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物贩子在唐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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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物贩子在唐朝-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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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也耐了性子解答几句,也多是一幅不耐烦的口气,倒象是谁欠了自己什么。这时见这些人简单的祝福话语和脸上如此诚挚的笑容,想想自己平日所行,不由惭愧无地,低了头不敢看众人的笑脸。

这时又听几个丫环咯咯笑着过来,领头的便是那环儿。只见环儿笑靥如花,说:“唷,大寿星佬怎么还不好意思了!”众女又是一阵娇笑,各自把手中的荷包、香囊等物件送上来。原来依照民间规矩,青年男子生日时,一般是要由姐妹等人做份手工礼物来,或是做双鞋,或是绣些荷包等物事。洗砚自幼便卖在了卢府,哪有姐妹为他做这些东西。长了这么大,过了这些生日,还是第一次有人送他。

洗砚看着面前堆着的一堆各色礼物,再看看手中几个精心绣制的荷包香囊,心中只觉得有什么胀得满满的。想说些什么,只是张开口,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有两行眼泪忍不住直流下来。

“你说什么?”

“小的愿意从此以后,专心致志去当识字老师,教授工匠和下人们。”

卢鸿听着洗砚又重复了一遍,这才确定自己没听错。忍不住又揉了揉眼睛,确认一下自己眼前这个严肃无比的家伙确实是洗砚,不是自己眼花,也不象有人戴了人皮面具来伪装的。

这也太难以想象了。

卢鸿想了半天,这才缓缓地对洗砚说:

“天王~~盖地虎!”

……

没听懂?

看来不是突然有人穿越后附身了。

那那那,这是为什么啊?这个吊儿郎当的家伙,前几天因为教字一事还老大不愿意,嘴撅得能挂三个油瓶。这是思想上突然接受了什么洗礼,居然跑来告诉自己说,他要参加公益活动,投身去当志愿者了?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这么想了?还不与公子我从实招来!”卢鸿一声断喝。

洗砚的神情突然有些扭捏,不过还是把今天自己生日,收到众人礼物一事说了。

“就是这些?”卢鸿虽然也有些意动,但看着洗砚那纯洁小母鸡一般的表情,总觉得有哪儿不太对。

“还有,还有……今天下午,小的去见那,那个,环儿。她对我说,男人嘛,总要有些奉献精神,为人做些事,才能受人尊敬,才能……有人爱……”

明白了,这还说什么。

卢鸿不由想起前世记忆中看过的某场电影,一个猥琐男人声嘶力竭地指天发誓道:“啊!是爱情的力量!”

卢鸿摇摇头,不再看洗砚眼睛直勾勾的快男形象,直接问道:“那我这呢?是不是打算甩手不干了?专心当你的职业园丁去?”

洗砚连忙大表忠心地说道:“小的怎么敢呢?什么事也得要少爷您在前边不是?只要少爷您一句话,小的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只是想让少爷您恩准,每天批给小的一点固定时间,让小的去给大家讲讲。此外,府里的下人、丫环们,也想请少爷恩准,让他们可以去听一听。”

卢鸿听了点点头说:“这还差不多。你要愿意讲,只要不耽误正事,自然没什么不可以的。只是你可要想好了,既然要讲,就别半途而废,惹人笑话。再者了,你这老师可是一分钱的好处也没有,啥事都你自己操办。”

洗砚点头如啄米地应道:“这是自然。小的怎么敢要钱呢,只是觉得大家对我那样好法,能帮大家点什么,就觉得心安了。再有,再有……”洗砚又吭哧了半天,忽然一下子跪倒在卢鸿面前说:“求求公子开恩,去和夫人说说,将环儿许给我为妻!”

大冬天儿的,有人思春了。卢鸿很恶毒地想。

“人家不过和你说了几句话,你就巴巴地要求来做老婆了?万一人家要是不喜欢你怎么办?”卢鸿做出一脸关怀的样子,话说得听起来很是替着洗砚打算。

洗砚听了,急急分辩道:“不会的,不会的。环儿她,她会喜欢我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小。

虽然卢鸿是在开玩笑,洗砚却是当了真。平时里他洗砚大爷自然是牛皮哄哄,自视极高的人物。只是不知为了什么,此时说起来,却是越想越没底。一时患得患失,大冬天的,汗都冒了出来。

卢鸿也不答话,只是笑着看着他。洗砚忽然一咬牙,昂着头说:“少爷放心,只要做主将环儿许我,洗砚就是磕头作揖,死缠烂打,也必会让环儿喜欢我,决不会丢了少爷你的脸面!”

卢鸿听了不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抬脚作势踢了洗砚一脚说:“放屁!你泡妞追不追得到,关少爷我的脸面什么事!”

