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成长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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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成长日记-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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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的,我能允许鸡蛋是假的,但我绝不允许装进自己口袋里的钱是假的。

我焦急地看了撒不管一眼,撒不管很懂得央求李白:“李老,您看能不能通融通融,我们赶时间?”

“其实呀,也不是没有办法。”李白拉着长腔说。李白这不是淋尖踢斛,而是赤裸裸的索拿卡要。

“这次准备不足,下次一定将材料准备齐全。您老放心吧,下次一定注意。”撒不管很懂得地献着笑说。

“记得还有诗集和五粮液。”

在得到我们肯定的回答后,李白立刻眉开眼笑起来。我在下面怎么看怎么像脸上绽放朵菊花来。李白又打开抽屉,拿出张纸来,又掏出个圆章来,在嘴里哈了几口气,重重地在那张纸上敲了敲。敲完后,李白又对着那张纸看了看,觉得没什么问题了,这才交到撒不管手里。对撒不管说:“好了,你们就直接过去。这次没问题了,记得诗集和五粮液。”

事情就这样完了,事情比我想象的要简单得多。我不知道是怀疑还是不敢相信,就愣愣地站在那儿,脑海里一片空白。等撒不管扯我,这才反应过来。很多事情,其实很简单,我们的生命总结起来就俩字:生,活。哲学家也要吃饭,马克思也要生孩子,你还想那么多虚头八脑的做什么?

在路上,邋遢鬼忧心忡忡地问撒不管:“你看了没?我下辈子怎么样?”

撒不管没有回答,而是将李白写的那张纸拿出来,递给了邋遢鬼。我凑过来,看到上面写着:“7月31日上午11点北邱市第一人民医院918床马兰芳”。邋遢鬼又翻看着另一张纸,原来是一张通行证。上面的字很眼熟,我想了会,才想起这是冥府流行的毛体字。

我问撒不管:“你知道他父母亲的资料吗?”现在,我有点好奇李白究竟能给邋遢鬼安排个怎样的人生,是“船震”还是赛跑?

“他父亲叫黄大力,市电力局的一个小头头;母亲叫马兰芳,街道办事处副主任,都是体制内的人。命好呀!”撒不管说完,用羡慕的眼光看着邋遢鬼。

李白这儿还算仗义。看来,投胎还是个技术活,个人再努力,不如精(和谐)子好。

我们就这样说着走着。过了一会,就看到远处有很多人在排队,乱哄哄的。那队伍不但很长,还很粗。

有个年轻点的凑上来,神秘地问我们:“亲们是来投胎的还是来送人的?”

“我们是来旅游的。”邋遢鬼的事情办完了,我心情那是相当得好,就和这家伙看起玩笑来了。没相到,我这一句玩笑,使得那家伙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我。

“莫开玩笑,莫开玩笑。我现在是上班时间,开不得玩笑。”他和我们并肩走着说,“这地方那是旅游景点,亲们来投胎的还是来送人的?如果亲们来旅游,我知道家旅游团,还不错。两人就可团购,可秒杀。亲们就说我介绍过去的,可打折。”

“你们有分成没的?”看来,撒不管心情也不错,也和那家伙开起了玩笑。

“莫开玩笑,莫开玩笑。”那家伙还是那句话,“那家旅游团和我们是联营企业,一条龙服务。亲可以先在冥府旅游一圈,然后再去投胎。来一次冥府总要先看看这儿的风景不是?”

看着那队伍越来越近了,撒不管也不想和那家伙纠缠了,就冷冷地说:“好了,不开玩笑了。我们来投胎的,赶时间!”

听到这句话,年轻人立刻露出了一脸职业的微笑。他指了指前面又长又粗的队伍,说:“亲,您也看到了。这儿现在就和春运一样,亲别说赶时间了,能挤上去就不错了。”

虽然搭眼一看这年轻人就是来介绍生意的,但他说的话确实是事实。前面那黑压压的人群,我也就是在春运时才能看到有这样的队伍。我们真不愧叫“龙的传人”,在排队时,才能真正的感触到。这人群,就是一条巨大的长龙,能将所有排队的人全部吞进去。我不禁感慨:“遥远的东方有一条龙,她的名字就叫中国。每到过年的时候有一条龙,她的名字就叫春运。”

听到我的感慨,年轻人知道他的机会马上就要到了。他说:“亲,这个就不用担心了。我们这儿提供专业的排队服务,亲看着人多是吧,我们给亲排队。亲只需要在我们的服务店舒舒服服地坐着喝着茶水,我们更亲排队。只要车一到,我们有专门的通道保证亲上车。”

“你们排队费怎么算?”我问他。

“亲,我们没有排队费。我们提供的是服务,是第三产业,只有服务费。亲有啥子不放心的,我们可以开发票,全冥府通用的。我们是正规企业,这下亲该放心了吧。”

发票,对撒不管是一种很大的诱惑。我看到他听到发票两个字,眼睛里又放出贪婪的眼光。对他来说,只要能开发票的地方,都是他发家致富的地方。

这时,就见一个穿制服的向我们走过来。那个年轻人看到那身制服,脸色立刻变了,给我们说了声“想好了在那里找他”,就飞快地跑了。

制服走到我们面前,上下打量着我们,就像一个人在烤鸭炉面前打量正在向下滴油的烤鸭样。打量完了,他问撒不管:“投胎呀?”

