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得不杀人--以色列美女特工自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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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得不杀人--以色列美女特工自传-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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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早,我赶在晨祷之前回到房间,神清气爽。我挂在门上的那根头发还在原处。表面上没有人再动过我的东西。我使劲嗅了嗅房间里的味道。毫无疑问是有人进来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体味,我不会弄错。
  我特别小心起来。我把壁橱门大打开,又搜寻了床底下,那儿连一只猫也藏不下。我又检查了窗户栏杆。一无所获。我用椅子顶了顶天花板,没什么异响,墙上和地板也没有。如果有人进来过,也肯定不在此地了。他不可能是从门口进出的,那他从哪来呢?不可思议。
  我焦虑之下,决定马上出发。我得去一个偏僻的坐落在戈壁上的小村子,离这儿大概两个小时路程。如果我想早点回来不惊动探子的话,就不能再拖沓了。我把钥匙交到前台的时候,服务员凶巴巴地看了我一眼。不用说,这也是一个希望我整晚都老老实实呆在床上的人。
  “小姐,昨晚睡得好吗?”他一边问,一边观察我的表情。
  “不太好,我觉得很热,只好在酒店里四处走走。又不敢出去,太晚了。”
  他的目光有所变化。看来这个这个解释还合他的心意。
  “你是对的,在这儿不能太晚出门。但愿你今晚能睡得好一点。我叫人送个电风扇到你房间,这样能凉快点。”
  我谢过他,两人对视一笑。各自都以为稳住了对方,所以各自都挺满意。接下来几个晚上我当然还是得和星星做伴。
  我租了一辆美国车,六十年代产,在这里很常见的。开着这坦克似的家伙我脑子清醒了不少。路上每次停车和减速的时候我都很小心,对任何有异常举动的人都非常警惕。一出城,我总算松了口气。
  在离目的地还有几公里的地方,我把车停在路边,尽量借助崖壁将它隐蔽起来,然后自己走过去。接头的人见到我很高兴,看来这一天的情况有了转机。我着手工作,任务开展如我所愿。
  奔波了四十几公里后已是深夜,我找到自己的车,往城里赶。我在旷野里跑了好一阵子——即使那种尽是石头的荒漠——这时看到前面远远的路上有个亮光一闪一闪。大概不到二十公里的距离。转弯的时候就消失,但总又重新出现。有一会儿我心想,自己蠢到家了:这条黑糊糊的路上还有其他车亮灯,怎么就一定是同一辆车的呢。这两天被这些海湾人搞得太紧张,我患上强迫症了。可是不对,就像人说的那样,这个亮光“不对劲”。它的挪动速度很不规则,像是时而前进,时而倒退,时而又停了下来。因为行动计划所限,我往回开是不可能的,而且路边都是悬崖,没有其他路可走。我把害怕的“本能”压下去,继续向着那点亮光开过去。突然,那亮光不动了。
  我熟悉这条路,知道现在这一段路况很糟,有一连串危险的急弯。第一段盘山路到了。在一个转弯处,我看到前面五十米停了一辆车,横在路上。里面好像有四个人。从旁边超车冲过去有和对面来车相撞的危险。就在这当口,我看到对面方向有车灯出现。两旁都是悬崖峭壁:无路可走。我一脚油门踩到底,从那辆停着的车旁边超了过去,险过剃头地飞身擦过对面那辆车。那司机吓得半死,骂个不停。一个漂亮的侧滑之后,万幸之下这美国车居然重新稳住了方向。这么出色的特技表演,那些摄像机都哪去了?还每来得及松口气,那辆拦路车已经跟了上来,企图超过我。为了避开那些大弯,我只好接二连三地偏来偏去,越来越失去控制,一心指着这辆老破车能顶得住。事实证明,这些美国人还真不赖!
