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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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师- 第2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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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无妨,因为,现在未他定的罪是叛逆,这对柳伯南来说,比杀了他还难以让他承受,因而他抵死不从。可方宁现在却带军前来,如此一来,正好坐实了他的叛逆之罪。以柳伯南为人,这绝对是不允许的,所以,只要你将他带上城头,那么一切不必你如何做,柳伯南自然会给你处理妥当的。”

皇帝陷入了沉思之中,想了一会儿,他才道:“此事倒也可行……”说罢,他猛然提高了声响:“来人呐,传李刚——”

“慢——”皇帝的话音刚落,万寒生却突然出言阻止。

本来已经跑过来的太监,面上满是慌乱之色,他吃惊地看着万寒生,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敢如此对皇上说话,可皇上却也并没有表现出如何的态度,这倒是让他惊疑了起来,不知道该不该去,一双眼睛,转来转去,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皇帝瞅了他一眼,甩了甩手,不耐烦道:“你先下去吧!”

“是!”小太监如获大赦,急忙忙地跑了下去。

皇帝沉着脸,皱眉,道:“你想要做什么?”

万寒生摇头,道:“你怎能如此用人?”

“你在教训朕么?”皇帝面色一冷。

万寒生却并不理会,依旧言道:“那李刚怎能做的了此事,你让他去主审柳伯南,行栽赃陷害,使一些小手段还可以。但是,这等事,却是他做不来的。在说,他与柳伯南已然结仇,让他去,很可能弄巧成拙,反而会坏事。”

“那你的意思是让谁去比较合适?”皇帝反问道。

“我去!”万寒生淡淡地说道:“此事不难,但是有一点,你要注意。相府那边,一定要严密封锁消息,切不可走路半点风声。”

皇帝蓦然地点了点头。

“其实,方宁与柳伯南,都不难对付。真正让人头疼的是岳少安。此人行事向来没有章法,却有着经天纬地之才,而且,他不是一个君子,不会与你将什么正大光明,他如果返回,才是你该头疼的时候,一个处理不好,便会引来几万大军,到时候,可不像今日这般好与之的……”

说罢,万寒生再不停留,迈开大步朝外面行去。

皇帝却是眉头越锁越紧,最后,在眉心间出现了一条深深地沟壑……

第510章 天牢之言

天牢之中,柳伯南侧卧在墙角,赤裸着的上身之上,缠着血迹斑斑的白布,白布大半已经被染成樱红之色。

布下的伤口每每稍动,便又会浸出几丝血渍,看在金诗厚的眼中,让他一阵揪心,几颗热泪禁不住溢出眼眶,滴落下来。

“南哥……”金诗厚的声音有些哽咽,出声之后,没说几句,便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了。他缓缓地伸出手,朝着柳伯南探了过来。

柳伯南抬起手,轻轻摆了摆,示意他不要动弹,随后,抿了抿干裂的嘴唇,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一时之间,天牢之中寂静的厉害。

金诗厚顿了顿身,最后,还是缓缓地放下了手去。看着柳伯南的双眼,满是担心之色,脸上的肌肉不时抽搐几下。

想起往昔在军营中的生活,恍如便是昨日,那一幕幕纠缠在心中,时而欢笑,时而高歌,时而大声呼喊,时而策马狂奔。

那是何等的快意,何等的欢畅。

只可惜,往事已矣,如今的模样,又有几人知晓,北边的兄弟,此时应该还等着他们的好消息。但是,这个消息,恐怕永远也送不出去了。

若说是他的心中没有恨意,那是不可能的,金诗厚现在对皇帝,对朝廷的恨,比之柳伯南更甚。在他心中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责备柳伯南。

他只是为柳伯南不值,为他对朝廷如此忠心而不值。

金诗厚想着,将后背靠在了围栏上,闭上了双眼,此刻,心中也只能有恨,却无能为力。

“嘎吱——”

一声开门的轻响声出现在了寂静的天牢之中。金诗厚霍然睁开双眼,顺声望去,却没有看到人影,只是有一个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们在这里守着,不许过来。”

听闻声响,金诗厚急忙朝着柳伯南望去,连声,道:“南哥,南哥……有人来了……”

柳伯南却是充耳不闻,恍如什么也没有听到一般,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提起一丝。

“柳将军,别来无恙……”

一个略带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金诗厚急忙转头,却见眼前之人五十多岁的模样,面上花白的胡须稀稀洒洒,看起来很是精神,只是,一双深邃的眼眸之中,却尽显疲惫。

