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小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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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小领主- 第2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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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武冲自己儿子摆摆手,淡然的说:“慌什么!我死不了,去,把军中能工巧匠叫上,帮我好好研究那件武器。”

赵成哭出声来:“父亲,这时候了,还管什么武器!”

赵武看了一眼中行吴,马上不管儿子的哭叫,下令:“立刻封锁消息,不能让沈国人知道刺杀的消息,要平静如常地迎接沈国国君的使者。”

中行吴咬牙切齿:“元帅,沈国人指派楚国人来行刺,我晋国若轻轻放过他,岂不让天下人以为我们好欺负。”

齐策这会定下心来,插嘴说:“正是不打算放过沈国人,才要一切如常地接待沈国的劳军使者,等到我们明天大军入城,那时再翻脸也不迟。”

中行吴镇重点头:“元帅还有什么交代?”

赵武大笑:“交代?!放心,我死不了。”接着,赵武转身交代赵成:“儿子,把地上那件武器捡起来,小心,别损坏了,这件武器来历很蹊跷,它或许关系到一件大秘密,你要亲自保存它,并立刻召集军中能工巧匠将它进行拆解,我要立刻知道这件武器的奥秘。”

正说着,祈午急冲冲地冲了进来。他手里捧着几个鸡蛋,连声说:“鸡蛋来了,幸好我们军中带了活鸡随军,鸡蛋好找。”赵氏以擅长养鸡养鸭著名,生鸡蛋也是军中补给品之一,当然好找。

赵武依旧坐在原地,任身边的巫师忙碌,他顺手磕碎了鸡蛋,将鸡蛋清敷在伤处,又吩咐:“拿烈酒来,准备冲洗伤口……等一等,楚姬怎么样了?刚才多亏了她掀起桌案,挡住了几箭。”

齐策附和说:“不错,桌案那么沉重,上面堆满了竹简,平常的时候,或许林虎掀起桌子来,都没有她那么利索,楚姜这次算是立了大功。”

众人把目光转向楚女,这时楚女正把湿毛巾扔在燃烧的地图上,乖巧地扑灭火焰,收拾残局。她听到齐策的夸奖,冲齐策嫣然一笑。

不知什么时候,林虎已经从地上爬起,听到齐策谈起他的名字,他懊恼地上前请罪:“家主,林虎有罪……我真没想到,那小子小小的个头,竟然生了一身巧劲,也不知怎么回事,我就被他甩在半空中。直到现在,我还不明白自己怎么摔的。”

赵成一听这话,愤怒地向前,狠狠地踢,狠狠地踹林虎,怒骂:“蠢材!空有一身笨力气,让你跟在父亲身边,看你是怎么跟的。”

中行吴狞笑着,咬牙说:“当以军法处置。”林虎嚎嚎大哭,捶胸顿足。

赵武打断中行吴:“赶紧出去布置,不要让消息扩散,不要让各国统帅知道刺杀的消息。那些已经知道消息的外军统帅,要立刻将他们约请到中军,严加看管。”

中行吴拱了拱手:“元帅放心,我去了!”

中行吴冲出军帐,赵武劝的是赵成:“算了,这次是我们不小心,没想到会遇到如此诡异的事件……这事不能全怪林虎,我听说楚国与吴越之地流行各种剑法,据说有一种学习猴子一样的巧劲练成的剑法,称之为“猿公剑法”;还有一种像女子一样剑势娇柔的剑法,称之为“越女剑法”。这三名刺客久经训练,前面两个人连番举动,引开我们的注意,也让我们有了轻敌心理,而三人当中的头目,还手持一件非常诡异的连发武器。这件……这事不简单,若有错,不能只怪林虎一人。”

齐策勉强点头:“看来,这件武器却是关系重大,少主亲自收藏起来,要秘密召集赵氏工匠研究……”

稍后,晋国中军大营被严密封锁起来,巫师们围着赵武的大帐舞蹈不停,但他们也知道,赵武实际上,在对待鬼神的问题上态度类似孔子:敬鬼神而远之。他对巫师的治疗方式向来秉持“不反对、不支持、不纵容”的态度。当然,赵武平常也很遵守春秋规则,该有的祭祀他从不缺少,该对巫师的尊敬,他从不怠慢。但仅此而已。

其实,这几年赵氏发展了许多新的治疗方法,比如以高浓度酒精进行消毒;用草木灰糅合动物的油脂制作肥皂,清洗身体各部位;以及浓盐水清洗伤口;放血治疗法……等等方法,这些治疗方法超出了巫师的知识,但它们的效果很好。

赵武现在位高权重了,巫师知道赵武的态度,所以他们进入军帐后,没有触碰赵武的身体进行治疗,只是围着他舞蹈。这舞蹈就是所谓的“驱鬼驱邪舞”,他们能做的也就只是这些了。

紧接着,赵武旁若无人地当着他们的面,亲手对自己进行治疗,首先是在伤口上划出一道十字纹路,这是放血疗法。等到伤口血液流淌,赵武开始用大量的鸡蛋清萃取有毒物质,每当鸡蛋清凝固的时候,他又撕开凝固的伤口,用大量的酒精冲洗,再加上浓盐水……

