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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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大明- 第3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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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张惟功欺吾至此,真是该死,该死!”

几十年后,万历的孙子崇祯皇帝向皇亲武清侯李国瑞借助军饷十万,结果李国瑞表示只出一万,崇祯便是如他的祖父此时的情形一样,红头涨脸,如同一只被触怒的狮子一般,在乾清宫的金砖地面之上,来回地踱步走动着。

几案上的上好的成化年的斗彩茶盅被万历摔在地上,砸得粉碎。

而朱尚骏亲自为差官,送到兵部提塘官手中,再送通政司,再送到万历手中之后,得到的结果,便是眼前的情形。

万历读完奏折之后,不出意外的暴怒起来。

第582章 好做

惟功在奏折上明言没有办法捐输,他指出顺字行的物流生意主要是人和物的流通,看起来做的热闹,其实利润不高。

利润最高的当然是包运各军镇的军粮,但惟功同时也指出,顺字行并没有借助官府朝廷之力来垄断,其余的商家,一样能做这样的生意。

如果皇帝觉得顺字行生意做的非法逾规,惟功表示可以不再包运军粮,可以放由各商家和军镇及各地官府来解决。

按原本大明那种荒唐的做法,比如浙江的卫所要送军粮到南京,不是由上头户部或兵部统筹安排,而是该卫所自行其是,往南京各地的官道上,你来我往,大家各自承担,整个大明,就是有这样几万个微小的毛细血管供养着,浪费和效率低下,可想而知。

北方军镇,道理上也是一样,每个卫所承担着送军粮,草束,牛筋,铁箭头,腰刀,铠甲等各式各样的任务,军粮的运送,以前多半是晋商来承担,效率低下,费用很多,所谓晋商八大家,有一半多是靠粮食转运囤积生意发的大财。

这个时代,盐,茶,粮,铁,能与这几样生意媲美的就是高利贷钱庄生意了。

这些年来,因为顺字行的组织能力极为高端,解决了效率低下的问题,加上收购粮食有自己的门路和办法,这半年来有大量海船北上,更是进一步的降低了北方粮价。

惟功曾经就辽阳镇的军粮改漕为海上过奏折,内阁也是批复同意了,因为很明显的,辽阳镇的军粮供给也是由江南运送过来的,额定人数之后,一年军粮在六十万石以上,还要有相当的杂粮豆料供给军马,如果由陆路过去,耗费之大,动用之力漕船之多,实难想象。

如果辽阳镇需要这样的供给,恐怕朝廷不会同意后来的额定人数,毕竟已经有辽镇为主,辽阳只是辅助,哪怕是辽阳已经打了好几个漂亮仗出来,但在某些人嘴里,辽阳仍然只能充当辅助。

一个辅助军镇,需要朝廷加大输血,对明朝那种糟糕的动员能力和财力来说实在是灾难。

好在改漕为海之后,海船都是由顺字行来出,费用相比漕运低到简直能忽略不计,对内阁来说,海运可行,已经算是有了一个明显的例证。

北方的各军镇,也是一样。

顺字行的效率极高,分配层次明确,军粮大量收购的价格低廉,运用快捷而方便,因为顺字行的介入,北方各军镇已经减少了很多麻烦……但现在惟功明确表示可以放弃,这当然是一年好几十万的利润,可惟功宁愿放弃这个收入,也不愿上缴给皇帝!

惟功委婉的表示,便是宁愿顺字行放弃这种半官方的微妙支持,以纯粹的民间势力,做民营生意。

这样的话,锦衣卫和东厂攻讦的顺字行店大欺客,横行不法的诸多攻击之词,就如无根之木,很难立的住脚了。

而对皇帝,惟功表示可以从自己的体己积蓄中挤出三万两来,作为潞王大婚的贽敬,舍此之外,因为顺字行的收入要养活大量伙计,所剩下的已经不多,而辽阳面临北虏威胁,惟功称要练出一批精强的家丁,一般大明的家丁有一部份有营兵的身份,将领补贴福利,朝廷承认将领对这些家丁的家主身份,到战时,朝廷再出资给家丁补贴,开发俸禄薪饷,象李宁,李平胡,都是这一类的家丁。

再一类,就是没有营兵身份,纯粹是将领自己募集来的,以将领的私财养育做战。

第三种是武艺高强之辈,与将领有种种关系,到了出征时,将领将这些家丁召集起来,发给安家银子和俸禄,打完了仗就解散。

惟功表示要养一两千骑兵家丁,包括购买军马,打造兵器,铠甲,平时的开销等等。这一些银子一般的将领是以养营兵的银子中得来的,后世崇祯年间时,崇祯命吴襄出兵,吴襄表示无兵可用,三万人的兵饷只拿来养了家丁,家丁才能战,人数又太少,所以干脆不要出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万历年间镇将们当然不会那么嚣张,但为了国家备边,将领养育家丁也是现行的体制之内允许的行为,惟功说出来是理所当然,这一下,万历毫无责备他的理由,人家替国守边,也是为君皇尽忠,你敢说不要守备了,将钱拿出来叫朕享用?

