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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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风流- 第3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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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而是踏踏实实地前往幽州了。可惜,她明知道武家的人,尤其是魏王会对太子不利,还是同意了这次行猎,说明她已经下定决心要废掉太子,扶武家的子侄上位了。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若是再不动手,他日太子被废,所有李家的人还有曾经是李氏心腹的大臣,还能有好下场吗?”

张仁愿眼中闪过震惊之色,期期艾艾地说道:“你们,竟是要直接对圣皇下手?”

“大将军这话,真不像你这样宦海浮游数十载的人说出来的!”话正说到最火热的时候,武神棍也不要他那层超然于物外的外皮了,上前笑道:“自古夺嫡之变,无不是直接对准皇帝本身的。大将军难道还天真地以为,我们拿下魏王,或者杀掉他,再主动向圣皇请罪,圣皇就会放过咱们吗?若是你这么想,就大错特错了,我敢肯定,一旦圣皇缓过劲来,不但咱们这些谋划者要身首异处,就连太子殿下,也性命不保!”

张仁愿听得眼神有些忙乱。正如武攸绪所言,他纵横官场几十年,也不是头脑简单之辈。自然知道皇家的所谓亲情,是极为淡漠的。有的时候,皇家的父子兄弟之间,非但不是亲人,反而是你死我活的仇人。所以,太子若是当着女皇的面,杀掉武三思,女皇不可能还能容得下他。

只不过,张仁愿一直被认为是政治中立,只支持女皇本人的,而他自己也是以此自居的,现在蓦然调转枪头来帮助太子对付女皇,心理上有些难以接受,才有此一问罢了。

“可是……”张仁愿兀自显得有些犹豫。

张易之心下却是冷笑。张仁愿这种人实在是有些麻烦。这种人不争权,不夺利,从百姓的眼光来看,简直是个完美的官员。但他们却有一样比贪权或者好利更加令人难受的毛病━━好名。好名的人做事,从来都是扭扭捏捏的,明明心下已经愿意了,却兀自瞻前顾后,生怕自己的作为,会有损自己的名声。张仁愿担心的,正是自己欻尔易帜,会被人看作是轻易变节的小人。

“张公莫要为圣皇忧心,她老人家既然立了当今太子,就是有意还政于李唐,我们这样做,不是正好遂了她的心愿吗?还有,太子登位之后,她老人家还是太后,一体待遇也不会下于今天,只不过是名分不一样了而已。太子本人,也会一直恭敬、孝顺,不会对她有丝毫的不利。从某种程度上而言,我们这样做,不但是帮助了太子,也帮助了圣皇,免得她犯下弥天大错,将这江山社稷错交给了武氏,以至天下大乱,不是吗?”张易之连忙也在旁边趁热打铁。

张仁愿一听,自己若是参与其事,已经不再是反叛武则天,而是帮助武则天拨乱反正在,名正言顺,也就不再犹豫,慨然道:“既然是两位有如此诚意,张某便舍命陪君子了!”

张易之听见张仁愿正面表态,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立时请武神棍作为中间人,他和张仁愿歃血为盟,宣誓并肩作战。

两人的盟誓仪式刚刚完成,忽听有人来报,说是武则天召见安平王。

武攸绪微微一笑,道:“你们且散去,各自准备自己的事情吧,我想,姑母在这时候宣我觐见,定是因为方才那流星雨的事情吧,我去看看便是。”

当下,三个人便各自散去。武神棍也被宫人领着,见到了武则天。

此时的武则天,也正站在门外,默默地看着那早已恢复了深邃淡然的天穹,眼中尽是掩不住的忧虑。

看着武则天罕有的落寞之态,上官婉儿不知怎地,心下涌起了一丝怜惜。事实上,这么多年以来,她虽然对武则天毕恭毕敬,内心深处,其实还是没有忘记对方乃是她的杀父灭家的仇人。只不过,她自己太过弱小,根本无法和武则天这样一个强悍无比的巨无霸相抗争,只好选择了心不甘情不愿地忘却。

不过,这些日子以来,尤其是张易之背上之后,武则天在无人之时,常常会有这样的神态。或许是这种神态在很大程度上,引起了上官婉儿的共鸣,她发现,自己内心深处对武则天的恨意在一天天的消融。相反,一种叫做‘同病相怜’的情绪开始蔓延,渐渐盖过了仇恨。

“大家,还是进屋内等吧!”上官婉儿取来一张披风,披在武则天的肩上在,同时轻声劝道。

武则天微微一笑,回过头来,并没有接上官婉儿的话茬,而是问道:“婉儿,你怪朕吗?”

上官婉儿面色一紧,连忙跪下,道:“大家何出此言,奴婢的性命都是大家给的,如何敢说这一个‘怪’字。奴婢的父祖触犯国法……”

“你起来吧!”武则天伸手将上官婉儿扶起,道:“我说的不是你的祖父的事情,而是说的……张五郎!”