这一晚,巫师们都没有睡觉,他们提心吊胆地观察着赵武的神情。在他们当中,有许多巫师的亲戚与家人,也享受了赵武改革的好处,巫师们经历了范匄那位贪婪的执政后,眼见终于有一个不贪图百姓钱财,反而深怕百姓穷困,不停地给百姓找活干,一边增加百姓收入,一边减免税收、减轻刑罚……这让巫师们担心,万一赵武执政的时间太短,那么改革的成果,还能不能保住?这一刻,他们是衷心的祈祷赵武能长命百岁。

第二百三十九章 迷雾重重的连弩

也许巫师们的祈祷真见效了,神灵倾听了他们的呼声。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赵武也睁开了眼睛。

他的脸色看不出异常,只是清醒之后,赵武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说:“想当年,程婴藏在深山里教导我如何识别山林间的危险,当程婴领我走出深山后,二十多年来,无论风雨,我从来没有停止过晨跑,因为我知道,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不拼没命”。但今天,我第一次无法晨跑了,真遗憾啊!”赵武这句话是向众人解释他苏醒的原因,这个原因大家接受了。

赵武失血太多,脸色有点苍白。好在他的皮肤一向白净,再加上他向来“弱不胜衣”,所以当他躺在床上,自怜自爱的说这番话时,全大营没一人当真,大家都觉得,这位元帅未免太爱惜自己了。

中行吴在军帐中代替赵武接见了沈国的劳军使者,他斜着眼睛看着沈国使者,睥睨地说:“昨天来的那三名楚国商人,已经被我们当场斩杀了,你们的国君呢?既然他已经决定投降,怎么不亲来我的帐篷请罪?”

这次来的是沈国执政,他大礼参见晋国副将中行吴,恭敬地说:“寡君这是初次接触伯国上卿……我沈国与中原不通音讯许多年了,寡君不知道该用什么礼节来迎接伯国的军队,所以,愿仿效过去的许国国君,光着膀子肉袒负荆请罪。他现在正在城门口,等待伯国上卿莅临。”

中行吴马上凑近沈国执政,亲手挽着沈国执政的胳膊,亲切地说:“既然如此,同去同去。”中行吴所说的“同去”不是他一个人与沈国执政共同前往,他带了整整四个师的“随行人员”,其中一个师是中行氏的领主武装,另外三个师则是曾经击败了楚王的晋国王牌军、职业军,武卫军的三个师。

武卫军虽然成立多年,但以前没有经历过这么大的战争场面。不过,也要看他们是谁练出来的,赵武被人称作“突击大师”,这话按现在语言表示,就是说此人非常擅于乘火打劫。赵氏擅长抢劫,那在列国当中是著名的。人都说“贼不走空”,而春秋人常说:跟赵武打仗,收益很大。

中行吴入城的时候,都不用对武卫军暗示,人武卫军自发地开始行动起来,其中一个师的五个旅分头登上了城墙,开始控制沈国的几座城门,其余两个师则顺着沈国的大道散布开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地警戒起来,布防的时候他们也在顺便寻找主要“战略目标”。等沈国国君引领着中行吴进入自己的宫城,武卫军已经像一架机器一样,非常协调地开始了他们的占后劫掠……

进入宫城之后,中行吴也变脸了,他不用装,只要表情严肃点就是一副狰狞的样子。只见他狞笑着对沈国国君说:“你刚才不觉得奇怪吗?按春秋礼仪,应该是我家元帅亲自出面受降,但现在,却由我这位小小下军佐出面接待君主,我晋国实在是失礼啊!不过,由我出面,那也是有原因的,比如我家元帅昨天遭到了难以置信的刺杀,你派来的三名楚国商人竟然是刺客,幸好我们防范周全,元帅只受了轻伤。然而,沈国必须受到惩罚。

你不用跟我解释,也不用干巴巴叙说你的理由,刺杀就是刺杀,你派来劳军的人,竟然携带了一件罕见的武器,身为沈国国君,你难辞其咎。所以,就让沈国灭绝吧!这是晋国的最后决定:我们可以宽容战场上失败的勇士,但绝不允许卑劣的刺杀。”

此时,赵武的军帐中,一堆工匠正忙着拆解刺客带来的武器,赵武在地下转着圈,满脸带着惊诧的表情,低声说道:“竟然是连发武器………连弩。奇怪,我记得连弩应该是诸葛亮发明的,所以被后人称为“诸葛连弩”。究竟谁穿越了?这件武器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代!春秋时代的机械水平,不应该如此高超?一件青铜器时代的连发武器,这时空还是原来的时空吗?

好神奇,春秋时代就有了连弩?似乎历史上从没有记载,这是真实的历史,还是又有人穿越了……嗯,黑色的木头制作的连弩弩匣,这木头似乎是铁檀或者是乌沉木,但铁檀木来自巴蜀,巴国蜀国现在似乎处于独立状态,秦国还没有把手伸入巴蜀,所以还没有“五丁开山”的传说,巴蜀道路难行,这木头怎么出现在楚国?更奇怪的是这乌木,乌木一般出自非州。春秋时代,我们就有乌木输入了吗?这意味着春秋时代我们就有人航行到了非洲,并运回了货物,比如乌木!”

