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流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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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流密室-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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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证据是有的!”邢怀彬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当初你们搜查邱一禾房间的时候还不够仔细,事实上在他的摄像机里面应该还有一盒带子,带子的内容就是刘剑锋偷拍孙朝晖与胡玲欢娱的场面。根据方医生所说,这盒录影带是凶手从刘剑锋房间拿走的,算得上证据吧?”
  “我只想问一件事情,这些邢叔叔你是怎么知道的?”毕生对此迷惑不解。
  “我说了,昨晚我跟晓菲彻夜长谈,了解到了很多过去不知道的事情。”邢怀彬满不在乎地回答。
  这个时候郭启达猛地拍了一下巴掌,大声说道:“好了!耀明,你先去邱一禾房间把录影带取回来,那儿仍然处于封禁状态,没人可以不留痕迹地扰乱现场。”
  汪耀明点点头转身奔出后,郭启达拿起电话向船长汇报目前的进展情况。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邱一禾是刘剑锋案的凶手,为何到现在才说?”毕生仍然揪住邢怀彬不放。
  “因为你替自己的辩护实在太过精彩,让我一时间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直到刚才方医生提起,我才想起来。”邢怀彬说完叹了口气,“这次一同出游的高、陈、孙、邱四人当中,没有遇害的只有邱一禾,其实我们早就该往这个方向上靠了,没料到仍然中了他的离间计,害得毕生你平白无故地受了这么大委屈。幸亏你没有让我失望,否则这将是我一生中的第二大憾事。”
  “他是想激怒我,我不会上当的!”毕生如此想着,谦恭地笑笑说:“仅仅凭这点就断定邱一禾是所有案子的凶手,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刘剑锋是他杀的,你应该不会有所怀疑吧?”邢怀彬问。
  “就算刘剑锋是他杀的,就能让他来背所有的黑锅吗?”毕生反问。
  “我没有再给他定罪,我只是在锁定目标而已,有了目标,案情很快就会明朗起来!”邢怀彬忽然古怪地笑了,“若不是毕生你被人陷害,孙朝晖被杀的案子怎么会如此清晰地呈现呢,那复杂的密室机关又怎么会在如此短的时间被破解呢?”
  那边郭启达已经汇报完毕,过来拉着邢怀彬和毕生的手说:“你们两个就别在窝里斗了,船长刚才已经明确指示,务必尽快将邱一禾逮捕归案,另外如果有必要的话,可以暂停船上的一切事务来寻找失踪的胡玲。”
  ……
  连环杀人案的发生让这艘在海上航行了数天的游轮显得有些沉闷,来往的旅客大多都在讨论昨晚孙朝晖被割喉一案,尚幸游轮今天落夜时分便抵达澳门,才没有导致过大的恐慌出现。
  疾步走在前往抓捕邱一禾的路上,放下手机的郭启达低声说:“汪耀明已经找到了录影带,上面还残留有少许未擦干的血迹,刘剑锋案的凶手看来确实是邱一禾了。”
  毕生沉默地点点头,他现在的心情非常复杂。一方面希望邱一禾是所有谋杀案的凶手,毕竟邢怀彬多年来一直在资助自己,虽然他嘴上不说心中却是感激的;另一方面,太多的迹象让他不得不怀疑身边的老人,与此同时,心中对于父亲被捕的困惑变得愈发强烈。
  见毕生满脸愁容,郭启达用肩膀碰了碰他道:“毕生,我们现在为胡玲担心也没用,想开一点,或许凶手并不打算杀她,否则在警务室动手就好了,没必要带着她到处跑,你说是不是?而且我已经派出了三十多个船员驻守在各个重要路口,肯定会找到她的!”
  毕生很想说“孙朝晖当时也是从审讯室内消失的,到最后还不是被残忍杀害了”,但他只是嗯了一声,随口道:“邱一禾为什么要杀刘剑锋呢?他的动机是什么?”
  “这个恐怕要直接问他本人才能知道了。”郭启达叹道。
  “或许跟晓菲有关吧。”邢怀彬同样叹了口气,“听晓菲说,邱一禾很久以前便喜欢晓菲,只是因为孙朝晖的关系,一直没有表白。”
  “你是说,邱一禾杀刘剑锋,是为了嫁祸给孙朝晖?”郭启达显然不认同这个动机,“那还不如直接杀了孙朝晖呢,一了百了,情杀通常都是这样的。”
  “那只是通常,邱一禾是个特立独行的人,他有自己一番不为人知的原则。”邢怀彬轻声道。
  郭启达耸耸肩,问毕生:“你怎么看,毕生?”
  “刘剑锋被杀时应该是邢晓菲刚刚知道真相的时候,或许她的痛苦导致了邱一禾的行为……对邱一禾这个人,我倒是相信他会杀人嫁祸、而不是亲手杀掉孙朝晖。”尽管很不情愿,但毕生还是在一定程度上支持了邢怀彬的说法。
  郭启达咯咯直笑,一边加快脚步,一边催促道:“动作快一点吧,我可不想邱一禾成为第二个陈庆,我还要听听他的杀人动机呢!”
