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家栋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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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家栋梁- 第4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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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足利藤政隐隐察觉到自己的处境有些不妙,有点类似当年上杉宪政众叛亲离的意味,只是撤退的行进过程中非常匆忙也没时间仔细回想这到底是哪里出的问题,至于他能否思考这么复杂的问题还是个巨大的问号。
    结城晴朝到是成功的逃掉,可他这一逃就把自家的一千五百军势搭进去一大半,只有五百人仓惶逃入小山城里不敢冒头,与之相反的是吉良义时轻易的剪除结城氏的羽翼,进一步把结城晴朝在下総国中的领地全数吞并,摆在结城晴朝面前能选择的区间越来越窄,下次说不定就没有选择机会了。
    逃到小山城的曰子非常不好过,自己的老父亲小山高朝对最聪明的小儿子一个劲的埋怨,还说到当初就不该把他送到结成家做家督,才几年的功夫就把结城家的家业给败落的所剩无几,还不断的唠叨他尽快夺回领地,否则没有连面去见他的伯父和祖父。
    面对老父亲的责骂让结城晴朝的曰子很难过,他的父亲小山高朝本是结城政朝的嫡次子,小山家作为一门惣领家曾经连续多代出现过结城家嗣子继承的情况,可以说这两家的关系纠葛的特别深,以至于三天三夜都不见得掰扯清楚。
    镰仓时代传下来的名门各个都是家底深厚影响巨大,可越是这样结城晴朝所要面临的压力也就越大,传承五百年的家门依然保持嫡流的整个天下也就那么多,除掉河内源氏那几家以外那就是坂东八平氏和他们藤原氏一族的武士。
    藤原氏里有北家南家的武士区分,还有最重要的一支那就是在关东扎根极深的藤原秀乡流,当年杀死平将门的勇将不管出身如何冒充与否都在其次,他的子孙后代分支上百个家族确实继承他的武勇血脉,从平安时代后期就名将迭出也为源平、镰仓、室町时代的河内源氏立下汗马功劳。
    说句公道话这些武家是有资格自称武家名门的存在,不是源氏出身的武家名门就如同坂东八平氏那样,正因为有这么悠久的历史才让小山氏、结城氏这种武家名门不敢轻而易举的断嗣,背负的压力太大,一百二十年前的结城合战给他们留下太多的阴影,使得小山高朝不小心也不行,万一这次再来个小山合战把自己家也给搭进去,那岂不是真的要成为千古罪人了。
    被老父亲痛骂一顿连滚带爬的跑出来,结城晴朝就轻车熟路的找到小山秀纲低声抱怨道:“兄长,你说我该怎么办呀!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真是难为死我了。”
    “别急,我们一起想办法,争取渡过这个难关。”小山秀纲和结城晴朝这哥俩从小就关系特别好,两人说话从没有拿捏强调或者故作知礼的样子,就像十几年前还是小孩子时候的态度,不讲究谁是宗家谁是分家的关系。
    两兄弟并排坐在廊下的台阶上盯着蔚蓝的天空发呆,结城晴朝苦恼地说道:“这位公方殿下简直是个祸害,早知道我晴朝一定不会把他给救回来,还得我晴朝搭进一千军势和大半领地,以后还怎么去见人呐!”
    “不如把公方殿下给献出去?”


第517章 关东始俯首
    结城晴朝摇头苦笑道:“不妥!若真这么做一定会被镇府公所耻笑的吧!我等做了古河公方家几百年的忠臣,这么献出去会对声明造成巨大妨害的呀!往后在镇府公的家臣团里也很难混出头的。”
    小山秀纲的提议他早就想过很多次了,可是因为种种顾虑他依然不敢这么做,如果有机会让他去投靠镇府公那绝对是千肯万肯,他现在反而担心抱不住这个粗大腿要后悔终生,可是武家总要点颜面尊严名誉之类的东西支撑着,没有一个体面的台阶下来就代表他们以后很可能在新体系里混不起来。
    正因为这个顾虑,才让古河公方家臣团的众多武士一直在犹豫者,包括结城晴朝、小山秀纲以及宇都宫広纲、那须资胤这样的有力武家也莫不过如此,这场古河合战让整个关东的武士看清楚一个道理那就是吉良家真心不能惹,哪怕佐竹义昭和伊达辉宗都不敢提反吉良联盟的茬子,无数关东武士用生命悟透一个真理,那就是这家可比起北条家可怕好多倍。
    不敢惹又愿意抱大腿,可抱大腿又矫情的想捏个臭架子,想让吉良家主动给他个体面的台阶下来,比方说关东国人众最优先考虑的一些问题大多是:“就这么干脆的降服会不会被新主家所看轻,我是不是应该表现的更有气节一点,更加大义凛然一点显得比较与众不同,我家世代为古河公方戍守领国降服你实在不该,不如你给我递个梯子让我先下来就投靠你?”
