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顺治十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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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顺治十四年-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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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有几户知名的大商家,差人郑重递了帖子过来,措辞非常客气,商请他为自己家眷种痘。

能递到他这边的帖子,都不是小打小闹,正经的行商大户,其中有晋商、徽商,也有江南有名的大世家。这种人情,陈旭日非常乐意做。

赶上东家人在京城地不算多。一些拜帖。约地是日后得暇之时。所以他帖子收了不少。眼下倒不须太过忙于此事。

与这等殷富人家打交道。贵重物品做谢礼外。自是少不了银钱上地好处。

陈旭日不玩虚地。一一笑纳。这于他们不过是九牛一毛。送出去无关痛痒。况且商家精明。未必不存着来日结交地心思。一味客气。实在无此必要。

他禀过袁珍珠。一部分交与她做家用。一部分自己攒了起来。

这却是明着攒私房钱地行为。陈旭日知道如此做有些不妥。何况他还有一个弟弟。现下又不是成家立户后分家另过。未免就有些——嗯。好说不好听了。

不过他真是不想过往后时不时跟家人伸手地生活。现如今。他在外边慢慢开始交了些朋友。往后少不了要有些聚餐走礼人情往来方面地开销。终归是手里有些活钱方便。而且。他始终存了一个心思。往后赶上时机合适。说不得也趁机在某个行当插上一脚。这些事要跟父母解释征求他们地同意再取钱花费等等。实在太过麻烦。

许是短短半年,儿子手里经过的钱物实在太多,袁珍珠终究是默许了他的行为。

现在,陈旭日最大的心事,就是袁珍珠提起的,他与沈芸订亲一事。

他在感情上跌过跤,倒不是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子,只是面对婚姻时,未免就慎重了许多。

凭良心说,他想有个红颜知己,有一个爱着自己,也被自己所爱的女人,不需要很漂亮,关键是两个人在一起,觉得开心快乐,能有一些共同话题。

沈芸吧,怎么说呢,从前还好些,自从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沈芸对他就很有几分怒其不争的不屑。因为早些

军在江南的暴行屠杀有切身之痛,这姑娘是一个态度T分子。

设身处地想想,陈旭日不是不能理解。问题是,他现在的情况,种种阴差阳错下,与她的路越走越远,道不同不相为谋,这样的两个人真要成了夫妻,不过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怨偶。

自己有多少能耐,有多少份量,陈旭日心知肚明。清廷重视他,重用他,不代表他就真是多么重要的一个人,倘若跟着他们走,就算平平安安到了云贵,到了南明小朝廷那里,他能做什么?哪个人会信任他让他做什么?将来战事失利,头一个杀了他祭旗倒是很有可能。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陈旭日不想把自己的命运赌到一场必输的战争中去,连刘文秀都容不下的李定国,也根本不值得他追随。

再者说,生理上是少年,心理上,陈旭日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成年人。要他对年仅十一岁的小丫头生出些别样心思……呃,还是免了吧,他不是恋童的怪叔叔。

可是,这事袁珍珠凭着为人母的立场,却是坚持己见,实在让陈旭日头疼。

唉,便宜儿子不是好当的,做人家的儿子,就得受人家的管。

有些事可以妥协,有些事就不可以。事关终身大事,关乎到自己后关生的幸福,陈旭日头一次顶撞袁珍珠,在这问题上寸步不让。

在陈家,陈浩是顶起门户的一家之主,但实际上,陈家真正做主的人是袁珍珠,陈浩从来没有违逆过妻子的意思。

袁珍珠跟儿子提这茬之前,已经先与沈父探过口风。

沈父和于桐私下里商量,觉得这是个办法,两下里建立起密切关系,日后方便争取陈旭日为己所用,等于在鞑子心脏处埋下一把锐利的尖刀。在他们看来,那个少年除了现在与鞑子皇帝走的太近,让他们不喜,撇开这些,不论从见识谈吐为人来说,都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一等一的人才,沈芸许配给他,不委屈。

于桐就道:“退一步讲,即便不能争取他为我所用,将来两下里走动久了,怎么都能想法子劝他远离鞑子,不再为鞑子皇帝做事。”

沈父犹有些疑虑:“小芸那边——”

“不碍事。小一小跟着我们几个大男人东奔西走,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着实太过辛苦,也当寻思着过几年安定日子。她到底是个姑娘家,往后年纪慢慢大了,这女大当嫁,早晚得有个归宿,咱们可不能耽搁了她。”

女儿没有母亲教导,常年在外面奔走,与时下女儿家相比,倒显得一派男孩子气。沈父对此不是不担心,他如今膝下只得这一个宝贝闺女,当然想她将来过的幸福,“难得陈夫人和她投缘……也罢,等大力他们的伤稳定下来,我跟陈夫人商量,看是不是让小芸跟在她身边调教两年,她也该学些针线女红……”

如此计议已定,便应了袁珍珠这边。

袁珍珠与人家达成共识,欢欢喜喜跟儿子提,却不想在儿子这边扎扎实实碰了钉子。

“娘,我将努力做一个孝顺的好儿子,但是儿子的终身大事,儿子不想随随便便就定下来。我与沈才认识两天,连话都没说过几句,这样子匆匆许亲,实在太草率了……无论您能不能理解,能不能体谅,这件事,恕儿子不能从命!”

