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物贩子在唐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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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物贩子在唐朝-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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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场下众人看着双方选手速度飞快,不过片刻间便能算出得数,但卢淇此刻只觉得时间似乎凝滞了一般,几乎便如有一年一般。好容易算到最后几个数时,他收摄心神,小心地算完这几个数字,心下觉得便是一松。拿起一旁的笔,一边抄写着数字,一边忍不住向对面望去。

只见对面的曹嘉满头大汗,竟然一脸疲态,身体后仰,口中正喃喃地说着什么。虽然自己不知曹嘉说的是什么,但见曹嘉身边的两人正边听边在纸上书写,自然是曹嘉已经算完答案,正在书写无疑。

卢淇心下大惊,强压激动的心情,不敢再看。此时他双手颤抖,只觉一枝笔如山般重,以最大的力量写完后再不迟疑,赶紧将之高高举起。只觉胸口砰砰乱跳,气息沉重,竟然微有喘息。再看对面曹嘉也是以手抚胸,微微喘息。身旁地一位选手,手中高高地举着答案,其上数字正与自己地一模一样。

此时卢淇身边两名选手的算盘声才停了下来,环顾众人,均是一脸茫然,不知究竟谁胜谁负。众人眼光俱看向场中的主持官员,但见他也是一脸为难地神色。

刚才众人均见卢淇停下手中算盘时,一侧的曹嘉也长呼一口气,随即口中快速念出答案。这一方卢淇自己手抄,对方是由身边选手写于纸上,双方几乎是同时举起答案,纸上数字又一模一样,如何判断胜负,也当真是另人无从取舍。

那主持思考了一会,又走到场边一侧,问了一下场边的小吏。二人轻谈几句,主持不断发问,那小吏或是点头,或是摇头。二人声音极轻,虽然场内此时鸦雀无声,其他众人也听不到二人在说什么。

众人都屏息以待结果。主持官员询问了片刻,这才点点头,走回到竞坛中央高声说道:“不想今日却是如此开场。列位,刚才太极书院与西子书院表现可谓难分高低。不管判哪一方获胜,只怕都难以服众。既然未分高下,在下便判双方为平手,胜负之机,全由下两场次而定。”

主持官员话音才落,场下便嗡嗡嗡的喧闹了起来。自然是范阳人众认为应该判太极胜出,西子书院队雇来的观众认为西子胜利才对。不过既然主持已经判定,双方喧嚣了片刻,也就沉息下去,因为第二关解题,马上又要开始了。

在此一轮中,双方表现并不如第一关般紧张激烈。太极书院依然是以极快的速度便解出正确答案。而西子书院时间要略慢一些,并再三检查后,方才交卷。主持经过检查,公布双方答案均正确,至此前两轮双方战平,最终的胜负,就要由第三关对战来决定。

此次由西子书院抽到了先行出题。曹嘉面色凝重,给出了己方的题目,却是一道极为刁钻的题目:

张三、李四二人分别从东西两地相向而行,两地相距100里;张三每时辰行15里,李四每时辰行10里;张三+与张三同时出发,向前遇到李四后即回头折向张三,遇到张三后又折向李四,直到二人相遇时狗方停住。问此时此狗共跑多少里路程。

此题出罢,场外诸人虽然多有精于算学的,都不由暗暗为难。此题说来虽然简单,但算起来却是极难。若说狗初遇李四时,其里程自然不难算出;但其折返后遇张三,再折返遇李四,如此类推算来,便是神仙,一时三刻怕也解不出来。

卢淇三人初闻此题,也不由大感为难。三人手中虽然拿了纸笔,画了简图一看,都不由连连摇头,一时场中气氛更为凝重。

第五卷 名动长安

第二十七章 脑筋急转弯

淇心中一时忽然满是害怕,唯恐自己三人居然就被这杀出场,一时心中又急又恨。看着对面曹嘉三人,也是满脸紧张,盯着己方,一幅患得患失的样子。心中一动,再微微转过头瞄向卢鸿,却见卢鸿面带微笑,对着自己轻轻的点了点头,一幅肯定的神情。

卢淇心下稍定,深吸了一口气,不由想到:“莫非此题有什么奥妙之处不成?”他闭上眼,心中先不想解法,却把题意在脑中又过了几遍。狗行,折返;相遇,里程。这折返与里程,有何干系呢?

一边想着,一边喃喃自语。忽然如一道闪电激中卢淇一般,他突然站起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哈哈!”

