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公全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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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公全传-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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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钱?”和尚说:“他要五吊钱。我给他五百钱。”李国元说:“五吊钱也不多。”和尚说:“头里他倒让了个价,说要三吊钱,少了不去。我说你落了价,我给你添了凑满五百钱,多了不要。他说少了不去。故我们俩散了。我由庙里出来走大佛寺,碰见大佛寺的韦驮,远远的就问我上哪去。我说给你找个事,你去不去?他问什么事?我就叫他去找符。说你没跟你庙里老韦驮说吗?我说说了,因为他要钱大多。他要三吊:我给五百钱,没雇停当。他说我也不能少要,少要没停当:”这怎么办?“和尚说:”我又往前走,走至紫竹林,那庙韦驮饿的都打了晃,远远就喊我,我一提这个事,他就愿意。他说回头就来,价钱随我开。“李国元说:”他什么时候来?“和尚说:”我们吃完了饭,院子预备桌案,我一叫,他就来。“李国元忙摆饭吃完了,叫家人预备应用东西,搁在院中。和尚说:”你们大家不消慌,一眨眼等星斗出全了。那时我请韦驮来。“和尚说:”我乃非别,我乃非别,西湖灵隐,济颠僧也,韦驮不到等待何时!“只听半空中一声喊嚷:”吾神来了!“不知来者是谁,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回 赵斌夜探阁天楼 英雄仗义救公子
  话说济公在院中烧香请韦驮,只听房上一声喊嚷:“吾神来也!”书中交代:来者可并非是真韦驮。这部济公传,虽没请神请鬼,并非奇怪之事,总得合乎神理。书有明笔、暗笔、伏笔、顺笔、倒笔、忿笔、惊人笔。此来者乃是一位惊天动地的英雄之子,祖贯镇江府丹阳县人,姓赵名九州,绰号人称一轮明月,东西南北中五路总镖头,娶妻梅氏,膝下单生一子,名叫赵斌,生来天真烂漫,混耀闷楞,跟他父亲练了一身拳棒,好上天。老英雄一生就教了两个徒弟,一个儿子。大徒弟乃江西玉山县的威振八方杨明,二徒弟是东路镖头上伙计叫尹士雄。赵九州这天病在床上,把梅氏叫至跟前,说:“我死之后,千万别叫赵斌保镖。他眼空自大,狂做无知。留下我这点虚名,传留后世。”说罢竟自呜呼哀哉。他母子办理丧事安葬已完,就剩下他母子度日,赵斌游手好闲,他父亲留下这点家私,也可享受着度日。他在外头交了几个本地朋友,一个叫秦元亮,绰号人称飞天火祖;有一位马兆熊,人称立地瘟神,二人皆是绿林,跟赵斌颇为知己。这天三个人在一处吃饭。秦元亮说:“赵贤弟,你知我们是做什么的?”赵斌说:“我不知二位兄长做何生意。”秦元亮说:“我们都是贼,可不是下贱采花淫贼。我等专讲究偷富济贫,杀赃官,斩恶霸,除暴安良,专管不平之事。只因爱贤弟这身能为,要约你入伙,这叫行侠做义。我这里有身夜行衣送给你。”