这个人看起来给人一种即亲切,又远离的感觉。总之,看着此人,并不会让人厌恶。

柳伯南缓慢地抬起眼皮,扭过头来,望了来人一眼,他的面上很是平静,并没有像金诗厚那般露出吃惊的神色。

“我们好像并没有见过吧?何来‘别来无恙’之说?”柳伯南异常平淡的声音从口中传出。

“我们虽然并未谋面,不过,相互应当也是神交已久,至少,我对柳将军的威名已经仰慕已久,此乃实言,柳将军勿需见怪……”

“阁下是什么人?”柳伯南心中有些好奇,既然此人如此说,想必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也定当是个颇有名望之人。只是,他从脑中搜索了一遍,却并无此人的信息。

“在下万寒生。也许柳将军对这个名字很是陌生,不过,完颜索的国师万先生,想必柳将军并不陌生吧!”万寒生缓缓道出了自己的身份,如同是老友攀谈一般,语气平淡中,带着几分亲切,听在人的耳中,似乎顿时便拉近了不少距离。

柳伯南直了直身子,上下打量了万寒生几眼,对于万先生这个称呼,他自然不会陌生,在金国的时候,几乎每日都听到这个称呼,一直都想见一见这个人,却从未寻得机会。

本来自从自己下狱之后,想来再见此人,已经是无望之事,便不在去想,却没想到,他居然来到了天牢。

柳伯南每天微微一蹙,双目紧盯着万寒生,看着他,一言不发,不过,眼中的意思,万寒生已然是明了的。

大家都是聪明人,聪明人与聪明人之间的谈话,自然省事的多,单单是一个眼神,万寒生便明白了柳伯南的意思,他是在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大宋的天牢之中。

此次前来,万寒生并不打算对柳伯南隐瞒什么,因为,面对柳伯南这样的人物,即使再完美的谎言终究有破绽的。

反而是不太完美,甚至是很令人怀疑的实话,却比较容易博得他的信任。

因而,万寒生实话实说,道:“柳将军是奇怪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吧。其实,原因很简单,我是宋人,虽然在金国,却一直都是宋人,而且,我以前是五王爷的人,现在是皇上的人,如此解释,不知道柳将军口否明白?”

其实,万寒生最后一句,明显是废话,不过,这句废话,他却是不得不说。有时候,往往便是一句看似无用的废话,却是点睛之笔,更容易取信于人。

不过,万寒生的话也许多柳伯南有用,但是,对于金诗厚却并无用处。

听罢万寒生之言,金诗厚瞅了他几眼,轻笑一声,道:“我说,这为万寒生先生,您这话视乎说的太过轻巧了吧?您的意思是,您在金国一直都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我看不见的吧?完颜索能给你国事之职,皇上能给你什么?能给你个宰相么?即便给了你宰相,那么也等于是和金国一样,但是,这么多年来,你培植的亲信,应该是带不过来吧?即便带的过来,皇上有怎么能重用他们?这样一来,你回来,什么好处都没有,你为什么要回来?如此浅显的谎言,你以为我们会相信?”

万寒生露出了一丝微笑,淡淡地看了金诗厚一眼,眼中并没有轻蔑之色,只是平白间生出了几分距离之感。

他轻声,道:“放在世俗人的眼中,我如此做,得确是不理智,很多人都会这么认为,这并没有什么错误之处,只是,有些东西,是只有那么一小部分人才能理解的了的。在大宋的年轻人中,岳少安算得上是一个能够理解的,但是,我相信他却是做不到的。还有一个人,却即理解,又能为之。这人便是柳将军了,他现在所为之事,其实,与我又有几分区别呢?”

金诗厚还待说话,柳伯南却突然抬起来手,示意他闭嘴,随后,又从新打量了万寒生几眼,点了点头,道:“我信你!”

“柳将军果然没有令万某失望。光凭这一点,万某今日之行,便没有白来。”万寒生面上露出了赞许之色。

柳伯南轻笑摇头:“看来,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拿我当过推心置腹的兄弟,他这人当真是厉害,居然能在金国安置先生这等大才,却一直都不动用,直到最后才抽出来。这份城府,实在是无人能及啊。”

说着,柳伯南叹了口气,道:“我一直都以为,以少安的聪明,应该自保没有问题,现在看来,他也不是他的对手,本来,现在便是死去,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如此一来,却是为少安多了几分担忧。”

柳伯南直言不讳的说出这个问题,并不是没有想过会为岳少安带来什么,不过,他也明白,皇帝加万寒生,如此城府,如此才智,对于岳少安若是不加防备,那么才怪事,他此时挑明,将事情摊开在了明面上,对岳少安并没有什么坏处,反而可能带来几分皇帝的松懈。这也是为了岳少安好。

但是,万寒生显然是看出了柳伯南的意图,微微一笑,言道:“自顾皇室无亲亲,柳将军应该明白这个道理,皇帝以前能对你和岳少安做到那个份上,已经是超出了我的预料,所以,你大可不必患得患失。至于岳少安,呵呵……柳将军多虑了……”