  我们一路这么“玩”过去,直到快要入城。我以为到此我算是把他们甩了,他们不可能再开飞车追上来。我高兴得太早了,卡拉什尼科夫冲锋枪子弹雨点般落在我的车上。看来他们是不甘心让我就这么跑了。子弹擦过我的头顶。挡风玻璃碎了,车胎爆了,车突然一歪,在路上翻了半个滚。我从撞得乱七八糟的车厢里爬出来。一秒钟也没耽搁,我歪歪扭扭地往前狂奔,好避开子弹。前面几百米处就是城里了。我一头冲进最前面一幢楼,径直上了屋顶。我只管往前奔,从一个屋顶跳到另一个屋顶,然后藏在一个角落,等那些追兵过去以后,我这才不慌不忙地从相反的方向离开。
  这一场追逐很热闹,也很累人。这种把戏总是在大白天发生,酷日炎炎而我筋疲力尽,空气清新的早晨则从来不曾有过,那种时候我倒是很乐意开着车和他们溜达溜达。
  我换了酒店。迫不得已之下,向几个接头的人示了警。眼下迫切需要找出谁是那个双重间谍。我在任何地方都没有安全感,不知道该怎么熬过这一夜。得了,上屋顶吧,睡个安稳觉。我喜欢屋顶。我可以完全放松,无忧无虑地睡上二十分钟。一旦恢复了体力,我就下楼老老实实守在房间里,等着不速之客来访。让脑子里塞满回忆,是驱赶瞌睡的有效办法。
  “愚蠢。没有觉悟。不负责任。胆小鬼。犯罪。草率行事。”我的头儿们用了一打形容词来给我此次的表现定性。我一点没听进去,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意思,所以安之若素。他们发怒的原因在于:我居然敢开车跑掉,而不是停下来表示友善。
  他们自然是有一套既定方案的:对方有绑架的企图,说明我们被人出卖了,这个人要么是我们派到真主党内部的人,要么就是那些巴勒斯坦游击队员中的某一个。怎么来确认呢?必须把这局棋下完。所以他们才希望我停下车,跟那些人走,让他们觉得我不是什么特殊角色。然后我积极配合,给对方看身上携带的东西,告诉他们我从哪里来——既然他们在路上堵住我,自然知道得很清楚——,可是即便我是一个谎言专家,也不可能让对方相信我只是来研究研究文化问题。
  这都无关紧要了。狠狠的训斥。最主要是骂我怯弱,没有迎难而上,而我本可以利用那些机会,通过他们审问时所提的问题了解对方究竟知道多少,然后再通过我的回答或他们的漏洞来增加自己假身份的可信度。
  “不跟他们走,反倒玩什么驾车高手的把戏,你把我们所有的努力毁于一旦!”
  由于我对待批评的态度和他们所期待的效果相去甚远,多夫也被训斥了一通说是训练很不得力。他从没有挨过这种批,所以闷头想心事,没做反应。至于我……
  “如果我不合适干这份工作,他妈的没什么,让我走人好了!”
  “以前你干得很出色。只要你能说服自己回到原来的状态不就行了。”
  乌里被要求担当起公正裁决的角色,他说,情况确实比较棘手,从战略眼光来看,顺从对方是比较有利的选择,而从求生的角度来看呢,我所选择的解决方案则比较保险。于是又开始对我进行思想教育了。他问我:“为什么不试试挑战一下而选逃避呢?你完全能够应付那种处境。你必须对自己有信心,你得尽你所能去面对难度更大却更保险的选择。好了,勇敢一点!”
  为了帮助我战胜自己,又来了一遍培训:睁着无辜的双眼马上随对方走,该怎么回答就怎么回答……整整十五天的折磨,我的耳朵被磨出了茧子嗡嗡作响,几乎就要撑不住了。至于Krav Maga,他们没有提。到底是我全新的精神状态驱使我去参加Krav训练课,还是这种课程让我有了不同完全两样的思维方式?事实上也没有什么新的精神状态,是不过是那种对生命和自由的渴望,在他们看来却是应该为之羞愧的东西。
  这个星期我满三十岁了。我不敢想象自己还要继续干下去。一年后“合同”到期,好了,我可以重获自由了!我一点也不掩饰这种想法。我的要求被狠勊了一顿,什么不服从管理,不尊重上司,动机不纯。我倒不是最倒霉的。那些头头脑脑等着我回去探讨技术问题,指挥官为了批我把讨论会延误了。他从不把技术放在眼里,感兴趣的只有纪律问题。可他的同僚们不这么看,所以争执发生了。结果是我心平气和地等在一旁听凭他们大吵。互不相让。
  指挥官输了这一会合。他被人取而代之。此后是没完没了的任务说明会,我都成会议的女仆了。这是新来长官的第一把火。他高瞻远瞩地着手树立自己的权威,因为他把前任的离职归结为我不服管理的结果,而他绝对无意步其后尘。
  这种在压力之下有意为之的汇报一点意思也没有。为了搞点气氛,我开始和一帮同事胡说八道。我用一种讲故事的口气做开场白:“很久以前,波斯国里有一个穷鞋匠,叫做阿里巴巴。他勉强养活老婆和儿子,还有一头瘦兮兮的替他运木头的小驴子……”
  一个同事纠正道:“他是伐木工。”
  “伐木工?”
  “如果他是鞋匠,要驴子和木头干什么?”
