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乱中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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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乱中世纪- 第2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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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起小让娜的胳膊,他边走,边随意问:“那些会长们是想派人去罗斯传教么?怎么看索菲亚像是不很乐意。”

小让娜显然对这事不关心,不得已才嘟囔道:“传教?罗斯属于你的东罗马教会,传什么教。那至多有些北方佬和日耳曼移民,还大多支持条顿骑士团。要说好处,也就是让更多人了解罗斯。至于索菲亚,她一直就怪怪的,你问我,我去问谁?”

刘氓也只是随便问问,不过这倒让他想起一件事。

趁着金帐汗国进攻罗斯,条顿骑士团加强对罗斯北部的侵袭,不过除了让诺夫哥罗德死心塌地跟莫斯科混,没起到什么效果。那里冰天雪地,普通人呆不住。

反过来,罗斯进一步加强与波兰立陶宛的合作,许多大臣已经私下商量联合起来给条顿骑士团一下狠的。只是海德维格态度不明朗,大臣也想得到他的明确支持。现在条顿骑士团公开与梵蒂冈决裂,这些人活动的更起劲,要不是瘟疫耽搁,估计海德维格也会做出表示了。

烦心事永远处理不完,也不好处理,拖一天是一天。刘氓也不搭腔,继续无意识的漫步。小让娜显然不喜欢这样冷清,回头看看,又说:“亨利,刚才,他们说你那个宫廷乐师已经提前到了,正在城里准备剧场,要不我们先去看看?”

看到小让娜略显期盼的眼神,不知怎么,刘氓有些心酸,潜意识里想满足他们任何愿望。因此,他想都没想,笑着说:“好啊,我们的女王总要占个先才好。”

他这态度到让小让娜有些狐疑,但她不愿多想,立刻吱吱咯咯说起自己的对音乐的喜好。

剧场设在前罗马万神殿,也就是现在的圣母殿。宏伟大殿当然不能说小,可这会没什么扩音设备,能欣赏的不过是领主、神职人员、贵族和乡绅富商。但罗马市民热情不减,演出最快要等到傍晚,广场上已经有许多人凑热闹。

塞巴斯蒂安心中的激…情永远隐藏在木讷外表下,除了简单平静对自己的公爵表示谢意,没有任何多余动作,情绪表露。艾米莉的姐姐夏洛蒂似乎已经脱去凯尔特人压抑的热情,变得跟义父一样沉静。她已经穿上修女袍,淡淡的笑意带上圣洁意味。不过刘氓似乎听人说起过,她闲暇时也喜欢写点闲话,不知道是什么风格。

圣母殿原本就设置了管风琴,可能是嫌音质不好,塞巴斯蒂安正指挥学徒组装瓦本制造的便携式管风琴。抽空子问问,刘氓才知道,这弥撒曲是夏洛蒂独自完成的,而且是一夜之间,塞巴斯蒂安只是给予些后期指导。

众人都在忙碌,他和小让娜显然多余,正想借机参观这座著名神殿,夏洛蒂却走到两人身侧,低声说:“陛下,这曲子还有罗马钢琴版本,您愿意指点么?”

指点?刘氓早就失去当初无知的骄狂。不过见夏洛蒂表情似乎有深意,也就点头答应。

来到作为乐师休息场所的一间整理过的杂物室,夏洛蒂也不多话,默默坐了一会就开始演奏。刘氓纯粹是乐盲,可听了没一会,泪水就涌出眼底。

晦涩的黑雾在居民毫无防备下笼罩城市,冬日的闲暇变成无言恐惧,生命变成不可名状的苦难。死神及其帮凶萦绕在每个人身侧,无论是高贵还是卑贱,无论是美丽还是丑陋,只能在挣扎中让魔影抽走灵魂,变成干瘪尸体。

在窒息的魔雾中,一团光影悄悄显现,有犹豫,有眷恋,不完美,不夺目,却化作点点流光,飘入每个人的胸膛,点燃希望的火种。当迷雾散去,慈悲的光芒重新照亮大地,那团光影随风飘散,在圣光下再无踪迹。

不知过了多久,等记忆隐入灵魂深处,刘氓才现夏洛蒂和小让娜都怔怔的看着自己。演示下脸上的泪水,他轻声问道:“是为鲍西亚写的么?”

夏洛蒂愣了半天,眼神变幻许久,然后略微歪头看着他,低声说:“是的。光明不需要照亮自己,如果这么理解,是的。”

第四卷光影中的丰碑第五百四十七章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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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七章黑色

虽然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理解,但塞巴斯蒂安父女的弥撒曲还是取得聆听着广泛认可。在教宗的赞赏肯后,这曲子以各种形式传遍意大利的城邦、市镇,为经历灾难的人带去抚慰和激励,为听说灾难的人带去遐想和怅惘。不管这曲子能起到多大作用,反正今冬的意大利少了许多喧嚣,显得格外平静。至于数万罹难者能否升入天国,与这灾难伴生的动荡和潜流能否湮平,就没人知道了,至少刘氓不知道。

