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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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师- 第2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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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 皇帝的秘密

经过一番大战和路上的耽搁,日色已经西沉,阳光透过西天薄云,折射出道道红霞,映在月夜的脸上,泛起一丝粉红之色。

看着岳少安紧紧望来的目光,月夜低下了头,面带些许尴尬和不好意思,她只觉得帝师的目光彷如能穿透人的身体,直接看到心里,心中的一丝小聪明被看的一览无余。

月夜咬了咬唇,正要开口说话。

“啪!”岳少安不知什么时候手里已经拿出一把折扇,手腕一抖,打开了扇面,轻轻摆了摆,使得月夜到口的话语又噎了回去。

“有些话不方便说,就不要说出来了,我能明白!”岳少安摇了摇扇子,他知道,月夜先前问的问题,并不是自己想不明白,而是不敢想明白,那个皇子是谁,两人心知肚明,但是,月夜却是不敢说出来的,岳少安并不想为难她,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她在没有摸清楚主子的意图之前,是不敢随便表态的,这个换做岳少安自己也一样。

两人一时无言,良久,岳少安长叹了一声:“伯南这次很危险啊……”

“啊?”月夜吃惊的道:“柳将军兵强马壮,现在城池已破,张先让难道还能有什么意料之外的兵力或者……”

“不是张先让……”岳少安摆了摆手:“我说的是皇上。”

“啊——”月夜低头不语,神情变幻莫测,似乎在决定着什么。

“不用想了!”岳少安轻笑一声:“你认为,你现在知道了这么多,皇上还能让你安全的活着么?你护着你的只有我了。”

夜月咬了咬唇,猛然跪了下去:“夜月但凭帝师差遣。”

岳少安伸手一扶:“以后没人的时候不必如此多礼,你是我的人,我不会让人随便动你的,即便是皇上也不行!”

岳少安的语气很平淡,但是听在月夜的耳中,却如同惊天闷雷,皇上也不行?这句话是多么的大逆不道,一般人,光凭这么一句话,脑袋就能掉好几次了,她看着岳少安的目光不由得变了模样。

岳少安神色猛然变得凝重了起来:“月夜,我要交给你一件事,此事不能落在纸上,必须口述,所以,你要记清楚了。”

“嗯!”月夜也是面色一怔,认真的做好了聆听的准备。

“你去给伯南带个话,告诉他,回到杭州,在皇上面前,最好做一个哑巴和聋子。”

“啊?”月夜微惊,随即正色,道:“是!”

“再补一句,我不想失去他这个兄弟……”

“是!”月夜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了,你这便去吧,早去早回!”岳少安缓缓地合住了折扇。

“是!”月夜答应一声,转身而去。

岳少安抬头看了看西边的云彩。云血一般的红,偶尔,一丝垂下的云丝,恍如鲜血要滴落下来,让人心情不由得有些沉重。

那一丝血红的云彩所指的方向,似乎正是汴京城,此时的汴京城中,混战已经接近了尾声,鲜血染红了城中的地面。

柳伯南看在眼中,心里不是滋味,今日所流的血,都是大宋子民的血啊,身为同胞,却要相残,这是为何?他不由得将满腔的怒放指向了张先让的身上。

守军大批的投降,柳伯南命令善待俘虏,随后,自己带着一队人马,径直杀向了皇宫。皇宫基本上没有什么抵抗,很快便冲到了大殿。

张先让坐在大殿的龙椅之上,一身龙袍,面色暗淡地看着柳伯南的人。

柳伯南一挥手,下令所以人都退下,殿门一关,整个大殿之中,就只剩下了张先让和柳伯南两人。

张先让微微一笑,笑声中带着些许苦涩和沧海之感,苍老的声音从他的吼中传了出来:“柳将军,心太软了……”

柳伯南眉毛抽动一下,缓步走到了他的身旁,坐了下来,淡淡地道:“他们是无辜的,我不想被别有用心的连累。”

“呵呵……”张先让笑了笑:“放心,我还有求于你,肯定不会撕破脸皮的。”

“你是想让我放过你么?”柳伯南冷冷地看了张先让一眼:“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柳将军多虑了!”张先让摇了摇头:“我自知罪孽深重,如今又兵败,就是逃到了金国,也是寄人篱下,不会有好脸色看的,我已经老了,不想再折腾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柳伯南的话语中恍如不带感情色彩一般。

“何必当初?何必当初?呵呵……咳咳……”张先让惨笑了几声,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忽然,他猛地提高了声音,双目一瞪:“我有的选择么?五皇子太狠了……我识人不明啊……咳咳……”

“你是说,是皇上他逼你的?”柳伯南眉毛一立:“你自己私通金国,放金兵入城,皇上即便当初争夺皇位会用一些权宜之计,可怎么可能引金兵呢?何况,他如果引了金兵,自己怎么又会被抓到金国去?”

