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能够改变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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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能够改变什么-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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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暑假开始,星光和三生堂的孩子们拥有自主和自由的休假时光,寻找属于自己的梦想时空。
又一个秋天到来,我辞去了网校的工作,准备加入星光的行列,做一个小学老师。
辞职的原因很简单,只是我为自己的梦想、为自己流浪的心找到了一个家,寻梦之旅终有归宿。非典过后,有次老总找我,是反对我采访霍老师的事,因为这与工作关系不大。关于本校焦彧和萱颜的事情,我写了评论文章发表在报上,又转载到网校的教育新闻中,学校领导也很不悦。事情的发展变本加厉,焦彧的分数意外地过了理想大学的提档线,正当他为自己当初自杀未遂而庆幸时,不幸的教育再度施威。判卷老师因为他在数学试卷上画了该科教师即班主任的漫像,而借故取消了其录取资格。教育拿孩子的人生开起了玩笑,带给学生的是灾难,教育的责任感哪里去了?失去责任,谈何教育!你到底要教给学生什么?
我的评论文章本来是建设性的,却不为教育所容。缺少虚心纳谏的胸襟,任何事业和改革都不会成功。不接受批评就不会进步,教育者错了拒不道歉和改正,反而滥用权力让直言敢谏者没有好下场,这样的教育环境将结出什么恶果?教育的权力简直无边无际,成了法治的真空,如何来监督和规范它?
在网校和霍老师之间,我必须作一个选择。网络承载不起人格教育,我又不能为了迎合错误的教育而抛弃人格,我只能选择后者。当然,传统教育与人格教育也有极大差距,真正的素质教育就只能是人格教育。要引导孩子,教育本身首先得有人格,得富有人性。人性即天性,“人”与“天”一脉相承。尊重孩子的天性,天性与人力合一,天人合一的教育才是真谛。
我去霍老师的家。谈起焦彧的事,她也摇头叹息,“唉,身为师长的也会犯错,像焦彧的班主任做得就不够好。教育者滥发淫威,却不允许学生说半个‘不’字,表示了不同意见就要开除学籍或者取消录取资格,这有什么依据呀,这合情合法吗?这且不算什么,可错误的做法怎么就得不到纠正呢?这才是大问题。”
“有些教育太令人失望了。最近还有高考状元不能上大学的事,这种不公不在于他是不是高考状元,而是学校动不动就开除,就置人于死地。什么都改变不了,没辙了就一推六二五,还要如此无能的教育干什么呀?开除和放弃没有错,拖拖拉拉不给办退学手续也没错,随意出台规定不准次年再考更没错。这就奇怪了,好像教育本身甭管怎么张狂都没错,可学生一旦违规就要施以酷刑,公理何在,人性何在,平等何在。如此教育可有一点民主的成分吗?这是不折不扣的霸权教育,培育出的会是畸形的果实,后患无穷。民主是人格教育的根基,权利是教育平等的前提。无限的权力自会生出淫威,不知不觉地侵害弱者的权利。”先前的义愤填膺归于理性,我说,“可我们如何改变这种现实呢?这是每一个人的责任,这关系到一个社会的成长。”
我陪霍老师走出家门,迎面秋风送爽,树叶飒然。“正因为问题严重,才更需要我们拼力去改变什么呀。”霍老师长舒口气,徐缓伸展右臂,“今天我们星光和三生堂的孩子们要去秋游,在大自然中举行他们的开学典礼。同时这也是菲扬和童教授的婚礼,从此童心就有妈妈了。”
一段风景渐佳的人生伴随着这个新学期即将开始。我跟随着霍老师,一同步入通向星光的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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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曾在这个春天,相约寻觅教育的真境;不觉已历春华秋实,境中真意呼之欲出。我们结缘教育的旅程不会终结,这一个驿站正是下一个起点。关于教育的领悟和实践,永无止境;对于原理与方法的运用,贵在创造。教育永远都是新的。
双维的情节时空,终于如两条河流融会一处,寓意“天人合一”。形式与内容的吻合,天衣无缝。如同教育与人生,打破形式的常规,我们追求实质的完整。未来的教育实践中,让真知作伴,我们一路同行。
天生情致彩云中(1)
教育的人性在于告别压抑
北京部分小学正在推行“肯定教育”,老师批改作业时对错题不再打红“×”。同时,北京中小学将取消体育达标,每名中小学生都将建有体质健康报告,中小学实施多年的体育测试标准将逐渐由《学生体质健康标准》代替。