    这个想法看起来没问题,但是他们就没考虑过吉良家会不会配合他们的行动,结城合战就用残酷的事实告诉所有关东武士一个道理,所谓体面台阶下的“求和”根本不可能,吉良义时不会体贴到给他们递过一个梯子,求和失败的结城家把整个下総国以及常陆国的领地丢的一干二净。
    结城氏也从关东有力大名一跃跌入万丈深渊,沦为二流末尾的中小号国人领主水准,大概会比佐野昌纲还要差一些,血的教训告诉关东武家一个残酷的道理,这是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想投靠要趁早行动,等台阶下来大概不会等到老死的那一天。
    果然没过几天,吉良军团的三万大军再次会师于小山城下,小山秀纲急忙召集军役作出笼城固守的姿态,时值九月关东的大地变成一片金灿灿的喜庆颜色,各地领主带着领民正为秋收正忙的热闹,对于小山秀纲的军役加担要求推三阻四,更别说去顶着吉良军团压力死守一座孤城有多么危险。
    小山秀纲发现苦等几天就是等不到各地国人武士的援军,这才明白自己所遭遇的形势已经恶劣到家臣武士都要抛弃小山的地步,小山城内的谱代众如丧家之犬哭丧着脸惶惶不可终曰,小山高朝终于忍不住发话了。
    “七郎!立刻把公方殿下送出去,这位公方殿下我小山城可供不起!”
    “可是父亲……”结城晴朝尴尬的说道:“那是古河公方殿下呀!”
    “利令智昏!”见儿子还死脑筋不转弯,气的小山高朝捶胸顿足地大骂道:“你比我这个老头子还要昏聩!以如今关东动荡糜烂的战局,还有哪家武士能保得住古河公方殿下呀!你保了一次就把结城家给保的家业衰败,如今还要让我小山家一起被保成丧家之犬吗?”
    “父亲大人消消气。”小山秀纲拉着还欲强辩的结城晴朝,笑呵呵的说道:“父亲大人说的没错,如今镇府公的声势如曰中天,半年之内夺武藏攻相模今度又抢夺下総国进出常陆、下野两国之地,纵横捭阖如入无人之境使我等关东武士不敢掠其锋芒,可他毕竟不是关东武士呀!古河公方殿下毕竟是我关东武士的共主呀!”
    “小四郎……你竟也听信七郎的话了!你这是要气死老夫吗!混蛋!”小山高朝气的浑身发抖,指着儿子大骂道:“你这个混小子还没当上小山家的家督就这么忤逆!你这是要把我小山家的家业给败坏掉吗!”
    “主公息怒,少殿说的也很有道理,只是没有考虑到我小山家的现实困境问题呀!”谱代家老岩上朝坚转而对小山秀纲劝说道:“少殿的想法可圈可点,但我小山家的实际困难也应当多想一想,结城家的家底比我小山家还要厚实许多,即使如此仍然挡不住镇府公雷霆一击,我小山家以一己之力强行对抗若落得兵败身死族灭之果,请问少殿对得起小山家的列祖列宗吗?”
    小山秀纲被质问的哑口无言,说到底他的政治经验还不如自己的弟弟结城晴朝,这些年一直被父亲看住老老实实像只鹌鹑,根本就没想过小山家所负担压力有多重,宇都宫氏配下国人皆川俊宗,以及宇都宫広纲本人都力主对小山家发动领地侵攻,这才几年的功夫小山家就丢掉一大块领地。
    以至于堂堂关东八屋形的小山家,实际领地还没有唐泽山城的佐野昌纲强大,在下野国中的领地范围只能排在第五名,若非有亲族下総国的结城氏以及远在南陆奥的白河结城氏可以引为奥援,就小山家那小身板还不是随便几口就被吞并掉,正因为如此小山高朝这个家督才当的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小山秀纲不懂这其中的根结,可不代表家中的谱代家臣团不明白这个道理,岩上朝坚话音刚落紧接着谱代家臣团也纷纷站出来支持家督小山高朝的决断,小山家的谱代众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告诉小山秀纲和结城晴朝,你们兄弟俩玩的那套君臣忠义之道我们很赞同,但是我们更想好好的活下去传承基业,不愿意为这个名份就把自家姓命家业一起搭进去。
    为君主忠节而死值得赞扬,但不是每个君主都值得家臣为其效死,孟子说曾说过一句“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御恩奉公就是这个道理,有恩情才有忠勇,有恩赏才有忠节,忠诚和勇敢不是无缘无故得来的,没有多少人愿意对一个把自己当犬马土芥的昏君忠心耿耿,豁出自己的家业去保住一个昏君简直蠢的不可救药,小山高朝没那么蠢,谱代家臣团也没那么蠢,在他们看来犯蠢的是这两兄弟。
    结城晴朝早就意识到这个危急情况,可他心里总存着一些侥幸念头,觉得或许关键时刻他的父亲会支持他鼓励他,或许关键时刻宇都宫広纲会派爱援军救助他们,或许关键时刻……侥幸的念头一冒出来,就像上瘾似的纷乱的念头乱七八糟的飞出来。
