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成长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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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成长日记-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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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苗如芸和撒不管三个到了办公地点,是吃了两大跳。

第一跳,是我吃的。没有那个嘎达嘎达翻滚着油花的油锅,当然我也就不知道油锅下面烧的是天然气还是柴火。只有张桌子,桌子后面坐着个黑脸膛,额头上有个月牙,穿西装系领带的的中年男子。桌子上立着面牌子,牌子上写着“阎罗王包”。只觉得这个家伙很眼熟,好像在那个地方见过。

第二跳是撒不管吃的,因为他和阎罗王撞衫了。官场中的小规则无处不在,比如你给领导开车门都要从车尾绕而不能从车头绕;和领导一起出行,你领带的颜色一定要比领导领带的颜色浅。假如你不小心违背了这些规则,又碰巧这几天领导痔疮犯了正和他的座位怄气呢,那你的后果可能就是将42码的脚硬生生地挤进38码的鞋子中,时刻感受党和领导对你温暖的包裹。

不过,当阎罗王一张嘴,我跳起的心又降落在胸腔里了。

阎罗王侧下身子,对着身后黑影喊:“小牛,小牛。家里来切了,搬把椅子来。”一口河南味。

在摇曳的烛光中,阎罗王的身影随着烛光晃荡。在他的身影中,能隐约地看到两个模糊的影子。敢情就是传说中的牛头马面。

但是黑影没有一点动静。

“嗯~”阎罗王发出个不悦的鼻音。

黑影中传出一个闷声闷气的声音:“首长,您刚才不是让我Cosplay么?”

大家要清楚,领导是分等级的,即使称呼都不能一样,千万别搞错了。中央级称首长,省级称领导,地市级称兄弟,县级称伙计,乡级称他妈的,村级称狗日的。一天领导秘书发出通知:近期领导要陪首长来视察工作,请兄弟们转告伙计,叫他妈的做好准备,别让狗日的给搞砸了。

“刚才你扮演哪个?”阎罗王问道。

“不动明王。”黑影中传出另一个声音。

阎罗王将桌子一拍,怒道:“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现在是上班时间,扮那门子不动明王。扣除你俩这个月奖金。”

牛头气鼓鼓地搬了把椅子来,将椅子蹲在我们前面,赶紧隐身到阎罗王身后的阴影中。继续扮演他的不动明王。

“阎罗王看起来很眼熟。”我低声说。

“那当然。首长你可能不是很熟,但首长的爷爷你肯定清楚,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包龙图包青天。”撒不管扯了扯我衣角,悄悄地对我说。

“你爷爷我认识”,头脑一热,我就说了句没头脑的话。说这句话,我本意是为了和阎罗王套近乎,只是,千不该万不该,在说这句话时,我在我之后做了个动作,拍了下自己的胸脯才说的。接下来,又犯了个大错误。我对着阎罗王说:“你这孙子……”

还没等话说完,就感到一个热乎乎滑溜溜的脸一下子出现在眼前。虽然我对自己的脸长很有自信,但和他的长脸比起来,那就只有自叹不如了。

不用说,这个一瞬间站在我面前的就是传说中的马面。

苗如芸看到马面和我脸贴脸地站着,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如破竹地冲了过来,一把攥住马面的手腕。

“放肆,大胆猫妖!到了冥府还敢撒野。”牛头站在苗如芸的身后。但见一把钢叉,抵在苗如芸的腰眼。

“两位大人,请消消气。大家别生气,都是自家人。”撒不管看到事情有点向打架斗殴的方向发展,赶忙出来打圆场。

“小牛,小马,还不赶快退下。”坐在桌后的阎罗王仍是一动不动,威严地说。

牛头马面听到首长发话,立刻放开手,隐到阎罗王背后的阴影中。

“感谢首长您大人有大量,不和这两个土包子一般见识。”撒不管忙上前恭维。

“坐。”阎罗王指了指我们面前的椅子,面无表情地说。脸黑有个好处,那就是他翻脸不翻脸,你绝对看不出来。

撒不管小心翼翼地坐在椅子上,将我们此行的目的说了遍。接着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份的文件来,有出生证明、户口、身份证、死亡证明、火化证等等,在桌子上堆了一堆。

阎罗王只是扫了几眼撒不管的文件,就在桌子上写了张批示:“已阅,特批户籍科负责。包大仁年月日”

事情就算完了。就这么简单,我在旁边是目瞪口呆的,连章都不盖。这办事效率,比我去窗口机关办事效率不知道要高多少了。

撒不管刚要站起身来,就被马面喝住。就在这时,从门外呼啦一下子进来了好几个人。有拿话筒的,有带相机的,有拿小本子的在上面涂涂画画的。

接下来,马面就指挥着撒不管摆出姿势来开始拍照。还有个家伙拿出张纸片,站在撒不管面前,让他对着纸片念,边上还有个人在不断提示:“注意表情。感激的表情还不够,再加点”。直到大家都满意为止。虽然我和苗如芸不满意,但我们的不满意也只能在心里。

