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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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大明- 第5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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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是商人,学者,或是工人,百姓,最少所有人的想法都是一样,依附在一个强人之下,固然现在过的十分之好,但谁也不知道未来会不会有什么变数。

这个评议大会成立之后,最少给了众人更多的信心和保障,甚至哪怕将来惟功入朝了,只要这个体制还在,总兵官换了人,辽阳的大局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这种行会制度,可比江南的那种缙绅的松散联盟要强大的多,江南缙绅靠着姻亲和同年的办法彼此声气相连就能做到辖制官府,甚至影响朝局,难道辽阳现在的财力和影响力加上这种评议大会的合力,连江南缙绅也不如?

在场的人不论工商或是从政者,或是学校的学者们,多半都是当世精英,各人所想的都是差不多,有惟功这一番话在前,以后在辽阳的岁月应当更舒适从容的多了。

在此之前,虽然辽阳也是一个叫人十分愉悦的地方,然而毕竟是一个军镇当家的所在,表面上的辽东巡抚,分守和分巡道,巡按御史都是白设,而且辽阳各地虽然有不少相当大的城池,但又与内地设立州府的情形不同,各城仍然以路城和卫城的形式存在,居住在此,固然是十分舒适,机会亦多,毕竟心头有一点别扭。

就是那些替辽阳效力的杰出之士,又有朝廷授给的官职,仍然是有一种替军人效力的感觉。

宋明两代,对武人的压制都很厉害,文人有意抑武,不象汉唐,文武并重,或是文武不分,最要紧的原因还是唐末的藩镇为祸太过厉害,苦害生民,使得武人当政的形象十分恶劣,才有此后数百年的压制。

至此,有惟功所说的评议大会,完全的军镇执政的色彩就要淡化很多,甚至在这一瞬间有不少人感觉到“周召共和”,虽然这是完全不同的两码子事情。

第832章 各人

“大人的胸襟,气度,真是叫人心折!”袁黄也是十分激动,他在辽阳的效力始终有点儿若即若离,很多事情,就算他看在眼里,也很难叫他真正的涉足太深。

袁黄在浙江一带是很有名望和根基的一位,就算现在他已经授官,并不代表他愿意扎根在此,未来的打算,自然还是建立一番功业之后就回浙江,继续他的学术和行善的事业。

但在此时,经过这么一番话的洗礼和冲击之后,袁黄感觉自己的心灵被狠狠的洗涮了一回,很多平素想过但想不通的事情也是眨眼之间就有了真正而确切的答案。

可以说,这样的冲击不仅是对袁黄一人,而是几乎针对了所有的全部在场的儒学出身的士大夫们。

惟功没有涉及王朝更迭,也没有说什么兴亡周期,但他拿张居正和申时行当例子指出来的事实却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为什么张居正能专权,为什么申时行又是现在这番模样,只要是才智之士,很快就会有所联想,并且会思考思索,各人会因为自己的经历和学识的高低不同而产生不同的答案,甚至是千奇百怪,没有哪一个的答案会是真正正确的,但这个惟功不会在乎,很多真知的产生就是在这样的思索乃至碰撞中产生,闭门造车并不会产生真正的学问,就算是他,虽然是打后世前来,头脑里有几百年后很多的政体形式存在,但就是惟功自己,也没有办法说哪一种政体是完全成熟的,不需要考虑就可以拿来使用的。

就算不考虑中国的教育情形,历史传承,人们的生活和思维习惯是否有共同性等等,后世的很多政体也没有办法叫他直接就拿来用,可以说在他身处的时代,人类已经发展的极快,但仍然没有哪一种政体真正解决了所有的问题,或多或少仍然存在较多的不足之处。

这是一层顾虑,另外就是惟功要顾忌现有的教育和体制,而且他也不会在政治发展上过于的超前,这仍然是一种拔苗助长。

在大明,缙绅和宗族的影响力算是皇权和政权的制约,但这种制约是松散的,不明显的,甚至是反动的。

比如在江南的缙绅势力虽然对抗强权,连皇帝的家奴也能打死,还能在舆论上把皇帝形象弄臭,几百年后都不能消除影响,但这又如何?没有正确的引导,这种权力只是帮着江南缙绅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对抗,西北成百万人挨饿造反,江南仍然歌舞升平,辽东几百万人被屠杀,江南这边仍然不愿多缴赋税,各地的距离造成了彼此情感上的疏离,甚至在京师被占领后,南京的情形也没有怎样,信息流通不畅,情感疏离,这个帝国虽然庞大,民间的权力虽然不小,最终的结局却是全部死在内耗上头,明朝亡国后,朝中的舆论被压服,江南的士绅被杀的人头滚滚,最终就是这样双输的结果。