  当来到邱一禾入住的房间,敲门无人回答的时候,毕生真想大骂郭启达是乌鸦嘴,可他并没有觉得太过意外,仿佛一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似的。
  郭启达放下敲门的手,转过身来看这邢怀彬和毕生说:“我有很不好的预感!”
  “你早就说过了!”毕生闷声回答,然后将郭启达拽到旁边,抬起脚朝门门踹了过去。
  “碰——”,房门应声而开。
  房间的摆设千篇一律,电视、茶几、沙发、冰箱、鱼缸都在它们应该在的地方,干净整洁得仿佛无人入住,只是天花板上的白炽灯疲倦地亮着,电视机的屏幕闪烁着黑白花点,还有正对房门的中央突兀地摆着一张单人沙发,沙发上头偏向右侧的邱一禾安详地睡着,恐怕是再也醒不过来。他穿着淡雅的浅灰色唐装,黑亮的头发显然曾刻意地梳洗过,他的身子微微朝右斜靠,左手随意地垂在坐垫上,右手则躺在沙发扶手上朝外耷拉着。
  如果不是地上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泊以及邱一禾右手手腕的清晰割痕,整个画面会显得安详宁和,而现在,巨大的视觉反差让人感觉看到的是一幅画家精心描绘的杰作,剩下的只有阴冷。
  “是自杀?”邢怀彬用怀疑的口吻打破了死寂。
  深吸口气的毕生慢慢走进去,拉着房门看了看回答:“没有从里面反锁,对于有钥匙卡的凶手来说,这扇门等同于虚设。”
  “那是被杀,然后伪装成自杀?”邢怀彬站在门口,丝毫没有进去的意思。
  舔了舔嘴唇,毕生担心自己会不经意破坏现场、或者遗漏什么重要的线索,故而小心翼翼地从旁边绕到单人沙发的右边,仔细察看了邱一禾的右手,叹息道:“割痕长五公分左右,从外往里先浅后深,大约有不超过十度的倾斜……伤口处没有犹豫性反复痕迹,几乎是一挥而就,但起始处附近有轻微的试探性伤口。”
  “人割腕自杀的时候通常都会有所犹豫,手通常也会发抖,故而伤口处都会有反复的割痕,一刀致命者少有……应该是他杀伪装自杀。”邢怀彬分析道。
  毕生抬起头,远远地望着邢怀彬,良久才说:“割痕起初处有试探性伤口,这已经足够邱一禾来缓解自己的紧张和犹豫,至于一刀致命,我认为倒是很符合他的性格。如果有犹豫性反复痕迹的话,他杀伪装自杀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看来邢怀彬是拿定主意做一个旁观分析者了,他靠在门框上闭着眼睛思量道:“邱一禾不是左撇子,那么自杀的话,应该是右手持刀。”
  “这一点凶手也很清楚,他不会疏忽的,如果邱一禾确实是他杀的话。”毕生原本以为邢怀彬会第一个站出来指出邱一禾是死于自杀,故而邢怀彬现在的反应让他有些无所适从。弯下腰盯着地上的血泊,毕生想了想说道:“从血液凝固的情况来看,他的死亡时间大致是一个小时以前。”
  “那个时候你在审讯室,我在前往审讯室的路上,小汪可以给我作证。”邢怀彬语气生硬地说。
  “如果是他杀,那凶手可能是晓菲或者胡玲……由于现场没有打斗痕迹,要伪装成自杀,就必须先让邱一禾处于昏迷状态,而这是关系跟邱一禾并不密切的胡玲所做不到的。”毕生不紧不慢地说,“晓菲将成为第一嫌疑人,邢叔叔你还坚持认为这是他杀吗?”
  “我只是在说一种可能罢了。其实,要让人昏迷除了下药之外,还有一种更简单的方法。”邢怀彬说。
  毕生愣了愣,这时郭启达按捺不住问道:“什么方法?”
  “防狼器、高压电!”邢怀彬笑道,“高翔的案子中,凶手使用过,说不定她再次使用也未可知……毕生,你是不是从始至终都忽略了一个人?”
