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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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大明- 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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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惟功等人的激动和骄傲,赵士桢却是十分不满:“其实如果满载的话,应该是负重六千到七千斤,每车最少拉五十石以上,这样才更轰动!”

赵士桢这阵子是最辛苦的一个,此时满脸风霜,原本白白胖胖的脸也变的黑瘦了,两手上也布满了茧子,和惟功相似,他这样的人也是在“道”和“技”上达到了一定的层次,只是惟功专注的是杀人的武术,而赵士桢更喜欢自己眼前的这些东西,能将这些马车由无到有,从设想变为现实,这样已经足够叫他骄傲了。

事实上,张惟功也给了赵士桢足够多的酬劳和尊敬,顺字行上下,包括内部最核心的一群人,现在都是对赵士桢口称先生,而不以俗套的大人之类的敬称,至于私底下的老赵,赵老头一类的妄称,那就属于另外一种范畴了。

庄子,名人字画,古董,一样接一样的送到赵士桢的手中,还好赵士桢也真的不负所托,眼前这些车,前后用钢圈加固,转向轴的设计和制造十分精巧,车身加了很多精巧的设计,使之更牢固,下货和上货都很容易,甚至赵士桢连捆缚绳索用的小关节都考虑到了,还有装工具的暗格,放绳子的底箱等等,车门,车身,车轮,样样都是智慧的结晶,可以说,在惟功不惜工本,召集了过千的优秀铁匠皮匠木匠,提高待遇,用计件酬劳等方法管理起来之后,不论是速度还是质量,眼前这些马车,就是这个时代大明手工业水平和设计制造水平的最高结晶!

“赵老哥!”惟功大笑道:“第一次远行,我更关注的是及时,安全,有效的送货到平远,然后建立顺字行在那里的分店,在沿途的迁安,遵化等地,也要设立门店,等每隔数十里就有我们的补给点和维修点,每隔一个县治府城就有一个分店时,我自然就敢冒险了。”

确实,虽然他很幸运的得到了这个时代最高技术人员的帮助,制成了这一批马车,经过很多精巧的设计,不论是在承重还是在减震上,顺字行的这一批马车都把大明本时代的那些大车甩的不知道有多远……大明的马车,最大的不论是牛拉还是用的辕马,都是最多负重两三千斤左右,这种车,在道路上行进十分困难,车印深,走上几回官道就毁的差不多了,两轮车,转向也困难,毫无机巧,根本没有减震的设计,不论拉货还是坐人,都是一种恐怖的体验。所以,大运河才是这个庞大帝国的生命线,没有运河,明朝根本负担不起建都北京!

而顺字行的这些车,毫无疑问已经是大明科技树上的顶端,现在惟功没见过西方人的车马,估计赵士桢这个天才手中做出来的,也未必会比同时代的欧洲佬差了。

一直要到蒸汽机发明出来,还有牛顿横空出世,欧洲人在科技和工业实力上才把中国人甩的天差地远,现在这个时候,综合来说,两边相差不会太远,真正的差距,反而是在军事上。

别的不说,就以后世中国根本不会放在眼里的西班牙和瑞典那样的小国,这两个国家,都不可能被建奴这样的野蛮部落给灭国,绝没有这种可能!

“好了,起行!”张用诚在马上向惟功行了一礼,也是意气风发的宣布着。

这一次车队出行太重要了,不仅是涉及赚取利益,和当地的军镇还有官府打交道的事,还有在选好的地址上改建房舍,派驻人员,顺字行在蓟镇,平远,山海关这三地,这一次全部要建立分店。

票号汇兑,货物转运,粮食运输等各项生意,还有在沿这一条线路建立起一些招募和训练基地的事,甚至是技术工厂……很多宏伟之极的设想,都是要在这一次来实施,就算不是一蹴,也非得打下牢固的基础不可。

地方军政,惟功不是太担心。

他现在圣眷正隆,和戚继光虽然没有直接往还,但和吴惟贤的联络没断,和吴惟忠也有交情,有吴氏兄弟带一下,融入蓟镇是很轻松的事情。

辽镇那边,有祖家将的交情,就算无大助,也不会有阻力。宣府有马帅,大同也是有马家的势力在,进入不会太费力。

再者,惟功做生意不会做一家独吞的事,凡参与者,也会有一份红利。器宇小的,生意肯定越做越小,在京城,顺字行只能挤压别人,这里的大鳄鱼不会选择与人合作,要么你吞它,要么它吞你。在外,却是可以用多种办法引诱合作者,抛出绣球,会有人接,在京城是不可能的,惟功怎么去拉拢朱岗这样的侯爵,与其合作?