众人俱是一惊。尤其对面的曹嘉等闻了这话,更是浑身一颤。只见卢淇站起来笑道:“此题倒是不难。二人相遇,共用四个时辰;既然那狗每时辰要跑20里,那至二人相遇时,自然是共跑了80了。

卢淇声音一落,众人方才恍然大悟。此题确实不难,其实应该说是简单至极。但任谁也想不到,西子学院居然敢在这样关键的时刻,拿出这样一道题来。事实上在场诸人,几乎没有一个人敢往这方面想的。

曹嘉只只全身一时都没了力气。此题本是他一力提出的,因为若以难度而论,西子书院的实力,确乎不如太极书院。只从《算术题解》一书中透露的题目而言,己方这题只怕怎么出也难以脱了其范围之外。因此曹嘉便冒险一搏。出了一道极简单地绕弯题目,只希望对方一时难以想到,万一或能涉险过关。不想卢淇虽然最初时未能反应过来,但最后还是答出来了。

场中众人此时纷纷交头接耳,共议此题着实有些气人。只有范阳众人,适才紧张得要死要活,此时峰回路转,自然是欢天喜地。才不管他题易题难。只管敲锣打鼓。闹腾一回。

接下来,就轮到太极书院一方出题。这卢淇也是一脸笑意,给对方出了一道题目:

一方草场,草被繁茂,日生夜长。其中若放100只羊,则200天将其中草全部吃光;若放150只羊,则100天可将草吃光。请问如果放200只羊。需要多少天将草吃光?

曹嘉三人初听题目虽然似乎颇为简单,但心中早有准备,估计对方了也不会给自己有什么简单题目出来。待记下题目,开始演算时,果然怎么算也算不出答案来。

曹嘉微闭的眼光精光闪烁,联想起出题时卢淇脸上的神色,不由暗道莫非太极队故意蒙自己三人不成?略一定神,再看题目。果然看出破绽了。此题分明是道错题!

卢淇题目中道。100只羊,则200天将草吃光;150只羊,100天将草吃光。由此推导。很明显前后给的羊吃草的速度并不一致,如此题目,如何算得出来?

曹嘉眼光闪动,正要起身指出对方错误,心中又一转,觉得终不会如此简单。再细想卢淇出题时的原话,逐字寻思一道,忽然想起一事,不由全身都是冷汗。

原来卢淇出题时便说道,草乃是日夜不断生长的。若其中羊多,则新长出来的草便少;若羊少,新长出来地草也多,就可供给羊吃更长地时间。因此卢淇此题,实在是埋伏着一个大大地陷阱。但此题就算是明白其弯处所在,一时也难以寻得思路解出来。

曹嘉还在紧锁眉头思索之时,旁边一位选手已经急不可耐地站了起来叫道:“主持大人!不需解答,此题无解!”

曹嘉大惊,站起来想拉旁边之人,却已经是晚了。一时心中满是沮丧,颓然坐下,脑中空白一片。

场中诸人闻得西子书院喊道“此题无解”,又见了曹嘉的做态,一时摸不着头脑。众人议论纷纷。其中便有人喊道:“不错不错。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俺们村里养羊的多了去了,几十只上百只的一大片呢,谁会算那草吃得光不光了。吃光了你就换一片放了好,管他时间多少。真是不够你费心的。”众人听了,更是哄然一片。

场中的主持闻得西子书院道此题无解,细想了一下,也是一脸茫然。适才卢淇出完题目,已经将答案交给了他。此时将之取出,展开一观,又拈须思索了一阵,这才摇头失笑,对西子书院说道:“不知尊驾说道此题无解,是何道理?”

适才站起来地选手正欲分说,曹嘉已然是长叹一声,拉住身边选手,对着主持说道:“罢了,罢了。此题是我方败了。太极书院确然了得,在下等佩服佩服。”说罢向着坛下众人一拱手,竟然起身便下坛去了。只见他脚步略显蹒跚,萧索的后背竟然有些直不起来了。

西子书院的其他两名选手一脸茫然,一时想不明白

曹嘉竟然会认败。看主持拿着答案的神情,此时自是此题另有玄机。但一时心中空空,转不过来,呆在了当场。

曹嘉已然认负下坛,何况先时西子书院道“此题无解”已然是错了,因此主持也不在迟疑,行至场前,高声宣布太极书院代表队击败西子书院队,获得此次海内书院算学竞赛的第一名。

场下范阳众一下子如开锅也似,早就备好的庆祝仪式随即上演。就连原来西子书院的啦啦队完成了原属自己的使命,也凑热闹地加入进来,一时场内热闹得如同过年也似。就算是坛上地主持,以及场边权贵诸人,也都颇为喜悦,看着场内欢腾,笑语一片。

卢鸿却趁着众人不注意,悄然离场。场中之人都在欢庆之中,无人注意。只是卢鸿却在转出院落进,又隐隐感觉到远处一双面纱后地眼睛,在追随着自己离开。

卢鸿没有回卢承庆的府邸,而是直回了孔颖达府中。到了自己的客房,洗砚正自己一个人在院中闲坐瞌睡。见了卢鸿回来,很是意外。此时天已近午,洗砚便着了下人,为卢鸿简单收拾几样饭菜。待洗砚回来时,手中拎着一个小小瓷坛,不知从哪里寻了一小坛酒来。

卢鸿一看笑着说:“你这小子怎么变聪明了,如何知道找酒来了?”