  “什么人?”又是郭启达抢着问。
  “林倩儿!”邢怀彬沉声道,“这个身份隐秘、举止乖张的女人。”
  毕生嘴唇动了动没有回答,却带上手套在血泊中搜寻出一块小刀片,仔细看过之后将其放入预先准备好的证物袋中,然后直起腰盯着邱一禾的尸体发了一阵呆。
  “看看他的左手——”邢怀彬出声提醒道,“如果是自杀,左手上会有血迹,更何况他用的是小刀片。”
  点点头绕到沙发左前方,毕生拿着邱一禾还未僵硬的左手仔细看了看,说道:“母食二指有少许血迹,看来他这一刀不仅用力猛、速度也很快。”
  “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邢怀彬眯着眼睛说,“仔细找找,或许有其他的线索。”
  “咦?这是什么?”站在毕生对面的郭启达从茶几上拿起一张纸,看了两眼后兴奋地说,“呵呵,你们两个不用再猜了,已经可以确定邱一禾是自杀,而其……毕生你看,这是他的亲笔遗书,或者叫悔过书更为贴切一些。”
  毕生诧异地张大了嘴巴,如果说邱一禾会自杀他相信,但他不相信邱一禾是那种自杀了还留下遗书的人,因为邱一禾没有任何亲人,而他自杀的理由恐怕多多少少跟邢晓菲有关,那就更加不可能留下遗书来让邢晓菲难过了,这不符合邱一禾的性格。
  想归想,遗书还是要看的,并且是非常仔细地看,毕生开始怀疑邱一禾自杀的真实性。
  ……
  从未想过要上天堂
  那是凡夫俗子糜烂的地方
  而我——邱一禾
  注定要在地狱化作灰烬
  然后用最肮脏的血
  浇灌成阴冷的暗花
  ……
  “一首短诗。”毕生自言自语地说,心中还暗笑邱一禾的书呆子气,可当他接着往下看时,立刻目瞪口呆起来,而且是却越看越心惊,到最后忍不住跳了起来,大声叫道,“邢叔叔,你别在那站着了,还是赶紧进来看看这封遗书吧!”
  原来这并非一封普通意义上的遗书,里面邱一禾详细交待了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情,包括他杀死高翔、陈庆、刘剑锋还有孙朝晖的全过程。
  “不用了,你就告诉我上面写些什么就好了。”邢怀彬的双脚好像生了根似的一动不动。
  毕生叹气,颔首道:“邱一禾说他杀了所有人。”
  “所有人?”邢怀彬问。
  “是的,不仅仅是刘剑锋,还有高翔、陈庆、孙朝晖。”毕生回答。
  邢怀彬稍作思量,用怀疑地口吻说:“或许遗书是伪造的,我对其真实性表示怀疑。”
  “笔迹的确认要等船靠岸以后才能做,但依我看不像是伪造出来的……”毕生转过身来对郭启达说,“郭大哥,房间里应该有邱一禾随身携带的书籍、记事本之类的东西,你帮忙找一下,我们先大致比对、比对。”
  郭启达应了声好,绕道进入卧室后,很快便拿着个小本子出来,“有了!我稍微看了一下,两者的笔迹没有太大差异。”
  毕生拿过本子对照着仔细鉴别后,苦笑道:“确实是一模一样,很多细微之处都完全相同,这遗书八成是真的。”
  门外的邢怀彬颔首道:“先不管遗书的真假,上面关于几个案子是怎么说的。”
  “说得比较详细,有很多我们忽视了的地方,总之写这遗书的人,肯定就是凶手,这一点不用怀疑了。”毕生不知不觉松了口气,“比如高翔的案子,我们虽然知道密室杀人的机关所在,却还是没有考虑周全。邢叔叔,你知道高翔为何会在那个简陋卫生间吗?”
  “因为他要吸毒,又害怕被我抓住把柄,所以才将自己反锁在卫生间里,这个我们讨论过。”邢怀彬答道。
  “事实上,以高翔飞扬跋扈的秉性,他可不会在乎你是谁,更不会因为担心陈庆告密就跑卫生间去自寻死路。”毕生扬了扬手中的遗书,“邱一禾事先偷走了高翔的毒品,再花钱雇人假装毒贩,告诉他什么时间到什么地点去取货,这就是为何高翔要在游戏中故意找茬离开的缘故,因为他确实是毒瘾发作了。”
  “那密室的机关呢,是否如我们推理的那样,利用手机铃声引诱高翔爬上便池,再通过防狼器的高压电流来完成整个犯罪过程?”邢怀彬问。
  “确实如此!不过遗书上说,这机关也就是针对高翔这样的人物才较为可靠,是非常有针对性地一种密室杀人机关。”毕生说完挠了挠头,“你知道邱一禾为什么要冒着巨大风险连夜将高翔的尸体盗走,又是如何将它带回来的吗?”
  “盗走尸体应该是为了防止我们发现尸体手臂上电击后遗留的痕迹,至于如何运输,我想开膛破肚后只带着头颅四肢的话,对于邱一禾来说并非什么难事。”邢怀彬道。
  “还有一个原因,邱一禾盗窃尸体也是在为谋杀陈庆并栽赃嫁祸而做准备。”毕生道。
  “就像警务室被盗一样,同样是为了嫁祸给陈庆,只不过他刻意留下高翔手机上陈庆被羞辱的照片,实在是画蛇添足了。”邢怀彬道。
  “邱一禾可不是这样想的。他呀,自认为是在跟我们两个玩一场斗智的游戏,所以才故意留下那个破绽,遗书上是这样说的……关于陈庆案的一些细节,几乎与我们当初推理出来的情况并无二致。邱一禾在离开包厢之后潜入陈庆房间,没有费太多功夫便让陈庆服下了大量的安眠药,随而精心设置了一场陈庆上吊自杀的密室现场。还有,关于卡片的事情也有所提及……”
  “如果邱一禾是杀死陈庆的凶手,那他是如何离开房间的呢?房间是从内反锁的,唯一的出口便是陈庆卧室的窗户,但窗户外面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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