这一次出发的车队这么要紧,张用诚这个第一助手当仁不让的要出发带队,马光远这个局百总也暂时从营中调出,负责统领一个旗的护卫商队的卫队。

马光远,宁夏卫人,自幼能骑,虽姓马却并不是回回,但也精通回语和蒙语,原本是宁夏商人世家,见识广博,后来随家族至京,不幸生意做倒了,其父贫病而亡,族人卷了所剩不多的钱财跑回宁夏,马光远当时十四岁,若不是遇到惟功,他此时是何模样,很难想象。

现在近三年时光过来,当年的少年已经身量长大,接近十八岁的年纪,此时策马来回,带着麾下一个旗的弟兄,将长长的车队护卫的十分森严周密。

虽然在腹里地方,但顺字行不可避免会送粮到边境靠近长城防线的地方,越早在这等事上用心,记录下起行前后的种种经验,对将来的事情,都会有极大的帮助。

“光远,粮食出手后,便可拿银子到口外去买马,不必随车队折返,由口外门店的人,协助你将马群带回即可。”

“是,属下知道了。”

马光远天生豁达乐观的性子,虽然身负重任,也并不紧张。此次运粮,预计每石利在五钱,加上购买的往返的方物土货,利还在去时三倍,还有可换取的盐引也可获利,一次来回,利在两万以上,这笔银子,可以中等战马四百匹左右,以马光远刚会走路就上马背,刚会说话就已经在家族带领下和北虏和回子们买马买土物,讨价还价的全套本事,还真的是不怎么把这件事看的有多难。

“大人放心吧,吾等走了,请多保重!”

张用诚是知道京城风波恶的,其实这一次马买送粮的事,朝野中知道的人不少,他很是劝了惟功一番,既然现在营中训练正常,马匹到来之前训练大纲照例进行便可,而惟功可以拿这件事当借口,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远离漩涡,这样可以最大程度的趋利避害。

但惟功谢绝了这个头号心腹的劝说,执意留在了京师。

他现在并没有真正的见解和看法,但他明白,这样的大风潮里留在京城,增长见闻,见各方势力出手,那是何等难得的机会,自己这一生,怕也遇不到第二回了,这样好的学习机会不看不学,远远避开,这太浪费了一些!

第167章 遇刺

“只要我不在皇上面前说赞同夺情,此事与我毫无干系,你放心吧。”

张用诚临行前一夜,惟功也是向他交了底,确实,以他现在的年纪和所处的位置,这等大事,只要自己不挑事出头,倒也真的与他无关。

但是否真的如此,不要说半信半疑的张用诚,便是惟功自己,也很难尽信无疑。

待从崇文门进了内城,刚刚看到皇城东门的影子,王国峰便是远远迎了上来,他向惟功笑道:“大人,内阁有热闹可瞧,要不要去看看?”

“好,左右无事。”

惟功深知王国峰为人,虽然十五出头的年纪,但五岁不到就在北京街头流浪乞活了,十来年全部在江湖上打滚,这几年自己也是费心费力的调教他,人又极聪明的,这样的少年,和五十岁的老狐狸也真没差,他说内阁有乐子有热闹可瞧,那就肯定值得一去。

从皇城入内,一直往西,到承天门前转入,再进午门,以惟功的身份和身上的腰牌,畅行无阻,就是王国峰,也有出入的牙牌,可以从容进入内廷。

这当然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殊荣,从这一点来说,万历对惟功的信任和倚重倒也是真的没话可说。

沿途能看到不少穿着蓝袍或绯袍的官员,都是急匆匆的往内阁赶过去,惟功这样穿麒麟服的,倒是绝无仅有。

等抵达内阁正门,穿堂而入时,里头果然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了,穿绯袍和蓝袍的官员,穿绿袍的中书舍人,戴吏巾穿吏服的小吏,各人都是神色复杂,脸上的表情,难以用文字来形容。

内阁诸门大开,最里头的也就是平日首辅坐着办事的地方,一身绯袍的内阁次辅吕调阳正襟危坐在屋内,一个接一个的内阁办事的各房舍人分批入内,山呼拜舞着行礼。

“这是闹哪一出?”

混杂在人群之中,看到众人默然旁观,惟功也不出声,王国峰倒是忍不住询问。

“这是故事。”旁人都不出声,惟功答说道:“本朝故事,首辅去位三日,次辅迁坐左,僚属绯而谒。”

“吕阁老似乎并未升座?”

“嗯。”惟功点头道:“并未升座,只是受谒了。”

王国峰是十分机灵,当下挤眉弄眼,却并没有多说什么。一直到众人纷纷趋前而拜,热闹不堪之时,他与惟功挤出人群之后,才又问道:“这样弄法,元辅怕会不高兴吧?”

“光是受谒还没有什么,不过此事也是看出吕阁老已经不甘于人下……”惟功沉吟着道:“且再看下去,现在还说不好。”

“多事之秋,嘿嘿。”

惟功踢了王国峰一脚,笑骂道:“装什么大尾巴狼,你天天瞧热闹瞧的快没溜了,现在在这里感慨起来了!”