至于宗族权,更是有害无益的东西,可以说是正面意义极少,几乎都是负面的东西,也就是因为中国太大,交通运输十分不便,采用了粗放型的管理方法,需要绅权和族权配合管理,否则的话,任何一个朝代首先要打击的就是宗族势力,而绝不可能去扶持。

辽阳的评议会和各种行会是行业利益和民间利益的集合体,能量大,能对施政一方有一定的影响力,而因为是大规模的联盟,不是纯粹的一方面的利益,比如农会应该不会对开拓海外殖民地有兴趣,但商会和海事协会肯定极有兴趣,在官方的引导下,正确的一方总容易获得胜利,而施政者在实行某个政策的时候,又需考虑受损方的利益和呼声,最终给予一定范围内的补偿,可以避免某个政策出台之后,只有少数人得益,多数人受损的结果。

这种做法,已经是立足在大明现有的基础上,尽可能的照顾多方的利益,所以想明白了的人为之激动的颇为不少,这就是说行之多年之后,哪怕是军方也不能为所欲为,军队固然是暴力机关,但每个人都有自己千丝万缕的关系,各行会抱团的话,对政府和军方的决策肯定会有相当的影响。

对辽阳镇方面来说,只是让出了相当的监督权,施政来说,就算受到一些掣肘和杂音,总比简单粗暴之后犯了错交学费要好的多。

有些事情,不是专业人士未必懂得其中的弯弯绕,如果要牺牲某个行业的利益来做某件事,最少也能听到该行业的心声,懂得多加体恤,这样做决策的话,看似费了不少事情,其实反而更容易收到成效。

袁黄是如此,徐渭和李贽更是激动的不能自已。

徐渭还好,他到底不是一个宗师级的哲学家,李贽却是不同,他的童心说原本已经很是纯熟,最近讲学的生活也叫他很开心,几乎没有感觉到有什么生活的压力,给宗族寄了不少银子后,他家乡的族人也对他不是那么深恶痛绝,原本萦绕在心里的愧疚感也减轻了很多。

唯一遗憾的就是老妻没有活到今天,若是不然,那是一件多么开心的事情。

李贽原本觉得自己的学问体系就是这样了,没有更多可阐述的东西了。但今日听到了惟功的话之后,李贽感觉自己面前推开了一扇崭新的窗户,他的感悟比袁黄还要深得多,隐隐之间,他感觉惟功的话是一个全新的体系,不同于孔门儒学,也不是程朱理学,亦不是王阳明心学的范围,甚至墨法杨朱老庄,亦没有这样的话语,李贽在不停的沉思,眉头也是时松时皱,整张脸也是变幻不定。

李植等人,也是不停地思索着,他们在互相使着眼色,三人几乎同时想到了这是一次极好的机会,原本他们想冒头还要等几年之后,有一个想好的计划等着到时施行,现在么,倒是提前就有了想法。

刘士和等人悄没声的来,又悄没声的离开了。

他们这分巡和分守道,若是十年前过来,在场的人全部得下跪,就算总兵副总兵也一样,最少要负甲躬身亲迎,现在他们却是两乘小轿,悄然而来又悄然而去,连规定的仪架和四人抬的大轿都没有使用。

原本他们应该很想上前和惟功说话,表达自己的钦佩之情,但体制相关,以他们的身份又是张党成员,再公然与惟功交结,朝廷再优容也不能忍,只能将他们调走,而他们是绝不会愿意离开辽阳,哪怕现在叫他们出外任巡抚,亦是没有在辽阳能聆听到这样的话语时来的愉快显得更加的充实满足。

惟功笑着看看四周人的表情,对自己今天的表现也是十分的满意,他笑着挥手道:“好了,大家有事早些去做,无事也散去了。相关有司进来,向商会解释本镇收入支出,不过有言在先,暂时只能提供模糊的数字,若是说的太细了,万一再有人来提银子,本官就不好拿镇里开销大来搪塞了!”

这话说的是谁,在场的人当然明白,一时都是笑起来。

就算再忠于君上的人,此时也知道万历是什么样的君主,贪得无厌,屡次提外库金银充实内廷,有时候是编造借口,有时候连借口都懒得编造,这等事原本流传不广,只有京师与之相关的官员才知道,在辽阳却是人尽皆知,尽可拿来取笑。

当下众人哄堂大笑,果然有司相关人等上来,任磊等人脸上全是笑容,至此他们算是明白了惟功早前的布局,一则是流传在上层的总兵官要扩编军队,准备打仗,所以精力用在军事上,政务委给张用诚,二则就是有意放权锻炼,希望张用诚在政务上能如张居正那样,事事掌总,不必过多烦虑,较少掣肘。三来便是今日这事,用评议会来约束监督诸司的同时,岂不就是当权者的最好监督者?张用诚就算想揽权擅权,亦得先摆评了这千百行业形成的民间势力才行。