洗砚嘿嘿笑着说:“我看公子一脸疲态,这几天估计是累坏了。又见公子今天不去同家里来地人一齐热闹,肯定是烦了回来躲清闲了。咱洗砚这脑袋瓜子在咱全范阳城要说排号,我认第三,再没人敢认第二的。要连公子的心思都猜不到,那还说什么。”说罢就在窗下摆下几案,排了几盘小菜,又取过一个杯子来,给卢鸿斟上了酒。

卢鸿斜倚在窗前,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觉得酒味虽然清淡,倒有几分醇香,一时心怀懒散,又连饮了几杯。此时府中除了留守的下人,无人来往,颇为静寂,窗外凉风习习,摇晃的竹影婆娑,映着满地绿苔,一墙紫薇。

卢鸿午后酒懒,便靠在椅子上,随手取过一本书来。翻不数面,只觉得酒力上涌,便沉沉睡去。

待卢鸿香甜一觉醒来,天色已经晚了。身上披了一件衣服,想是洗砚见自己睡着了,未敢惊动,为自己披上的。卢鸿起身,伸了个懒腰,只觉神清气爽。这一段以来,事事操烦,今日算术竞赛结束,诸事告一段落,卢鸿也不由心中轻松了许多。

正在此时,闻得门外传来孔颖达的声音说:“卢鸿,你倒会躲清闲。可怜我这把老骨头,都快让他们抖落散了!”

卢鸿转过头,见孔颖达正迈进门来。只见孔颖达脸色微红,略有酒气,显然也是赴席归来。

卢鸿连忙笑着上来接住说:“先生说哪里话来。学生不过身体略感疲乏,故此稍作休息。只是观先生此态,莫非也是逃席而归么?”

孔颖达大笑说:“就连这也猜得到。魏王殿下宴请诸家书院,老夫自然不能不去。这一场酒从午到晚,欢饮至晚。可怜老夫蒲柳之姿,哪经得起这般摧残。只得借更衣逃之夭夭了。”说罢,与卢鸿相视而笑。

卢鸿道:“如此正好。学生这里也有淡酒半坛,便与先生饮酒赏月,以为清发,如何?”

孔颖达听了笑着说:“我本为逃酒而来,如何你倒又劝我再饮起来了。不过今晚月色难得,良辰美景,未可辜负。也只好逞强了。”

洗砚将酒菜安排在院外竹亭之下,遥望一轮清月,满院竹枝,师徒二人也不讲俗礼虚套,入座对饮几杯,甚是悠然算得。

孔颖达手拈胡须,双目微闭说:“今日魏王府宴上,那魏王对参赛选手,多有鼓励之词,颇有招纳之意;这几日朝中,有关‘推举’之议,忽然安静下来。老夫也曾闻,魏王一改前时不闻不问的超然态度,这些天来,入宫议事甚勤。卢鸿,你身份所关,前程所系,不知有何打算?”

卢鸿手中的酒杯一下子滞住。月光下孔颖达闭目静坐,面色平静。卢鸿洒然一笑,说道:“身份前程,何须打算?有书便读,有事便做,有酒便饮,有月便赏罢了。古人云:万事不如杯在手,一年几见月当头。若俗事未了,也只有纠缠;如明月当空,便把酒临风。总不成为着俗事无聊,便忘却了头上明月。”

孔颖达听了,也不由放声而笑。二人举酒而尽,卢鸿漫声吟道:

星河堪就梦如烟,

玉宇人寰何惘然。

月华不改昔年色,

静照空楼又十年。亭外竹筛月影,斑斑摇落;碧苔落叶,满院幽凉。

第五卷 名动长安

第二十八章 石鼓文

日卢鸿起来时,还觉得隐隐有些头痛。昨天与孔颖吟诗清谈,自然是其乐陶陶。卢鸿着力相劝,孔颖达一时高兴,竟将剩的酒全饮光了。只是美酒虽然清淡,饮得多了,也难免病酒。好在卢鸿到底年轻,起来洗个脸,活动一下,头脑便清醒了许多,身体也觉得轻松了。

待卢鸿早早地来到前堂书房时,诸位修书的先生还都未来到。卢鸿简单将自己案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便取了一卷书,闲看几页。不一时,众人渐渐到来,见了卢鸿,俱都恭喜他,道此次太极书院一战成名,算学及格物之说,必然大行天下。

卢鸿谦逊不已。那马嘉运便说:“卢鸿你何必客气呢。实话实说,这算学一道,在下也颇为喜爱,这几日认真将那〈格物论〉第一卷及算学题解〉都研习了一通,又试过算盘之法,不得不佩服啊。尤其是那格物学,开前人未有之基业。这算学及格物一道,确然可称天下经学之钥。我已经向孔大人请求,新建格物馆后,便去格物馆中任教。到时候,还要多多仰仗呢。”

卢鸿一听,连称不敢,道:“马先生太夸奖了。在下所著一些杂书,也多是拾掇前人成就而成。就有些许小小见地,还不是诸先生教诲。朝庭不以人微言轻而见弃,广纳言论,博采末家,乃是我等幸运。能逢此开明盛世,方是经学昌盛之基。卢鸿必当竭力相助先生。光大格物之学,共探经学微义。”

众人正在谈论时,忽然闻得脚步声橐橐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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