……

吕调阳是隆庆年间崭露头角,嘉靖年间和张居正一样,都是翰林出身,玉堂华选,十分清贵,又不卷入党争,他们这样的官员,背后都是有大佬罩着,又不将他们当马前卒来用,在嘉靖年间残酷的党争中,很轻松的幸存下来。

到隆庆年时,旧党争结束,新党争未起时,张居正与吕调阳这样的被冰封的中生代官员立刻冒起,几乎毫不费力的就进了内阁,成为文官集团最顶尖的存在,只是吕调阳从一开始就被张居正死死压在身底,张居正不论是才能还是秉性都不是能给别人做副手的,当初也不知道是怎么在高拱手底下忍下来的,自万历初年张居正掌握大政之后,吕调阳也就只剩下给张元辅当副手这一条路可走了。

按平时的表现来说,吕调阳性子柔懦,遇事不敢争,凡事都以张居正的意见为意见,很难产生什么真正的争执,在张四维入阁之前,内阁两相,几乎就是张居正的一言堂……当然,现在也是。

“吕阁老这老狐狸也忍不住了么?”惟功回首看看,方翅乌纱,一身大红罗衣,仙鹤补服的阁老如图画中人,飘飘欲仙,看来,多年隐忍,可能就是等的这一天吧……内廷的变化,外廷这些大员的嗅觉是最灵敏的,看来吕调阳已经知道万历皇帝的态度,在前几日他还奏请夺情,现在已经坦然受贺,做出接班的模样来了。

这一场大戏,第一个变化的锣声,已经算是敲响了。

……

从午门出来,出皇城西门就是安富坊了,天色昏黄,朔风凛冽,已经颇有严冬气息。

王国峰一行人,分前后左右将惟功护住了,大家一边说笑着,一边往英国公府的方向前行。

这里街道宽阔,行人稀少,就算偶有人路过,也是躲开惟功这一行人……在京中有这么多骑马的随员都是非富即贵,普通人是不会上来找麻烦的,而那些有相等仪卫,或是更高一些的,也是行色匆匆……今天这样的日子,不要说京城已经有了绝大风波,不相关或相关的人都尽可能的置身事外,就算是没有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这样的天气里也是该早点回家,叫人弄个暖锅子,也就是后世的火锅,用上等的鲜汤涮上一锅口外送到京城的羊肉片,看着羊肉和口磨在锅子里翻滚,那是何等快意之事,何必在大街上多耽搁时间!

在接近英国公府不到里许的地方,观音庵已经在望,银锭桥就在前方不远,巍峨壮丽的英国公府已经相隔不远了。

每次看到这座府邸,惟功心里并不觉得如何自豪,他只是用漠然的眼神打量着眼前这一切。

以他自己经营的势力和财力,再过几年就是能自立了,到时候,他应该就从这府里搬出去了……如果不是七叔七婶,他早就不打算回到这座内争不休,外头光鲜,内里残酷冰冷的府邸中去了。

“让让,让让,小心,马惊了……”

在他们一行踏上观音桥的同时,一驾拉着杂物的马车似乎是受惊了,健壮的辕马咴咴叫着,发狂式的在道路上狂奔着,在马车上坐着一个车夫,整张脸都是惨白,两手控缰绳,拼命拉着那匹惊马,但那马惊的厉害,这么拉缰绳根本就拉不住,车夫只得站在车上,拼命在车上大叫着,两只胳膊挥舞着,叫街道两边的行人让开。

这若是在大时雍坊或是正南正东这样的坊市里,这惊马和马车还不知道会撞到多少人,好在已经是天已黄昏,又冷,加上是在安富坊这样非富即贵的坊里头,行人原本就没有几个,见到惊马大车,早就远远闪开,所以一时间倒也无人受伤。

“大人,小心点。”

看到惊马,众人便簇拥着惟功往道边躲开去,他们都是武人,但不是神仙,这样的惊马连车有巨大的惯性,当然也是要远远闪在一边。

就在马车和惟功等人相差不到二十步的时候,从车身上的杂物之下,突然站起了两个人,每个人手中都是拿着长长的火铳,火门上的火绳已经被点燃了,火花四溅,火铳的铳口,正好都是瞄向惟功。

在这一瞬间,不仅惟功看到黑洞洞的枪口呆怔住了,在场所有人都是呆怔住了。

这段时间里,因为知道有不少仇家了,惟功身边最少也有六七个护卫,都是周晋材和王国峰两人精心挑选出来的,个个身手高强,反应迅捷,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他们身为侍卫,每日无事便是推演可能遇刺的情形,设想了多种,包括弓箭,绊马索,投毒等等,反正千奇百怪,不一而足,但真的是从来没有想过,对手居然是在这个时间,这种地方,用这样的办法来行刺!

“大人……”

王国峰反应是最快捷的,他的心思动最快,刚刚已经有些怀疑这奔马不大对劲,在安富坊这样的地方,这样的马车一般是不大可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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