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投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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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投机者- 第2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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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将军,如果中日之间爆发全面战争,我们能取胜吗?”文勇忽然问道。

庄继华大有深意的看看他,很认真的说:“一定是我们胜,这一点我从来没怀疑过。”庄继华转过头对冯玉祥等人说:“日军看上去很强大,日本看上去很强大,实际上他就是一只纸老虎,张牙舞爪,好像很吓人,实际上他们这是在掩饰他们的虚弱,恐吓不明真相的民众。”

文勇似乎有些不服气,有似乎有些不解,但李运深的插话及时阻止了他:“庄将军,我在南京和北平都听到这样的说法,如果中日开战,中国支持不了三个月。”

庄继华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一个十分可笑的笑话,但屋里的人没有笑,不管是黄绍竑还是冯玉祥、宣侠父亦或吉鸿昌、方振武。

“庄将军,这很好笑吗?”李运深不满的说。

“三个月灭亡中国?就算你从东走到西,恐怕也要走半年。”庄继华收敛笑容说:“更何况,还要经过我们同意,这难道不可笑吗?”

黄绍竑简直有点不明白了,今天他们来这里究竟是来做什么的?还要不要说服冯玉祥出任反攻总指挥了。可庄继华好像已经忘记了今天的目的,他很有兴趣的给在场的人分析起中日双方的长处和短处,然后才做出结论:“所以,只要我们打下去,日本人就会彻底失败。长城抗战就是一个缩影。”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四章 长城 第四节 塞北烈焰(七)

随后庄继华又诚恳的对冯玉祥说:“冯将军,我知道您所倚仗是什么,可那种倚仗是靠不住的。国家需要团结,民族需要团结,冯将军,您想想看,为什么宋哲元将军不愿意听从您的召唤,韩复榘干脆明确拒绝,鲍刚送方振武将军到河北后就脱离了方将军的指挥,宁肯背上负主的骂名。不是他们不尊敬您了,而是大势变了。”

庄继华说到激动之处,忍不住站起来,走到众人中间:“当今中国内忧外患并举,民众希望放弃内争,一致对外,所以你们的举动除了日本人高兴外,民众是不会欢迎的。我知道你们对委员长不满,有意见,这可以理解;但不满就要以刀兵相见,这合适吗?冯将军,就算把现在的中国交到您的手里,您来出任军事委员会委员长之职,能做到任何人都满意吗?恐怕不能吧。”

说到这里他瞟了眼宣侠父说:“首先共C党就会有意见,因为按照他们的学说,应该走苏俄的道路;可如果你走苏俄道路,国民党又会不满意,他们会要求您走三民主义道路;地方势力派也会不满意,因为您要维护中央的权威,就必然要削弱他们的权利。那么接下来会怎样,战乱,分裂,只不过你们今天反对的口号,由别人来喊罢了。冯将军,您说是不是这样?”

一席话下来,几乎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甚至能言善辩的宣侠父也无法反驳。冯玉祥沉默半饷。他首次有了熊克武那样地感觉,蒋介石太幸运了,居然有这样的学生。他设计的抗战战略出乎所有人意料,但绝对可以实行,而他接下来的国内情况分析,也句句诛心。他原来一直认为宋哲元、韩复榘他们只是因为地盘大,力量强了。所以才不听他的,才没有响应他的召唤。所以他要打出一块新局面,然后重新与蒋介石争霸中原,可现在他感到这可能是个幻觉,是个海市海市蜃楼。

“你说我们的倚仗是什么?”吉鸿昌很不服气地反问道。

“不就是苏俄吗。”庄继华毫不在意的说。

可他这句话却如一把利剑狠狠地捅进冯玉祥心窝。

冯玉祥一直以为他派人联系苏俄的行动十分隐密,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可没想到被庄继华张口道破。

“1926年他们信任了您一次,现在他们还会信任您吗?”庄继华在冯玉祥心窝又捅上一剑。这一剑正好捅到冯玉祥内心深处最隐密的地方。

看到冯玉祥神色巨变,宣侠父内心焦急却又不好插话,他十分诧异庄继华怎么知道他们内部的变化。

前线工作委会收到顺直省委的来信,在信中顺直省委认为他们正在执行右倾投降主义路线,没有放手发动工农;政治上只提打倒口本帝国主义及其走狗,没提打倒英美帝国主义和蒋介石以及其他杂牌军阀;行动上没有利用三十五军北上、张家口空虚的有利时机夺取政权。最让前委心惊肉跳地是,顺直省委居然在信中明确了提出要警惕显而易见的背叛,要紧紧抓住下层士兵。开辟北方苏区,创建北方红军,实行土地**。

这封来信等于是要推翻了去年底以来与冯玉祥达成的一切协议,并隐隐把冯玉祥也作为斗争目标。前线工作委员会为此深感不安,张慕陶召开全体会议讨论如何回复和落实顺直省委的来信,在会上许权仲、宣侠父、吴止戈(即吴书记)等人表示无法进行这样的转变。目前党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单独领导抗日同盟军,必须团结冯玉祥、佟麟阁等察哈尔上层人士。

