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哈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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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尔哈赤-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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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操心顶屁用!你能去带兵打仗?……”
  “推事大人若能同意,俺就打算去带兵守城。”
  “你是喝凉水,说大话,反正不会觉得塞牙!你带兵去守城?你也撒泡尿去照一下自己,看看你的长相!”
  “请你放尊重些!再说一遍,俺不是来找你说话的。”
  郑之范看一下吴三流子,说道:“你去吧,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郑之范见吴三流子走了,才说道:“他是信口胡说惯了,请高大少爷不必介意。”
  “这倒没什么,道理越说越明嘛!”
  “高大少爷的一片热忱,本大人心领了。这守城的事得慢慢来,要钱,要兵,要兵器。当今皇上,什么也不给,让俺怎么去防?去守?常言道:作官才知作官难。俺是老鼠钻到风箱里——两头受气。你大少爷是明白人,总该体谅俺吧?”
  “看样子,努尔哈赤对开原用兵不会长久了。这守城的事,望大人及早操心。无论哪一天,需要俺时,咱高家兄弟五人,还有一帮侠义弟兄,一定会拿起刀枪,登城御敌!”
  “谢谢!高大少爷的爱国爱城的精神,十分可敬。本大人还有要事急待处理,恕俺不能奉陪了。”
  高天民知道这是逐客令,只好告辞出来。
  高天民等五人从推事府出来,往回走,快到城东门时,忽听前面有哭声,到拐弯处时,见到一位白发老妇,搂住一个十多岁的男孩,在呜呜哭泣;旁边还有一个中年妇人,怀里抱住一个七八岁的女孩,也在嘤嘤啜泣。
  看到这三代人在伤心地哭着,不知发生了什么伤心的事情,高天民上前问道:“老妈妈,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来到大街上哭呀?”
  听到有问话的声音,四人才止住哭。老太婆看了看高天民及其身边的四个青年人,才昂起头来说道:“俺老少三代开了一个客栈,前天来了三个人,给俺十两银子,将俺客栈强买了去。俺不愿卖,他们连打带骂,把俺撵出门,连十两银子也不给了。俺无家可归,怎么办啊……”
  说着,又哭了起来。
  高天民几个人一听,深表同情,就向那老太婆又说道:“你们到推事府里去告发他们,只在这里哭有什么用呢?”
  “告他们?可别说了,他们就是推事府的人,那个领头的,叫什么……叫什么来?”
  她把头转向中年妇女,只听中年妇人说:“叫吴三流子!”
  “啊?是他!”
  “用吴三流子说:”这房子蒙古王爷看上了。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反正买定了。‘他又说:“推事老爷叫他来办的,你去问他去!’咱敢去问吗?更不敢去告!”
  高天民几个人越听越气愤,高天民问道:“你的房子在哪里?带咱们去看看。”
  婆媳二人用怀疑的目光看看他们,意思是:“你们管得了吗?……”
  高天民走前一步,扶着老太婆站起来,中年妇人用手朝前一指,说:“离这儿不远,挨前面就是。”
  老少三代在前引路,不一会工夫,来到大门前。
  高天民抬头一看,见是一座二层楼的瓦房,大门上面有一横牌,上书:“兴隆客栈”
  进了大门,能看到楼后面有一大院子,墙下架着石头马槽,这是控马匹、骆驼的地方。
  他们进门以后,就听到楼上有喝酒搳拳的声音。
  高天民拉着老妇人说道:“你就是俺的姨妈,可不要忘了!”
  那老妇人听了,先是愣了~会,然后点点头,笑着说:“好!好!俺是你的姨妈。”
  几个人一起来到楼上,高天民举目一看,一张大桌子上杯盘狼藉,吴三流子与另外两个人,喝得醉熏熏地,正在瞪着眼看他们。
  高天民冷静地走上前去,平静地问道:“你们凭什么霸占俺姨妈的房子?”
  “什么?谁是你姨妈?”
  “俺老太婆就是他姨妈!”
  “你是他姨妈又怎么样?这房子老子买走了,谁来也不行!”
  吴三流子大声咋呼着,眼角扫视着高天民,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高天民努力压住火气,快步走上前,来到吴三流子跟前,再次问道:“你们凭什么霸占俺姨妈的房子?”
  吴三流子霍地站起身来,斜睨着眼,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高天民,阴阳怪气地说:“老子就凭这个!”
  吴三流子说着,把右手握成拳头,在高天民脸前晃了一晃。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吴三流子的右拳在高天民的脸前晃时,他伸手抓住那手脖,往外轻轻一掰,吴三流子“妈呀”一声怪叫,疼得弓着腰,咧着嘴,喊道:“断了!俺手脖断了!……”
  那两个人刚站起来,王化扬、张六柱、赵兴友、邱应金立即走过去,正好两个人看一个。
  那二人就是胡里、兀佳。胡里立即说道:“有话好说,不要动武嘛!”