  “他是个阿拉伯人。他用棍子打驴子,好让驴皮能变成棕红色。”
  “有道理。”多夫也参加进来了。
  新指挥官认为该他控制场面的时候到了。他面无表情地命令道:“现在开会。鱼儿,你先开始。你的报告不够简洁明了。那不是什么报告,是《读者文摘》的文章。”
  我郑重其事地做出申辩。
  “事实都在里面。”
  “也许吧,但需要进一步提高。”
  “如果我提高了,报告不就变成斯蒂芬…金的小说了。”
  “我们之间有些误会。重新开始吧。”
  这种前景展望迷惑不了我。我低声抱怨了几句。指挥官听见了,很生气。
  “你在抱怨吗?”他质问,有点恐吓的意思。
  “是的。”
  “我记住了!这个我们可以待会儿再说,多夫,你先说说‘悖行训练’是怎么回事?”
  他显然是想找茬。多夫试图平息事态。他说:“还不能完全说是‘悖行训练’。现在谈这个话题,时间和地点都不合适。”
  “不,就现在谈!你还在学Krav?”新指挥官问我。
  “是的。”
  “要是勒令你停止呢?”
  他真正叫我生气了。我决定要他好看。
  “你真重视。”
  “回答我就可以了,不需要评论。”
  “要知道,两分钟前你还在说‘必须提高’。”
  “如果勒令你停止,你还继续吗?”
  他要想玩《Los Angeles法律》这套把戏,也得看看是和谁。我改变态度,换上博学之士一本正经的腔调,背了一段:“这个问题是一种挑衅,目的在于控告我有严重的罪名。我不欣赏这样的方式。所以,我拒绝回答并要求律师到场。”
  “我同意她的观点。你不能用这样的方式提问。”多夫忍住笑,帮我强调了一句。
  “你还要练多长时间Krav?”
  “只要教官不反对。”
  “不会太长时间,”多夫再次打断。“我们等会儿再说这个。转入正题吧。”
  “不错,说说任务!如果这种悖行训练让她变得乱七八糟,那就是时候刹车了。”
  我迅速纠正他:“恰恰相反,多做训练就是为了不至于乱七八糟。”
  “我们不可能允许你把执行任务当成Krav的实习场地。”
  “这是曲解。你偶尔也想过我怎么能够生还吗?并非低下脑袋束紧裤带就办得到。”
  “这一直你的理由。”
  “这一直是我的担心。我当然知道这和你无关,可是对我来说,这事关重大。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我打心眼里就不想参加你这些迷人的会议!”
  “过去,没有Krav Maga你不也总是回来了。”
  “如果它毫无用处,那你何必那么在意我继不继续?”
  “这不仅仅是Krav Maga 的问题,而完全是你态度的问题。”
  这回是指挥官的同僚来打圆场了。他希望能暂时打断我们的争执:“谈正事吧。我们回头再说这些。”
  可是那一个怒气未消。他冲着我喊叫:“你执行任务时的态度是完全错误的!”
  “可能吧。如果你觉得自己干得好些,你来。我没意见!”
  “这是第一次,我说的话没有回应。如果你继续这样下去,我不会放过你。你得学会服从和尊重。”
  我这边已经忍无可忍。我转身对着多夫:“没来一个新官,都这么装腔作势。”
  “冷静点,”他制止我,“你会把事情闹大的。”
  新指挥官想夺回主动权:“我不说什么了,因为你听不进去。不过这证实了我的看法。你需要好好看管。”
  这下我从椅子上一蹦而起:“十分感谢! 禁闭室我早就呆过了。从那天开始,我为你们卖命,为什么?就为了更多的被训斥!”
  “坐下!执行任务并没有给你任何要求特殊待遇的权利。”
  “当然有!”
  “你说什么?”
  “当然有!应该特殊,应该有权支配自己。经历千难万险,所以应该有!”
  “什么逻辑,应该给你洗洗脑了。就像Krav Maga。”
  “你被抓过几次?又受过几次酷刑?你说啊?而我是太多。告诉你,为了不再重蹈覆辙,我会不惜一切。”
  “这是态度导致的问题。如果按照我们的方式去做,你就只会在监狱里呆上一小段时间。”
  我俯在桌子上面,向他探过身去,作势要抓住他。
  “你看到过我出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吗?你看到我的诊断报告吗?在监狱里我活不过两个星期,顶多两星期。”
  “你坐下!”指挥官站起身来,命令我。
  我们两个面对面僵持着,口里咖啡味对着橙汁味,全都狂怒不已,各自都认为真理在自己这边。其实,仔细想想,我们两个都有道理,不过是以不同的价值标准来衡量。这也是这片土地上面所有争端的另一种写照。我试图向他说明官方言论多么自相矛盾:“你愿意跟我们谈谈莱威的好态度吗?他被判了四个月监禁,你们曾经以他的被动配合和保”我能保证,对于你想听的话,它完全不成问题。“密身份来作为范例。他死在了监狱。我们甚至连他的尸体也拿不回。而我,我还活着。”
  “莱威意志薄弱。”
  “说的好!现在侮辱他的名声来了。真是佩服之至! 我还在这儿听你胡说八道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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