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流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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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流密室-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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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现两个乘警都用异样的目光望着自己,苦笑的毕生只好摇头说道:“你们不会怀疑是我故意放走他的吧,这对我可是一丁点儿好处都没有的。”
  “真的没好处吗?”郭启达警惕地望着毕生,一步一步走过去瞪着他说,“除了你我之外,还有谁能打开这扇门,除了你有时间开门放他逃走之外,还有谁有这个时间?邢老可是一直都在警务室里,这下你还有什么高明的说法可以嫁祸给邢老的吗?”
  发现乘警在主观上已经有了明显的倾向,这让毕生多多少少感到不安,他飞快地转动着脑子,同时泰然自若地回答:“我还是那句话,放走孙朝晖对我没有任何好处,而且就算我要放他走,会在如此对自己不利的时机,采用如此低劣的手段吗?”
  “现在说这些没意义!”邢怀彬难得地没有步步紧逼,“当务之急是尽快将他抓回来,无论我们对高翔和陈庆的死有什么分歧,孙朝晖毕竟是作为杀害刘剑锋的嫌疑人而逮捕的。”
  邢怀彬的话让大家都为之一愣,特别是郭启达,仿佛察觉出什么异样来,而毕生更是不失时机地说道:“邢叔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最后离开那个房间的人是你,当时房门也是你关的,我想……你不至于一时大意,忘记将门锁死了吧?”
  叹了口气,邢怀彬的表情就像在说“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他抬起手用力地揉戳着脸颊,含糊不清地回答:“既然你一定要将矛头指向我,那好吧……你们就先把我关起来吧,等找到孙朝晖,我再和他当面对质。这样处置,毕生你应该满意了吧?”
  毕生想要说话,不料脸上肥肉直颤的郭启达早已按捺不住,抢先喝道:“我受够你们两个的勾心斗角了!很抱歉,邢老、毕生,在找到孙朝晖之前,我需要暂时限制你们的人生自由,希望你们能够合作。”
  “我也要吗?”毕生为难地指着自己,见郭启达坚定地点点头,只好妥协道,“看来也只好这样了。唉,如果凶手既不是我,也不是邢叔叔,那这无疑是个天大的笑话,估计真正的凶手肚子都会笑疼了。”
  邢怀彬对此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顺从地走回警务室,站在那儿催促道:“别在这儿耽误时间了,越快找到孙朝晖越好,你们人手够不够?”
  郭启达将毕生也推了进去,一边从口袋摸出钥匙,一边回答:“人手不够我会找船员帮忙,这一点邢老你放心——但愿在天亮之前能将孙朝晖带回来,不过,你们一老一小可别在警务室里干架啊,我想你们不是这么没有理智的人吧?”
  毕生讪笑道:“怎么可能,无论我刚才说了多少针对邢叔叔的话,那都是为了让案情更加明了,在心里,我还是非常敬重他老人家的。”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郭启达说着将门从外面反锁,很快便听到他们急匆匆离去的脚步声,以及对讲机发出的哔哔声。
  过去邢怀彬单独相处,毕生总是有说不尽的问题,但现在,他宁愿趴在桌上打瞌睡,也不愿看邢怀彬一眼,似乎在心中已经认定邢怀彬就是凶手似的。
  屋内的壁钟嘀嗒嘀嗒地走着,匆匆忙忙地扫过凌晨两点,掏出烟来的邢怀彬半眯着眼睛,扔过去一根给毕生,吐声道:“毕生,你父亲已经过世整整十五年了吧?”
  懒洋洋地直起腰,两根指头捏着香烟转了转,毕生不答反问道:“邢叔叔,你能不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你们之间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呢?”
  “秘密?”烟雾缭绕间,邢怀彬激烈地咳嗽起来,他整个身子弓成虾米状,似乎都快要从椅子上跌下来。
  毕生急忙起身过去替他轻轻敲打背部,“好吧,好吧,你如果不愿说,我也不强求。”
  好不容易才止住咳嗽,头发已经散乱的邢怀彬看上去苍老了许多,他抓着毕生的手,依旧眯着眼睛,一字一句问:“毕生,你心里真的认为,是我杀了高翔和陈庆吗?”
  “那你呢?你也认为我是真凶?”毕生反问。
  邢怀彬轻声笑了笑,双手支在膝盖上抱着头,“我很清楚啊,那样精巧的杀人手法,那样毫无破绽的密室杀人,像陈庆这等家伙,是绝不可能设计的出来的……有这种能力的,除了我就是你,你说我能不怀疑吗?”