照相的那家伙,一看就是陈大师的徒弟。在这个只有烛光的房间里,照相都不开闪光灯。应该是平时的作品不老少。

我们在去户籍科的路上,出于好奇,我将阎罗王的批示拿出来,看了看。怪不得不用盖章呢,字本身就是防伪标识。

撒不管指着批示上的毛笔字说:“现在冥府流行毛体。”

“毛体?我知道有柳体颜体,什么时候还有个毛体。”我一脸问号的问撒不管。

“毛体你都不知道。天安门知道吧,那上面的照片挂着是谁。”撒不管对我一脸鄙夷地说,说完还摇摇头。苗如芸在边上对着我吃吃地笑。这小妮子,胳膊肘又开始向外拐了。

我浩然大悟地发出声“哦”来,看来他老人家不止是我们的红太阳,下面都有他的粉丝呀。只是对着这字,我怎么都没看出毛体来。

苗如芸凑在我耳朵旁,说了句话,才一句点醒我这个梦中人:“你看过少将的‘我的大学’那几个字没?”

原来不是学习爷爷的字,而是学习孙子的字呀。

第十三章 地府一日游(四)

我是很喜欢做好事的人,我在马路上捡到个钱包都会在网吧里默默地等上失主半天而不求任何回报。——张德帅语录

2011年07月26日星期二晴

“阎罗王不是包拯吗?”苗如芸在路上问撒不管。苗如芸不像我,总是一番小白的头脑。

“被弹劾了。”撒不管冷冷地回答,他的嘴角微微抽动下。

“什么?!他可是大大的清官。”我在边上是一头雾水。《包青天》可是我当年很喜欢看的电视剧。特别是他那三把大铡刀,连铡人都分等级的:龙头铡是特级待遇,虎头铡是VIP待遇,狗头铡是一般待遇。

“康熙爷曾经说过:‘清官多苛,苛则下属难堪。’你看古今多少清官,都是死后才留名。海瑞、焦裕禄、孔繁森这些清官,生前又有多少人知道。只有他们自己坚持着那份信念,而这信念,又常常使他们生活不如意。就说海瑞吧,死时连棺柩都买不起。无他,全在一个‘苛’字上。”撒不管悠悠地说,“想做好官,就要去忠孝,弃仁义,毁廉耻。想当初,我还不是想为人民服务……”撒不管明显有忆往昔峥嵘岁月的情景。

就你还为人民服务,你要为人民服务了还有时间写你的局长日记。我连忙打断他:“为什么包拯最后被弹劾了呢?”

“问题就出在这个‘苛’上。下面人不好办事,捞不到油水就没有动力;同僚不好相处,有些事你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你非要上去搅和一通,弄得大家最后都难堪;上面收不到你的好处,过年过节你连人事都没有,能给你好脸色看嘛。所以说,做官难,做个清官更是难上难。”

接下来,大家都是沉默。撒不管也许在想他怎么回去报发票,苗如芸在看她的手链,而我却在想原来做官里面还有这么多学问。

一屋子酒气,这是我进户籍科的第一个印象。

一个老头,正爬在桌子上“呼呼”地睡着。也许是被我们惊醒了,他抬起惺忪的睡眼看了我们一眼,就又伏下头去。

不一会,老头发出个感叹“噫吁嚱—”将我一阵好吓。

“李老,李老。”撒不管俯下身,低着脑袋对着这老头轻轻地叫。

老头一起身,张嘴就说,带出来更多的酒气:“李白李太白李太太白李太太太白。”

“你黑你确黑你确确黑你确确确黑。”这个对子我知道,我是不假思索地就对出来。别当四川人木有文化。

“咦—”老头看着我,“你怎么知道?”也不知道他说的是内容还是这个对子。

老头这一站身,胸牌亮了出来:“户籍科副主任李白”。冥府真是毁人不倦呀,包公被他们弹劾了,李白工作期间都喝酒。不过还好是李白,假如换个杜康来,冥府非被他做成酿酒池不可。

撒不管将我们的来意说了遍,先将那张毛体的领导批示递过去,又将资料递过去,让李白查阅。

不一会,李白抱着一摞档案过来,就着烛光慢慢地找着。

时间在一点点地流失。苗如芸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看着我在屋子中不停地走来走去,时间过得可真慢呀。终于,我听到了今晚上最动听的话:“找到了。苗人凤—”

听到这个名字,我禁不住“扑哧”地笑出声来。他爸妈真会起名字,给他起了这个有内涵的名字。(如果你看得懂,表明你是个比较费纸的家伙。)

这声笑,使得户籍科副主任有点不满,狠狠地瞪了过来。苗如芸不明所以,过来问我为什么笑。我悄悄地将答案告诉她,引得苗如芸狠狠地在我胳膊上拧了一把,疼得我只咗牙花子。我刚想发作,看到一抹红云涌上苗如芸的脸颊。看到我在看她,苗如芸低下头去,露出水莲花般的脖颈。“最是那一低头的娇羞”,让我有点痴迷……