说着递给赵斌一个包袱。赵斌打开一看,里面全分皆有。赵斌就由这天跟这二人,夜间时常出去偷富济贫。这天赵斌把包袱落在家中,梅氏打开一看,是夜行衣。赵九州之妻,也是开过眼,什么皆见过。正瞧着,赵斌成外面进来。梅氏一见,勃然大怒,说:“赵斌,你父亲保镖一辈子英名,被你弱荆你敢情做了贼!好孩子,我是一头撞死,决不活着。”赵斌说:“母亲不要生气,不叫孩儿做贼,我就不做贼。”梅氏说:“你趁此把这衣服烧了,刀砸了。”自己一想,要在这里住着还不成,得给他把这班朋友断绝了,不然,仍怕有人勾引他。老太太要学孟母三迁之法,急把家中房产变卖,带着细软金银,同赵斌来在京都临安,租的青竹巷四条胡同卖果子王兴的房。
  赵斌仍旧没事可做。王兴的母亲王老太太可就说:“赵老太大,为何不叫你儿做个买卖?在家闲了,坐吃山空。”梅氏说:“他自幼没做来,也不懂的什么。”王老太说:“可叫他同我儿上果子市买点果子买卖,操练操练。”梅氏一想也好,同赵斌一商量,也愿意。次日拿上两吊钱,同王兴上果子市买了点北鲜。王兴说:“你这货买的便宜,总得找对半利,赚两吊钱才卖呢。你合算去卖。”赵斌吃完饭,拿了小筐出去,见人也不敢吆喝,走了几条胡同,人家皆以为是送礼的,不象做买卖的,也没人买。赵斌走到凤山街,见路北一座大门,象官宦人家,门口有大板凳。赵斌把果筐搁在地下,坐在门首,瞧了果子发呆,就见由里面出来一位员外送客。这员外长的身高八尺,虎背熊腰,面如乌金纸,环眉阔目,姓郑名雄,人称铁面天王,本是世家。他是武进士,素常在家见义勇为,乐善好施,今天出来送客,见赵斌相貌一表非俗,坐在那儿发呆。郑雄很爱慕,说:“朋友,你在这作什么?”赵斌说:“卖果子。”郑雄说:“卖多少钱?”赵斌说:“我两吊钱买的,四吊钱才卖呢。”郑大官人吩咐家人把果筐倒在里面水筒里,给他拿四吊钱来。家人答应。郑雄说:“朋友,你没做过买卖吧?”赵斌说:“我今天头一回。”拿起果筐四吊钱回家,告诉母亲说赚了两吊钱,次日仍然同王兴上市,点名买两吊钱北鲜,回家吃完饭,提筐出来,不上别处,一直赶奔凤山街来,至郑宅,把果筐搁下一坐,候至晌午。郑雄要出门,刚一出来,赵斌说:“别走,我给你送果子来了。”郑雄说:“谁叫你送来的?”赵斌说:“你拿进去,我不去卖了。”郑雄说:“你愿意我不愿意,我不如天天白给你两吊钱好不好?”赵斌说:“好。”郑雄一听也乐了,说:“我今天留下,明天可别送来,我不要了。”叫家人给拿四吊钱。赵斌一听,说:“好丧气,好容易卖出主来,又散了。”自己拿钱回家。由此练着做小买卖,有赚钱的时候,有时赔钱。这一天在西湖,因花花太岁王胜抢人家逛西湖的姑娘,他路见不平,打死恶霸的三条人命,被济公把他救了,他认济公为师,济公今天由李宅出来,正碰见赵斌卖果子。和尚说:“赵斌,跟我喝酒去。”赵斌跟和尚到了酒馆喝酒。和尚说:“你今天给当一回韦驮。”赵斌说:“怎么当韦驮?”济公就把李国元丢五雷八卦天师符,落在秦相府花园阁天楼,叫他给盗回家。到李宅装韦驮,遮盖众人耳目。赵斌说:“我不认识李国元家。”和尚说:“我带去。”吃喝已毕,给了钱,带着赵斌直奔李宅门口。和尚说:“你晚上来。如此如此。”赵斌点首,回至家中告诉母亲说:“师傅济公叫我今天晚上给当韦驮去。”梅氏说:“什么叫当韦驮?”赵斌说:“师傅叫我到相府,给人家找五雷八卦天师符,充韦驮神。”梅氏知济公是好人,若非济公的事,也不叫赵斌晚上出去。赵斌换好衣服、带一把切菜刀,天有初鼓,跳出墙外,省的母亲关门,自己直奔李宅,蹲在上房,在暗中等候,听济公喊:“韦驮不到;尚待何时!”赵斌这才答说:“我神来也!”和尚说:“老韦,你到秦相府花园阁天楼去,把五雷八卦天师符取来。”赵斌说:“遵法旨。”就转身蹿房越脊,奔和合坊来,至相府的花园。一看,这园地势很大,不知哪座楼是阁天楼,真是水阁凉亭,楼台小树,四时不谢之花,八节长春之草。