“唉……”张先让深深地叹了口气:“你对五皇子的了解还是太少了。当初,我帮他夺取皇位,他却想要用我做垫脚石,换了你,或者是柳宗严,你们怎么做?”

“柳宗严,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在军国大事面前却不会藏私,他怎么可能参与到夺蒂之中呢,至于我……”柳伯南眉头微蹙:“对这方面,我更是没有兴趣……”

“是啊!”张先让的笑容很苦:“我没有柳宗严聪明啊。”

“你是说,当初是皇上逼你的?”柳伯南还是想不通这里面的事情,若真是当今皇上,当初的五王爷逼着的,那么张先让怎么可能放过他,让他在京师被破之日活下来呢?他这话虽然没有问出,但张先让本就是聪明人,自然听的出来他话中的意思。

张先让笑了笑,道:“不是我不想杀他,是他太狠了,而且,我没想到他居然能如此隐忍。当日城中很乱,但是,我知道他一定混穿成普通官员的衣服出逃,因为,若是不换衣服,他会吸引大量的追兵,若是装作百姓的话,金兵见着又会毫不犹豫的杀掉,他是那么狡猾的人,自然不会做这种蠢事……”

“你就这么自信?”柳伯南的语气有些挑衅的味道。

“呵呵……”张先让笑了笑,似乎并不介意,轻声道:“当然不止如此,虽然,我觉得自己的判断没有错,但还是不敢大意,在各处他可能出现的地方都布置了兵力,果然最终还是让我找到了线索,说起来,他能做皇帝正的是太正常了,其他几位皇子都和猪一般,太子就不必说了,其他三位皇子居然在金兵入城之时还顾及府中的娇妻美眷,那里能成大事……”

“总比你们这些没有人性的人要好些!”这话似乎刺到了柳伯南的痛处,他和柳宗严的关系弄到这么僵,主要的原因便是柳伯南对女人不看重,从而致使自己的母亲惨死,所以,他对轻视女人的人,他生来就不喜,这也许也是促使他与岳少安能投契的一个因素之一吧。

张先让并不想与他争论这些,依旧缓缓言道:“不过,之后还是让我追到了他,然而,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会在金人身边突然表明身份……”

说着,张先让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叹息声中透出了无尽的无奈和悲凉。

“当时,你为什么没有用太子去换?”柳伯南提出了疑问:“在当时,大宋的太子在金人的眼中要比一个风流王爷要值钱的多了吧?”

“换?”张先让摇了摇头:“在那个时候,我还有和金兵谈条件的资格么?再说,我在心里其实还是对大宋有些留恋的。”

“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听着张先让的叙述,柳伯南轻叹了一声,提出了心中最后的一个疑问:“你不是一直都用太子来威胁我么?现在太子人呢?”

“送到金国去了……”张先让的声音很平静。

“你——”柳伯南霍然站了起来。

“柳将军,别这么激动。”张先让缓缓地说道:“你不觉得,我给你解决掉了一个很大的难题么?若是把人交给你,你要怎么做?”

柳伯南一时之间怔住了,是啊,若是太子交给自己,自己该怎么办?秘密地交给皇上么?那太子绝难活命了,若是光明正大的带回去,朝廷不是要大乱?

“柳将军!”张先让又咳嗽了起来,这一次,咳嗽了很长时间才停下,他喘息了一会儿,才又道:“柳将军,老夫求你一件事。”

柳伯南眉头紧蹙了起来,听着张先让的叙述,他甚至有些同情起眼前这个干瘦的老头来,尽然不忍心一口回绝他:“你说说看,但是,我不保证我一定能办到。”

“不需要你保证,只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了。”张先生又笑了笑说道:“我已经派人将我儿子送出了城外,希望你放过他……”

第398章 张先让之死

“笑话!”

大殿之中,柳伯南厉声喊了出来,殿外的士兵急忙推门冲入,被柳伯南一顿臭骂,又一个个乖乖地“滚”了出来。

“张先让,不用我提醒你,你也该知道自己所犯的是什么罪吧?”柳伯南冷笑道:“放过你的儿子,那外面战死的军士们,他们没有父母么?”

“咳咳……”张先让剧烈的咳嗽了几声,猛地双手堵住了嘴,却依旧从指缝间涌出了一丝丝的鲜血。

柳伯南面色一变:“你服毒了?”

“呵呵……”张先让用袖子摸了摸唇边的鲜血,笑了笑,道:“自杀准比被五皇子羞辱的好,他从小体弱,生性善良,并没有参与到我的事当中来,我也不求你下令放他,只求你在上报死人的时候,多添一个名字而已。”

柳伯南默不作声,他现在心中矛盾的厉害,张先让所犯之罪,是株连九族的大罪,按道理说,他不应该和他在这里说这么多废话,但是,张先让的经历又让他很是同情,可转念一想,自己死了那么多的兄弟,那些士兵们的死,和眼前之人又有着脱不开的干系,就这样放过他的儿子么?