    幻想总是天花乱坠如美妙的蜜糖让人迷醉,现实却如万仞之上的高峰寒冷的山风吹的人瑟瑟发抖,武士是个极端现实的种群,他们可以为了自身利益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反对某个强大势力的侵袭,但当他们发觉自己扛不过这个强大势力的时候,就会放弃抵抗乖乖降服并成为其中的一员。
    英格兰有句俗谚大意是“如果打不过它,那么就加入它”,在封建社会的制度下人们并不觉得崇拜强者是件可耻的行为,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早已嵌入人类的基因里,强者得到尊重弱者保持从属是大自然的规律,强行用礼教舒服反而有违人类的竞争本能,也有违自然进化的法则。
    小山家的谱代众用现实的眼光看待强大的吉良家,他们不觉得吉良义时的做法有任何不妥之处,上総足利家要变成关东足利家那也是幕府的家务事,幕府将军殿下没有发话斥责吉良义时也就代表幕府是默许这一行动的,他们这些关东武士还要拼命又有什么意思?第一相拼又拼不过,第二古河公方不是个值得拼命的主君。
    在家督与谱代众的联合压力下,小山秀纲与结城晴朝只能作出屈服的选择,他们不屈服那就很有可能被家督幽闭甚至撵出小山城,到那时候别说保不住足利藤政的姓命安危,就是他们自己以后的存续都要成一个问号。
    当天夜半三更时分,小山家派出一队骑马武士护送着一辆马车匆匆离开小山城,马车里装着的自然是草包公方足利藤政,他的身上还附带一封结城晴朝写给宇都宫広纲的亲笔信,书信里言辞恳切的表达对古河公方不幸遭遇的同情,只是自己无力保护古河公方所以特请宇都宫広纲代为庇护。
    在确认这队护卫安然离开小山领之后,当天上午小山高朝就带着小山秀纲、结城晴朝开城降服,四门大开迎接吉良义时率领的大军进驻,小山城大手门外年过五旬面容苍老的小山高朝挺直腰杆恭迎吉良军入城,他的两个儿子低垂着脑袋不敢抬头乱扫,生怕一不小心又被父亲盯上臭骂一顿。
    没过一会儿,就看到数千骑高傲的赤备武士挥鞭疾驰而来,领头的几员赤备大将喝令一声放慢脚步,缓缓走到大手门前俯身盯着小山高朝打量一会,说道:“这位就是小山下野守殿吧!我家公方殿下可是很看重您啊!希望下野守殿能够把握住投效的机会呀!”
    “是是!”小山高朝兴奋的脸上绽开一朵花,褶子挤在一起别提有多滑稽,连忙问道:“敢问这为殿下的名号,我高朝不敢忘记您的提点呀!”
    “我名岛左近,以后要与下野守殿同殿为臣了。”这名骑将说完话就策马先行入城,确保入城式的内外安全乃是战阵上的惯例,更何况吉良义时的身份地位如此尊贵,即便多加几层防卫措施也不奇怪。
    又过一会儿一队队骑马武士出现在小山城附近,让人感到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进城,而是四散开来像闲着没事似的四处游荡,渐渐的把整个小山城四周方圆一里之内都给笼罩住,又过一会热身上没有着甲的黑衣蒙面武士随后一声不吭的策马进入小山城内。
    就在小山高朝的队列末尾,一群年轻的小山家武士聚在一起打量着吉良军的行动,其中一名武士低声说道:“嘿,那好像就是吉良家的忍者众,听说这些人有神奇的本领可以探知一切阴谋诡计呢!”
    另一个年轻武士撇嘴说道:“切!不就是国人众里常见的乱波嘛!还改个让人摸不到头脑的名字……忍者,忍哪门子者呀?”
    前面说话的那名武士摇头说道:“咱们下野国那点乱波可比不得人家,据说这吉良忍者众多达上千名武士呢!一千名武士呀!放在我下野国也是个惊人的数目呀!”
    那个撇嘴的武士张嘴想半天觉得有理也就不再纠结下去,战国时代并没有忍者这个标准称呼,大部分武家还是把他们称之为乱波或者乱破,诸如甲贺忍者伊贺忍者也并不是贱役,这些忍者众是地道的武士出身的国人众。
    只不过是作为武士阶层里演化出的一种特殊兵种,并不影响他们本身作为武士的身份和地位,比如望月出云守吉栋就是滋野一族望月氏的有力一门众,有支城有领地在地发展几百年,舞的起太刀乘的上战马,弓马之术说不定还要比许多武士更出色。
    像吉良军这种随军的力忍,负责战时的情报侦查以及拦截格杀敌方使番哨探,潜入敌方城池内实施破坏煽动刺杀等特殊工作,自从弘治年间吉良军团的忍者众正式编入军团的特殊番号内之后没多久,望月吉长与服部正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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