到目前,冯玉祥对共C党方面也比较失望,主要是中共曾经信誓旦旦的保证只要他竖起抗日的旗帜,苏俄就会援助他,为此吴止戈还特地前往蒙古联系,也带回来让人鼓舞地消息,但事情到这里就再也没有进展了。

抗日同盟军的雏形已经显现,目前有五万多人,但接近三分之一是徒手士兵。军饷和武器弹药都十分困难。向苏俄方面请求接济,苏俄却借口各种原因拒绝提供帮助。甚至连原来答应的条件也不提了,这让冯玉祥既愤怒又无奈,同时也引起佟麟阁等高级将领的不满。

“抗日是我们中国人的事,不用祈求其他任何人,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就可以打败日本侵略者。”李运深却振奋而起,大声疾呼道。

看到他的样子,冯玉祥和宣侠父等人精神稍微一振,可庄继华却感到十分可笑,这个日本间谍居然高呼打到日本侵略者,看来日本人对冯玉祥是不一般地热心。

“躲在后方喊喊口号容易,李先生,在前线流血的可不是你。”庄继华冷冷的说,他刚才分析中日战争前景时故意没避开他们,一个方面是拿不准朴文勇的态度,不知道他是变节还是动摇了,若是后者,便是向他提出劝慰,若是前者也没有泄密之虞,毕竟太祖的《论持久战》和蒋百里的《国防论》都是公开发表,日军的弱点本就是他们的痼疾,根本没办法克服,用蒋百里的话来说,无论胜败,只要打下去就行。

“庄将军是害怕了?宁肯坐视东北和热河同胞在日寇的铁蹄下呻呤,”李运深愤怒地谴责道:“你不是个军人,是个地地道道地卖国贼!”

“卖国?”庄继华冷漠的说:“卖国地方式有很多,打着抗战的旗帜行卖国之实的大有人在,李先生,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让你上前线。”

李运深顿时语塞,他涨红着脸,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庄继华转身对冯玉祥说:“冯将军,您怎么看?”

冯玉祥看着庄继华忽然笑了,他站起来走到庄继华身前:“这里太闷,我们出去看看。”

说完之后就率先向外走去,庄继华默默的跟在他身后,黄绍竑吉鸿昌等人也跟着往外走,一行人走到营门口,冯玉祥骑上一匹青骢马,率先向城外走去。

一行人出城门口后开始快马加鞭,到了踢儿山下,冯玉祥勒住马缰,也没等他们,就向山上走去。庄继华的骑术并不算好,但比起宣侠父来又强上很多,他就与宣侠父结伴落在后面。

“剑魂,”庄继华看看前面尘土中时隐时现的身影,后面的卫士距离他们也比较远痼疾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便低声说到。

宣侠父正努力驾驭夸的马,听到庄继华的话拉住马缰转头看着他。

“你有巫山的消息没有?”庄继华说完死盯着他的眼睛,半幅手巾罩住口鼻下,只有眼睛能暴露人的思想。

“没有。”宣侠父答道:“我和他们失去联系了。”

“你放屁,”庄继华骂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说的是真事,巫山可能出事了,川北红军最近发布的布告里面没有他的名字了,他很可能被捕了。你要知道就告诉我,如果来得及,我负责派人救他,否则他可能会被枪毙的!”

宣侠父不由呆住了,他猛地勒住马,庄继华一下就冲到前面去了,庄继华拉住马,调转马头,缓步走到宣侠父的身前,宣侠父这时已经恢复过来,他冷冷的看着庄继华。

“为什么?”宣侠父很是不解的看着他。

“为什么?”庄继华说:“哼哼,这要你们自己呀,肃反,肃反,连巫山这样的都被当作反**了,幸亏当初我没听他的,否则老子骨头恐怕都烂了。”

当听到肃反时,宣侠父明白了,肃反扩大化,不仅仅是在苏区,白区也一样,很多出身不好的党员被秘秘密处理了,只有少数运气好的只是被开除党籍。不过他还是不能相信,连蒋先云这样的人也会成为肃反对象。

但庄继华只回答了他一半问题,不过剩下的一半已经不用再回答了。

宣侠父呆了半响,猛地挥鞭,胯下马一声嘶鸣,四蹄翻飞,飞快的向前奔去,他不能回答庄继华的问题,这涉及党的机密,更何况他们不能直接与川北红军联系。

从踢儿山向北,山脚下有一座军营,军营内士兵正热火朝天的训练,喊杀声震天动地。冯玉祥站在山腰上,静静的看着山脚下的军营。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四章 长城 第四节 塞北烈焰(八)