袁珍珠这一气非同小可。

她已经与人家说好的事,到现在儿子一个不愿意,倒让她如何向人家父女交代?“儿女婚事,向来由父母做主,哪里轮到你自己拿主意?小自幼没了母亲,往后要在咱家住两年,感情都是培养出来的……这事你得听我的!”

陈旭日自然不愿意,母子俩为此陷入僵持的冷战中。

这事尚未有结果,陈浩匆匆赶回来,带来另一个与他切身相关的大事件。

“昨天晚上,皇贵妃突然生病,病势沉重,御医诊脉,娘娘得的是弱症……”

弱症这个说法其实很笼统,贫寒之家有人得了弱症,其实就是营养不好劳累过度,只要有条件将养,终究是能治好的。皇宫里那样的富贵,因为营养不好而得这个病的几乎没有,只能是因为长期压抑、情绪低落而积忧成疾。

“今儿个早朝上,皇帝交待礼部,择吉日立四阿哥为太子。简亲王立即上奏,请立三阿哥为太子……”

父亲进门不久,宫里来人宣旨,着他即刻回宫。

虽然不放心家里这头,可是还得回宫应差,陈旭日怀着忐忑的心情,去面对另一场诡异莫测之局……

第一卷 眼花缭乱的世界……第二卷 禁宫水深 第五十六章

旭日回到承乾宫,知书和小德子早得了信儿,都眼巴T3着。

先是养病,再是应差,一走就是半个多月,陈旭日在宫外边经的人和事多,不愁时间如何打发,反觉得时间过的真叫一个快,每日里没怎么着呢,一天时光悄不声的就没了。宫里边的人,却是度日如年。

小德子自跟了他,别人即把其自动划为皇贵妃和四皇子的派系中去,他的生死荣辱,自然也就与这两个关键人物息息相关。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小德子净身入宫,已经吃尽人生最大苦头,虽是侍候人的下贱差使,其中却也分了三六九等。皇贵妃在皇上的心里是头一个喜欢的,可在这偌大的后宫里头,却是最不受待见的一个,身边侍候的,看着是个不错差使,其实也最容易被孤立,甚至被各宫主子迁怒,而想着法子刁难。

从前他在御前听差那会儿,各宫的太监宫女,见了他都是一副笑模样,说话好声好气的。现在不行了,视而不见的,说话不阴不阳明嘲暗讽的,旁敲侧击打听消息的……

上午那会儿,前面传来皇上宣布册立四阿哥为皇太子的消息,又说简亲王等大臣联明上奏,保荐三阿哥为太子,联系到三阿哥被认养到坤宁宫皇后名下、最近宫里暗地里流传的各种小道消息、皇贵妃的突然病倒……小德子心里一个劲犯嘀咕。

一时间仿佛没了主心骨,殷切切盼着陈旭日早日回宫。

知书忧心只比他更多。甫一见了陈旭日的面,不及说别的,一扯他的袖子就道:“快,随我去给贵妃娘娘请安。这些日子娘娘一直惦记着你,呆会儿多说几句让她宽心的话。”

薰鄂妃卧床休息,因为在寝宫,陈旭日虽年少,还是要谨守男女之防,隔着一道纱质屏风请安问好。

屋里弥漫着淡淡的中草药的苦香味,刚吃了药的董鄂妃在知书的扶持下,半靠起身,声音嘶哑道:“回来了就好。我这一病,四阿哥那边,就请你多费心了,”她低低咳嗽几声,喘了一会儿,声音愈见几分虚弱,“我不要紧,有御医在,按时吃药,用不了几天就能调养过来。四阿哥可千万不能病倒……”

陈旭日赶紧答应下来。

薰鄂妃自进宫后。在这后宫中事事小心。步步仔细。因着孝惠皇后不管事。诸般事物都由她操心。原就耗费心血。不过是强自支撑。去年。接连失去父亲兄长两位至亲。生育后又失于调养。终于伤了元气。

陈旭日如何不明白这些?他一直以来很是忧心她地身体。生怕她像历史上一样。于两年后去世。现如今双方地命运已经是息息相关。她若去世。纵使四阿哥现在如愿以偿被立为太子。因其不得孝庄欢心。再有一定会崭露头角地玄在旁。将来如何。殊难预料。

他是想历史得以改变。而且历史也确实发生了改变。但是。他可不想成为别人地眼中钉。只要她活着。怎么说都是一把必不可少地保护伞。

“娘娘。这次您一定得听御医地话。配合御医地叮嘱仔细将养身体。四阿哥那边。我们大家一定尽心尽力照顾……前几天。我在宫外边见到了您地弟弟。他很挂念您。他说已经接到旨意。圣驾六月初幸南苑。他有幸得以伴驾同往……现在已经是五月末了。您养好身体。才能一起移驾南苑。到时候方便与费扬古见面……”