若真的这样一说,肯定天下哗然,自己这个皇帝脸上无光不说,文官一窝蜂冲上来,也根本不可能达到目的。

所以,惟功是毫不客气的反将了一军!

“皇上息怒,”张惟贤淡淡的劝道:“我家这弟弟,向来桀骜不驯,这不过是本性暴怒罢了。”

“他以为吾离他就没办法了?”万历冷笑道:“未必少了他,辽阳镇就没有人能当的起这个总兵的责任来。”

“臣听说辽阳城中现在也不是那么太平。”

“你是说生员闹事请愿的事?”辽阳的事,锦衣卫上报过,另外文官体系也从正规的程序上奏过,生员被殴,城中局面不稳,一日三请愿,闹的沸反盈天,万历原本是要将这事压下去,现在看来,惟功这样不识抬举,坏了他的捐输大事,或者干脆就势免了这厮的总兵官,看他还来什么借口来硬顶?

此时此刻,万历的心中只被一种愤恨的情绪所左右,根本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要做什么了。

张惟贤对他的心理曲线,几乎了如指掌。

他知道已经到了火候,但他不能做添油加醋的事了,眼前这位,虽说弱点明显,但也确实是天生聪慧,而且身为皇帝,天性多疑,自己做的过了,就容易叫皇帝联想到一些不该想的东西上去。

“臣就听说辽抚周永泰打算去辽阳查看此事,余者一无所知。”

“哦,巡抚去一下也好,就看周永泰怎生处理此事吧。”

万历泄了会火,看看张惟贤,点头道:“有一件事,吾做的后悔了。”

张惟贤心中一动,知道万历说的是夺他的嫡位给惟功一事,他这些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此时此刻,饶是他现在城府有若山川之险,也是忍不住动容起来。

“听说英国公病了,怎样了?”

“怕是不大好。”张惟贤忍住心中的激动,沉声答道:“太医说是怕吃了不洁净的食物,伤了肝气,所以竟有些回天乏术的感觉。”

“怎会如此?”

“厨子太不小心,采买的人,也是一样。现在厨子拿下了,采买畏罪已经上吊死了。”

“公侯世家,发生这样的事,确实是太不小心,你要好好扫清一下你英国公府,不要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是,请皇上放心。”

“嗯。”万历点点头,竟是伸手拍了拍张惟贤,笑道:“好做……下去吧。”

……

……

辽东巡抚周永泰已经准备出行了。

说来也是好笑,自从辽阳上次被黑石炭部北虏所围困,然后张惟功率舍人营紧急入援,接下来舍人营和张惟功入主辽阳,行事风风火火,独立自专,周永泰在广宁受制于李成梁,原本就象受气小媳妇一样,天天看人眼色行事,而辽阳独立性更强,主要是惟功手握财源,而且光明正大,不象李家除了盘剥军户兼并土地外,就是放印子钱,高利贷,而且钱财中还有相当一部分是从蒙古人那里弄过来的,此外就是和北虏有毛皮生意,粮食生意,干果,口磨,人参,反正什么生意来钱做什么。

这算是李家不好示人的一面,所以李成梁多多少少要给文官们一点面子,不好将事情做得太过份。另外就是上上下下分润好处,军饷是李家独一份,此外高利贷和走私生意,李家就要拿相当的一部份出来,大家分润,周永泰这个巡抚,还有蓟辽总督,大家都是人人有份。

原本的巡按当然也有,不过梅国桢上任以来一直和李家过不去,屡屡弹劾李家诸将,这好处他当然也是拿不着了。

此番周永泰前往辽阳,原本就是大计划中极为重要的一环。

在京里的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他没有理会,不论太监还是权臣,或是阁老锦衣卫,反正京里的事情他不负责,亦不过问。

一切都从官面上出发,只是到辽阳调查生员被殴一事,余者不问。

当然,私底下的安排和准备,周永泰相信京里那位阁老大人,想必亦是准备良久了。

在他动身的时候,梅国桢也是早就出发了,此次巡抚来意不善,梅国桢是很明显的张惟功一党,最少是力挺惟功的许国一党的成员,自然是早早出发,赶赴辽阳。

两边肯定要斗法,如果周永泰行事不合规矩,梅国桢当场就能以巡按的身份顶住,并且立刻拜折弹劾。

所以,此次巡抚前往辽阳,最少在法理上,不会叫人挑出瑕疵来。

至于护卫巡抚是由游击陶成喾带三百人的马队负责,看似有些多,但借口提防北虏潜越生事,亦足可交代的过去。

第583章 港口

陶成喾此时就是鞍前马后,不停的提调着兵马,将架梁马和哨骑撒出去几十里远。

也难怪这人紧张,在与辽阳的斗争中,陶成喾屡战屡败,情报工作毫无建竖,自己的防御网被人打成筛子,而广宁派到辽阳的探子,能生存超过十天就算是异数,能平安回来就可以酬神谢佛,这样的成绩,李成梁当然十分的不满,而梅国桢也是隔三岔五的就弹劾陶成喾一回,现在陶成喾在辽镇已经成为笑谈,谁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梅巡按就逮着陶成喾不放,将一个副总兵一路弹劾下来,已经降职成为游击,连卫所军职都从都指挥佥事降到了卫指挥同知,再降下去,怕是要当千户了。