“我不投胎。”撒不管摇了摇头。

“采访的?采访的话,我怎么没接到通知?”

“不采访。”撒不管又摇头。

“那就滚。”制服威严地说。

“你什么态度?你们领导呢,我要找你们领导投诉你?”一听到他这么说,我就动气了。

“领导是你们相见就见的么?这儿是老子的地盘,老子说了算。让你们滚还算客气的。你有本事就去找领导呀,老子告诉你,老子今天心情不好,别惹老子生气。否则……”制服恶狠狠地说。

“否则,否则怎么样?”

“否则,老子让你知道知道冥府的公务员也是公务员,一样不好惹。”

撒不管冷冷地将自己的工作证递给了制服。看来,撒不管也有些气了,否则他早就上去带着拉皮(和谐)条的笑容说自家人自家人了。

制服翻开瞧了眼,一把将撒不管的工作证甩到地上,嘴里骂骂咧咧:“我还认为是什么人呢?不就是个小小的片长呢,还吓唬老子。老子是吃饭长大的,不是吓大的。快滚,快滚!”说完,他就推了撒不管一把,将撒不管推了个趔趄。

撒不管的脸一会青一会白的,他没想到大家都是制度内的人这个制服竟然还这么凶。再加上他在我面前掉了份儿,感到自己很没面子。撒不管恼怒地从邋遢鬼手里夺过纸条来,一把甩在制服的脸上。

制服将纸条从脸上扯下,骂道:“你他娘的找……”当他看到纸条上的毛体字,“死”字被他硬生生地吞到了肚子里。他立刻换上了一张阿谀的笑脸来,恶心至极。制服忙将被他甩在地上的撒不管工作证捡了起来,用袖子小心地擦了几遍,用双手毕恭毕敬地将工作证和纸条递到撒不管面前,一脸谄笑地说:“刚才我是有眼无珠,您别和我一般见识。咱也是混口饭吃不是?”现在他这张嘴脸,我怎么看怎么感到一股恶心。

撒不管鼻子里发生轻蔑的一声哼,面无表情地从制服的手里夺过工作证来。接到手里,他还用嘴吹了吹,仿佛工作证上沾上什么肮脏的东西,弄得制服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

制服尴尬地站在那儿,想说什么却又不好意思说。忽然他想想到什么了似的,奉承地说:“我不知道您什么时候要过来,我认错,我检讨。不过,一般像您这种身份过来的,都是有人陪送的。我真是看走了眼,您别生气呀。”

对于这种人,你是真的没什么办法。他总是能将你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当你想好好地教训他时,他却又换成了一张笑脸,嘴里却说您就将他当做是肚子里的五谷轮回之气放了吧,让你举起的拳头无法落下。

制服看到撒不管并没有任何举措,就转过身去,耀武扬威地在前面给我们开道。凡是遇到有哪个不长眼没动窝的,他上去就是咣咣一顿锤,要不然就是通通一阵踹,效率高极了。很快,如同一只鲨鱼闯进了鱼群般,人群就在他前面闪出一条道来。

制服将我们三个引到栅栏前,敲着栅栏喊:“开门,开门。”

从栅栏后伸出个脑袋,对他喊:“怎么了?怎么了?”

“又来了个特批的,快开门。”

这样,栅栏门才缓缓地打开了一条缝。人群呼啦一下子涌了上来,在这种冲力下,我们三个还没用力,就被挤了进去。制服看到我们三个进去了,就对后来的人一阵乱吹乱踹,这才让栅栏门又重新关上。

后头看,人群里每个人的脸上都刻着焦虑,透着栅栏门羡慕煞的眼光聚焦到我们仨身上。

一个戴臂章的家伙过来,对我们说:“到前面了左转,请不要直走,那里是VIP通道。”这服务,刚刚的。

这里与刚才的熙熙攘攘截然不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耳朵能清晰地听到我们的鞋与地面摩擦的声音。

顺着箭头指示的方向,我们很快来到了VIP贵宾候车室,空旷的大厅里也没有一点声音,一切都是静悄悄的。静得有点不同寻常,一个人都没有。这竟然就是VIP贵宾候车室。

邋遢鬼咳嗽了一声,用力地清了清喉咙,在地上吐了口浓浓的痰,用脚在地上蹭了蹭,在光洁的地面上留下摊绿色来。这算是他给冥府留下点什么。这时候,从远处一排高高的沙发后伸出个脑袋。冷冷地看了我们一眼,又缩了回去,躲到了沙发里面。

终于看到候车室里有人了,邋遢鬼小小有点兴奋,就冲那排沙发走了过去,我也随之过去,撒不管有点不情愿,却拗不过我们俩都过去了,也只好跟了过来。

走到沙发前,我看到了那颗躲在沙发里的脑袋,很眼熟,应该就在这几天见过。但我就是想不起来,他究竟是什么人。

撒不管一看到这颗脑袋,脸色立刻变了。他将身体用力地挺直,嘴里喊道:“文局,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你了?”