只是看着洗砚望向自己热切盼望又十分坚定的眼神,不知为什么,心下隐隐地却有几分羡慕这个小子。

第四卷 范阳经会

第二十一章 新师资力量

卢鸿见洗砚如此认真,不好再逗他,收起笑容对洗砚说:“既然如此,我便去找夫人与你说合。只是你可要记清了,真娶了人家过门,便要一心一意对人家好,不许对不起她。要是日后喜新厌旧,欺负人家,到时候我可不饶你。”

洗砚见卢鸿允了,不由大喜,连着赌咒发誓地说:“怎么会呢。要真娶了环儿,我一定拿她当宝贝一般,怎么会欺负她的?”

卢鸿却叹了口气说:“世间这情爱的事儿啊,谁又说得准。没得到之前,你自然觉得是天仙一般,爱得不得了。只怕真得到了,一来二去的也就淡了,全忘了当年的好处。不是说你负心,而是人心情爱啊,本就是个自己做不得主的东西。”说罢,言下却不由得有了几分萧索。

洗砚听了,待要反驳,但见卢鸿兴致不高,也不敢再开口。只是心中却隐隐觉得有些不服,明明卢鸿比自己还小着几岁,怎么说起这些情呀爱的,居然好像比自己还明白许多似的。不过转念又想,自家公子虽然年幼,却是真真的天才。那么大点就知道调戏已经是人家老婆的黄铃儿,又遍查卢安家里女性;自家老婆早早就已经定下,还搭着个俏丫环,这样还敢跑到荥阳青楼寻芳觅俏。最后在回范阳时,还勾了个那么漂亮的大美女来送行。想到这里,再不敢欺卢鸿年小,当真是有志不在年高,能者无所不能,暗道佩服啊佩服。

卢鸿既然已经应下,洗砚怕迟则生变,一劲儿地求卢鸿快点去帮自己说成好事。卢鸿不胜其扰,只好出马向卢夫人房中去。一路上想以自己堂堂的卢大公子,天才神童,穿越人士,居然也堕落到给人保媒拉纤的地步,真是悲哀啊悲哀。

卢鸿带着全身僵硬的洗砚来到了后堂,洗砚在门外候着。卢鸿进去先与卢夫人请了安,然后便将洗砚托的事与卢夫人讲了。

卢夫人初闻不由一惊,还怕是洗砚与环儿偷偷做出什么事来了。待听卢鸿一五一十的说完之后,倒是松了一口气。细想这洗砚成天与儿子在一起,岁数大了难免有些心思。若不早早给他找个人看着,怕是生出些什么不好的事来,再把儿子带坏了,岂不是坏哉。既然他有中意的人,不如就许了他,反倒让他心生感激,一心一意地跟着卢鸿。家里有个女人管着,也省得他再有别的心思。

只是这些丫环们竟然如此大胆,竟然偷偷出去听那识字的课,却是有些过份,须得要让管家好好管教管教了。现下这环儿就与洗砚有了私情,还好没出什么事。要再这么下去,可就说不定了。

卢鸿听了卢夫人想法,却不由笑着说:“娘亲想得确是不错。咱们这样的人家,规矩是不能乱的。只是那些下人丫环们,识文习字,于我卢家声望,本是一件美事。若是冷然因此责罚下人,传扬出去,反倒不美。儿子倒有个心思,那环儿嫁了洗砚,眼见得是不能在房里呆着了。不如便给她寻个新差事,让她先和洗砚学识字,然后让她在内堂中开个小识字班,教这些丫环们认个字,当个女先生。丫环们得了恩典,自然一心一意地在府里服侍,也不会再往外跑了。就是外人听了,也得说娘亲待人不只慈爱,更有过人的见识,不愧世家风范呢。”

卢夫人听了不由笑了说:“你这孩子啊,这心思总是转得比为娘快。算了,好人做到底,就依你便是了。只是那个洗砚,却还是得敲打敲打,免得他恃宠而娇,不知道深浅。”说罢,就叫人把门口的洗砚叫进来,又命人去唤环儿。

洗砚早就探头探脑的瞄着呢,待听唤自己进去,也不知道事成了没有,不由心下紧张,走路都走不利索了。好容易全身发硬,挪了进来,连忙跪下请安。谁知跪下一会子,居然也没听卢夫人的声音,一时心下惴惴,不知如何是好。

卢夫人见这惫懒小子居然吓成这样,也不由得好笑。只是也不能轻易就让他过去了,居然惦记上自己房里的丫头,还敢求卢鸿来说合,也实在是够胆大的了。于是便轻哼了一声说:“小三儿,跟了少爷几年,没见你好好照顾少爷,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旁的没学会,居然把我房里的丫头都勾搭跑了!”