上官婉儿的脸色再变,慌乱之色一闪而没,那本就***的面容上,再也不见血色:“奴婢不懂!”

“你懂的!”武则天淡淡地说道:“其实,很早以前,朕就已经看出来了,你喜欢张五郎,对吧?你的情绪,随着他往来于神都之间而起伏。这些日子以来,你这种变化更是明显。要知道,你一向是最为精细周密的,从不会走神,这些日子以来,却一直是深思不属,还屡屡犯下一些低级的错误……”

上官婉儿不再辩解,轻轻地跪下。她知道,自己最为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都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想把自己的心绪拉回到正事上来,但她根本做不到。她渐渐地明白过来,自己和张易之这几次短暂的相处下来,就连她自己也没有发觉,自己已经彻底沦为了情场的俘虏,而且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以武则天的精明敏感,若是连一个和以前判若两人的上官婉儿都分辨不出来,她就不会成为女皇了。

终于被她看出来了!上官婉儿心下没有恐惧,只有解脱的欣喜。她这些日子以来,一边忍受着相思的折磨,一边忍受着被看穿的恐惧,精神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如今最可怕的事情终于发生,她心底的巨石终于放下,发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请陛下责罚!”上官婉儿坦然道。

“傻丫头,我怎么会责罚你呢?我们是同病相怜啊!”武则天苦笑道:“不过,你的坦然倒是令朕颇为意外。单思的滋味,不好受吧!”

“单思?!”上官婉儿一愕,才恍然过来。原来女皇并不知道自己和张易之早已不是单思那么简单,而是……甚至,这事情,还是由张易之主动开端的。

一时间,上官婉儿倒是有些同情女皇了。‘单思的人,是你,而不是我,我;,不,我们是相思!”上官婉儿不无骄傲地想道。

就在此时,忽听门外一个尖锐的声音传来:“启禀大家,安平王侯驾!”

武则天微微一笑,向上官婉儿道:“你且起来吧!”神色间竟是前所未有的亲切慈和。‘同病相怜’,让她对上官婉儿,有了更多的怜惜。待得上官婉儿站起身来,她才向外面轻轻说道:“宣!”

不一会,武攸绪走了进来。他是世外之人,对女皇也没有太多的恭敬,只是规规矩矩地鞠个躬,算是晚辈对长辈的客气,并没有行君臣之礼。

武则天也没有在意,笑道:“你是方外之人,俗世的客套,朕也就不拿出来了。朕有话就直说了,方才的流星雨你也看见了,不是一个好兆头啊,朕打算明日一早就班师回朝,你看如何?”

武攸绪顿时发急,暗忖道你走了这次的行猎岂不是白白安排了。他神色不动,笑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大家若是自然而为,自然有自然的结果,若是逆道而行,恐怕未必是好事呢!”

第五百九十六章:刺杀事件

第三天的比赛,天刚一亮就开始了。

一百多位亲王、嗣王和郡王,加上随行保护的各九人,合起来就是一千多人。这么多人集中在一起,然后又蓦然地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这气势端的十分的壮观。

不过,这一千多人隐入茫茫嵩山之后,顿时就消失不见,连半点踪影都看不到了。在自然的伟大面前,莫说是一千多人,就算是一万多,甚至十万多,都不过是丢进沧海之中的一块小小的石头而已,实在是掀不起什么大浪来。这嵩山号称‘中岳’,是天下间一等一的险峻、广阔的高山,包容这点人,实在是不在话下。

为了保护这些大王们的安全,千骑的主帅张仁愿将本部的大部分人马都派了出去,保护,化整为零,分散成十人一队的小队,四处巡逻,预防可能生的危险。同时也防止可能针对诸王的袭击。

而女皇和百官则在剩下的大约三百人的千骑人马的保护之下,留在了营地,静等众人狩猎归来。狩猎比赛,最是公平,比的就是最终每一组各自猎取的猎物重量。不管你猎中的是猛虎还是山鸡,只要是能吃的,最终一体称量,谁的重,谁就获胜。

然而,只要不是蠢人,也都知道,其实狩猎比赛也是猫腻最多,也最危险的。前面的骑射比赛,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尚且有人作弊,相互使绊子,大家进入了这茫茫深山之中,再也没有那么多顾忌了,又怎么可能反而讲起君子道义来呢?这也是张仁愿派出如此大规模的巡逻队的原因所在。

诸王之间,相互争斗,这不要紧,在一定程度上,女皇甚至欢迎这样的事情,因为这样她才容易掌握祝诸王之间的平衡。不过,这种争斗一定要保持在可控范围之内,不能酿成大祸。否则,那就是丑闻了。