灯下看美女,越看越精神,老话说得都是大实话呀。

李白将苗人凤的那页档案抽出,从抽屉中取出涂改液,将档案上那道血淋淋的叉号涂去。这样,事情就算完了,也就是说苗人凤又活回来了。

撒不管转身,看到我和苗如芸腻在一起,清咳一声,将我将痴迷中拉回到屋子。

撒不管边装文件边对还愣在原地的我说:“走吧,事情终于办完了。”

在回去的路上,又是凝固着空气的沉默。原本一直说个不停的撒不管不再说话,我和苗如芸只是互相偶尔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所不同的是,苗如芸看完我就又很快低下头,而我看苗如芸是因为她比撒不管的那张公务员脸要好看得多。

苗如芸如果不是妖就多好呀。

我看到远远地走来三个人,更确切地说是我看到两个鬼还有件衣服在空中飘着。那个鬼太黑了,冥府的光线本来就差,所以就只能看到在空中走着件衣服。

“我冤枉呀,我冤枉呀。”我们两拨走近时,中间的鬼大声喊道。

“每个人刚到这儿都喊冤枉,一会你就知道不冤枉了。”像得了白化病的家伙说。看来他们就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了。

“看我不告你们司法不公。”中间的家伙接着喊。

“公平?有了冤案,我们再翻案,这才真能体现司法公平。废话少说,加把劲就到了。一会对着油锅和它讨论公平吧。”衣服边说边推中间那个鬼。

我们两拨人擦身而过时,我看到撒不管意味深长地看了中间那个鬼几眼。

待到他们走远了,我问撒不管:“中间家伙看着眼熟,你认识?”

撒不管点了点头:“嗯!文小强。”

怪不得眼熟呢,原来在电视上见过。冥府也不错,尽认识熟人,只是我和他们熟,人家和我是夹生。

“原来是个名人。”说完,我回头看了看远去的那三个身影。

“不是大人物,哪能劳驾无常两位首长亲自出马。当年接我的才是两个不起眼的小鬼头头。”撒不管也回头看了看远去的文小强,眼中明显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原来一个人的成功标志,不是在他生前有多么多么风光,而是看他死后是何方来接引。今后大家在下面唠嗑时,吹嘘就是我是黑白无常接过来的,倍儿有面儿。

第十四章 苗人凤如何还阳

借问酒家何处有,why/not/go/to/a/hotel?Go/to/the/hotel依旧愁,吞下伟哥跑了妞。——张德帅语录

2011年07月26日星期二晴

一回到家,我迫不及待地钻回自己的身体。那种飘荡的感觉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丝空虚,那感觉就如同刚撸完管一般。

在接下来的零点零一秒,我就开始了怒火中烧。因为,我看到胸口原本应该贴着保气符的地方,现在是空荡荡的。我的心是拔凉拔凉的,虽然曹老头看着一副猥琐的样子,但我没想到他在这时候出幺蛾子来害我。

这时候,就听到曹老头淫(和谐)荡的笑声从我房间传出。我是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一脚伸出,正要准备踹门而入,一想这是我家,门踹坏了我还得自己掏钱修。于是我推开门,就看到曹老头赤裸着上身,穿着我的沙滩裤正在和一个女的视频聊天。

视频里的女人浪笑着对曹老头说:“你是不是想和我上(和谐)床?”这个女的我一眼就认出了,因为她曾经出现在我的硬盘上。而对出现在我硬盘上的女的,我的分辨率是1024X768。

曹老头挂着标准的猥琐笑容,说:“其实,我想和你一起起床。”这句话又引得视频中女的一阵浪笑。

装逼!我在心里狠狠地骂着曹老头。作为一名曾文艺青年,我要让曹老头知道我的厉害,让他知道下什么是装逼的第二姿态——文艺装逼。我抬起头,呈30°角仰望天空,以四娘般的明媚而凄美的忧伤,嘶哑着嗓子说,那一年,再也没有四娘,因为下了一场150CM的大雪。春哥却一直都是春哥,不管李刚李阳李双江,春哥都是我的哥,我的哥!

当然,面对着装逼的第三姿态,我只有干呕的份儿:尔康,一个破碎的我如何拯救一个破碎的你?扯远了扯远了。

这时,听到撒不管在客厅叫我和曹老头出来开会。原来是苗人凤来了,我们要一起讨论他如何重新做人的问题。

虽然做鬼有很多好处,比如不用担心沪指失守2300,不用担心房价是涨了还是跌了,在家里不用怕拆迁,没事了晚上还能吓唬人玩等等,但随便抓一个鬼就问他你愿意做鬼还是做人。我敢肯定,十个鬼有九个会说重新做人。

苗人凤也属于其中的那九个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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