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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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六一-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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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脸上又浮现出痛快的表情。

“娘娘,主上在哪里?”身边,李秀成大步而来,他一身战袍为鲜血所染,身上亦是数处带伤。

兰妃身子一抖,那表情立刻变为哀伤无限,她几步奔入了李秀成怀中,哭哭啼啼道:“王爷,主上他不愿做清妖的俘虏,他就在那殿中引火**了。”

“什么!”李秀成的脸色刹那间苍白如纸,他目瞪口呆的望着那熊熊燃烧的宫殿,双腿一屈跪在了地上,叩首悲道:“主上,臣来迟一步,臣来迟一步啊。”

兰妃也随着跪了下来,但她却不若李秀成这般哀伤,心里只是想着如何脱离这天京困境,便佯装哭泣,道:“王爷,天王已去,这天国的江山就靠你撑着了,奴家也就指着你了。咱们现下该怎么办呀。”

李秀成望那大火再拜三拜,擦干眼泪腾的站了起来,毅然道:“天王虽去,有我李秀成在,天国地社稷就不会垮。咱们这就携了幼天王退往江北,聚敛人马重振天国之势。”

李秀成遂带了兰妃和幼天王洪天贵,以及自己家眷,他彻底放弃了天京的巷战,抛下城中数万尚在血战的将士,独自率领自己的一千多本部人马。由激战尚弱的北门冲了出去,企图清军的防线,直抵江岸渡过长江。

当李秀成的人马以誓死的决心冲入北营时,他惊奇的发现。这里竟然是一座空营,原先驻守在这里的淮军仿佛一夜之间撤走了一样。

李秀成顿生疑惑,但他却别无选择,只有穿过这座空营,继续往北而去。就在他经过狮子山狭道之时,忽然间两边山丘喊声大作,陡然间遍布了淮军地旗号,竟有数千的淮军,早就埋伏在了此处。

几千个黑洞洞地枪品口瞄准了将李秀成和他地数百残兵。只要一声令下。这几百人马立刻会被打成马蜂窝。

李秀成情知中计。事已至此。根本没有逃脱地希望。再做抵抗。只有死路一条。他别无选择。只得令他地手下将举起地枪放下。围拢在一起。并高喝道:“我乃忠王李秀成。叫你们地主将出来说话。”

淮军无人应答。倒是突然一声枪响。李秀成身边一员亲兵应声倒地。李秀成顿时又惊又怒。又喝道:“李秀成在此。领军者还不出来说话。”

话音未落。又是一枪。竟将李秀成坐骑射中。那战马一声嘶鸣。便是翻倒于地。李秀成被从马背上掀了一来。就地滚了一滚。所幸没有被摔得很难看。他心知对方是在立威。有意羞辱于他。但此时为瓮中之鳖。由由不得他有所不满。只好用比方才客气多地语气说道:“在下李秀成。还请领军地大人出来机见。”

这三千人马是潘鼎新团。却由曾纪泽亲自率领。他早料到如果一切发展顺利。李秀成必会如历史上一样。由北门逃出遁往江北。故他便在这通往江岸地最近之路设下埋伏。专候李秀成。好给他一个下马威。

曾纪泽当然不会去跟李秀成谈判。一则是怕有危险。二是自己占尽优势。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将敌人歼灭。主动权全在自己手里。何必要放下架子与对方谈呢。

不过,他也并不想杀李秀成,在此设下此埋,只是想在李秀成逃往江北之前,给他一个警示。待李秀成喝破了喉咙,已经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曾纪泽才现身于山丘之顶,在众亲兵环护之下,高声道:“李秀成,这四周是我淮军数万雄兵,你已经走投无路了。”

李秀成仰望山丘,看不清是何人在喊话,便换了一匹马,策马奔上了山丘,在距离曾纪泽二十多步的距离处,他终于看清了那些年轻将官地面容,他于马上拱了拱手,问道:“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曾纪泽笑了一笑,道:“我就是这淮军统帅,江苏巡抚曾纪泽是也。”

李秀成大吃一惊,眼前这个人,就是那个将他的苏福省一步步蚕食,战无不胜的淮军之统帅,就是那个传说中曾国藩的大公子。生死仇敌见面,分外的眼红,而今,李秀成恨不得食曾纪泽之肉,但已为败军之将,只能心中徒发感慨罢了。

他免强的笑了一笑,道:“久仰曾先生大名,秀成屡败于先生之手,实在是惭愧。今日又落到先生手中,秀成愿以身归降,还望先生放我地那些手下过去吧。”

曾纪泽哼了一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那些所谓手下中,应该有你们的幼天王洪天贵吧。”

李秀成脸色顿为一变,他本想以自己的投降,换得幼天王逃出升天,为太平天国留下一线复兴的希望,却不料,曾纪泽竟是如洞察天机一般,将一切尽掌握于手中李秀成仰天长叹,黯然道:“清廷能有先生这般大才,实在是天要亡我天国也,既然如此,先生想怎样处置我等,就请动手吧。”

曾纪泽的表情又变得温和起来,笑道:“忠王放松些,你们太平天国还没有到穷途末路之时呢。清廷地八旗和绿营已经被你们打垮,这南方有我们淮军湘军在,你们是休想猖狂了,不过这北方大地上,只怕是没有你们地敌手,那里才是你李秀成施展才华的舞台。”

曾纪泽这番话说得莫名其妙,李秀成满心疑惑,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曾纪泽手一挥,令旗摇动,阻在山谷口地淮军迅速的退去,曾纪泽道:“李秀成,我放你去江北,不过,有朝一日,我会亲统大军征伐,到那是,我必要取你项上人头。”

李秀成是惊诧万分,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个太平军地死敌,为何会放弃立下大功的机会,放走他和幼天王。他满目狐疑,沉声问道:“为什么要放走我?”