但他受这曲子的影响足够大,罗马城大型音乐会和随后的祈福弥撒仪式结束后,他匆匆料理必须关注的事务,踏上返回斯图加特的旅程。不管那是不是家,他急切的想回去,想静静守候希望。死亡如影随形,生命更具意义。

从台伯河河口乘船北上,他只是计划在比萨停泊,让同行的埃莱诺娜返回佛罗伦萨,不想多耽搁,甚至连急匆匆赶来科西嘉的克劳迪娅也不想等,可事情永不会随人心愿。

埃莱诺娜,以及他的属下已经预知他们行程。他们刚到比萨,埃莱诺娜早就等候的属下立刻汇报,本来受她节制的威尼斯、瓦本等家族分支机构出了问题。利用圣殿骑士团办事处,洛伦佐将大部分流动资金抽走。

刘氓要维持对这个时代欧洲来说庞大的军事机构,要维持学院和各类研究体系,要支援众多的“仆从国”,瘟疫到来之前又慌乱的进行物资储备,所以他的收入虽然无出其右,捉襟见肘却是常态。

应该说,埃莱诺娜掌握的资源是他应对饥荒的很大助力。

埃莱诺娜的属下显然是是怕主人为难,才趁他在的时候汇报这事。见埃莱诺娜满脸愧疚,不等她致歉,刘氓抢先安慰:“别担心,矿山、货栈、管家和佣工才是最主要的。至于…,你应该知道,我的皇室收入、资产是跟政务署分开的,还有教会,因此瓦本应对饥荒不是大的问题。意大利这里刚刚平复,可能有些麻烦,不过,我想…,如果政务署借贷,黄胡子和梅第奇家族作担保应该没问题吧?”

埃莱诺娜更多是因为离别在即思路才有些混乱。她当然明白这些道理,而且还觉得好笑。这位皇帝干什么都要条理分明,愣是把自己的领地分成诸多互不相干,又互相牵制的体系。她虽然搞不太懂,也能看出这体系的高效和稳妥,只是…,这好像对他自己的权利限制太多了。除了收缴属于皇室部分的税赋,普通民众好像跟皇室没有太大关系似的。

船上随行的还有新晋的教会女枢机,也就是女红衣主教西尔维娅等人,埃莱诺娜不可能有太多的情绪表露,只好说:“亨利,那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你的女奴安娜近期会从威尼斯赶来佛罗伦萨,我还有些艺术品,虽然时机不太好,应该能应急…”

刘氓苦笑一下。只不过是两次误会,这女人却打定主意将流言变成现实。想了想,他还是笑着说:“不,艺术是你们家族的灵魂,是佛罗伦萨的灵魂,不管怎样,要保持下去。”

艺术?埃莱诺娜嘴里同样苦。她还属于梅第奇家族么?

虽然船舷旁私语的女枢机等人神态自然,她的目光还是有些躲闪,轻声说:“亨利,我不懂那些…”

刘氓笑起来。“埃莱诺娜,爱好和支持是两回事。画匠的事情让画匠解决,你只管爱护。对了,斯图加特学院有个叫拉斐尔的年轻画匠就是佛罗伦萨人,我感觉他很有才华。”

埃莱诺娜笑了,略显自豪的说:“亨利,他是我的养子。”

这事,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刘氓也笑了。见谈话气氛轻松不少,西尔维娅也走下跳板,参合到:“亨利,说起你的女奴安娜,我倒想起一件事。在里昂和波旁有些不好的事,少数人宣扬瘟疫是犹太人给井水下毒,烧死很多人。当然…,还有说法是因为我们,那可能就是有人故意制造流言…”

刘氓脸色又沉下来,但没有搭腔。迫害犹太人有各种理由,瘟疫不过恰逢其时。能泄愤,能财,还能得到大家支持,何乐而不为?法兰西还是好的,如果开春后瘟疫波及到北方联盟的地盘,情况估计更严重。至于对梵蒂冈的攻击,哼,他们还能搅起多大风浪?

其实他有些迟钝。以前,西尔维娅对迫害犹太人的事情根本不屑一顾,现在能提及,态度应该说有所改变。他这迟钝有破坏了气氛,感觉到话不投机,西尔维娅黯然低下头。

她这不应有的情绪刘氓虽然没察觉,潜意识里还是有些触动,但思忖一下,却没有应景的话。

鉴于女修会的影响和作用,加上他推动,教会终于确定了修女的身份。女修会将作为相对独立的组织展,总会设在斯图加特。会中设立相应的教职,可以自行设立各级女休会和修道院,可以参与神学研究,可以参与大型宗教会议。但主要负责各类救济活动,不能主持教堂,不执行圣事,活动费用仍是教会调拨和接受赠与两个途径获取。

他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却不知道,这改革在他前世的欧美文明社会不可想象。而且,目前,以及今后,能真正执行的估计只有南德意志地区,波兰等地都可能有阻力,更别说法兰西等地。文艺复兴的前提是绝望(黑死病等原因造成的“活在当下”思想),复兴的是动物本能,泯灭的是人类文明。