这一天上午,一切都是风平浪静。女皇和百官在这庄园之上看舞蹈、说笑话,议论坊间趣事,倒也其乐融融。一些大臣们甚至想起了武则天登位之前的垂拱年间,那时候还是太后的武则天的形象。那几年女皇真是名副其实地坐倒了‘垂拱’二字,为政宽和,对百官亲近,甚至还不时地接见平民,在天下臣民之中,有着极高的声誉。

不想,下午时分,接二连三的异变,却是不停地传来。先,东面传来了魏王武三思遇刺的消息,好在东面的巡逻队反击极为迅,立马化零为整,重新组合在一起,凑成了一枝大约两百人的队伍,将武三思团团护住。

武则天听见这个消息,顿时大怒。她立即把矛头指向了自己的儿子━━太子武显,派人前去斥责武显。

两家竞争没有关系,斗智斗勇,甚至在暗地里给对方下点绊子,耍点小聪明,都不是大问题。但是,直接派人刺杀这种事情,就显得太过下作了。武则天最近以来,又开始在立储的问题上摇摆了,尤其是前不久宫变的事情爆出来,她对武隆基失望,连带着对整个李家都是十分失望。她心下的天平,已经开始向武氏倾斜。这也是她同意这次行幸,甚至对武家的人作弊视而不见的原因。

现在,武显居然蠢得去刺杀武三思,正是给了武则天以最好的借口。

可是,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那个被派去拿下武显的大臣刚刚找到武显,却目睹了武显遭到刺杀的一幕,惊险到了极点,只差一点点就把当今太子给结果掉。同样的,周围的千骑巡逻人马也是立即靠拢过来,足足有四百人左右,将武显保护了起来。

这样一来,那大臣就不好再拿下武显了。本来,武显之所以要被拿下,是因为他乃是最大的嫌犯。可现在他也遭到了刺杀,岂不是魏王武三思也成了嫌犯?若说武显刺杀了武三思之后,又自编自导了一场刺杀的戏剧,同样的罪名,也可以落在武三思的身上。

总而言之,现在武显和武三思是完全一样的,都有可能是冤枉的,也都有可能这是老谋深算的阴谋家,只抓武显而不抓武三思,必然会闹出大麻烦来,引起李家的老臣强烈的反弹,甚至把中立的群臣也赶到李家的那边去。

而且,说实在的,众人都觉得,其实武三思演戏而武显无辜的可能性更大。因为谁都知道,武三思这个魏王,乃是当今相,他的魏王府里,豢养着各色的人才,其中一些人,远远的刺杀一番,然后立即逃遁的事情,还是能做到的。而武显则不然,他贵为太子,身边却只有一个张易之可用,偏偏这个张易之前不久已经北上了,他现在就是个孤家寡人。

东面的山上,武三思坐在一块巨石之上,那巨石上临时垫上了一重毛毯倒也没有清凉湿润的感觉。不过,相貌英挺的魏王这时候却是一脸的阴郁,和这清朗的天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哼!太子这厮倒是会卖乖取巧,居然给我上演了这一出苦肉计,应变之快,出乎了孤王的预料!”武三思愤愤地说道。

他有理由愤懑,因为他方才的确是差点丢命,若是那刺客用的驽射得再准一点,必然能刺穿他的喉咙,死里逃生的余悸化作了对‘幕后主谋’的恚懑,他的脸色当然不能好看了。

旁边的武士连忙劝道:“大王,要不咱们且收兵回去,在陛下面前狠狠地告他一状。以最近这段时间陛下的态度来看,很有可能就把他给拿下了。”

“蠢货!”盛怒之下,武三思也顾不得礼贤下士:“我们现在回去,就是贼喊捉贼了,相当于不打自招。而且,我们无凭无据的,怎能告得倒下堂堂的太子殿下。要知道,那位比孤王尊贵十倍、百倍的太子殿下他老人家也遭受了同样的刺杀的!”

他故意将‘太子殿下’四个字重重地强调了一番,言语之间的怨毒,不言而喻。不过,他说的的确是有道理,他现在回去,非但不能洗脱他本就比武显大的嫌疑,反而授人口舌,有不打自招的嫌疑。

“他不是要比赛吗?前面两项,他已经有一项名落孙山了,这最后一项,孤王只要保证进入前五,他就断然不能翻盘!咱们不能回去,相反,咱们继续向东,继续狩猎,直到规定时间的最后一刻才赶回去!”武三思冷哼道。

“可是……大王,以咱们这一大队人马的实力,本来要拿到前五,甚至魁都不是很困难的事情。只是,这件事情耽误了我们太多的事情,恐怕……”

“哼,武家的其他人和我们早有默契,他们得知我们出事了之后,自然知道怎么做的。这耽误的时间,你们且不必操心。再者,我们耽误了时间,他武显还不是一样耽误了时间。我们好歹还有人襄助,到时候碰到其他的队伍,让他们匀点给我们便是。而他武显……”

说到这里,武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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