  跳下墙,各处一找,找得东北角单有一所院子,是北房,暗五明三,东西各有配房。北房屋中灯光闪闪,人影摇遥赵斌来里间窗外,用舌尖舔破窗桶纸,往里一瞧:顺前檐的床,靠北墙是一张八仙桌,二把椅子,墙上一口单刀,桌上搁着蜡灯,两个人坐在对面椅上喝茶。靠东这人,有六十以外年岁,面皮微白,两道剑眉,一双三角目,花白胡须,头戴蓝绸四楞中,身穿蓝绸篆花袍。西边这位有三十来岁,头戴青缎壮士帽,身穿青缎箭袍,腰系丝绦,闪披皂缎英雄大氅。就听那老人说:“壮士,我把你扶养好了,所为叫你给我办这件事。真要给我办好,我给你一百两银子。你拿着,天涯海角,决叫你打不了人命官司。”说着话,就见老者由怀内掏出那两封银子,放在桌上。真是白花花。那壮士说:“多蒙老丈之恩,栽培之德,却之不恭,受之有愧,敢领不恭之罪。”老者说:“壮士,恭敬不如从命。”就见这位壮士把银子揣在怀中,伸手摘下那墙上挂着的刀说:“老丈外面无论有什么动作,你千万别管,少时自有人头前来见你。”说完话,往外就走。
  赵斌赶紧找暗处一隐身,见他走过,赵斌后面跟着,心说:“这不定是上哪去杀人吗?我倒要跟了瞧瞧。”见往西走了两层院落,路西是四扇绿屏风,门内有北房三间,灯光隐隐,似有读书之声。见这人提刀进去,赵斌湿破窗纸一看,见里面一张八仙桌,两把椅于,椅上坐着一位文生公子,正在念书,旁边老家人伺候。这人进去把刀往桌上一扑,说:“你主仆二人快说明来历,我特来结果你们性命。”公子同家人吓倒在地,说:“好汉爷饶命,你要问我是如此这等这般。”赵斌一听,气的肺都炸了,拉切菜刀要闯入室中,多管闲事。不知所因何故,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一回 兄弟相认各诉前情 主仆逃难暂寄李宅
  话说赵斌在暗中,观看这人拉刀进去,要杀那主仆二人,公子吓的战战兢兢,跪在地下,求“大太爷暂息雷霆之怒,容我慢禀。”那老家人也跪倒。那壮士说:“你主仆二人是怎么一段事?快说!”老管家说:“你老人家要问,我家主人姓徐名志平,原籍建安县人氏,老太爷名徐占魁,跟这秦相府花园总管韩殿元是知己之交。韩殿元有一女,跟我家公子同岁。他情愿把女儿给公子为婚,自幼下定礼。后来我家老爷去世,家中遭了一把天火,将万贯家财烧得片瓦无存。我就同了公子,来到这里投亲。韩殿元一见我主仆衣服褴楼,他就有悔亲之意,嫌贫爱富,明看他留下我主仆,叫公子在这花园读书。谁想到他叫你老人家来害我主仆。”拿刀的这壮士一听说:“原来如此,我实不知道。”说着话,由怀内掏出那一百两银子说:“我赐你主仆,赶紧拿了逃命吧。找个地方,用心攻书,等待大比之年,好去求取功名。你们不可住此,恐他还想害你们。”赵斌在外面一听,说:“这事办的好。”他是个直性的人,自己忘了是偷听了,心中一爽快,不觉失声说办的好。那壮士一听外面有人说话,窜出来摆刀照赵斌搂头就剁。赵斌用切菜刀急架相还。两人走了几个照面。赵斌心中一动:怎么他使的刀法同我一样?那壮士也是心内纳闷,忙往圈外一跳,用刀一指说:“你且慢动手。你姓甚名谁?住在哪里?这刀法同谁练的?