突然听闻弟弟费扬古地消息。董鄂妃精神一振。知书跟着劝道:“是啊娘娘。你这几天专心养病。那些乱七八糟地事情都不要想。一切有皇上呢。皇上不是许诺说。无论如何不会把四阿哥从您身边送走吗?您就放心吧。”

服侍董鄂妃睡下。交代宫人仔细照顾着。知书和陈旭日放轻脚步出了门。往后院去看四阿哥。

“太后一点都不掩饰对三阿哥的喜欢,一边把三阿哥从阿哥所迁出,一边就要把四阿哥送进去。偏偏一顶祖宗礼法的大帽子压下来,娘娘根本反对无由。”

知书低声跟他讲了最近发生在宫里的事。

薰鄂妃那天从慈宁宫白着一张脸回来,第二天傍晚太后就派了苏苿尔过来,道是阿哥所那边已经精心做好了布置,这就要把四阿哥从承乾宫迁走。小阿哥本来在地上爬的高兴,突然被抱着要离开屋子,竟哇的一声哭起来,直哭的嘶心裂肺般,谁哄都哄不住。一夜没合眼的董鄂妃受不住,在儿子的哭声里昏了过去。

最后是闻讯赶来的皇上阻止了这一切,称隆兴是未来

,他要带在身边亲自教养,并且隔天就在朝堂上,当))立四阿哥做太子。

知书心里欢喜,但忧心亦占了十分。

“如今有抚养在坤宁宫的三阿哥与四阿哥分庭抗礼,虽则皇上那边主意是打定了的,可太后的力量不可小觑——”真要母子俩认真较劲,很多事情上,太后总是有办法让事情最后按她的想法来办。

陈旭日对此倒不是特别悲观。

只要顺治活着,活过顺治十八年,活到隆兴长大,一切就都不是大问题。

顺治对三阿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好感,说的冷酷一点,他根本就没有把这个儿子放在心上,现在简亲王等人把三阿哥推到台前,只能是格外增加了顺治对这个儿子的厌恶。而且,若他没有记错的话,历史上简亲王济度过世还在顺治之前,也就是这一两年的光景。嗯,总不致于因为他的到来,让济度也延长了寿命吧?

“太后向来都认为,后宫不得干政。这事只要皇上态度强硬,坚持到底,太后那边顺了皇上的意思,不过早晚的事。”

陈旭日在心里合计:为了自己的安危,四阿哥必须上位。四阿哥若想成为皇太子,顺治就必须在朝中有一言九鼎的影响力。而想要达成这种效果,顺治就必须要在政治上有所作为,强硬的话语权,可是要用真正的实力说话!

但是,顺治的政治能力,说实话,实在是很一般。那么,他能在中间做些什么呢?

原先的历史轨迹,并不是那么让陈旭日觉得满意,眼下,除了关心自己的身家性命,他最大的兴趣,就是改变历史。

亲身参与其中,透过个人施加的影响来改变历史,陈旭日光是想想,就有种发自内心的兴奋感。

不管哪个朝代,不管谁做国家的主人,国富民强才是硬道理……国富、民强……

就在他苦动脑筋之时,陈浩也在大伤脑筋。

盖因儿子临出门前,特意把他拉到僻静处,郑重表明态度:他现在还小,无意于婚娶事宜。

言词虽是委婉,却明白流露出,儿子对妻子擅自作主张罗给他订亲的事很有意见,并且绝对不想妥协配合。

撇开别的顾虑不谈,单单就沈芸个人来说,陈浩觉得这小姑娘人实在是不错,模样好,言谈举止落落大方,俱让人挑不出错来,他不明白儿子为什么生出那么大的抵触情绪。

他并不知道,陈旭日因为个人原因,一方面对盲婚哑嫁的包办婚姻实在没有兴趣,一方面觉得自己跟沈芸俩个,怎么说呢,反正他无论如何对她都生不出一点男女之情,更无意娶一个生活理念截然相反的妻子。

虽然不清楚这些,但是在这件事上,陈浩站在儿子这边,他也不赞成儿子和沈芸的婚事。

这些天冷眼观察,陈浩对于桐和沈氏父女等人的来路有些许疑虑。

有一次他准备给伤者换药时,无意中听到那两个伤病员的谈话,虽然只听得零星半点,但是有几个关键词,却引起他的警觉:他们提到了“义军”、“孙可望”、“李定国”……

陈家是中医世家,世代以行医为生,父亲虽是宫廷御医,但一早就嘱咐过他:他们只是医者,治病救人,拿取报酬,一定要明白自己的立场。

陈浩对朝政上的事本来不怎么上心,他是个没有多大野心的男人,自问能力有限,谈不上济世救民之伟大理想,只想尽已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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