  这时候,高天民说道:“谁动武啦?把拳头打到脸上,还不许拦一下么?真霸道!”
  高天民说完之后,手一松,那吴三流子像受到大赦似的,急忙用左手去揉那右手脖,一会又甩两下,……
  高天民严肃地向吴三流子,以及另外两人说:“你们马上离开这里!若是再来胡闹,俺就不客气了!”
  “姓高的!你等着,老子跟你没完!咱们骑着驴看唱本——走着瞧!”
  吴三流子说完,气急败坏地下楼去了。胡里和兀佳也跟着下楼了。
  那老太婆拉着中年妇女和那两个孩子,一起跪在高天民面前,正要磕头的时候,高天民快步上前,把老太婆扶了起来,说道:“姨妈,你怎么了?”
  那老太婆赶忙说道:“要真是那样,俺可喜欢死了!”
  高天民听了,立即走上前去,拉着老太婆的手说:“从今往后,你就是俺的表姨妈!”
  这可真把老太婆乐坏了,只见她眉开眼笑地拉过中年妇人,介绍说:“她是俺媳妇,该是你嫂子了。”
  说完,又忙着去拉两个孩子,谁知那两个孩子很懂事,连跑带跳地过来,跪在高天民面前,连续磕了几个头,喊道:“你就是俺的亲叔叔!……”
  高天民一手拉着一个孩子,激动得热泪盈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说:“好!好!好!……”
  这时候,中年妇人已把桌子上的碗筷杯盘收拾干净了,大家坐下来,老太婆说:“俺相互连姓名都不知道,就认了一个外甥,这真是老天爷的恩典啊!”
  老太婆“哈哈”笑了几声,接着说道:“俺姓同,俺儿子名叫同有春,去年到抚顺买东西,正赶上后金打抚顺,至今没影没信,俺怕他——”
  说到这里,眼泪掉下来了。
  高天民接着说道:“俺叫高天民,是前边高家大院的。这四位是俺的结拜兄弟,他们的名字是王化扬、张六柱、赵兴友、邱应金。”
  老太婆太兴奋了,又接着说道:“俺老家是陕西韩城,俺同家是司马迁的后代。”
  高天民听了,感觉奇怪,遂问道:“是司马迁的后代,为什么却姓同,而不姓司马呢?”
  老太婆听了,笑着说:“对呀,是司马迁的后代,却不姓司马,而姓同。这里还有一段故事哩!”
  老太婆停了一下,喝了口茶,又说道:“据俺的老祖宗说,司马迁被汉武帝治罪以后,怕有灭门之祸,为了保护后代,就在自己姓中,把司字左边加一坚,让大儿子改姓同;又在马字左边加两点,让二儿子改姓冯。然后让他们悄悄地从京城逃回老家韩城,藏到深山里去。如今,在司马迁的家乡,找不到一个姓司马的。每年清明节,去给司马迁上坟的,全是同、冯二姓的人,他们都是司马迁的后代。”
  老太婆说完以后,忽听楼下吵吵嚷嚷,都来到窗前,朝下一看,只见吴三流子带着好几十个当兵的,手里拿着刀、枪、棍棒,在街上咋咋呼呼的,听不甚清楚。
  老太婆脸都吓白了,哆嗦着说:“幸亏俺把大门拴上了,不然的话,他们就闹到楼上了!”
  王化扬过来,对高天民说:“咱们下去打吧!”
  高天民摆了摆手,让他坐下,说道:“再想想。”
  邱应金很感慨地说:“这种人就是窝里斗得欢。见了后金军队,闻风而逃,或是向人家跪下求饶,当汉奸,没有脊梁骨的东西!”
  想了一会,高天民对王化扬说:“你从后院翻过围墙出去,跟你父亲一起去找郑之范,向他说明情况。他若不管,咱就打。那几十个军人,好对付。你看这样处理,可好?若没有意见,就行动吧!”高天民又对邱应金说:“你也从后面跳过围墙出去,到俺家去,将情况报告俺父亲,让他带些人来,以备不测。”
  二人从后院跳墙出去,这且不提。
  再说吴三流子从推事府里带了三十多个士兵,准备把高天民抓到府里去,好好治治他。
  来到兴隆客栈,见到大门已拴上,喊了一气,高天民置之不理。
  吴三流子对士兵们说道:“咂门”
  于是,咚!咚!咚!……
  砸门的声音很大,高天民觉得:这门被砸开,打进来怎么办?
  俗话说:“骂起来没好口,打起来没好手。”若是打死了人,就把事情闹大了。
  高天民想到这里,就走到窗前,伸出头去,大声喊道:“士兵弟兄们!你们都上当了,别相信吴三流子的话,谁砸坏了门,谁要负责任的。”
  高天民这一喊,果真有效,砸门的士兵不砸了,气得吴三流子说道:“姓高的,有种你下来,别躲在楼上装孬种,俺跟你没有完!”