当然,作为一个穿越者,刘氓所接受的是“现代文明”,厌恶感只是一种毁灭前的自然恐慌,传统影响,以及在矛盾性这一宇宙本质中的挣扎罢了。

大家各有心思,一时冷了场。埃莱诺娜想给西尔维娅留个台阶,也想提醒一下刘氓,犹豫着说道:“亨利,不知你注意到没有,你…,嗯成为意大利的主人,又有埃及帝国这样的盟友,各地的贸易对你仰仗的越来越多。我听说威尼斯公爵之前想求的你的帮助。其实…”

看看刘氓,见他没显出不耐烦,埃莱诺娜才继续说:“公爵这是想给威尼斯找个出路,你没答应,他就转而求助腓特烈,还有可能…”

刘氓也明白自己这事做的欠妥。威尼斯一直在左右逢迎,这次应该被他在黑海的行动震慑,下定决心表明立场。结果他不予理会,威尼斯只好另谋出路。倒向腓特烈是小事,连带奥地利一起加入法兰西…奥斯曼同盟才是**烦。

开弓没有回头箭,他的脾气够别扭。更可笑的是,他不知什么时候腰杆就硬了,懒得理会这样的小屁国家。他撇撇嘴,正想结束这无谓的谈话,又一名侍从飞马赶来。下马来到近旁,侍从迟疑片刻,才低声说:“陛下,今天凌晨有人妄图劫狱,杀死了一名骑士,二十七个城卫兵,后来援兵赶到,他们才撤离…”

劫狱?还有这好玩的事。刘氓好奇心被勾起,问道:“怎么回事,救什么人,匪徒有多少?”

侍从像是有些为难,半天才吭哧到:“就是陛下那天下令看管的商人和佣兵。嗯,其中一个已经被她骑士父亲担保出去,其余的,他们家人筹措了赎金,可陛下和女主人都不在。啊,袭击者,袭击者可能有四五个人…”

这是城卫兵还是废物?还有个骑士,刘氓算是知道侍从为什么吭哧。不过他随即想到那天的佣兵。如果都是那样的水平,这损失可以理解。而且这事也怪他,几次想起处理,随即就忘到脑后。现在看来,这事更有意思了…

还没想出个头绪,埃莱诺娜却轻声说:“亨利,你别责怪城卫兵统领,那些人的确不好对付…”

见刘氓满眼疑惑,她继续解释:“我觉得动袭击的可能是‘避难者’,这些年很多家族都高价雇佣他们,很少失手…。嗯,那不勒斯的让娜应该更清楚。晚祷战争中法兰西人吃够了他们的苦头,最后还是你的近卫军把他们压服了。只是…”

刘氓越听越浆糊,埃莱诺娜只好细细解释:“亨利,也就是西西里岛的撒拉逊人后代。他们一直生活在那里,后来让娜女王母亲家族,嗯,也就是诺曼人征服西西里岛,他们就暗中组织起来对抗。你的先祖征服那不勒斯,他们又接着对抗。再后来,就是法兰西人了。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但他们的确很麻烦…”

刘氓总算有点思路,但浆糊仍然不少,思量着说:“他们人很多么?我感觉抓的那几个年轻人家里不像是大家族,能付得起佣金?他们还提供护卫服务?又是怎么做生意的?还有,我感觉那些人的剑术应该来自北方,他们如何学习的?”

埃莱诺娜哪能回答出这一连串疑问,想了半天才回应道:“以前我没关心过这类事,但他们应该是只有大家族雇得起,还必须是像我们这样的大家族…”

羞愧的看了刘氓一眼,她接着说:“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但洛伦佐…,洛伦佐离开之前好像跟他们有接触…。很可能,很可能跟其他反对你的人也有关系…”

游吟诗人,印刷品,诋毁他的言论,反教会思想,似乎有些脉络,但不合情理的地方太多。梳理许久,刘氓脑子里模糊有点感觉,却理不出任何头绪。

实践远比空想有用,他嘱咐西尔维娅、帕特里西亚、妮可和索菲亚等人先赶往斯图加特,自己过问一下再走。西尔维娅对这些反教会力量略有所闻,但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而且还急着去阿尔萨斯等地,就不跟着添乱。而帕特里西亚等人对他不可能有过多的期望。

鉴于完全封锁不现实,疫情在冬季也较为舒缓,刘氓目前在各地实行“重点监控,应急处理”。但佛罗伦萨是重灾区,仍在处于部分隔离状态,因此一路上比较冷清。加之埃莱诺娜一直心事重重,路途显得有些憋闷。约略猜出她是为自己的身份和洛伦佐忧虑。对此,刘氓认为即便安慰也起不到作用,干脆也保持沉默。

他们在晌午时分到达佛罗伦萨城,郊外密麻麻的新鲜坟冢和正在修建的教堂先映入眼帘,让城市染上明媚冬日也无法抹去的萧索。进城后,萧索色彩更加浓郁,但两人多少有些麻木,只能用烦扰掩去怅惘。

按照此时的习惯,监狱一般设在领主存放贵重物品的城堡中,乔万尼等人也就随意关押在维齐奥宫后方的一间地下室。来到宫殿前方,见这里戒备森严,刘氓吩咐副官约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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