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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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风流- 第2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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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易之继续循循诱导:“我怎么会吓你呢?你真的没有感觉到吗?你听听,远处有个声音,似鬼哭,又像狼嚎,又似乎是夜枭,这声音是那样的低沉,那样的飘渺,携带着一种令人惊悚的气息,正在向我们这边,缓缓的靠拢━━”

其实,这宁静的夜里,刮风是难以避免的。一旦起风,书上的积雪落下,总会引来一点异样的声音。若是张易之不以言语来渲染,云特勒听见这声音,也不会有丝毫的一样感觉。偏偏被张易之这样一说,他的心里头先入为主地有了一种惊悚,再听见这声音,便会往张易之所形容的那个感觉上面去套,结果,他也觉得这声音的确如张易之所说,令人惊惧。

“是吧,你也觉察到了吧!”张易之看了云特勒的样子,知道撩拨得差不多了,便摆出一幅神棍的样子,说道。他心下却在狂笑:“这突厥的妹纸也太好骗了吧,典型的身轻体软易推倒啊,好在哥们我不是采花贼,否则的话,今晚就把他给办了都不是难事啊!”

“我,我也觉察到了!”云特勒颤巍巍地点头,又略有些惶惑地问道:“那,怎么也该怎么办?”

张神棍脑海里浮现出武神棍的样子,学着那老哥们的模样,正色道:“其实,我一直在奇怪,咱们队伍里明明很有可能没有奸细,上次为何偏有偷袭的事情发生呢?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原来问题出在这里!云特勒,你若是信得过下官的话,下官这里倒是有一策,可解我们目前的厄难!”

第四百四十七章:兄弟反目

清晨,晓暾尚未从东方的山顶上现身,籍着四周雪地里发出来的反射光,大家勉强能看清周遭的事物。

张易之揉了揉还有些发酸的眼皮子,爬了起来,发现两个小娘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床了,帐内只剩下了他自己一个人。

张易之累啊,他觉得现在自己的眼珠子里,肯定布满了血丝。昨天晚上,他用一番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鬼话,忽悠得云特勒相信了之后,又和他商量了解决的办法,才准备返身回来歇息。

想不到,云特勒被他那么一说,怕得要死,竟是风声鹤唳起来,听什么声音都觉得不对劲。他一个堂堂的‘大男人’,竟然不敢独自去睡觉了。

张易之只好连哄带骗,最后承诺,自己在他的帐外坐着,直到他睡着才去歇息。当时,他打的主意是,一俟云特勒躺下,他就自顾回来,反正云特勒躺在里面,未必就能发现。

而让张易之万万料想不到的是,他只要稍微有点动作,里面的云特勒立即发觉,便厮闹起来。张易之这才知道自己搬起石头,砸到了自己的脚。云特勒对声音变得异常的敏感,自己如何小心翼翼,总是无法逃脱他灵敏的听觉。

最后,张易之只好实实在在地守到了云特勒真个睡着,才拖着快要冻僵的身体,疲惫的回去歇息。那一刻,他心中已经暗暗发下誓言:“以后再也不骗女孩子了,尤其是那种看似强大,实则胆小的女孩子。”

张易之正要走出帐外,忽听后面一个声音喊道:“不好了,将军,快来啊,不好了━━”

张易之连连忙快步走了出来,却见一个太子卫率士兵正一脸急切地站在那里。因为张易之的帐篷是不允许任何人随意进入的,他不敢靠近,只好远远地站在那里发喊。

“出了什么事?”张易之沉声问道,

那士兵连忙应道:“不好了,两位特勒吵起来了!”

“哦!”张易之对这个消息并没有任何的意外,只是淡淡地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忙自己的去吧!”

待得那士兵走远,张易之的脸上很快升腾起一抹阴阴的笑意:“这么快就吵起来了吗?看来我猜得真是八九不离十了,下一步,就该我来行动了。”一言未了,他信步往弋特勒的营帐行去。

且说那弋特勒一大早起来,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却听见说云特勒回来了,他顿时大喜。其实,对于云特勒前往汉人的那边当人质这回事,他是极为不赞成的。他倒不是担心张易之等人会对云特勒不利,只是因为他心下早已筹算好了一番计谋。而云特勒这样落在张易之那里,会影响他这个计谋的进行。

现在云特勒居然回来了,倒是省了他不少心思。他已经开始盘算着,让云特勒不要再回汉人的营帐了。

命人将云特勒请进来之后,弋特勒正要开始劝说,却听云特勒率先开口了:“五弟,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啊?”

弋特勒极为诧异,反问道:“能有什么安排,自然是赶路了,难道还能停下来歇息?”

云特勒道:“我自然知道我们现在只能持续赶路,没有时间停下来歇息。我问的是,我们要走哪一条路线?”