洗砚吓得浑身冰凉,一时脑中全是空白,愣愣的不知如何回话。半晌才反应过来,怕卢夫人以为环儿与自己有了奸情,责罚环儿,也顾不得自己了,连忙磕头说:“夫人饶命。是小的,小的痴心妄想,实在与环儿无干。求夫人处罚小人好了,实实是与环儿无干。”口中只知道重复“与环儿无干”,别的全都忘了。

卢夫人见这家伙吓成这样,也就不为已甚,又哼了一声说:“算了。要不是鸿儿求情,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你也老大不小,也是该成个家了,我就做主把那环儿许给你。只是咱们府上的丫头,嫁了人就不能在内堂侍候。环儿就随了你去,以后的活计让少爷给你们安排吧。”

洗砚这一下,只觉得从地狱一下子飞到了天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晕乎乎地不知说什么,半天才知道磕头谢过夫人并少爷。

正在此时,环儿已经传唤到了。那环儿还不知是什么事,听叫自己,这才起身进去。见卢夫人并卢鸿都在屋内,连忙施礼。这时才注意到洗砚却跪在堂上,不由心下惊疑不定。

卢鸿见这环儿模样颇为整齐,大眼睛偷偷看着洗砚,一幅担心的样子,暗道洗砚眼力倒是不错。原来环儿性格和善,平时颇有人缘,卢夫人也很是喜欢,也不忍再行训斥,便直接将许亲之事告诉了她。

环儿脸一下子飞红。其实她心中对洗砚早有好感,只是洗砚看来机灵,这感情上却是块笨木头。自己暗示几次,就是不明白自己的心意,直让自己急得没办法。不想这次洗砚怎么忽然就开了窍,而且一下子就是干脆的,居然直接就求得夫人答应把自己许给了他。

环儿又喜又羞,低垂了头,谢过夫人。又听夫人吩咐管家,让给洗砚和自己安排新房,今天就成亲,更是臊得不敢抬头。

当天晚上洗砚和环儿就在新布置的家里成了亲。虽然不能如平常人家般吹吹打打,但相近的下人和丫环们也都闻信前来贺喜。管家还特地命人准备了酒席,颇为热闹。卢夫人命人比常例嫁丫环加倍封了环儿的赏钱,又把洗砚以后每月的例钱涨了一分,直让小两口感激不已。卢鸿也特地写了两个大红喜字来,又送了一份贺礼给洗砚,说是让他安置家用。而最让洗砚和环儿感动的,还是第二天接到的印书坊中众人凑份子为洗砚准备的新婚礼物。虽然只是几件不算贵重的缎子面及首饰等简单物品,却令二人更感觉有一分温馨。

第四卷 范阳经会

第二十二章 一切为了文化事业

经过一个多月的连续奋战,史上第一部活字印刷品《范阳经辩录》终于问世了。

依然是线装书,字体还是卢鸿的小字真书,封面题字是孔颖达的手迹。

这部书比起《玄坛讲经录》来,除了采用活字印刷外,另有几点不同之处。

一是内容要多得多。《玄坛讲经录》不过几千字,只是以语录方式阐述了气学的基本理论。《范阳经辩录》正如书名所言,基本是忠实地记录了范阳经会上讲经及辩论的全部内容。其结果就是《范阳经辩录》的长度大大超出了预计标准,这也是为什么卢鸿不得不在条件并不十分成熟的情况下,采用活字印刷的一个重要原因。

二是语言虽然仍以文言文为主,但加入了众多的口语。既然是原样记录辩论过程,自然会有众多的口语使用。尤其是辩论部分,除了改正部分明显口误外,卢鸿几乎要求完全按照记录的真实内容编排。这一点他与三老等人经过了反复的争论。三老等人开始不同意采用原话入书的主要理由,便是妨碍了书录的文采。最后卢鸿提出的“最大限度的客观真实”、“不以词害义”的观点打动了众人。同时卢鸿认为,经辩本是以口语对战为特色的,一旦改用文言,则辩战气氛全无。最终结果便是先前的演讲部分,由讲经者整理润色后,以文言形式出现;而经辩部分,则全为真实记录。

三是标点符号终于出现,但非常简单,只一种符号,就是句号。事实上这种以句号标点来分隔句子的方式,也不算是新发明。旧时学堂上老师教学生习经,最重要也是最基本的一点,就是标明句读。老师在前边诵读,下边学生要用笔,一般不是蘸墨,而是以朱砂,在断句处划出圆圈。这种做法不只是麻烦,最要命的是,不同的句读,会给人理解经义造成不同的涵义。

比如《老子》中几句“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便有人断为“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但也有人断为“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类似的例子不胜枚举,实在是人为给解经增加麻烦。

古籍中的句读现在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要加标点,怕是争议多多。但《范阳经辩录》的几个当事人除了陆蒙半途离开,其他众人都参与了点校。这句读之事,卢鸿就直接提了出来,言道在排版时,要将标点直接排印在书上。此举倒是毫无争议,《范阳经辩录》也成了有史以来第一部自标句读的书籍。

此外《范阳经辩录》的印数也大大超出了《玄坛讲经录》。本来卢祖安等人意思是,考虑到上次《玄坛讲经录》求者众多的局面,此次经辩印数翻一番,整印一千套。众人觉得这个数目已经是非常之大了,但卢鸿想不也不想便一口否掉了。他说出来的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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