来此何干?”赵斌说:“我姓赵名斌,绰号人称探囊取物。你要知道我的厉害,不必前来讨死。”那壮士一听,忙把刀一扔说:“原来是贤弟,这可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赵斌说:“你是谁?”壮士说:“我姓尹名士雄,贤弟你把哥哥忘了。”赵斌一想:“我八九岁的时候,尹士雄正跟我父亲练艺。这话有十几年了。”赵斌这才把切菜刀一揣,赶过去行礼,二人叙离别之情。尹士雄说:“我自从东路保镖,回头听说师母同贤弟来到京都,我特来访查,也未找着。我病在三顺店,腿上长一个疮,遇见这花园总管韩殿元。他是三顺店东家,给我瞧病,接到花园给我把病养好了。今天他给我一百两银子,叫我来杀他的仇人。我来至这里一问,方知怎么一段事。贤弟你来此何干?”赵斌把别后的事略说一番,今天是奉济公之命,来此盗五雷八卦天师符。
  尹士雄说:“你今天幸遇了我,若不遇了我,你也盗不了符去。你先同我把徐志平主仆救走,然后我帮你盗符。”二人这才进到屋内,叫徐志平:“赶紧收拾好逃命,这一百银送你作盘川。”徐志平问了尹士雄的姓名,老家人徐福给尹士雄磕头:“谢谢恩公。”忙把琴剑书箱收拾好了。徐福说:“尹恩公,这黑夜光景,我二人上何处去?这京师重地,巡更查夜甚多,要把我等捉去。如何是好?”尹士雄一听有理,说:“赵贤弟,你有地方安置,帮叫他二人去,明天再给找店。”赵斌说:“尹兄长在此少待。你主仆跟我走。”带着二人出了花园角门。赵斌本打算把他二人带在自己家去,不想才一出园门走了不远,就见眼前站定一人,正是济公。
  赵斌一见说:“师父你来了?好。现在他主仆是如此如此。”济公说:“好,我正为这件事来的。我在书房同他们喝酒,我说出来出恭,来到这里。你赶紧给我办事去,把他二人交给我。”徐志平一瞧,见个穷和尚,连忙问道:“这位大和尚怎么称呼?”赵斌说:“这是灵隐寺济公长老。”徐志平一听忙行礼。济公带了他二人来至李国元的家内,叫徐福把担子放在院中,带二人走至书房。赵文会、李国元正在喝酒,见济公带进一位文生公子,一个老仆,忙站起来说:“师父,你老人家从哪里带来这二位?”和尚把徐志平的根由一说,李国元这才明白。和尚说:“你借给他几问房屋,叫他在这里念书,有什么差池,有我和尚一面承当。”李国元见徐志平很文雅,说:“师父,就是罢。”连忙让坐,一同喝酒。天有三鼓之时,就听外面一声喊嚷:“吾神来也!济公长老在上,吾神将五雷八卦天师符盗来。”
  济公赶紧出来,房上是赵斌、尹士雄二人。原来赵斌把徐志平主仆交给和尚带走,赵斌复返回花园,一见尹士雄,二人够奔阁天楼。这二十五间阁天楼地面宽大,拿火折纸一照,在当中有悬龛。尹士雄上去,一见上面有个硬木匣,打开一瞧,正是五雷八卦天师符。赵斌说:“得了,师兄,你我一同走罢。”尹士雄说:“你我这要一走,这个乱子大了。”赵斌说:“有什么乱呢?”尹士雄说:“你想他是当朝宰相,他把传家之宝去了,岂有不跟本地官要的?那时官府彻底根究,未免又拉出好些是非来。不若给他个翦草除根!”说罢,掏出引火之物,就把阁天楼窗格点着。二人跳出楼,只见火光大作,金蛇乱蹿,烈焰腾空,怎见得?有赞为证:凡引星星之火,勾出离部无情,随风逐浪显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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