  “呵呵,邢叔叔你实在是太看得起我毕生了。”离开邢怀彬身边,毕生走到他对面坐下来,一本正经地说,“其实,在孙朝晖逃走之前,我说的那些话、那些推理,都是被邢叔叔你逼出来的啊,我可不想步上父亲的后尘,由邢叔叔你亲手送进监狱终此一生。”
  “我没有冤枉你父亲,他是罪有应得,都这么久了,你还不愿承认这一点吗?”邢怀彬恼怒地说道。
  “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毕生好像要将头皮抓破一样用力地挠着,“如果父亲当年没有故意留下破绽给你,那该是件多么完美的事情啊。”
  “糊涂!你以为长江会让自己一直错下去吗,你以为他可以逃脱法律的制裁吗?毕生,不要再错下去了,该回头了!”邢怀彬的语气从一开始的气愤,迅速温婉起来,“毕生,你知道我为你做了多少违心的事情吗?高翔的死,陈庆的死,难道我邢怀彬真的老糊涂,会看不出其中的蹊跷?我是在包庇你啊,毕生,我这是在弥补当年铐你父亲进监狱时良心上的愧疚啊!”
  “是不是凶手我自己心里最清楚……”毕生的声音中听不出半点感激之情,“邢叔叔,你真的不愿意告诉我,你和孙朝晖之间的秘密?”
  “我和他之间没有任何秘密!”邢怀彬大声道。
  “如果没有的话,你为什么要放走孙朝晖?”毕生追问。
  “我没有放走他。”邢怀彬疲倦地躺倒在椅子内,指间的香烟已经快要燃尽,“毕生,收手吧,你正走在一条不归路上啊,你这种无差别杀人,完全没有你父亲的风格,是没有半点正义可言的啊。”
  “邢叔叔……”毕生抬起头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邢怀彬身后墙壁上的监视器,他知道自从警务室失窃后,监视器便始终打开着,“你也认为我没有杀人动机,所以说这是无差别杀人,但你为什么不摸着良心问问自己,你和我究竟谁更有动机杀死高翔和陈庆,谁更有动机想要孙朝晖的命?”
  邢怀彬忽然没了言语,他烦躁不安地嘬了两口香烟,“当年长江的两个案子都是无可挑剔的密室杀人,不可否认,毕生你已经可以说得上青出于蓝,没有给我留下任何线索和证据,甚至连那根吊死陈庆的麻绳,你都可以推得一干二净……我认输了,毕生……只要你答应我收手,不再滥杀无辜……”
  哈哈大笑的毕生忠于按捺不住了,“邢叔叔,你这么着急地想要套我的话,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就算我是凶手,你觉得我会愚蠢到自曝罪行的程度吗?呵呵,邢叔叔你没有去演戏,真是中国影视界的一大损失啊,我差点就被你的真诚给感动了,差点就误认为,将我们两个单独关在一起,只是一件偶然的事情。”
  “你这话什么意思?”邢怀彬茫然地问。
  “这还用说吗?恐怕连孙朝晖的逃走,也是你故意安排好的吧?你觉得这样做,就能洗清你自己的嫌疑吗?”毕生大叫起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邢怀彬依旧茫然。
  “别装了!那墙上的监视器后面,两位乘警大哥一定正在看着吧?我实实在在地告诉你,我没有杀人,我不是凶手!”毕生站起来咆哮道,“而且我还要大声地说,你,邢怀彬才是真正的第一嫌疑人,这里能设计出如此精妙密室杀人的,除了我之外还有你!不仅如此,你和高翔父亲之间的恩怨,你和孙朝晖之间的秘密,你对待前后三宗案件的态度以及故意给孙朝晖留门,所有这些,都足以证明,你才是真正的第一嫌疑人!”
  邢怀彬许久没说话,只是慢慢地转过头去看了一眼监视器,然后抬起手压了压道:“不要激动,毕生,你坐下来,静下心来好好想想,你真觉得我是凶手吗?”
  “你既然可以一口咬定我是凶手,我为什么就不能认为你是凶手?”
  “因为我知道自己不是凶手,因为高翔和陈庆都死于密室,因为你收到的死亡预告,因为你的性格,你对长江被抓的执著!”一口气说完,邢怀彬气喘吁吁地咳嗽着,“你用独特的手法犯了两起命案,你非要完成第三次密室谋杀来证明自己吗?我说过我认输了,你收手吧,毕生!”
  一味地冷笑,坐回椅子的毕生环抱双肩,“邢叔叔,你的手法太低劣了,始终抓着密室谋杀不放,始终抓着我父亲的事情不放,你就不会感到良心不安吗?我如果真的是要证明自己比你强,那第一个杀的就应该是邢晓菲,你的宝贝女儿!”
  邢怀彬瞬间崩溃了,呢喃着说:“不能让你出去、不能让你出去,你太危险了,我不能让你出去,你太危险了……”
  ……
  郭启达参军退伍后靠走关系才得以到这艘游轮担当乘警,虽然这离他一心要成为侦探的理想相差甚远,但总比当个厨师、搬运工或者保安之类的要好很多,更何况,现在他终于遇上了能够尽情挥洒梦想的机会,“凶杀案,还是连环杀人案,恐怕就是当一辈子真正的警察也很难遇到一回吧?”
