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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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大明- 第2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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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鄙视的眼神之中,杜老爷子上前对李佑道:“李佑你不必多说,可能那张总爷对你家不坏,但你知不知道,现在城中到处都在传,总兵官要把咱们定辽五卫的人全撵到城外去,收我们的营房和地,赶尽杀绝。”

“这不可能吧,总爷不象是这样的人。”李佑愣了愣神,道:“这样的大事,朝廷也不会不管吧?”

“朝廷当然不会不管……”

有人刚接句话,杜忠便挥手道:“甭废话了,该干啥干啥去。”

李佑默然,他知道是杜百户信不过自己,不把实情告诉他,所以将别人的话头给打断了。

“俺回去问总爷。”李佑倔强的道:“他不是这样的人,你们等着,俺这就回去。”

“呸,傻狍子一个,这世道当官的还有好人?”

李达恨铁不成钢,感觉李佑太给他李家宗族丢脸,忍不住又一口唾沫喷过去。

“李达,要是俺对,这两口唾沫俺得还给你。”李佑看着平和,性子是十分执拗的,要不然也不会举家逃跑了,他认准的事情,当然也不会轻易变化,告别众人,他匆忙又往总兵府邸赶过去。

……

……

孙承宗越走越心惊,城中的气氛已经可以说是只能用火爆来形容了。整个城市,就象是一只在不停添火的油锅,油星子已经开始爆起来,一会儿就要炸锅了。

整个辽阳城二十万人以上,与军户相关的就是占了大半,他一路走来,不停的有人聚集,谣言满天飞,几乎到了荒诞不经的地步,什么要抢小孩制药,替皇上选秀女的话都出来了,反正老百姓怕什么,谣言里头就有什么,到这地步,孙承宗已经知道事情不简单,纵使是惟功真的要做什么不妥的事情,也没有这种全城义愤的道理。

这里头,没有人捣鬼才是真的活见了鬼。

大明到了万历年间,已经形成了初步的市民阶层,当然比起北宋时还差的远,论民间经济的活力,富足,明朝万历年间虽然比以前强得多,但经过蒙元的百年剥削和惨烈的战乱,到现在都没有恢复到北宋时最繁富的水平。

别的不说,光是说金银产量,还有铜钱的出产,明朝二十年铜钱的制成量都比不过宋朝的一年,铁矿的开采量,也是远远不如北宋,这些硬指标上明朝比宋朝落后就是落后,没有什么话可说。

好在隆庆和万历年间,僵硬的封海政策终于被取消了,代之而起的就是海外贸易井喷般的发展了起来,虽然得益的是大海商和半海盗半海商的冒险家,但因此而受惠的人也是很多……苏州一带,早就不种稻米了,全部改为棉田和种植桑树,每到春天凭养蚕和卖桑叶就能赚到足够的生活费了,加上当当织工,自己纺布,生活比起辽东来真是天上地下,在江南,因为这些活妇人也能做,收入还真不低,所以妇女的地位也水涨船高……经济收入决定家庭地位,这是丝毫不错的。

一点变化,可以改变一个社会,这也是值得研究的有趣现象。

在现在的大明,商品经济发展的比前二百年要快得多,市民阶层也多,代之而起的就是市民文化和整个阶层的觉醒……在万历年间,所谓的抗税事件有无数起,万人以上规模的就好多起,最著名的当然是苏州五义士事件,数万苏州市民群起暴动,抗议锦衣卫抓捕苏州名士周顺昌,当场打死两个校尉,后来五义士出来顶罪,甘愿受刑,平息了事件。

朝廷也不为已甚,并没有穷追猛打,一城人皆反,闹事的主力最少过千人,但处死五人后也就息事宁人,了结了此事。

现在万历朝此起彼伏的兵变和民变还没有开始,不过如果辽阳城处理不当的话,很可能就是一场大规模的民变的开端,而辽阳是重要的战略城市,城中的主要居民是军户,暴动的危害性就更加上升了不少……林绍勇兄弟和王政和,还有背后的大佬们,打的便是这样的主意,一旦事起,可以借机调走惟功,或削弱他的权责……反正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至于被他们用谣言起哄骗出来的百姓会遭遇什么事,受到多大的损失,那他们反正是不会去管了。

……

……

孙承宗是老老实实的投了名刺,然后就是在外头的门房等着,以他的身份,还不够昂然直入的资格。

坐在门房,他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四周的环境,看到熟悉的军人穿着那一身军服,忙忙碌碌的样子,他的脸上,也是显露出会心的微笑。

这种感觉,十分熟愁,也是叫人感觉内心舒服,如果不是今天发生在眼前的事情,孙承宗的心里,想必还会轻松很多。

“咦,这不是孙先生?”