曾纪泽沉吟了片刻,笑答:“没有对手是寂寞的,李秀成,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这个解释,根本说服不了李秀成,但这已不重要了,无论如何,这一丝生机他都不会放过。李秀成拱了拱手,道:“那么,咱们就后会有期了。”说罢拨马下了山丘,急令所部残兵跑步前进,尽快的通过山谷。

曾纪泽在那山处,目送着李秀成的人马渐渐远去,嘴角边露出一丝诡笑。而身边的潘鼎新却是不解,颇有些抱怨的说道:“大人,擒住李秀成和那小洪贼可是奇功一件呀,你怎就这样放他们过去呢。”

曾纪泽不屑道:“我要那么多奇功有什么用呢,无非是多赏几两银子而已,最终还不得落得个兔死狗烹的下场。”

潘鼎新一怔,似乎从曾纪泽的话中听出了几分异样,而从此前曾纪泽的所作所为中,潘鼎新也瞧出了些许端倪,便是趁着这个时机,试探着问道:“大人言下之意,莫非是怕剿灭发匪之后,朝廷对咱们两军下手,所以要留着李秀成,好让朝廷不得不一直依赖咱们?”

曾纪泽笑而不语,遥指江北,兴致盎然道:“你看那江北河山,有多么的娇娆,自古多少英雄豪杰为她竞折腰,琴轩,你也是一代英雄,难道就不留恋这大好河山吗?”

曾纪泽的话勾起了他对过往历史的回忆,胸中一股豪气油然而生,但曾纪泽面前却不敢自大,忙道:“末将算是什么豪杰,若论英雄,天下间非大人莫属。”

“英雄,英雄……”曾纪泽默念着这二字,忽然问道:“琴轩,你可知前朝明太祖朱元璋是定都在何处?”

潘鼎新一怔,回首指着金陵道:“那自然是定都在这南京了。”

曾纪泽点了点头,感慨道:“昔日明太祖定都南京,令大将徐达挥师北伐,驱逐蒙元,重树中华,那才是真正的英雄啊。”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似乎,道:“说起了这徐达,他与琴轩你还是安徽老乡呢,徐达乃古往今来,屈指可数的名将,为天下军人所景仰,琴轩呀,我看你该当以他为榜样才是。”

曾纪泽以徐达比潘鼎新,这其中之意已是非常明了,潘鼎新岂能听不出来,他沉吟了片刻,郑重道:“鼎新能有今日之成就,都是大公所赐,鼎新自当一生供大人驱使,大人若想让鼎新做徐达,那鼎新就做这徐达。”

曾纪泽脸上露出了笑容,目光再一次投入了滚滚长江的北岸,口中喃喃道:“放心吧,这一天不会很远的。”

单位组织漂流,刚刚归来,这一章晚了点,抱歉了。

更新每天一章,也是因为最近单位比较忙,虽有些存稿,但不敢多发。等多攒些稿子,适当时机会爆发的。

玉葬虽不是职业写手,但每天写作的时间还是有的,能做的保证就是更新稳定,这点请大家放心。

第一百三十一章父子二心

三天之后,金陵之战主要战事结束,淮军与湘军分别控制了南京四门,以及城内的主要街道。

太平军近有七万之众被剿灭,大部分是战死在巷战之中,而湘军二军的伤亡也是惊人,总计死伤达七千之众,其中又以湘军损失最严重,而淮军则凭借着武器的优势,伤亡相当有限。

零星的战斗仍在继续,残存的小股太平军,白天藏匿于城中,夜晚他们就会出来,袭击巡逻的湘淮军小队,这才是最令人头疼的,曾纪泽淮军死亡战士之中,倒有一半是死于这种针对占领军的“恐怖袭击”。

为了彻底清除太平军的反抗,曾纪泽等人开会决定,对金陵城实施地毯式的搜捕,挨家挨户的搜寻太平军的残部,并以针对那些胆敢藏匿太平军的平民,处以诛灭三族的重刑。

在湘淮军的高压政策之下,太平军的小规模抵抗终于土崩瓦解,在经过十天的严密搜捕之后,城内的顽抗分子基本被肃清,金陵城的安全形势逐渐趋向平稳。

曾纪泽在金陵城形势平稳之后,稳营进入了城中。淮军的主力刘铭传部驻扎在天王府及其附近,曾纪泽第一时间前去慰问了攻城有功的将士。

“大人,这洪秀全还真是会享受,你瞧瞧他这后宫,我看可不比紫禁城要差啊,来,我带你四处看看吧。”刘铭传的团部就设在天王府进门不远处的平等殿中,这几日的功夫,他把这天王府逛了个遍,现在俨然给曾纪泽当起了导游。

曾纪泽并不急于参观这座富丽堂皇的宫府,他四下打量了一下刘铭传的团部,表情冷淡的说道:“这座宫殿原来是做什么的?”