  与郭启达相比,同样干了十几年乘警工作的汪耀明就完全不同,他是那种沉默寡言、对麻烦深恶痛绝的人,他只想出海拿薪水,然后平安地回家,跟老婆孩子共享天伦,在这次连环杀人事件中,远没有郭启达那么热衷,“真该死,早知道会遇上这种事,当初就给借口父亲病重,好好陪着家里人出去游山玩水的。”
  “快点,耀明,你步子就不能快点吗?再这样磨磨蹭蹭,孙朝晖早就跑得没影儿了。”郭启达火急火燎地在前面跑着,时不时回头催促同伴。
  “这么着急有屁用啊,你以为那个家伙是傻子吗?他肯定会先找个地方躲起来,难道还跑回自己房间洗个热水澡,躺在床上等着我们去抓?”汪耀明累了一天,没好气地回答。
  “你呀……”停下来等汪耀明来到身边,郭启达拽着他的胳膊朝前跑,“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像孙朝晖这种自作聪明的家伙,很有可能铤而走险,故意藏在自己房间也不一定!”
  “哼,除非他脑子进水,否则我们这一趟绝对会扑空。”打着哈欠的汪耀明无奈地加快着脚步,“启达,我实在太累了,这样下去我们两个迟早都会垮掉,要不这样,我先回去睡一觉,咱俩轮班你觉得怎么样?你不是已经通知离那儿最近的人过去看看了吗,我看我就不要去了……”
  “这可不行,谁知道那帮成天就知道喝酒、玩女人的家伙什么时候能到,让他们办事我可不放心。耀明,你就辛苦一下吧,你若是离岗的话,光凭我一个人,等船靠岸都不一定能找到孙朝晖。”郭启达反对道。
  “找不到就找不到好了,干脆将这一古脑麻烦事全部交给警察来处理,也省得我们两个被邢怀彬还有毕生耍得团团转……”汪耀明不满地嘀咕。
  “什么警察,我们不就是警察吗?”郭启达嬉笑道,“再者说了,这可是非常难得的体验啊,邢老还有那个毕生,都不是简单人物,从他们的对话和推理中,我们可以学到很多东西啊!”
  “我们只是乘警好不好,抓抓小偷、处理乘客之间的小纠纷,这种杀人案可不在我们的职能范围内……唉,真不明白你怎么想的,我活了一大把年纪,就从没见过这么能说会道的家伙,还一次见到俩儿,恐怕就是包公再世,也分不清他们到底谁说的是真的!”
  “这不正是精彩的地方吗?听他们的分析推理可是一种享受!嘿,耀明,你觉得,他们两人当中谁是凶手?”郭启达不无兴奋地问。
  “我哪知道,我要是知道还用得着这样跑来跑去瞎折腾吗?”哈欠连天的汪耀明回答。
  “感觉一下嘛,正好敲打敲打让你的瞌睡虫,呵呵……”
  汪耀明眨巴着眼睛费力地想了想,敷衍道:“那就邢怀彬吧,最不可能的那个就是凶手,电影里都这样演的。”
  “我呸,照你这样说,我们俩才是凶手呢,我们最没有嫌疑。”郭启达笑眯眯地说,“依我看啊,毕生的嫌疑更大一些。”
  “因为那张卡片?我觉得应该是被人栽赃吧,除非他是傻子。”汪耀明发现谈论这些还真能提神,不由话多了起来,“这案子太复杂了,一开始认为高翔是死于意外,后来又觉得陈庆是凶手,紧接着陈庆被吊死在自己房间里,就在我们要结案的时候,刘剑锋又死了……唉,难道这几天阎王爷找女婿吗,一下子就收了三个,但愿不要再有人死了……”
  “恐怕事情不会就此结束啊!”郭启达同样叹了口气,“你想过没有,说不定下一个死的,很可能就是孙朝晖。”
  “孙朝晖?为什么?”汪耀明愣愣地问。
  “这还用问吗,除了凶手之外,还有谁会将孙朝晖放出来?”郭启达自鸣得意地说。
  “那这也不能说明孙朝晖就一定会死呀!”
  “凶手跟他非亲非故的,干嘛要救他?再者说,我们现在只是怀疑孙朝晖杀了刘剑锋,又没有给他定罪,若非凶手想要谋他性命,干嘛要冒这个险?”郭启达眉毛扬了扬,心中是多么希望这番话能说给邢怀彬或者毕生听啊。
  汪耀明疑惑地眨眨眼睛,不解地说:“我还是不明白,凶手要杀他为何不在审讯室下手?”
  “这是个连环杀人犯,他已经制造了两起密室谋杀,说明他极度热衷于此道,所以他肯定在什么地方设下了陷阱,就等着孙朝晖自动送上门呢!呵呵,你现在明白我们为什么要赶去孙朝晖的房间了吧,因为凶手肯定是要在那里下手。”越来越佩服自己了,郭启达觉得自己没能当刑警是人生一大憾事。
  汪耀明想了半天,纳闷地说:“启达,怎么你和那两个家伙一样,将刘剑锋的案子忽略不计啊,现在是有三条人命被害,可你们嘴上挂着的总是两起密室谋杀案。”
  “刘剑锋的案子太没有水准了,肯定不是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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