这么一想,众人心底里的不解和一些忧虑算是一扫而光,众人都是表情愉快,心里一阵轻松。

张用诚虽然感觉到肩膀上担子变的很沉重,但亦是很沉稳的离开了去。

眼看刚刚的众多听众渐渐离开,惟功方大步上前,对着李贽笑道:“老夫子刚刚也是运笔如飞记录,本官惭愧啊。”

“大人不必这般说。”李贽正色道:“适才之话,可谓微言大义,虽无华彩,却是天底下第一篇难做的文章,没有十年之功的思索,没有大人这般上位的身份,断然没有办法说的出来。历来帝王,只讲究天人感应,越神化自己越好,施政亦是需含孔孟之道,惟有叫人说是离经叛道了,是以帝王言论,后人观之多半索然无味,只有开国君主说的话还有一两分味道,今日听大人的话,贽感悟颇深,回去之后可能要成文,到时候亦要引用大人的话,只盼大人莫收我的版权费才好。”

第833章 罢免

李贽居然也能开起玩笑来,惟功忍不住哈哈大笑,摆手道:“老夫子但拿去用,若稍有一些用处也是我的荣耀,当官不过几十年的事,能在老夫子的学问里谋一席之地,这可不是当官就能当出来的。”

徐渭在一旁道:“大人这般年纪,没有丝毫骄矜自大之气,着实难得。”

“当官不过一时,居家才是一世,现在当官就骄慢他人,将来不当官了,没有人理,那岂也不是难堪之至?”

惟功打个哈哈,又和其余人寒暄几句,这才带着工商各司的人,往商会里头而去。

商会财雄势大,建筑群落也是修筑的十分堂皇气派,从大门到正堂俱是大块的方砖,两侧厢房亦修的十分高大,都是商会中人做事的地方,从大门到正堂一水的青砖漫地,进了大堂,摆设陈列也都极尽奢华,比起中军部甚至惟功的西花厅来都是要强过很多。

“唐会长,”一落座,惟功便是说道:“适才在外不好说,怕落了你的面皮,但这件事到底自唐家而起,你那几个族弟已经伏了法,不必去说。你是当家理事的人,却不好再继续做这个会长了,小小薄惩总是要的,体例相关,你我虽然颇有一些旧交,我亦不好以私交坏法,你觉得如何呢?”

惟功的脾气秉性已经人尽皆知,论情,那是极重交情,不论是宋黑子还是张简修,微末时的交情,现在见了面也是极为亲近,怎么也不会和这些老兄弟摆什么侯爷的架子。

说是无情,也是十分无情,只要你坏了他的法,管你是什么身份,也是毫无商量,必然是要处罚的,对这一层,几乎也没有人任何人敢怀疑。

这一次李福通的事,也是更确定了一下,以当年拖鼻涕小屁孩就跟着惟功的身份,想见最后一面亦不可得,可想而知,有几人能自忖比李福通资格更老?

唐志大早知这是最低限度的惩罚了,想必是因为自己涉入不深,而且关键的就是总兵官要扶持这些监督辽阳镇各司的行会,不好对自己惩罚太过,毕竟谋刺官吏商人的事自己没有参与,只是在昌盛厂克扣虐待工人一事上有不小的责任,影响颇为不好。

当下起身,毕恭毕敬地道:“小人知道,小人也绝不敢有所怨恨。”

“嗯,你的族人,照顾固然是好,不过不要弄的太阿倒持。”

别人宗族的事,惟功不好说太多,他亦不好下令不准辽阳和辽南四卫原本的宗族解散,在极重宗亲的中国来说,连大明天子也得讲“亲亲”之谊,否则就是失德,他一直在破除旧有的东西,但一些核心的关键的东西还是不好用强硬的手段去做。

好在各行会慢慢成立,迁移也很自由,宗族的影响力会慢慢削减下去。辽阳都司各地原本也是从关内迁移的移民组成,宗族都不甚大,象南方有一些大族动辄几万人,械斗都是几千上万人参加,声势浩大,跟这些大宗族根本说不得道理,要么出重兵去剿,要么就默认其半自治的地位。在辽阳好歹没有这种大宗族,否则还真是大麻烦。

交代好唐志大,惟功看看四周,说道:“商会中事我不好干涉太多,唐东主是因为和镇里之事有关,故而罢免,新会长由得你们诸多理事开会推举,本镇不会指定。”

这也是很开放的态度,在场的诸多理事均是起身道:“我等一定秉承公心推举。”

在场中人也是明白,凭着艾可中在前后事上的表现,就任会上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唐志大去职,李昭祥向来对商会的事不大上心,认为是无用之举,这一次会推,当然是艾可中上位就任会长。

“好了,底下各司对商会诸人交代本镇必有之开销。”

惟功说了最后一句,开始退后,由任磊和李乘云孙可大等人,一一对商会交代花销。

“……本镇明年预计人口将达到汉民五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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