刘铭传道:“这里叫做平等殿,我听抓到的宫女说,这里原来是洪秀人发布圣旨……哦,是发布命令的地方。”

曾纪泽冷笑一声,道:“你还真会挑地方啊。”

刘铭传显然还没觉察到曾纪泽表怀表情地不愉。笑嘻嘻道:“大人要是喜欢,我这就叫人把洪秀全住的寝宫给大人收拾出来,大人可以把帅府就设在那里,那才显得气派呢。”

曾纪泽越发地不满。哼了一声。道:“省三呀。你才够气派呀。今后你在这里发出地命令。我看也可当圣旨了。”

刘铭传虽不善察言观色。但也不是那种愣头青地匹夫之将。曾纪泽这几话地深意他立时就听了个明白。心下顿时一颤。还未开口。曾纪泽又是冷冷道:“咱们这些做臣子地。做事都要有个度。过了这个度。那就是给自己惹祸上身。这历史上有多少功臣名将。最终落得个凄凉下场。不都是被自己地不拘小节给害了吗。”

刘铭传只觉浑身发冷。额头上地冷汗珠子不自觉地就往出冒。他忙是拱手道:“大人教训地是啊。铭传我是一时糊涂。有欠考虑了。我这就马上把团部搬出去。”

曾纪泽地脸上马上又露出了笑容。拍着他地肩膀道:“这些毕竟是小事而已。以后注意就是了。我也是为了你好。走吧。带我去瞧瞧那洪秀全地藏宝库。”

“是是。大人请跟我来。”

据传洪秀全地藏宝库中藏有这十多年来从各地搜刮来地金银财宝多达亿万。这些财宝也是湘军将士们梦寐以求地。曾纪泽就是怕湘军那些悍将悍兵们贪财不要命。不顾曾国荃地严令。擅自冲入天王府中抢掠财宝。所以特令刘铭传在入城之初就抢先控制天王府。防止被湘军染指。

在刘铭传地引领下,曾纪泽来到了天王府的御园,在那园林假山之中。有一座不太显眼的宫殿,进入那宫殿,则有一扇建在地上的铁门,顺着向下的石梯而下,曾纪泽进入了一个建在地底的宝库。

“点灯!”

刘铭传高声下令,回音清晰可闻,耳朵有丝丝冷风吹过,很显然这地下宝库不是一般的大。

士兵们石壁两边的火盆尽数点着,庞大的地下宝库呈现在了曾纪泽眼前。他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座石库呈长方形。由七个单独的石库组成,中央由一条石道连通。光论容积,足十个平等殿那么大。

每一间的石库中,都整齐的堆满了木体铜边的大箱子,曾纪泽命将就近的十几个箱子尽数撬开,白花花的银锭,金灿灿的金元宝、晶莹剔透的宝石珍珠,顿时将整个石库照得辉煌耀眼。

那些湘勇们都被眼前地金山银山震得目瞪口呆,直吞口水,尽管刘铭传之前曾经来这宝库瞧过一次,但再见到这般壮观的景象,仍不免惊骇万分。

曾纪泽粗粗估算了一下,这宝库中的财宝,加起来最起码值千万两白银之多,就算是北京清廷的财库之中,只怕也没有这千万两的白银,这些年太平军一直陷入持入持续不断的战争之中,在这样困难的情况下,洪有全还能藏在千万的白银,这搜刮之重,可见一斑。

曾纪泽感慨道:“聚财千万,最终也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可笑的洪秀全呀,嘿嘿。”提及洪秀全,曾纪泽便问:“有没有洪贼地下落呢。”

刘铭传道:“我们搜遍了整个王府也没有找到洪贼地下落,不过我审问过那些宫女侍卫,他们有人说看到洪贼在天权殿中**身亡了,不过到底他是生是死,并没有人亲眼看见,所以我也不敢确定。”

“那就继续搜捕吧。”洪秀全的死活,对于曾纪泽而言并不重要,正如他放李秀成去往江北,如果换作是洪秀全地话,他可能也一样会放其去江北。

曾纪泽正为这无数的财宝所感慨时,部下来报,言曾国荃亲自来到了王府,正在平等殿等候,急着要见他。

曾纪泽知道曾国荃所为何事而来,便叫刘铭传将宝库封存,他匆匆赶往平等殿去见曾国荃。

“刚,我听说你的淮军在这王府中发现了洪秀全的宝库,可有此事吗?”曾国荃急不可待的问,看来这消息还传得真快。

“确实发现了一个宝库,不过我已经叫他们严密封存,任何人不得从中拿走一两银子。”曾纪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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