这一句多虑,显然是一语双关,其中一层意思,便是点破方才柳伯南了话中的隐意。而另一层便是对岳少安本身能力的肯定的。

只见万寒生停顿了一下,接着言道:“岳少安此人,我与之接触过,起先看来,如同市井无赖一般,但是,越是对他了解的多,便越看不透这个人。这样的人,万某从未遇到过,即便是完颜满也比不上,像他这样的人,应该早已经给自己留下了后路,若是没有的话,反而奇怪了。”

“是么?”柳伯南不置可否的随意问了一句,岳少安的后路他是知道的,再这之前,岳少安已经对他说过,让他去宋师城避难。所以,柳伯南可以肯定,岳少安的后路便是在那里。随后万寒生的话,却也证明了这一点。

“宋师城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皇帝心中自然是有数的,之前几次欲要调离那里的兵力,都被各种事由耽搁了下来。其实,他想调离也不是不能,只是他现在还需要岳少安,不想与之弄的太过离心才没有动手,不过,这一天,相信也不远了……”

柳伯南沉默了下来,万寒生与他说话之时,一直叫的都皇帝,而不是皇上,这一点,他也注意到了,而且,他们谈话的内容,放在一般的大臣口中,足够杀头了。

柳伯南固然已经无所惧怕,只是,万寒生也如此有恃无恐,却让柳伯南有些意外了,因而,柳伯南望向万寒生的目光之中,也带有了几分特殊的意味。

第511章 让你言中了……

两人相互对望着,一时无言,似乎,万寒生并不急于道出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而柳伯南也是不言不语,面对万寒生一句话也不说。

天牢之中,从新寂静了下来,良久,金诗厚忍不住,道:“我说,万先生,你此次来不会只是练习定力的吧?”

万寒生没有说话,甚至连看都没有看金诗厚一眼,一双眸子,依旧紧盯这柳伯南。

最后,还是柳伯南先开了口,他缓缓地收回了目光,面上带有一丝疲惫之色,轻声言道:“万先生有什么话,之言便好。至从来到这里,我便没打算出去,什么样的结果,对于我来说,都能够接受。”

柳伯南显然是将万寒生的到来理解成了是自己生命终结的预兆。

万寒生并没有解释,只是轻声喊道:“来人……”

随着他的话音,几个太监带着几个御医行了进来,躬身行礼,道:“见过万大人。”

“柳将军便交给你们了,你们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半个时辰后,我不希望柳将军还是现在这副模样。”万寒生说罢,便退到了一旁,不再言语。

牢门打开,御医和太监行了进去,柳伯南面无表情的闭上了双眼,而金诗厚却是满是疑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看着几个太监将柳伯南身上的白布扯开,本来已经止住了血的伤口又渗出血水,他慌忙喊道:“你们住手,要干什么?”

“猴子,闭嘴……”柳伯南低沉的声音从吼中传出,显然扯去那些白布之时,他并不好受。

金诗厚的话被噎了回去,焦急地盯着动手的太监,还想说些什么,却是张了张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当白布被完全撤去之时,血肉模糊的后背显露在了众人眼前,那扯布的小太监轻叫了一声,急忙躲到了一旁,脸色一片惨白。他自小便被送进了宫中,那里见过如此伤势,一时之间,居然被吓了一跳。

躲开之后,眉头紧紧锁起,有偷偷看了柳伯南后背几眼,浑身打了一个哆嗦,似乎看着那伤势,自己身上都疼了起来。

御医们凑上前去,看到柳伯南的伤后,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刑当真是太过残忍了一些,那伤口上的皮肉居然是被生生的撕扯下去的,有几处已然露出了生生白骨,看在眼中,当真是给人的震憾不小。

不过,若单单是这些伤的话,到也好治,只是,在柳伯南背上还粘着几条皮带,却是不好取下来,先给柳伯南处理了一下伤口后,几个御医商量了一下,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处理,只能是用小刀轻轻剔去一层皮肉才能将之取将下来。

但是,如此一来,却是加剧了痛苦,若是放任不管的话,皮带阻挡,下面的皮肉又不能上药,很容易引发病症。

商讨一气后,御医们还是决定将其取下,便准备忙着准备好了药,递给柳伯南,道:“柳将军,请先饮了吧,我们好为您治伤,不然,待会儿治伤之时,疼痛难忍,怕您挨不住。”

柳伯南伸手将药推到了一旁,轻笑,道:“无妨,你们动手便是,那般重刑都受的,这些痛楚,又能疼到那里去?”

御医相互对视一眼,面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了万寒生,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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