“自然是继续按照现在正在走的路线前进了!”弋特勒越发的奇怪了,他知道,云特勒一向都不会管这些事情的。一路上的一切安排,都是弋特勒一手做出的。想不到云特勒今天居然会问起这件事。他实在想不出云特勒过问这件事的动机何在。

云特勒听得这话,脸色一肃,道:“五弟,我只是想问问,咱们能不能改换一下路径?比如说,咱们现在向东,经过哥舒部和阿悉结部的地盘,再转而向北,不是也可以吗?”

弋特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脸的不可思议:“四━━四哥,你这是怎么了?咱们这走的是大道,一路上既省力又省事,为什么要放弃偏要放弃这条道路,改而绕小路走呢?这小路又不会更加近一些!”

云特勒看见弋特勒这神情,先自有些不悦。再怎么说,眼前的这个家伙,也是他弟弟,怎么可以用这样的态度说话。不过,云特勒并没有发作,而是道出了自己的道理:“五弟,我自然知道大道是最省力省事的,可是安全呢?我觉得,大道恰是最不安全的一条路。走大道的话,咱们一路上要经过胡禄居、鼠尼施的一些部落,这些部落平时就对我们阿史那氏阳奉阴违,如今这等重要时刻,难道就不可能忽然反水,跳起来对我们不利吗?再说了,谁都知道我们要走大道,若是有人有心对我们整个队伍不利,都不用多加探查,只需在路上候着以逸待劳就行,这岂不是很危险?”

看着弋特勒丝毫无动于衷,云特勒又继续说道:“而小道则不同,虽然远一些,胜在出人意料。只要上了小道,没人会知道我们下一步将前往何方,在路上设伏也就无从谈起了。而且,哥舒部和阿悉结部的那些部落,一向都对突厥牙帐极为忠心,即使咱们遇上了什么事,只要向当地的部落求援,自然能得到回应,这岂不是一箭双雕?”

他这番说辞,是张易之帮他参详出来的,两人议论了一晚上,这种说辞自然是极为严密的,说服力极强,听在人的耳朵里,会觉得很有道理。

但弋特勒却丝毫也不为所动,很早以前,他对行程就已经有了定计,岂能随意变更。他冷哂一声,道:“四哥你这话,有些过于武断了吧!那胡禄居、鼠尼施两姓的一些部落,的确是对我们突厥王庭并不是极为顺从。只是,他们也绝不会敢侵扰突厥王庭吧!我们不去招惹他们,他们就应该感觉万幸了!一切都是你的臆测,岂能拿来最为改换行程的依据?”

云特勒一番话,可谓苦口婆心了,不想却被自己的弟弟讥讽为‘臆测’之辞,言下之意似乎是说这等说法完全没有意义一般。他的火气顿时便升腾了上来,道:“臆测也好,有真凭实据也罢,难道咱们行军,不是把安全放在第一位的吗?出了事情,还不是大家一起承担责任,你还能独自承担吗?”

弋特勒也正在郁闷,云特勒的这一番指责,不啻火上浇油,他顿时也怒了:“四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这一路上,走的不正是大道吗?又何曾出过什么事情?”

云特勒毫不留情地冷哂一声:“真是好了疮疤忘了疼。刚刚发生了一起被袭的事件,还死了好几位兄弟,又伤了不少,想不到有人居然这么快就忘记了!”

弋特勒这才蓦然想起了刚刚发生的那起偷袭事件,正是那起事件,才让云特勒变成了汉人的人质。不过,在弋特勒看来,那起事件,其实根本算不上名副其实的袭击马匪袭击事件,最多也只能算得上骚扰而已。如今,云特勒竟然以这起事件作为引子,来指责他,他自然是颇为不满。

“那也算袭击吗?”

“不算吗?你是不是嫌死的人太少了,还想再多死一些人,才算是货真价实的袭击呢?”

这兄弟二人一言不合,双方你来我往,针锋相对,言辞越来越激烈,竟是毫不客气地争吵了起来。外面一些准备向弋特勒问事的人,听得这个声音,都是闪避得远远的,生恐触了这兄弟二人的霉头,成为了他们的共同出气筒。

第四百四十八章:试探

恰在此时,一个突兀的声音从帐外传来:“呀,两位特勒,你们这是在作甚?”