  高天民又接着向下面喊道:“士兵弟兄们!吴三流子是什么样的人,你们最清楚。不要受他的挑动,不能跟着他干坏事。推事大人知道了,不会饶恕你们的。现在回去还不迟,闹出问题来,你们要受惩罚的。”
  这时候,士兵们已有些动摇,有些人真想回去了。
  吴三流子很恼火,又叫几个士兵去砸门,他们说:“俺搞不清情况,你自己砸吧!”
  见士兵们不听他的命令,就生气地说:“你们不听俺的,却听那姓高的,真是吃里扒外,混蛋透顶!”
  吴三流子一边驾着,一边举手就打。那些士兵像跟他捉迷藏似的,东躲西藏。
  他这边打,士兵们就往那边跑。引得街上看热闹的人们,一阵阵哄笑声。
  小孩子跟在后面凑趣儿,竟在那里拍着小手唱起来了:吴三流子不是人,又骂人来又打人。
  吴三流子是无赖,又强买来又强卖。
  听得吴三流子性起,脱下鞋子又去打孩子,惹得周围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笑声越高。
  再说王化扬的父亲,名叫王守志,是开原城的游击官。此人胆小怕事,但是他能守本分,不贪不占,也算个老实人吧!
  王化扬从同家后院跳过墙去,一口气跑回家里,见他父亲正在和他母亲说话,就把同家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王守志说:“俺才不管那些事呢!世上的不平事太多了,谁也管不了。就说那当年黑老包吧,开封府的事缠得他白天晚上忙,还有那么多武艺高强的人帮助他,八贤王又是他的后台,连皇上也信任他。即使如此,开封府还不是照样出事情!再说,俺这小小的游击官,谁买俺的帐?有谁来支持俺?……”
  听他父亲这一段话,觉得他说得也是实情,但是,王化扬还是央求着说:“就这么一次,你去找一下,以后再也不多事了。”
  “不行!俺去找郑之范,他能听俺的?你以为郑之范能随便找吗?小孩子不懂事,还是不要问的好!”
  王化扬急了,见他父亲不会去了,便说:“你实在不去,俺自个去找他,他也不能把俺怎样?”
  “不准你去!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再往外乱跑,当心打断你的腿!”
  王守志说着,又对他母亲说:“你看着他!别让他走出大门,出去胡闹,闯出了祸,俺找你算帐户……”
  王守志说完,走出大门,往推事府赶去。他心里想,吴三流子带走几十个士兵去打人,郑之范能不知道?俺去探听消息以后,再趁机会提出来,不能让他知道俺是来求他,免得欠他的人情……
  且说邱应金跳过同家院墙,很快来到高家大院,见到高家父子,把情况从头至尾,一五一十说了一遍,高老头向儿子们说:“有事不可胆小,无事不可胆大。这事民儿管得对,管得有理。咱们去看看,各人带上家伙,到那里见机行事!”
  邱应金在前面带路,一行人向兴隆客栈急步走来。
  且说推事郑之范,在屋里正与妻子吴树兰整理钱财,数着数着,有侍卫前来报告说:“吴山少爷带几十人到东门打架去了!”
  夫妻两个一听,一时愣住了,还是吴树兰头脑反应快,急忙说道:“还愣住干什么?快去看看呀!”
  “你去吧!他不一定听俺的。”
  “谁说他不听你的?他敢不听!还死愣着干啥?快去吧!”
  “他是你弟弟,还是你去吧!”
  吴树兰见丈夫不去,伸手拿起一把扫地笤帚,大声说:“你到底去不去?”
  吴树兰将手中笤帚,高高扬起,拉个要打去的姿势,两眼瞪着丈夫。
  郑之范只得站起来,慢吞吞地往外走去。
  且说高老头一行人,因为距离兴隆客栈路近,很快来到客栈门前。
  这时候,吴三流子正在一群孩子后面追着,嘴里不停地骂道:“一群有人养,没有教的王八羔子,老子捉住你,不把你打死,俺吴山就不是人!”
  且说高老头迎着吴三流子走来,抬眼向周围看看,士兵们胆子大的都回去了,还有几个胆子小的,也都远远地躲着。
  那些看热闹的群众,大都散了,见无热闹可看,一个一个回家去了。
  高老头来到吴三流子跟前,问道:“你叫什么吴三流子,是不是?”
  “是又怎么样?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
  那话未说完,高老头气愤地说道:“再胡说八道,就打你嘴。”
  “你敢!老不死的!”
  “拍!”老头一个巴掌打去,吴三流子差一点被打趴下来,嘴角已流血了。
  吴三流子未吃过这亏,两旁的人又喊道:“打得好!……”
  恼羞成怒的吴三流子,举起右腿,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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