正在这时,工匠回答:“元帅,我们已经把弹匣拆开了,这弹匣可以装二十支竹签箭,安装的时候从前面的小孔倒着装入竹签,然后左手一晃,竹签会进入弹匣的左面导轨,右一晃则进入右面导轨,两侧导轨各装十支竹箭,发射的时候也是这样,这件武器向左一晃,发射左面的箭孔里填装的竹箭;右一晃,则相反。

这架弩弓原来带一个弓臂,可惜被人砍断了。我听说英触曾砍了对方一剑,砍坏了弩弓的弓臂,好在我们可以复原。而且这架弩弓的弓臂并不大,乍一看似乎察觉不到弓臂的存在,因为它太小了……所以。主上说的对,这完全是一件专门用来暗杀的武器。这个连弩没有扳机存在,弩弓全靠弩弦的松弛进行发射,每次拉开弓臂,弹匣内的弩箭自动进入弹匣的导轨,一旦弩弦拉满后松开弦,竹箭就会发射一次,再次拉满弦松开手,弩箭就会一左一右,从两个箭筒连续不断地射出。

这弩箭非常奇妙,控制弩弦与挂机的只有两个青铜件,这两个青铜件形状很奇怪,我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巧妙的搭配:拉开弓弦,然后慢慢松弦,弩机自动挂住弓弦,任弩弓如何摇晃,弓弦都不会松开,唯有向后扯动弩弦让弩弦猛烈向前撞击,弦才能将匣内弩箭弹出……”

赵武接过工匠递上来的弩机部件,他扫了一眼,立刻脱口而出:“居然是“渐开线齿轮”这年头有几何学吗?谁发现的“渐开线”奥秘?”

弩机上只有两个青铜件,但这两个青铜物件尺寸非常精密,才能保证他们的神奇咬合。这种精确度似乎超越了当代技术水准。春秋时代的尺子,“寸”已经是百姓日常最精密的度量了,但那两个青铜物件的精确度,已经达到了毫米的十分之一。

拆解这件武器的人,已经是霸主国最有名的能工巧匠了,但他们将两个青铜件拆解下来后,一不小心,重新安装起来,几乎无法复原,摆弄了许久,才找到诀窍。这仅仅是原样重新组装,已经令工匠们愁得头发都白了,如果让人进行原创性设计,那该是什么样的智慧?

赵武听了工匠的汇报,陷入沉思。

与此同时,沈国国都寝丘城内,中行吴正得意洋洋地指挥士兵进行大搬迁。你还别说,这活让中行吴来干,还真合适。中行吴本来长得一副凶恶的相貌;而他的父亲一向以严厉著称,教导出的中行吴不苟言笑,他无需任何情绪酝酿,就是一副恶人模样。现在中行吴沉下脸来,脸已经阴的让沈国国君胆寒,其实中行吴是在笑。

沈国是个小国,多年来受楚国的欺压,沈国国君委曲求全才换来君位的继承与延续,这样的国家能剩下什么财宝?但无论如何,沈国王室也有数百年的积累。百年的家族,无论怎么说都会有些东西沉淀下来。人家随便一个马桶,也许就是古董,随便一块毯子,没准就是收藏品。而他沈国国君还自以为那些东西日常见惯了,破破旧旧的很平常。唯有中行吴这样的贵族子弟看来,简直是无价之宝。

一件件钟鼎乐器从宫城里搬出来,大街上不时的有晋国士兵押着沈国的百姓走过宫城门口。这些士兵次序井然,他们一条街道一条街道各自划分自己负责的范围,拿出了赵武搜刮其他国家的那种狠劲,连沈国百姓家里的针线都不放过,事无巨细将沈国百姓的收藏搬上马车,然后驱赶着这些百姓,输送自家的财富走出城外,进入晋国军营……

随着晋军的动作,寝丘城区一个接一个的街道变成一片死寂,在这些街道里,等百姓清理一空后,晋军只留下几个站岗放哨的监视人员,大队人马又转向了其他街区。沈国国君看着整个城市逐渐变成一座死城,嚎嚎大哭起来,他的哭声孤寂而沧桑,听起来令人心酸。这个春秋乱世,没有小国寡民生存的机会。

中行吴斜着眼睛,安慰沈国国君:“哭什么?你在这里日日受楚国的煎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楚国灭亡。现在我们把你搬迁到晋国,还给你留下百余户百姓养活自己,至少你今后祖宗的祭祀可以保全了,还哭什么?”中行吴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人一个国君,把国家都丢失了,沦落到去晋国做一个平民,能不嚎啕大哭吗?

傍晚时分,赵武入城。随行的有列国联军统帅,以及联军的高级将领,他们被准许入城,并住在沈国百姓空出来的房间里。而沈国国君的宫城成了赵武的指挥部,各国使臣们在沈国的大殿上开怀畅饮,那位昔日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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