庄继华和宣侠父是最后到的,他们理所当然的站在人群外侧,不过现在这人群小多了,邱山宁、李运深、文勇都没来,冯玉祥转过身向庄继华招招手,庄继华立刻走到他身前。

等庄继华到了跟前后,冯玉祥却对黄绍竑等人说:“我想和庄将军单独谈谈。”

黄绍竑立刻点头:“好,文革,我在山脚下等你。”说完他转身走了,吉鸿昌和方振武默默的看了看冯玉祥,见后者神态坚决,他们只好跟在黄绍竑身后下山,宣侠父更是复杂的看了庄继华一眼,然后才转身离去。

冯玉祥魁梧的身躯在春天的阳光下显得十分高大,长长的人影拖曳在崎岖的山地,映衬在踢儿山瑰丽的风光中。

“在这里看得远,看得高,”冯玉祥沉沉的说:“民国二十四年我在察哈尔当西北边防督办时就常到这里来,高兴时来,彷徨时也来,我总感到这里能给我指引方向。”

从侧面看冯玉祥粗糙的额角上披着几缕白发,下颚肥厚,粗大的喉结只能略微蠕动。庄继华看着这个前清就加入军旅的老军人,想想其叱诧风云的一身,他忽然感到自己很渺小,在军校里的指责很可笑,他们这代人什么没经历过,,如果自己不是穿越族,不知道今后几十年的发展,自己有什么资格与他们在一起谈论国家大事。他们从小兵干起,在这乱世呕心沥血几十年才把几十个人的队伍发展成几十万地军队。现在他是失败了,可他们的失败是光荣的失败,历史已经重重的记下了他们的活动。

“文革,你看,”冯玉祥指着北方,庄继华顺着他的手指往远处看,远方山峦叠翠。碧空如洗,青色的天幕连着翠色地山。迎面吹来的分带着些许土味,送来悠扬地驼铃声。

“这天,这山,这风,”冯玉祥的声音里包含着深深的感情:“站在这里就能干天下的雄奇,天地无穷尽的玄奥,自身的渺小。我是个粗人。虽然说不出很多道道,但有一点我是明白的,这天、这山、这风,是我们地天,我们的山,我们的风,如果我们听任外敌入侵,那我们与卖国的满清政府有何区别。”

冯玉祥说到这里冲庄继华摇摇头。让他不要说话,听他把话说完后再说:“你的那位校长,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是绝不会真心抗日的,先安内,后攘外。这时他的既定策略,不剿灭共产党他是绝不会罢休地,可要等剿灭了共产党,日本人恐怕都打到长江了。我也知道这点人马别说反攻东三省了,就是热河也不拿不下来。但我必须要作,如果那位校长能坚持抗日,那我愿意服从他的领导,如果他只做做样子,那就我来干,我要打个胜仗给他看看。只要我们有决心。我们就能打败小日本。”

庄继华长叹一声:“冯将军,话我已经说了很多次。从全局来看我们现在还没有与日本一拼到底的本钱,打一打,争取点时间,多准备准备,我们付出的代价要小一些。并不是不抗日。汉高祖有白登之辱,唐太宗有渭水之盟,这些都是写在历史上的,千真万确的事。况且,请您出任察东反攻地总指挥,不一样打日本吗?您为什么一定要撇开政府,单独抗日呢?您也说了,以您现在这点人,反攻是不可能的,其实就算您的人马再多几倍,无枪无弹无饷,反攻也一样是不行的。您这样作是不是对您的部下不负责任?”

“当然不是,他们都愿意追随我抗日,你看,”冯玉祥指着山脚下的军营:“只要你们停下来,我们就上。”然后他坚决的说:“我知道你那位校长认为我是想在察哈尔东山再起,可他错了,这次我冯某人不是为自己,是为国家,打完小日本,我就再回泰山读书。”

庄继华有些气急,这几天他反复向冯玉祥解释,可以说话都说出老茧了,可这位油盐不进,他无奈的长叹道:“冯将军,看来我是无法说服您了,您真应该多看看这山这天这风,若是孤山,能有这样壮丽的景象吗?只有群山叠翠才有绮丽风光。”

“不会是孤山的,我们地行动必然得到全国人民地支持。”冯玉祥的神态十分坚决,毫不怀疑。

“可您想过没有,您地行动在无形助长了国内的分裂势力,其他军阀可以以您为例,打着抗日的旗帜行割据之实。”这个话庄继华也已经说过了,他不得不再度提醒并警告。冯玉祥一旦竖旗,中央必定打压,那时冯玉祥这支队伍保不住不说,中央在声望上也要受到损失,可以说是两败俱伤的结果。

“如果中央一定要这样,那我也只有与他周旋一二了。”冯玉祥心情十分沉重,他当然明白后果是什么,连宋哲元都不赞成他另树旗帜,未来的前景将十分暗淡:“我不如地狱谁入地狱,只要唤醒民众,值了!”

庄继华十分失望,冯玉祥也同样十分失望,他本想说服庄继华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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