这些措施的相通之处,是尊重受教育主体的成长规律和科学标准,让学生告别压抑的教育环境而释放出自身足够的能量。教育过程中的“成绩”或分数不能以伤害孩子和压抑孩子天性为代价,否则这种得不偿失的做法会扼杀孩子的创造力和人格发育,在孩子心路历程中埋下阴影。如果一小部分孩子的“杰出”是以绝大多数孩子的“牺牲”为基础,那么这种教育是相当残酷的。每个孩子都是优秀的,都有可塑的人格和天赋。如果我们不是帮助孩子去发现自身潜能,而总是通过打红“×”判低分之类的做法打击其学习主动性,那么我们的行为实质上就在毁灭而非造就人。
孩子作业中错误多、不爱学习、喜欢体育运动却不爱上体育课,这些现象都与教育方式的压抑有关。正因为老师总是否定孩子的劳动成果,总是以程式化的教学束缚孩子主动性的发挥,使孩子看不到成功的希望,享受不到学习的乐趣,其积极性和上进心一再被打击,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于“不求上进”了。被动式教学带给学生的压抑感是我们都经历过的,针对这些弊端,教学改革的方向就在于告别压抑,真正让孩子成为学习和创造的主人。
不再打红“×”仅仅是教育更趋人性的一种示范,在这个方向之下,还有很大的创新空间。比如倡导讨论式课堂教学、取消分数而改为评级并不再张榜公布、成绩不理想可申请重考等等。在建立适当激励机制的基础上,这些举措都是为了给孩子营造一个宽松自主的学习环境。只有实现学习上的自主和宽松,学生才会发挥出更大的创造空间。
同时对于学生的评价体系建设也需要逐步走向科学化和人性化。学生优秀与否不能只是一纸分数说了算,学生的体质健康也不是体育成绩能够替代。体质与体育成绩之间存在明显的科学界限,体育得高分证明不了对疾病的免疫力,也不能说明是否已被病毒侵袭,更与生理机能正常运转无必然联系。重视体育不宜通过设置升学门槛的方式进行,这与教育的人性化方向相悖,因为这对孩子没有任何帮助只会适得其反。而不久北京将推行的《学生体质健康标准》则以指导和激励为第一要义,为每个孩子建立健康报告,指导和关爱他们的健康成长。
不论是批改作业不再打红“×”,还是取消体育成绩达标,都是旨在使孩子告别压抑,走向自主,还自由成长的权利于孩子。教育只是一种帮助孩子实现目标的方式,始终应以尊重主体的权利为宗旨,任何压抑孩子成长、伤害孩子权利、违背身心成长规律的做法都是失败的。当教育者的观念普遍走向人性化,教育的本义和孩子的健康成长就有了必要的保障。1107(原载《人民教育》)
80年代是缺乏责任感的一代吗
非典时期部分大学生的离校逃避,竟然引发了对80年代生人的口诛笔伐,甚至全盘否定。有人将其定位为“自私自利和缺乏责任感的一代”。当今在校大学生的社会责任感指数如何,和其他时代的大学生相比又是一个怎样的状况,我没有切身的体验,更没有做过调查研究,所以我不敢擅下结论。但是有一点非常明确,如此以偏概全地否定整整一代人的说法和做法,的确是极其不负责任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60族曾被称为“腐朽的一代”,70族曾被称为“颓废的一代”,轮到80族则成了“堕落的一代”。当然不同观点也有,另一套针锋相对的说法是:60族“奋起的一代”,70族“完整的一代”,80族“挑战的一代”。这些也就仅仅是一种说法,是一种兴之所至的评价,嘉奖一下或者发发牢骚,仅此而已。谁能说服得了谁呢?任何一种评价都只是从一个侧面和局部出发,甚至只囿于一个事件,由此便殃及一代人的精神价值定位,无疑都是没有说服力的。想起北大山难的时候,有人还在高呼“不要局限了当代大学生的精神内涵”呢,怎么转过年来就“腐朽堕落”到这种地步了。其实一切都没有本质的变化,只是表现形式不同罢了。当代大学生风采依然,他们的精神面貌并未因为非典而改变。
非典是对于全社会的严峻考验,包括政府在内。我们不妨扪心自问,非典突现之际,真正经受住了考验的能有几人?从政府到公民,我们不都是在亡羊补牢吸取教训吗,所有这些得力举措都是在付出惨重代价之后。如果成长中的大学生真的像某些大言不惭的成年人所期待的那样,临危不乱,先知先觉,那他们不都成了“圣贤的一代”?业已成为社会中流砥柱的成年人都没做好的事,却去苛求大学生,不觉得脸红吗?
仅仅由于他们是“天之骄子”,某些人就盯住当代大学生不放吗,可惜戴着有色屈光眼镜看人的目光还是发生了偏转。部分大学生离校的另一面,还有很多大学生担起了抗击非典的重任。而且将眼光放得更宽广一些,社会上各行各业因非典而怯阵的成年人还有多少?我这里没有按习惯说法将大学生也看作成年,是因为他们还处在人生的成长期。最近美国芝加哥大学进行的一项调查显示,多数美国人认为一个人要到26岁才算成年,学业事业家业一样不能少,这也不无道理。这且不论,令人不得不关注的是,那些没事就嗷嗷叫的道德家们,到底为抗击非典做过些什么呢,比得了那些战斗在抗非前线的大学生吗,比得了80一代的白衣天使吗?