云特勒和弋特勒同时转身,向外望去,就看见张易之正施施然的走进来,沉痛之色,溢于言表。

“我说两位特勒,你们难道没有听说过一句老话吗?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这兄弟啊,是这世上最牢靠的关系,不比朋友、夫妻,说改换就能改换,这是你们生下来的时候,就注定的关系。你们有什么话,不能好好的说呢,偏要搞得像是一对仇人一般,这不是要令亲者痛、仇者快吗?”张易之苦口婆心的说道。

不能不说,张易之这厮还真有拿奥斯卡小金人的潜质,不论是言语还是动作,配合得都十分的好,令人无法看出一丝一毫矫揉造作的痕迹。单是从表面上看,你简直觉得他就是一个和平天使,甚至比眼前的这对兄弟本身,都还要更加痛心疾首。

两位特勒的神色间,顿时多了几分愧色。若是旁人劝说,他们定然恼羞成怒,联合起来整治,张易之的身份特殊,语气又是如此的真挚,这兄弟二人实在是无言以对。

“两位特勒在商议什么呢?”张易之看起来对两位的谈话内容一无所知,很是茫然地问了一句,语气极为随意。

弋特勒微微一愕,正要考虑一下要不要告诉张易之,却听云特勒说道:“我们在讨论改换路径的可能性。”

张易之十分惊讶地‘哦’了一声,目注云特勒:“云特勒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呢,咱们现在走的这条路,并不是很难行啊,难道还有更加易行的路吗?”

“那倒不是!”云特勒看着张易之,心下对这厮的演技也是敬服不已。若是他不知道这个改换路径的提议首先就是眼前这厮提起来的,单是看这厮的表现,他还真难以相信这厮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哩。

“眼前咱们走的这条路,易行是易行的,不过安全性就差了一些!”云特勒解释道。

张易之一听,极为赞成:“云特勒这么一说,下官也觉得的确是如此。咱们甫一踏上突厥的地盘,就曾经遭遇过一次袭击。至今,这个内奸还没有找出来哩!想一想,下官就心有余悸啊!两位特勒见笑了,下官倒不是贪生怕死,只是身负皇命,稍有闪失,便是万劫不复,由不得下官不小心。”

听得张易之这话,弋特勒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张易之这句话一出,不论是有心还是无意,他已经被绑在了云特勒的战车之上。原本,云特勒和弋特勒双方是一对一的对峙,现在变成了一对二。

略略沉吟,弋特勒道:“张将军的考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不过,我觉得,安全并不是靠着改换行程就能谋取到的。大道易行,这是共识,其实咱们只要齐心协力,多方预防,袭击这种事情,应该可以杜绝。咱们眼前这跳大道既安全,又易行,这岂不是最好的选择?”

不待张易之表态,云特勒不满的说道:“五弟,你这话不对。预防就能杜绝?若是有人一心想要袭击我们的队伍,难道会因为你的预防就放弃了计划吗?你应该知道,我们这一队人马里,财货并不是很多,主要是人。那袭击者的目的,肯定不在财货,而在破坏两国关系。你岂能天真到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防备之上的地步呢?”

张易之在旁边也是连连点头:“云特勒所言不错,绝对的安全是不可能的,若是能把安全性加大一些,咱们还是应该义不容辞!”

弋特勒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被张易之和云特勒一番双簧,弄得极为难受。不过,他今天似乎并没有兴趣接受别人的意见:“我是此次突厥兵马的指挥者,行程自然由我决定,你们两个都无权置喙!”神态间,颇有一点‘善断者不谋于众’的味道。

而在云特勒看来,弋特勒这话,根本就是强词夺理,理屈词穷的表现。他越发的愤懑了,也不顾还有张易之这个外人在旁边,更不顾张易之方才的那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谏,怒道:“万一出了事情,你一个人能承担得了吗?”

弋特勒脸色微微一变,很快,还是以颇为坚定的语气,道:“既然一切的决定都是我做出来的,后果自然由我承担,你就不必操心了!”

云特勒气得浑身发抖,胸口急剧起伏,那双眸便像是一对似欲喷火的朝暾一般,瞪大又大又圆。气氛,霎时间变得紧张了起来。

张易之一见云特勒这般模样,连忙向他使了个眼色。云特勒终于渐渐冷静了下来,最后还是咬牙切齿的说道:“好,好,你既然这么说,咱们便走着瞧!”猛然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张易之看了看云特勒远去的背影,然后回头,语重心长的向弋特勒道:“弋特勒啊,非是我一个外人多嘴,你们兄弟二人,真该和睦一点,没得让外人看笑话!”言罢,也不继续多言,便追着云特勒去了。

追了一阵子,张易之终于追上了云特勒,便在他旁边缓缓而行。

云特勒也不回头,只是愤愤的说道:“他也太过分了,一点道理都不讲!”

张易之笑着,没有接茬。昨天晚上,他施展出了自己所有的神棍手段,终于让云特勒相信,一切罪业都在现今选定的这条路线上,只要改变了路线,一切罪业就都不存在了。

而事实上,张易之的真实目的,自然不在什么鬼神那些虚无的东西之上,他只是想试探一下弋特勒。弋特勒本身是暾欲谷的徒弟,师父反对结盟,徒弟反对的可能性自然也就很大。加上这一路以来,弋特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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