陶成喾这几年诸事不顺,老家被抄,浮财全失,亲人被害,到现在也没有办法复仇,他原本极为健壮的身子,习武已经趋大成境界,这几年心气不好,无心武学,这东西就是扔一天就有样子,何况一扔逾年,现在他身体瘦弱,脸色枯黄,不要说不象一个武学大成的勇将,就连一个普通身体的壮年男子也不如了。

这一次他奉命带马队护卫巡抚,前往辽阳夺权,有一些阴私勾当是李成梁在临行前亲自嘱咐过的,辽阳城中,自会有人同他联络,将一些城中官员和士绅搜集的辽阳镇胡作非为的情报送给巡抚,然后巡抚借由此事发难,可以将惟功暂且停职。

然后辽镇介入,将辽阳势力,一口吞下。

这两年不到的时间,辽阳已经被张惟功经营的十分富裕,军户都富得流油,民间财富海量增加,还有顺字行和四海商行,盐铁之利,毛皮人参南北货相通的巨利,还有将作司的那些大量的工坊高炉,新开的十万亩棉田,都在计算之中。

有这样的大利,辽镇上下方会齐心协力,陶成喾和他的三百家丁,不过是一个预先撒出去的棋子罢了。

“我可警告你,”陶成喾清楚的记得,李成梁很郑重的对他道:“这一次是你最后的机会,再办不好差,你干脆辞差,我知道你手里还有几个钱,看你身子也不好了,回家养老去算了。”

这算是最严重的警告,甚至陶成喾知道,如果是自己能力不足,或是警惕不高而坏事,恐怕连性命也未必保的住。

老帅真的翻起脸来,那可确实是翻脸无情,陶成喾思想起来,就是浑身吓得发抖。

这一次,他也是出尽老本,这十来年跟随他的老弟兄,几乎被他全部带上了,这些家伙要开拔的银子,格外的赏份,全部是由他个人开发,公中的银子,豆料,他一点也不克扣,只想这些家伙拿出天良来,好好效一回力,由得他过去眼前这一关,就算不能官复原职,好歹再升个参将,给他个军堡当守备,继续在与北虏的走私生意里头分一杯羹,这样还能慢慢恢复元气。

至于到底是谁一直在搞他,陶成喾已经没有心思,也没有力量去想,去反击,去报复了。

“大人,辽阳外围在望了。”

过了几个方圆在半里或里许的小型城堡,远远再看到一些民户和军户夹杂的村落,炊烟在望,从林掩映在残雪与落日之间,放眼看去,沿途过来的十来个村子,无不萧条冷落,除了寥寥无几的炊烟之外,几乎绝迹无人家的样子。

“怎么万历九年春北虏进犯,到现在已经是眼看万历十一年,两年时间,难道还没有恢复元气?王政和该死,张惟功该死,梅国桢亦该死!”

周永泰身边,除了几个亲信的幕客和近侍之外,便是过来请示的陶成喾,所以周永泰说话很随意,甚至是随意的过份了。

指摘同僚,直呼其名,周永泰话语之中,杀机明显。

一个幕客提醒道:“王分巡大人应是受制于人,算是无心为恶。”

“哼,各人都有各人的帐,到时候再说。”

周永泰原本跟张居正跟的很紧,但也一直烧张四维的冷灶,在他看来,首辅再强势也有下野的一天,次辅张四维虽然低调,但首辅一去,放眼看大明官场,能取代张四维的人,也是没有。

不论声望,资历,还是实际掌握的权力基础,张四维都远达江南人低表的申时行之上,周永泰的决断并没有错。

王政和是申时行的人,周永泰并没有替申时行考虑的打算……他在辽东够久了,要么调入朝中,要么就过几年致仕回家,没有必要再依附一个阁老了。

趁这个机会,若能将辽阳官场一扫而空,这当然是名动天下的最好良机,何乐而不为呢。

周永泰心中只是有些奇怪,怎地辽阳传言如何富裕,除了在辽阳边境上的城堡看到的辽阳镇兵的甲仗确实精锐,士兵个个精神饱满,体格健壮,军服亦漂亮外,现在眼看就要进入辽阳城中,各地的村落却是荒芜不堪,这却是何道理?

“大人,是屯堡。”

在周永泰幕僚们七嘴八舌不得要领的时候,陶成喾突然道:“现在辽阳大兴军屯,几乎将所有的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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