上一代人的责任是对下一代人爱护和培育,而不是罗列罪状,甚至一棍子打死。如果新生一代没能获得很好的成长,那么上一代人是要承担责任的。可是有些自以为是堪当重任的上一代人,却在不负责任地为成长中的学子罗织莫须有的“罪名”,难道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吗?这些成年人所看到的仅是一些肤浅的表象,大学生离校的背后还隐藏着我们社会的弊病。在整个社会的危机应对机制尚未完全法制化之前,我们没有资格过分苛责大学生,该责问的首先是我们自己。
历史总是代代相传的,组成每个时代的人都是千姿百态。时代的发展也不是割裂开来,60—70—80,都是一脉相承的。不论哪一代人,谁没有过幼稚和成长的年代?“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没有经过灾难的洗礼,谁能够无缘无故变得坚定与成熟?
至于我们、你们、他们,到底是怎样的一代,谁自己都可以有一个评价,但这种评价无法代表什么,因为谁都没有资格无视一个时代的多元,而为整整一代人冠名;这种将某一成长年代格式化的倾向非常低能,因为这完全不是生活的本来面目;不需要任何人为我们定义成长的年代,因为任何人包括定义者自身都生活在这种虚假的定义之外。0512(原载《新浪观察》)
戳穿卡尔·威特的谎言
如果不是为了研究教育,笔者绝不会硬着头皮读完卡尔·威特的书。历时24天,记下1225条感悟和发现,最终得出的结论却是:卡尔·威特扯了一个弥天大谎。
老卡尔·威特是德国的一位牧师。他“把一个低智儿培养成了闻名全德意志的奇才”,并且把孩子14岁以前的成长经历写成了“杂乱无章”的书。这就是老卡尔·威特在教育上的全部成就。这个“低智儿”就是他的儿子小卡尔·威特。用句俗语,父子二人正是“一条绳上的两只蚂蚱”,是相互依存,相得益彰的。儿子的成就同时就是父亲的成就,两者都只因为同一个事实:儿子由弱智成为了奇才。
且看这个“低智儿”是如何被判定的。下面都是从老卡尔·威特的书(中译本《卡尔·威特的教育》)中摘录的原话——“儿子一生下来就四肢抽搐,呼吸急促,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这孩子明显先天不足……婴儿时期的卡尔反应相当迟钝,显得极为痴呆。”这无非是老卡尔的主观臆断,他对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的期望值未免过高了。按他的意愿,一个孩子刚生下来就能够活蹦乱跳、眉目传情、通达事理,就能够与大人顺畅交流,那才叫正常呢。如果那样,孩子还用得着老卡尔费尽心机来教育吗?其实恰恰相反,那样的孩子才是异常,正常的婴儿本来就是懵懂无知的。老卡尔这么说似乎有突出自己的“非凡成就”之嫌。
书中的另一处,“人们见到我儿子时常说:‘这孩子体格太好。’……儿子的健康一再使人们惊异,这是因为我从婴儿期就对他进行体能训练。”这和上面所说明显不符。不仅如此,老卡尔“从儿子出生那天就开始教育”、“从儿子15天大就开始向他灌输词汇”,都进行得非常顺利,效果显著。这又怎能说小卡尔是个“低智儿”呢,这只能证明小卡尔是个非常正常甚至可能超常的孩子。
此书的第一章着重阐述了“选择妻子”与“改造母亲”的重要性。老卡尔结合自身经历,详尽讲述了究竟应该如何去做,并说“我选择了一个合格的女人为妻”。但是,如果小卡尔真是个“低智儿”,老卡尔岂不就前功尽弃了吗,这套理论岂不也站不住脚了吗?而且这其中还隐含了一点男尊女卑的思想。
更可笑的是,出版者又四处搜集整理,推出了小卡尔的书,“听小卡尔·威特叙述自己的成长史”。在这部书中,小卡尔对自己“襁褓中的体育运动”、“出生后十五天开始的智能训练”都记得一清二楚,您说这孩子曾经是弱智还是神童?当然这些可能是他听母亲或父亲说的,也有可能是出版者借他之口说的。事实上这本书完全是对老卡尔著作的翻版和重复,无非改头换面、转换视角罢了。如果这书真是小卡尔写的,他的模仿力太强而创造力偏弱,这样的人能称为“奇才”吗?
小卡尔是个少年大学生,虽然可能有些早慧,但一生成就并不大,主要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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