“咳咳……噗——”张先让骤然喷出一口血来,身子有摇晃了起来,坐在那里,手中紧紧攥成了拳头,显然很是痛苦,不过,他只是皱了皱眉,便又露出了一个笑容,道:“柳将军,其实,我已经安排人将他送到了安全的地方,你不可能抓到他的,让你多添一个名字,也只是想让他以后可以在大宋生活做一个宋人,不想让他逃亡到金国,仅此而已,至于保全他的性命,这一点,我不担心,因为,你现在没有那个能力杀他。”

“你是不是太自信了?”柳伯南眉头紧皱了起来,突然朝外面喊道:“带进来。”

柳伯南的话音刚落,殿门应声而开,一个身体瘦弱,书生模样的人被两个军士架着胳膊拖了进来。

张先让抬眼一看,猛地又仰头噗了一口血。

那书生看到张先让的模样,不知那里来的厉害,骤然挣脱了架着他的两个士兵,快步冲到了张先让的身旁,扶住了他:“爹……”

“罢了,罢了……”张先让摆了摆手,笑容异常的凄惨:“就让我们父子一起死在这里吧!”

柳伯南摆了摆手,让士兵退了下去,自己也退后了几步,背对着他们,目光朝着外面望去,给父子两人留下了一点说话的时间。

时间缓慢的过着,外面的光线渐渐变暗起来,晚霞随着太阳的离去,也淡了下去,只是红色依旧没有淡去,微风轻吹,不时带来一股刺鼻的血腥气息,让人心情为之烦闷不已。

良久,柳伯南转过了头来,此时的张先让已经奄奄一息,倒在了儿子怀中,只是目光却紧紧地朝着柳伯南望来,他的口中发出了“咯咯……”的声响,想说些什么,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柳伯南明白他的意思,无非就是在最后一刻,还带着一丝侥幸,希望自己能放过他的儿子,看着张先让现在的模样,柳伯南有些于心不忍,轻声言道:“我不会杀他……”

张先让露出了一个微笑,缓缓地闭上了双眼。那书生爬在父亲的尸体上大声地嚎哭起来,哭声甚是悲凉凄惨,柳伯南待他哭了一会儿,便唤了卫兵进来,将他强行拖了出去。

随后,柳伯南拔出了腰间的佩剑,看着张先让的尸体,道:“我不杀他,但是不保证皇上不会杀他,现在只能借你的脑袋一用,但愿能消除皇上的怒气,给你儿子留上一命吧!”

说罢,手起剑落,张先让的脑袋便被斩落下来。

随后,柳伯南再不逗留,命人收了首级,大步踏出了殿外,外面还有逃兵和负隅顽抗的叛军,不过,张先让的人已经被打散了,剩下的也只是小股部队,已经成不了什么气候了,柳伯南也没有太过放在心上,命令手下的将领清除张先让的余党,自己跨上战马,行出了城外……

夜风轻抚,深夜难眠,城中战局已定,柳伯南却是心事重重,在他心中皇帝的形象彻底的毁去了,这让他有些接受不了,最早的时候,他一直以为皇帝是一个一心为国为民,心怀坦荡的人,却没想到,他居然为了权利可以做出这么卑鄙的事情来。

张先让这个人总的说来,活的很是悲哀,他并不是一个有心叛国的人,却成为了皇位争夺过程中的受害者,其实,与其说他是被皇帝陷害所致,还不如说是他将权利看的太重,自古参与皇位争夺的大臣要么集恩宠与一身,位高权重,要么就落的凄惨下场。

张先让的身败名裂足以说明许多的问题了,对于权利,柳伯南第一次有了放弃了想法,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香囊,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使得他不由得想起了身在杭州的妻子。

她现在一定在为自己担心吧,举目望向夜空,几颗星光闪烁,柳伯南轻声叹息一声,忽然,不远处的草地中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响动。

柳伯南一惊,猛地侧目望去,同时口中冷声喝道:“谁?”

“柳大人,在下是帝师手下的月夜,帝师让我给您带几句话。”清脆的女生传来,同时,一个黑影缓缓地走了过来。

“如何证明?”柳伯南眉头微蹙,并不是很相信。

月夜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直接说道:“帝师说,您回杭州后,最好做一个聋子和哑巴,他还说,不想失去你这个兄弟。”

说罢,月夜一抱拳:“月夜的话已经带到,帝师只命令我将话带给柳大人,至于您信或不信不在月夜的职责范围之内。”

月夜话音刚落,便闪身朝远处遁去,黑影一闪便消失在了草丛之中,柳伯南眉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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