就在他等着传见的功夫,一个身材壮实的青年军官,还有一个高大的黑炭头身后接着一个麻脸军官,三个青年军官都是标准的军人仪表,正从总兵衙门左侧的厢房里出来……如果孙承宗一直在辽阳的话,就会知道那里是通事局军令司的办公地方。

因为前一阵的事情,朱尚骏立了一大功,张猪儿和郭宇三人也分别立了一功,他们是到军令司来办理档案等相关手续,然后凭证明去军需局领取奖励,不论什么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辽阳镇这里有一个习惯,也是叫人喜欢的习惯,立功之后,不论是评定还是发放奖励都十分快捷,几乎不拖,这边刚立功不到十天,那边奖励已经算好,每人的丰厚奖励已经发下来了。

当然,实物奖励是一回事,记功系统里各人的评定等级才是大事,这意味着在辽阳镇的升迁,还有朝廷官爵的升迁等等。

其实在现在的辽阳镇里,朝廷官爵也就是世职还吸引人了,武官不值钱,京里出来的眼界也大,一品武官在京里又如何?过的穷困潦倒的也不是没有,真正是得有权,还得有地位,不然的话,一品武职见了七品武职下跪也不是没有,跟着惟功大人,最少官职不是问题,根本不必太放在心上。

倒是世职意味着将来的世袭土地,京卫的土地被勋贵和太监们分光了,将门捞着的好处很少,现在已经有风声传过来了,大家集团转移辽阳都司,世职都算在辽阳都司名下,辽东这里辽阳是还有不少土地的,不象宁远到广宁到锦州已经被人占了个七七八八。

除了世职之外,当然还是实质性的奖励最叫人高兴了,张猪儿三人,个个都是兴高采烈的,十分满足。

“是我……你是猪儿?”

“是我呢,先生来拜我们大人?”

“是,在等传见。”

孙承宗和张猪儿还是在京里搞清理工作时认识的,彼此间也算有些交情,最少是个熟脸,张猪儿也知道,自家大人对这个读书人很器重,而孙承宗不温不火,看到事情就能举一反三,一看就是个聪明人,又没有读书人的那种酸腐劲和傲气,所以张猪儿对他的印象也很好……“先生,我带你进去吧,我们大人听说你来了,一定很高兴。”

“好吧,有劳猪儿兄弟。”

第398章 转念

孙承宗在这里枯坐无聊,张猪儿的好意他当然领了,主仆两人跟着张猪儿一起往里走,穿过大堂门房,就是庭院,有左右耳房和门房,然后再过一道门,院落更大,有左右厢房和正堂,在这里,孙承宗看到十几架大型马车停在院中,车辙都是沉甸甸的,他不觉有些奇怪,这些车辆不停在外头却直接停在了这里面,不知道在搞什么鬼……这些车全部是货运大车,每车运力在七十五石左右,道路条件不理想的话也有五十石……当然,泥泞翻浆的道路条件除外。

到了二堂门前,张猪儿的面子就不管用了,在这里站岗的不是外头的镇兵,而是侍从室护卫处的人,没有惟功的命令,什么人也进不来。

“先生,我有事先走了。”张猪儿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笑着道:“大人一定会很快见您的,我就不陪着了。”

“猪儿小兄弟好走,这一次有劳你了。”

孙承宗对张猪儿印象很好,聪明不说,骨子里有股子厚道劲,聪明人和厚道人的集合体是最叫人舒服的。

“呵呵,小事而已……先生,没准过两天您又要看我做事了。”

张猪儿挤挤眼,说了一句孙承宗不懂的话,一转身,大踏走了。

孙承宗也是没有等多久,在二门外站了一小会儿,里头一个青年军官跑了出来,笑嘻嘻的向孙承宗道:“恺阳兄,你来了应当提前通知我们,好叫小弟去接你。”

“是用诚?”孙承宗眼前一亮,大步上前,也是叉手一礼。

张用诚在惟功体系里的地位不必多说了,就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加衔副将,实职参将,都督同知,卫指挥使世职,论官职是正经的二品武官,而孙承宗还没有释褐,身份地位相差很远,张用诚居然亲自跑出来迎接,除了两人在京里因为都善于经营,又都生性谨慎细致而互相生出来的好感之外,只有一个解释,孙承宗在惟功心里的地位不低。

当然,想叫惟功亲自出来迎接也是不可能的……礼贤下士也要有一个度,孙承宗如果现在有官职在身,接一下倒可以考虑,否则的话,张用诚出来就是最高的礼遇了。

“自京师一别也好些日子了,”张用诚笑嘻嘻地道:“恺阳兄当时不如和我们一起来算了,大家路途上还有个伴。”

“这一次来,倒是格外开了眼界。”

孙承宗原本想把路上的事说给张用诚听,转念一想,天性细致的他把话又咽了回去,只道:“不过现在不及详谈,还是有空再说吧。”

“嗯,我现在城中尚未有自己的住处,等有了住处,一定备一桌酒,请恺阳兄大驾光临。”

