸣声声,端的是好风景。

陈浩落后两步,看着儿子朝阳下身姿挺拔的背影,看着阳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一时间,既有种“吾家有子初长成”的骄傲,也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陌生感。“现在有什么感觉?”

陈旭日深吸口气,回头笑道:“感觉——权力的确是个好东西。”

陈浩诧异的摇头。什么意思呢?不明白。这种时候要么感叹此地风光好,以自己能到只有皇家才能来的地方自豪;要么就是憧憬,想着在这种地方跃马扬鞭该是何等快意之事才对吧?

“有特权的一些人才能到这里,享受最周到的服务,在这片广阔天地自由驰骋。普通老百姓整天里忙忙碌碌,连添饱肚子都成问题,就是给他们机会,也未必有游山看景的心情……所以我才说,权力是个好东西。”

皇家果然是富有四海。陈旭日如今置身其间,感觉格外深刻。

在这里也好,在紫禁城里也罢,无与伦比的财富和权势,从他面前流淌过去,像水,能看得到,能感受得到,却掬不起来。

世人汲汲一生所追求的,不过是权利二字。人人为它争破头为它绞尽脑汁为它魂牵梦萦,几人走上仕途怀的是为国为民心?几人久处官场能坚持兼济天下的初衷?想不被人踩在脚下,想把别人踩在脚下,为了权和利,人就只能向上爬,不择手段……

陈旭日再次深呼吸,嘴角边弯起一个弧度,像是无奈,像是不屑。对上陈浩明显流露出担忧的表情,“爹,别理我的胡言乱语。我们该做事了……”

第一卷 眼花缭乱的世界……第二卷 禁宫水深 第十七章 机会

陈旭日检查牛群时,发现有两头牛正在出牛痘。

这可是意外之喜。

他给自己种上牛痘,另外在出过痘的人配合下,把小心收集过来的天花病毒给牛种上,让它们自己出痘。

这过程需要一点时间。

转眼,陈旭日一行在南苑住了两个晚上。

南苑是皇家狩猎场,顺治烦于政事时,选择来这里骑马散心,孝庄太后身体不舒服,也会移居到这里养病。环境优美和舒适可想而知。

现今正是四月天,到处一派生机勃勃的美。

可是,除陈旭日外,其余人心里并不觉得轻松,谁也无暇敞开心情观风赏景。昨天宫里边遣人来问进度,顺治和孝庄都急于知道进展如何。

陈旭日倒是不慌不忙,称一切都在预期中,很顺利,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

专使得到满意的答案回去复命,余下的人心里却犯起了嘀咕。尤其是太医院派来的四位医正。

所谓的一切在预期中,他们根本就摸不着头脑,也不觉得这两天一干人等除了吃喝睡,到底做过些什么具体工作。

心里不踏实,就推了陈浩做代表询问陈旭日,希望他能把自己的打算尽量用大家能明白的方式做下说明。

担当君王差事不是儿戏,陈浩心里也着急:“你也不让大家准备药材,这两天就看见你围着一群牛转悠了。你到底是怎么个打算?治疗天花跟牛有什么关系吗?”

“正是。这预防天花,说白了真是十分简单,不用吃药,自然用不着准备药材。这防痘的法子,还真跟牛有关系,它的作用,爹过两天就明白了。”

看到陈浩仍然一副担心着急的模样,陈旭日摇头道:“爹于医道上经验丰富,儿不能比。我有时候翻看医书,发现一件事:差不多症状的病,不同的医者,下药并不相同。有人开的药方,成分复杂也多珍贵的药材;有人用药就不那么花哨;但是还有个别人,只用最简单的几味常见的药材就可以妙手回春,效果甚至远超过那些专挑好药材用的。”

“《老子》中有一句话,‘大智若愚,大巧若拙,大音希声,大象无形’,我很喜欢。为人处事,当如是也。医家治病救人,也是这个道理。儿子认为,真正用于治病的药方,未必就一定有烦琐的多道工序。”

陈浩沉吟许久,欣慰点头道:“能有这种认识,你真是长大了。”

“我也想在父母的呵护下,做个永远都不需要长大的孩子,没心没肺的活着,什么都不去想。可是根本不可能,对吧?过年的时候,爹跟我说:你又长了一岁,是大孩子了,马上就要做哥哥了,以后要做个合格的大哥,给弟妹做个好榜样……我一直记着这话。”

陈旭日垂下眼睛。

他用了半年的时间,慢慢让“父母”发现自己的变化。他不知道从前的“陈旭日”是怎么样一种个性,不过那不重要,受到惊吓的孩子,从生死关闯过来的孩子,变的沉默寡言不算出格,然后沉迷于读书习字,表现的越来越懂事。

人处久了自然就处出感情来,陈旭日接受现实。“很抱歉让你和娘担心了,请你们相信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处在什么样的环境下,我不会乱来的。”

一大早,陈旭日刚用过早饭,徐东鸿就找了过来。

“陈公子什么时候用到那些孩子?”

三十名安置在狩猎场的孩子,男女各占了十五名。大概年龄在十岁到十五岁之间,其中又以十二三岁为多。

徐东鸿年过而立,膝下长子十六岁了,在他眼里,这些人自然适合用孩子称呼。

“出什么问题了吗?”

徐东鸿点头道:“有几个人病了。”他记得陈旭日提前打过招呼,那些人要有个好身体,不能生病,“我过来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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