那颗脑袋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胖乎乎的脸上填满了和蔼的笑容,脸上的肉都耷拉了下来,就像熟透的葡萄。他笑呵呵没有一点官架子地说:“现在没有什么局长了,你就叫我文吧。”

撒不管这么一说,我立刻想起他来了。他,竟然就是文小强。怪不得说眼熟呢,在电视上常常有他的特写镜头,上次来冥府时还和他打了个照面。

自从遇见没脸皮,现在是遇到什么刺激我都有一定的抗打击能力,这就是“贝勃规律”。现在别说遇到文小强了,即使一头猪坐在那儿,开口自我介绍道:“你好,在下是八戒。”

我也会蛋定地说:“二师兄好,取经回来了?今年您的行业见涨呀”

第三十一章 孟婆汤(五)

现在分别男女的标准越来越低了:过去看脸,后来看胸,现在只有扒开内裤才知道。——张德帅语录

2011年07月30日星期六阴

人,是个很奇怪的动物,而这种奇怪,正是我们津津乐道的感情。比如说现在,虽然在电视上看新闻时,我觉得文小强怎么怎么坏,他的罪行是罄竹难书,就是个十恶不赦超级大坏蛋,对他就应该使用最残忍的刑罚——弹JJ弹到死。但当我和文小强面对面这样坐着,我却感觉到那时候的愤怒很飘渺。是不是我们的愤怒将文小强推到了死刑的深渊,那我们是不是也算半个间接的教唆犯?这是舆论导向性的群体狂欢还是一种报复性的快感,很难说得清楚。

其实,人和人本质并没有任何区别,所以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最大的区别是因为我们在这本质周围加上了局长城管屁民的身份光圈。

就说现在,当文小强褪去了局长的光圈后,在我面前的也仅仅是一个老者,还是个即将投胎的老者。想明白这些,我心里原本对他的愤怒和憎恨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盘着腿坐在文小强的对面,隔着茶几,我仔细地端详着文小强。他已经没有了往昔的威严,几根白发调皮地从那一头乌黑中钻了出来,一张白净的胖乎乎的脸,表明他平时保养的很好。文小强看到我在看他,将报纸轻轻地放在茶几上,回看过来。他问我:“你们是来投胎的?”反正,在这儿的开场白都是这个,你不可能上来就问现在沪指长了没有,万一你遇到个刚因为股票跳楼的,非将你打得魂飞魄散不可。

“不是,我是来送他的。”说完,我指了指邋遢鬼。

这个回答,让文小强有点愕然。他愣了愣,眼睛不由地在我脸上多停留了几秒。不过,也就多停留了几秒,脸上的表情没一点变化,依旧保持着那波澜不惊的平静。文小强轻轻地念叨了一句:“真是年轻有为呀。”这次,他好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夸我。

“文局,您好,在下撒不管。”撒不管站在文小强的边上,弯着腰,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他就是没尾巴,如果有的话,现在肯定摇得跟一电风扇似的。

“撒不管?撒不管?”文小强嘴里念叨着。陷入了深思,在他记忆的内存里仔细搜索着撒不管这个名字。过了会,他还是茫然地看了看撒不管这张脸。表明,他在他的内存里并没有储存撒不管这个名字。

“文局,您老日理万机,肯定不记得我这一小小的局长。您是市里的局长,我只是下面一个县的局长,咱们没在一个系统里。您是政法系统,而我是教育系统。”撒不管忙解释着。

我在边上想,文小强日理万机说多了吧,多了一个“理”字,那就是日万“鸡”。男人好比一把钥匙,女人好比一把锁。钥匙遇到所有的锁都想试试,只不过成功的男人在试锁,而不成功的男人在心里试锁。想到这儿,我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这突然的一笑,将文小强和撒不管的眼光吸引到我身上。文小强问我:“你刚才笑什么,说来听听?”

我正了正衣襟,端坐在沙发上。对着文小强说:“我认识你!”

“呵呵,现在全中国的人差不多都认识我。这次,我的知名度很高。”文小强眼睛里虽然带着笑,但那种笑是一种苦涩的笑。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我就是北邱市的。”

“哦。”文小强点了点头,脸上归于了平静。

“审判你的那天,我也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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