身为武官,还兼理那么大的商行的大掌柜,居然连自己的住处还没有,孙承宗心中十分感慨,深深看了张用诚一眼,一时半会,都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好了,大人就在东花厅,我还有事,不陪恺阳兄进去了。”

“好,用诚请自便。”

说起来孙承宗很不习惯用人的名字相称,但每次劝张用诚等人取字或别号,他们就拿惟功来挡住孙承宗,再者说,张用诚等人原本也有自己的名字,惟功赐名也等于赐字号,其实算是重生,他们没有心思再取别的字号,就感觉惟功大人所赐的名字已经很好了。

在东花厅前,有一群军人在警备,带队的是壮实青年孙承宗也认得,知道叫罗二虎,是惟功的近卫头领,此时罗二虎正低声和一个长相白净的青年军人说笑着,两人见孙承宗过来,也不盘问,都是含笑让开道路。

孙承宗向众人点了点头,这才往花厅去,此时惟功也过来了,笑吟吟的站在门前,对着孙承宗笑道:“别来无恙,恺阳兄!”

“托福,一切都好。”

“不算都好,”惟功笑道:“受了一场虚惊吧。”

“既然是虚惊,自然是还好。”

“哈哈,恺阳兄向来一本正经,不料倒有此妙语呢……来,请坐,大丫,上茶。”

孙承宗一时不曾去想“大丫”是谁,当即坐下,便与惟功谈起当日之事,最后肃容谢道:“能得脱危难,还是仰仗大人之力,当然,更要谢那个叫张一敬的仁兄了。”

“呵呵,他们也是做自己应当做的事,恺阳兄不必太放在心上了。”

与张一敬说的一样,惟功也是不愿孙承宗介入太深,毕竟情报体系有很多事情不足为外人道,能保密还是保密一些的好。

“对了,有件要紧的事……”

孙承宗刚起一个头,外间却传来吵闹声。

在这会子,他感觉身边有人,却是一个相貌十分出挑,堪称绝色的丫鬟模样的女孩子,手中提着水壶,正要来给自己加水。

他突然醒悟过来,张惟功远戍在外,这个丫头怕是预备做通房丫鬟,甚至是取为妾侍的……虽然勋贵和官绅,甚至是商人家族都讲究与正妻生子,甚至备有打胎药,丫鬟妾侍怀孕了先行打掉,正妻实在生不出嫡子来,这才会叫妾侍和通房丫鬟生子,象惟功这种远驻在外,三两年内不得回京的大人物,又当少壮之年,身边有几个伺候的人,似乎也不为大过。

一想明白,孙承宗神情有些尴尬,虽未站起身来,却是向大丫连续点头致意,以示感谢。

这是一种礼貌,不过大丫看孙承宗威严刚毅的脸庞,加上秀才生员的身份,以往都是她不得接触的,此时见这个青年士子对自己这样客气,心里明白是因为她在房里伺候的原因,怕是有更进一步的误会,当下心里又觉有些甜蜜,更多的却是羞不可当。

这么一点功夫,外头说话的声音更大了一些,大丫却听出来,是自己的父亲在外头与罗二虎几人争执。

“叫他进来吧。”

惟功有些不大高兴,李佑他是看着老成,不光是看大丫才叫留下来,此人敢反抗强权,又本份老实,留在身边是个不错的选择,但如果是那种恃宠而骄,不分场合混闹的性子,怕也是留不得他了。

“叩见总爷。”

李佑一进来,就直接跪了下去,砰砰连声,一直叩头。

“爹,咋了?”大丫花容失色,想靠近去扶李佑,李佑虽跪着,却是摆了摆手,叫大丫不要过来。

“李佑,你弄什么鬼?”惟功也不客气,喝问道:“若无重要事情,喧哗吵闹,随意闯入,立刻就开革了你。”

“只要总爷饶了辽阳军民,纵将小人打死也是小事情。”

“你这是什么意思?”

“只求总爷饶过辽阳城军民,我等平素虽苦不堪言,但好歹一家大小也能在一起过活,也算和乐,左邻右舍,彼此照应,都还过的下去,要是总爷你收我们的房和地,赶我们出城,再派兵弹压,一城老小,不知道要遭多大的罪,人人都有父母妻儿,总爷体谅则个,想想我们这些小军和家人的苦楚吧。”

说到动情之处,李佑嚎啕大哭,趴在地上,浑身都在颤抖着。

大丫也是红了眼圈,用惊疑不定的眼光,看向惟功……她不敢相信,眼前这位自己已经颇有好感的贵介青年,居然是如此狠心。

“你在哪儿听到消息?”

“全城已经尽知。”

“在下今日进城,也是听了一耳朵,正想与大人说起此事呢。”孙承宗适时插嘴,他的脸上,也满是疑惑的神色。

他当然不信惟功是这样的人,不过,其中的是非曲直,想来也很复杂……

“你们哪……”惟功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打量了一眼李佑,又瞟了一眼大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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